《刹那芳华》秋梦如

36、浓情蜜意惹人醉

　　今天不想写了，请假行不行？我已经二十天都是半夜两点才睡啊。现在上班我都在睡觉。
　　另外，偶明天还要上班咧。
　　好惨啊。
　　我也要穿越了。
　　小张多幸福，穿过去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神啊，上帝啊，真主安拉啊，求你们让我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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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了无数的医生，吃了无数的药，也扎了无数的针，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天气渐渐转暖。家乡俗话说：春牛放个屁，有点暖和气。春天到了，胤禵命人找来很多香花种下，说是看不见能闻闻也好。
　　我已经能在自己的院子里走了。不用人扶的。
　　其实，只要走猫步就好，我只须记住从床到门是几步，从门到台阶是几步，台阶又有几级。院子里已经平整好，种上了草，没有障碍是不可能会摔跤的了。
　　眼睛上蒙着布实在是影响形象，我让人给我去找比较大点的黑色水晶石，大概说了个样子，做了一副眼镜。也不知道工艺好不好，反正现在我真是像盲人了。只差手里没拄杖。
　　胤禵调来贴身侍卫守住，才不放心地开始去办差。
　　在家里很无聊，我只有每天在草坪上练拳。有时候十三福晋兆佳氏会带着弘昌来看我。陪弘昌玩倒是很开心。可惜，这小孩也一样有功课要做。
　　这回，也不知道能不能好，答应胤禵的荷包没法子办到了。还说给他做衣服，现在也成了泡影了。
　　正在草坪上躺着东想西想。胤禵回来了。
　　“宝贝儿，今天在玩什么？闷不闷？”拉我起来，他的声音里尽是爱怜。
　　紧紧巴在他身上，我现在越来越依恋他了。什么也不说，就这么不管不顾吻上他的唇。
　　反正下人已经见惯不怪了。现在只要胤禵一回府，我院子里的人就全部自动消失。少数不知情的，就当我演戏给他们看好了。“胤禵，你今天有没有想我？”
　　他开始给我讲他上班的事儿。现在还没到九龙夺嫡，他们兄弟的斗争尚未白热化，工作上倒是没什么大麻烦。听着他絮絮叨叨说着外边的趣事，我有深深的后悔。为什么我会那样傻，会自己去撞到头呢？
　　“胤禵，你说要是我的眼睛真的治不好怎么办？”把头埋在他胸前，我闷声问他。
　　搂得我紧紧的。他故意很轻松地说：“傻丫头，怎么会治不好呢？就算治不好，你还有我呢。现在你不是什么都能做吗？”
　　“可是答应你的荷包绣不了了。”噘起嘴，我很内疚。
　　“没关系，你可以用别的补偿我。”我又被淹没在风浪里。
　　好容易胤禵有了空，带我去郊外踏青。
　　骑在踏雪上，放开马缰任踏雪自己走。上次扎了踏雪一下，我很内疚，常常偷了糖来给它吃。现在它也原谅我了。见了我就撒欢儿。
　　靠在胤禵怀里，闻着春天好闻的青草香。我的心情很好。“胤禵，要是我眼睛好不了，你又不喜欢我了。那你就把我养在这庄子上，好不好？把我当一只小狗就行了。”装模作样地逗他。
　　“没见过你这样的小狗。要是你是小狗，那我就一定是大狗。”他早知道我在跟他耍花枪了？
　　“说真的，胤禵，你是不是很在乎我看不见？”握住他搂着我腰的双手，我认真起来。
　　“不，你能不能看见都是你。”他的鼻息吹在我脸颊上，好痒啊。
　　说得好。“那我们不用费心了，顺其自然，能好当然好，不能好就算了。”我很高兴。“上帝拿走你一样东西，必定会还你另一样儿。他拿走我的眼睛，把你给了我。”我悠悠然说。
　　“你信西洋和尚的教？”他没理睬我的话，却揪住了我的话把儿。
　　“呵呵。”我只有干笑。
　　“那我改天带你去教堂。不过我是满人，不能跟你去做那个什么礼。”听着他的话，我心里好甜啊。
　　其实我也不信教。只不过住处附近有个教堂，老是被迫听“哈里路亚”。
　　索性再逗逗他。“唉，反正我死了一定上不了天堂的。谁让我嫁了给异教徒。”
　　他沉吟，不再说话。静静的只听见轻轻的马蹄声。
　　从庄子上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带我去了教堂。
　　跟着他慢慢走进去。这时代没什么女童唱诗班，静悄悄的。
　　我什么都看不见，站这儿真没劲。“走吧，无聊死了，都没人唱诗。我本来又不信，只是逗你的。”
　　他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我还想着怎么也入了这教呢。”
　　心里暖暖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心事越来越重了。胤祥掌了户部，要清历年积欠。欠债的多是他们八八党的人。也不知道八贤王暗地替亲信垫了多少钱出去。连我家的都用了不少。虽然我不再做报表，可是赵管家还是会报帐给我听。我也懒得问，反正，他们的钱来得也容易不是。
　　看他着急，我闲闲告诉他。这清欠是雷大雨小的，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呵呵，因为穿过来之前，我妈在看《宫廷画师郎世宁》。
　　只可惜老十三，这次差使铁定是办砸了。
　　生活甜蜜而平静。
　　他的兄长们有时候会探访。还带着名医前来。慢慢的我已经失望。这样一个暂时性失明，名医的诊断却各不相同。这明明就是颅内淤血压迫视神经导盲，各位却说来说去说不到点上。
　　胤禛娶了淑玲。
　　我心里高兴，赶工叠了一挂纸门帘作贺礼。
　　宴席上，我打趣淑玲。可别嫌我礼轻，这全是银票叠的。只不过是小面额的罢了。
　　自从瞎了眼，冷嘲热讽渐渐多起来。这当然是人之常情。我不过是个狐媚惑主的下贱女子罢了，如今双目失明，就算十四爷再宠我，也不会长久吧。更何况我跟贵妇里的大姐头郭络罗氏又有过节。现在，稍稍势利点的都想踩我一脚，
　　十四心疼我，不管去那里，都不肯放我离开他的视线。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也就懒得花心思跟无知妇孺罗嗦。
　　人群实在太喧嚣，我的头有点痛，着白素扶了我出去吹风。
　　今天是八贤王的寿辰。
　　让白素去给我拿杯水来。静静坐在一边，远远听着屋里欢声笑语，倒是好得多了。
　　“阿颖，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一把温和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谁？唉，我实在是不能凭说话声音分清人。除了比较有特色的老十。当然，我家胤禵就是喘气儿我也分得清。
　　大着胆子，我问：“不好意思，你是那位呀？”
　　一声悠长的叹息。“我是胤祥。”哦，也是，现在也就从前朋友还管我叫阿颖了。
　　我自嘲地笑笑：“你看，我连你声音都分不出来了。对了，你怎么也出来了？没在里边喝酒？”
　　“心里烦。差事儿不好办。我喝不下。”是因为户部的事吧？心里为他一叹。“不说这些了，眼睛还是不见好？我前儿问过洋和尚了，倒是跟你说的那什么神经有关系。赶明儿我把他带你府上替你看看。”
　　“谢谢你。”难为他还是记着。
　　“跟我，你就不必说这些了。你那么喜欢弘昌，我让嬷嬷带他到你府上住些日子，也好给你解解闷。你说可好？”感觉到呼吸离我越来越近，下一秒，我的脸上被指尖一触，随即他又说：“你脸上有一只小虫子，我给你拿了。”
　　没什么说的，谢字也太生疏。我只好扬起脸冲他笑。
　　熟悉的感觉出现。胤禵的手放上我的肩。“十三哥真好心，特地来陪我家阿颖说话解闷儿。”胤禵的话里敌意很重，我一愣。
　　半响，胤祥平静地说：“老十四说那里话。不过就是略略说两句罢了。”脚步声是越来越远。
　　“你怎么这样说话啊。”拉下胤禵的手，我很不高兴。“又在乱吃醋。十三哥是说我的眼睛。”
　　把水杯递给我，他才说：“那他为什么摸你的脸？”话里怒气盛得很。
　　“你以为人人像你一样喜欢我？我脸上有脏东西，他帮我拿一下而已。”喝口水，觉得他很好笑。“人西洋人还把亲嘴当礼儿哪。大惊小怪。”
　　“老十三他确实是喜欢你，我知道。”他说什么？
　　“少来了，你那只眼睛看到他喜欢我？我怎么都不知道。”不是吧，我那么有魅力？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一吻，他另一只手一紧，把我搂住。笑了笑，我用力咬下去。
　　“咝。丫头你真狠。”话里笑意又出现了。
　　“这是一个教训。我有人喜欢你很不高兴吗？那叫魅力无力挡懂不懂？”放开他，双手环上他的颈。“不准乱吃干醋，听到了？”我的声音很轻，近乎耳语。说完还故意在他耳边吹气。
　　“宝贝，我看我们要提前告退回家了。你真是个小妖精啊。”揽着我，他向声音来源走去。
　　另一个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娶进了门。
　　白素去看了，过来告诉我说挺漂亮的。再美也美不过完颜氏不是。我心里为她们叹息。
　　躺在胤禵怀里，我大声地叹气。
　　“宝贝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他还是那样紧张我。
　　把脸埋进他胸膛，我幽幽地说：“那两个女人真可怜，你还是雨露均分比较好吧。她们不说你无情，倒是觉得我霸着你。”
　　“颖，我说过我只要你，我只碰你。你最好记得牢牢的。”他的语气不善。有这样专情的爱人，我是不是应该偷笑？
　　这舒舒觉罗氏可不像完颜氏那样好相与。没几天，她就天天来找我，说话夹枪带棒。一开始，我还淡淡跟她说几句。后来，大概是侍卫告诉了胤禵，她就再也进不了我的院子。
　　这样也好。有人宠真不错。
　　日复一日，时光容易把人抛。
　　眼见，已经是康熙四十七年夏未。
　　结婚三年了。我已经十八岁了。眼睛还是没好。当瞎子我也当得有滋有味的。
　　想想真是好笑。
　　前生的十八岁，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一心只想读好书，好上清华北大。也就是这样的炎炎夏日，我的青春是惨绿的。
　　这一世，我却过早地品尝了情花的滋味。
　　胤禵还是一样的爱我。我也越来越习惯于接受他的爱。
　　朝廷已经开始有了潮声。太子党和八八党也浮出水面。历史还是按步就班地走着。
　　胤禛胤祥的户部清欠得罪了很多人。
　　老十作为八八党重要成员，肯定是不会老老实实交银子。在有心人的策划下，开始惹事。
　　户部主事官施世伦是施琅的儿子。我以前看过本《施公案》就是讲的他，也被老十大大羞辱。
　　胤禵还是一样，每天回来都会把外边的事告诉我。我也帮着他分析一下。
　　胤禩的刑部整治竟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无疾而终，让外人看了很不明白。康熙爷对无意间发现的刑部“宰白鸭”案子异常愤恨，老八讨了差使去，开始还是轰轰烈烈出手，后头就不明不白悄无声息了，给老爷子上的结案底子里面三言两语打发了事，只拿了三五个小猫，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里头玄乎着呢。
　　这八贤王委实会做人。可惜，还是落不了好。
　　八爷府上的妾侍怀了孩子，郭络罗氏恼得不行。
　　胤禵讲起，倒是也有淡淡的羡慕。拥着我，在那儿算：“宝贝，别担心，我不怕等，再等两年就行了。我就也能当阿玛了。”
　　说得我心一软，就想应了他。可是我才一张口。他就温柔地把我堵回去了。
　　“宝贝儿，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冒险不是。我们能等。”
　　淑玲也并无所出。但是胤禛对她很好。
　　小许家生了好几个儿子。这小子，本事还不错。
　　中秋将至，康熙帝五十五岁大寿在望。今年的中秋皇帝要大家进宫过。
　　秋意浓。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我说我是瞎子，就不用陪着胤禵进宫了。胤禵听了难过。可是这宫里规矩多，我去了也不自在。
　　胤禵终是带着完颜琴霜去了。
　　到得中夜，胤禵方倦倦回来。怜我无人相伴，他强撑着与我赏月。
　　“不用了，你累就早点睡吧。反正月亮我也看不见。”感觉到他的筋疲力竭，我说。
　　“宝贝儿，对不起。皇阿玛又让我纳侧福晋了。”话里有浓浓的歉意。
　　我抚着他的脸：“没什么啊，娶就娶，反正一个和很多个也没分别啊。”
　　“颖，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不用表白了吧？我知道啊。
　　给他一个吻。让热情的火焰燃烧吧。
　　过了几天，胤禵才给我讲了中秋夜的事。
　　八月十五中秋夜。耐着性子听完大堆花团锦簇的“万寿无疆赋”，坐在须弥座上的康熙直想打瞌睡。足足闹够两时辰，眼见圆溜溜的一滚满月，老爷子心下一喜，直奔御花园。
　　一门子的天皇贵胄、金枝玉叶，齐齐聚到御花园。在场各位兄弟虽然不合，孝道还是有的。各自讲着笑话讨老爷子开心。看着一帮神采奕奕的儿子、女儿，皇帝心中高兴，又一皱眉，老十呢？胤锇那小子上哪儿去了？
　　正说着，那事主已大大咧咧迈进园子来了。见老父问及，马上喜滋滋凑了过来，罚酒一杯后，就开始讲笑话。果然是来惹事的，三句话没完就扯到了清户部的胤祥头顶上，再两句龌龊话，也没奈得胤禛一个劲儿地插科使眼神，一个二五眼的十阿哥，一个愣头青的十三阿哥，竟然在父亲面前打起来了。
　　中秋月就这样草草收场。该挨罚的挨罚，该挨骂的挨骂。
　　我听得好笑。这天家啊，父不父，子不子。
　　可怜了十三。自幼没娘，一定是受人欺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