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黑一

7、7

　　我们虽然想过事情会向着这样的一个无奈的方向发展，却没想过它会恶化的这样快。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

　　仅仅是第二日，我与黎耀辉走在一起的传闻在年级里已经是无人不知的了。
　　风口浪尖上的我自然就成了攻击对象。
　　耀辉是王子，没有人愿意相信她们的王子会是主动看上他人的。
　　即使会有，那也不该是我这个灰头土脸闷声不响的人。
　　只是我，居心不正用不光彩的手段骗了纯良的王子而已。

　　于是流言蜚语嚣张且不堪入耳。

　　我与耀辉分别在不同的班级。
　　虽然他早已安慰过我不要太介怀，我亦答应他，可这些事情怎会是你不介怀它就消停的呢！

　　我自认对于目前这种类似的状况还是有些抵抗力的，但那些眼前耳边的有的没得实在叫人心烦.
　　仅仅一个上午，仅仅是一个上午下来，就已经至少是让我忍无可忍忍了又忍。
　　时时处处，总是有那样一些让人不痛快的事情发生。
　　若不是耀辉时时发来信息宽慰我。
　　我怕自己是早就忍不住火气正面冲突了。

　　时间过得不像时间，分分秒秒，空气中躁动的不安分子始终不曾散去。
　　我保持沉默，难耐的坐在座位上，我甚至难以理解为何自己要承受这样莫名其妙的压力。
　　是因为他么？为了耀辉，这个曾紧抱着我说着太好了的男生。

　　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有些事情，无从探究，我亦不想深究，我害怕。

　　难耐的时间总是过的愈加缓慢。
　　我将耳机音量调到最大声，刺耳的音乐让我头痛，但宁愿如此也不愿听见那些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不时还要扫落从各处飞来的废纸屑，头发上，领子里，桌面上更是一片，努力忍耐，我耐心的将它们一一扫落…根本无法专心做任何事。
　　上课时间还收敛些，下课的时段只有离开课室与耀辉一起我才稍稍得到些安全感，即使这无疑于火上浇油。但是，这有什么错么？
　　我没有错。

　　受了这么多闷气，心里乱糟糟的烦成一团，我趴在栏杆上，不时的用脚踢着墙面。
　　耀辉看看我，又看着楼下。过了一会，还是小声说了句“委屈你了阿冉。”
　　我看着他，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又靠近点，我们的肩膀贴在了一起。
　　我依旧不说话。
　　“那个，你周五晚上有空吗？”
　　“恩？”
　　“一起看电影吧，呵呵。”他的头低了一点，冲我笑笑。
　　“厄…”我避开他的目光看着楼下“但是周五晚我有美术课，一定要去…”
　　我见他闷闷地不吭声，又有些想笑“改天吧，周六好不好？”

　　“恩，可以。那我周六给你打电话。”说着很自然的低下头吻在我的刘海上“我还要上体育课，下课后记得在饭堂门口等我哦。”说完就走了，也没回头。
　　我着实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把饭盒留在了扶手上。
　　两个，一大一小。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确实温暖。

　　抱着饭盒回到座位上，刚拿出课本还没来得及翻开，就觉得手背上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本能的将手一抽，没想到擦到了饭盒，两个饭盒乒乒乓乓的掉下桌子摔得有些远。
　　我忍着疼痛抬起头，不出意料的看到了暧昧者的脸。
　　“啊天啊，你还好吧，要紧么？”她慢慢的拧上水杯盖“都怪这水杯太滑了，一时没拿稳。”竟然还笑得出来。
　　“疼得很么？要不要上医务室……”她声音低下去，低下身子慢慢捡起其中一个饭盒。“你……”
　　我再也不想忍耐，不顾手背刺肤的疼痛，飞快地站起来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也许真的是积压太久，即使手背疼成这样我的力道依旧是大到将她一下子甩到地上。
　　周围的桌椅被撞开，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我气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心里面翻江倒海的，只想着怎么样把这个贱人给剁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师就这么进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巧她看不见我被滚烫的热水泼的皮开肉绽只瞧见了地上那个女人被我一掌抽的爬不起来，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开始抽抽噎噎的哭成一个泪人儿，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就都围到她的身边搀扶她而我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除了脚边两个被灰尘污染了的饭盒，就只剩下呼吸不稳因着疼痛气愤而止不住发抖的自己。

　　我觉得我在耳鸣，我很迷茫，不知道该做什么，老师震怒的脸孔，同学嫌恶的表情，张张合合的嘴巴，都成了没有声音的影像。
　　手背依旧清晰的疼痛着，受伤的是右手，整个手背以及手腕的上方，红彤彤的一片，已经泛起水泡，仿佛燃烧着，好烫好烫。
　　我蹲下来想用左手把饭盒捡起来，还有跌落的书本，浑身不停的颤抖，一点力气都没有。
　　抱着书本还没站稳就被拨开人群冲到面前的数学老师一把揪住领子使劲的往她的方向拽了过去。数学老师是个壮硕的中年女人，结实并且男性化，被她一拽，一步不稳，我的腰闷声撞在了前面桌子的边缘转角上，疼得我倒吸一口气。
　　我觉得心里有什么在慢慢胀大，难以忍受的疼痛使我不管不顾的用左手拼命地捶打她的肩膀“放开我……不要碰我……你这个疯子……疯子……”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腻了！老实点！……给我出来……出来！让开！你们都让开！”
　　连拖带拽的，我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被她拖出了教室，所有人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在拐角的最后一眼，我看到那个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女人脸上带着恨意的胜利微笑，即使她的双眼依旧湿润红肿。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一路被扭到办公室,经过四三个班级的教室门口，上课铃已经打过，许多学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走廊上。我脑中已是一片空白，我怎么能忍受被这样对待？凭什么？！
　　揪着她的袖子一扭头，狠狠地咬在她虎口的上方，死死的咬下去，恨不得咬掉块肉来。
　　数学老师惊叫一声，飞快地甩开手，同时猛的将我往后一推，我脚步浮软，险些跌倒。
　　“兔崽子你咬人啊！”她低头抚摸着伤口，看了一会就又要靠近“无法无天了！打同学不够你还跟老师动手了！你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滚。”我嫌脏，一口吐在了她脚边。
　　“哎哎哎！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是？！苏苒！怎么又是你！刘老师！你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里只剩下一两个这节没课的老师，看态势有点不对连忙站起来拦着明显激动起来了的数学老师。
　　“你们拦什么！你们说这叫什么学生……她还咬人！你们看！你们看她把我咬的！”
　　“不要拦着我！”她使劲推开了拼命扯着她衣服的另一个老师的手“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另一个女老师力气太小拉不住她只得赶紧说“刘老师你冷静点！老师是不准打学生的！刘老师……刘老师你可要想好了！要处分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