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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
壹·
看着大漠风起,昏黄的沙暴迷了眼,惶惶地遮住日色与天光,遥远的地平线变得模糊,终至不见。
风中的沙砾蛮狠地扑打在面上,激起阵阵粗粝的痛,他默默回身,拾起地上的包裹负在肩上。
包裹并不沉,几块暗白的布缠覆着刃宽柄厚的刀鞘,这便是他所有的家当。
狂风猎猎卷起他衣袂,他徐徐向前,转瞬落满一身黄沙。
还真是,一身的不干不净,不清不明。
而身后,忽来一人唤他:“绝尘!”
他止步,却未转身。
耳畔风声呼啸不止,刮得那人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时远时近。
“绝尘——”那人似追上几步,语调明朗了些,“你……欲往何方?”
他无言,只把自己孤肃的背影留给那人,他飞扬的发胡乱地在空中舞着,发丝寸寸苍白,掩没在尘沙中,如雪胜霜。
御不凡默默看着绝尘一夜尽白的发,下意识将唇角抿得更紧,十指藏在袖里搅成一团,死命掐着自己。
他想,对于一个刚经历了国破家亡的人来说,自己现在讲甚么,只怕都显得虚伪而徒劳罢?
不曾亲临过那样的噩梦,便不会切身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于那个人而言,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劝慰的话再如何情真意切,旁人依旧还是旁人。
仇愤与怨怒,痛苦与绝望,终究还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所以他将下唇咬了再咬,半刻,才心怀忐忑地道:
“如有需要,来天下封刀找我……”
那人没吭声,风沙不断吹袭他一身残破的戎装,衣角已有多处磨损,不复昔日刀皇之子的尊荣。那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在四周干燥窒闷的空气中愈发明显。此时的他,像极了一只负伤的兽,低敛着气息,不声不响,却欲在下一秒咬断仇人的咽喉。
御不凡微微抖瑟了肩膀,这样的绝尘,让他觉得悲哀而陌生。
漠刀绝尘缓缓抬眸,遥遥处,荒漠风暴来临,将那袭天地搅得昏黄,沙石黏稠地下落再扬起,扑簌簌一片,映在他眼底,只觉沉重而肮脏。
他抑制着自己反胃的冲动,倦怠地再望一眼远处模糊的天光,灰白的色泽,如死亡般的冷酷无情。
这个地方,再留不住他。
国已破,家已亡,入目的落沙如血,他只想逃离,而他无处可去。
故乡——哈,这个名谓,在如今是显得多么嘲讽,多少荒唐!
走得远了,听得风声赫赫中,那个声音还在追赶着自己喊:
“绝尘……”
后面的话语,被风吹散了,而他也未认真去听。
那个时候,他们已不再年少。
那个时候,他们初尝离别,皆都以为江湖茫茫,再见无期。
荒漠狂沙走万里,孤寂天涯一人行……
贰·
不期望的再相逢,而那已是多年后,岁月迷乱仓惶时。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重逢并非偶然,躲匿的人终被执着寻找的人抓个正着。那人摇扇,从秋水长天中来,天涯色的长衫纹褶如水,飘逸若风,含笑的眉目只觉静谧安好。
他转身欲走,却被那人温柔的喟叹勾住脚步。
“绝尘啊……”
一别经年,再闻故人一声唤。
脚步顿住的刹那,那人已如游鱼般滑到身旁,无比娴熟地与他勾肩,笑眯了眼的模样,活脱脱一只猫儿。
他沉默着,面无表情,好似只当那友人为路人,重逢的喜悦一丝不现,面上反倒带着初见的陌离。
面对友人的冷淡,御不凡仿若不觉,仍旧戏笑着,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别后的境况,两个人结伴着走了长长一段路,而说话的始终只有一人。
那人不言不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十句话里也不知听进去了几句,横竖寡言着不做声。御不凡到最后不免败下阵来,依依呀呀地叹道:
“像我这样幽默风趣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闷头闷脑的朋友——”
说这话时,他手中象牙骨的折扇拢起,拨过额间碎发。彼时初阳静美,而他的目色竟比春阳更醇更暖,熨烫得人心里微微发慌。
漠刀绝尘望了他一眼,不知有意无意地,飞快垂落了眼睫。
这条江湖道,血海深仇,风狂雨急,不期望因着身畔多出一人后,竟变得意料外的潇洒轻松。
一个人走得太久,果然还是会落寞。
内心深埋的荒芜与苍老,始终不肯承认的,却在现实面前无路遁逃,表露无遗。
漠刀绝尘自嘲地笑笑,想着这些时不免又听落掉御不凡大通的长篇论调,回神之际思维已有些接续不上,他也不在意,只默默瞥过那人一眼,见那人眼梢下暗藏的一颗小痣正笑得风情。
御不凡啊……
他摇摇头,继续向前行去。
叁·
他生来不善与人交际,沉默寡言,性格飘忽。立场游离在正邪之外,而默然的目光中又总带着三分冷淡。
不是因为刀皇之子的高傲血统,也不是因为对刀的天赋出类拔萃,只是因为早年的变故,灭族的仇恨在他心中种下太深的阴影,让他再难去信任他人。
而知交遍及五湖四海的御不凡常以此与他说笑,御不凡的好口才与亲和力的确招徕了不少好人缘。
“像我这样人见人爱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孤寡离群的朋友——”
他依旧不答话,没听见般,却待得许久后,久到那人的话题早已另起炉灶,他却忽然开口:
“我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足够了。”
那人的话断在唇边,摇折扇的手僵硬在半空,眼望着他,竟是呆了。
他却笑起来,那一笑,沙尘散尽,冰雪消融。
“噗通”,折扇掉落地上,那人惊愣住手脚,却已是由呆——转为了痴。
而漠刀绝尘不得不承认,御不凡的好人缘,让他在寻找灭族凶手的道路上省下不少气力。
那一阵子,御不凡的天下封刀也不回去了,只日日夜夜与他相伴,随他走过天南地北万水千山,更多的倒像是郊游踏青,寻仇的目的渐渐氤氲淡化。
偶尔想起,问那人天下封刀是否白养着一个游手好闲的左护法,那人微微一笑,欲用折扇柄敲他后脑,被他轻易避过。
“狗咬吕洞宾——绝尘,你这话实在无情~~”
戏笑之语,温暖如春。
于是他渐渐也不再记起那些仇恨与杀伐,安逸的日子过得久了,终究会变得贪图和懒怠。
而再次的离别来得那样唐突,叫人措手不及。
那人前来辞行时,并未有任何难言或吞吐,唇边还是笑着,一如往常。
主席飞书招他回去,那人悠然解释,或许有何变故罢。
见漠刀绝尘沉默着皱眉,那人又笑着把折扇打开摇着,江湖道上未闻风言,想必只是小麻烦……
他终究没说甚么,只把头点了点,那人微笑着走来拍他肩膀,“绝尘,保重。”
来的时候山高水长,去的时候云淡风轻。
他又恢复了独身一人,黯淡下去的目色比腰间长刀更冷默,他需得继续前行,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寻一个未知的仇人。
然而习惯了两人同行,一旦落单,反是觉得不惯。
一路走下去,总觉得那人似还在耳边絮叨,话不离口笑不离声,而每当转头看去时,才发觉早已孤身萧瑟,形单影只。
他不免怀疑自己得了幻听,又不免自嘲地想,若有一日终寻得仇家,是否会因着这萦绕耳际的笑语声,而乱了素来精准的耳力?
而他尚未寻得仇家以证明自己的想法,先寻得的反倒是江湖上爆炸开的消息。
“……天下封刀在与罗睺一战中铩羽而归,玉刀爵战死,玉秋风作为上贡入天都,刺杀罗睺不成,自盖天灵而亡……”
闻此消息时,漠刀绝尘正坐在茶肆,而下一秒他人已不见。
肆·
待漠刀寻得那人,又已是过了数日。
那一日,御不凡是真的醉了。
喝醉酒的滋味并不好受,喉咙口火烧火燎地痛着,头晕脚沉,目眩智迷,眼前人影憧憧,一化二二化四,他看不清。
他一面懵惺地揉着眼,一面颤巍巍地从怀里掏钱袋,然而醉酒的人失稳定,手一抖,钱袋中的银两掉落一地,惹得酒肆旁觊觎他许久的几个小乞丐一哄而上,转瞬抢个干净。
不够银子付酒钱,于是他被掌柜毫不留情地扔出门去。
他趴在酒肆门口吐,连胃里酸水都吐出来了,染了一身恶臭,过路的人都掩着口鼻鄙夷地看他。他想爬起来,无奈手足无力,此时酒肆掌柜又出来赶人,不准他这又臭又脏的家伙睡在自家门口坏生意,遂把他丢得更远。
他四肢大摊地躺在地上,脑中烟霞水汽,早不知几世几载。恍然间天空雨落如断线,转瞬大雨倾盆,浇落他一身泥泞。
雨打在面上,让他清醒了些。他茫然地张开眼,望着顶上阴霾的天空,看着那电闪雷鸣将天空无情地撕裂成好几块——他忽然有些想笑,扯动唇角,却只觉鼻头发酸发紧。
而此时有人抱起他,将他负在肩上。
朦胧间,他好似听见那酒肆掌柜发出阵阵讨好的笑,随即,又闻一声“客倌慢走,下次一定再来啊~~~”
他想自己必是在做梦,然而身体伏住的物体,宽阔而温暖,沉默中带着难言的坚定,却又是那般真实。
他动了动嘴唇,道:“绝尘……”
那人没应声,只将他背得更舒服些。
他低低笑着,似醉似醒,“我便知你会来……”
大雨淋得两人浑身湿黏,风一吹,更添凉意。
“……你说过,我若无法走路,你一定来背我回去……”
顿了顿,强颜欢笑的声音终究低涩下去,“绝尘……”
“嗯……”
“绝尘……”
“我在……”
“我的父亲与小妹……”
“我已知晓……”
“……不,你甚么都不知晓……”
“御不凡……”
“我好恨……我恨我自己……”
他忽然激动起来,借着酒性,将那素日乐观欢笑的假面扯破,露出血淋淋的伤体来。
“我恨我自己,也恨这人生,我无力去保护我身边的人,小妹,父亲,他们都离我远去了……我恨我这双手太懦弱,畏惧沾染江湖的血腥……我恨我的没用……我最恨的,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得继续习惯性的微笑,除了微笑,我不知还能做什么……”
“别说了。”
“而你……”他一通发泄之后长舒了口气,将头无力地靠在那人平稳的肩上,闭起双眼……
而我有你,而你在此,真好……
伍·
酒醒时,外面风雨萧瑟,洞内却是篝火明旺,烧得浑身暖意融融。
他只当先前酒后失态,理智恢复后那张闲笑着的假面又复完美戴上,乐观得瞧不出一丝裂隙。
他倚在洞口看他,目色沉默。半偏的身子,好似无意,却为他尽挡了灌入的寒风。
而他把他费尽心力完成的烤鸡放在鼻间嗅了嗅后,皱起眉头,唇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像我这样善掌厨艺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笨手笨脚的朋友——”
“那我去重新烤过——”
“免了免了~~”
他笑眯眯地,硬是将那黑成焦炭的烤鸡吃得皮肉不剩。
一时间外面的风疾雨大,却都与他二人无涉。
天地间似只余那一圈篝火,烧得劈啪作响,焦糊的肉香萦萦而上,缠绵入心底,还未曾铭记,已是永世难忘。
“绝尘……”
“嗯?”
“不……没什么……”
他黯黯低下头,手放在身后,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绝尘……
这一刻,我终于有了安慰你的立场与理由,是么?
因为我已同你一样,孑然一身,家破人亡。
而我曾胡言乱语过甚么,你都毋须在意,你不要妄图为我肩挑或背负甚么,我的仇恨由我来担,你该继续你的道路,于我,你已仁至义尽。
我可容忍我的无用与软弱,却不能忍受,成为你之负累。
外面雨歇风止,该是分道扬镳之时。我笑着与你挥袖,那一刻,宿醉尚头痛着,我却平白又想,再邀你陪我饮一杯。
只因为……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陆·
往后的日子里,他总是莫名想起一双手,垂于天涯蓝的大袖中,骨瘦修长的一双手,有着优美细致的轮廓。
那一双手,摇着折扇,端着酒樽,拍过他肩,也曾执过他的手。
若是看见那双手,是不是意味着离那个人的笑脸也不远了?
“漠刀绝尘,你的好友,交代我将这件东西交你。”
来人送上狭长的木匣,他疑惑地打开,便见那双熟悉的手——
“御不凡!”
来不及惊惧,木匣中暗藏的火药引爆,血光飞溅中,他却一动不动。
眼中心中唯剩下那双染血的手,齐腕而断,孤零零地躺在木匣中。而爆炸带给□□的伤痛,他已浑然不觉。
他缓缓伸手,将匣盖合上,放入怀中。
再抬头时,刀已离鞘。
“御、不、凡……”
寒芒一闪,来人头已断。
四下合围中,他大步踏入早已设计好的陷阱里。
“他在哪里?”
第一刀起,孤影纷飞,残阳如血。
“他在哪里?”
第二刀起,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他在哪里?”
第三刀起,山河震荡,毁天灭地。
“他在哪里?”
一刀复一刀,他一人独对千军万马,对方的人海战术落在他眼里已成虚无,他此刻甚么也看不见,甚么也听不到……
唯有记忆里的声音鼓荡耳膜,腥血染红双目,惊见倏倏过往画面,无声倒退飞走。
曾是年少时,两小无嫌猜。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绝尘,边境处不是有巫邪教的人吗?”
“别怕,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保护你。”
“啊!!”
“御不凡,你怎样了?”
“我好似被邪蟒咬中。”
“……我帮你将邪毒吸出来………御不凡!你醒醒!御不凡!!”
“绝尘……你别走……”
“我已将邪毒吸出,我去找父皇来救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带你回去……”
“真的?”
“我一定会回来!”
………………
“绝尘……你真的回来了……”
连连惊爆中,那人披着一身血污与沙尘行来,一步步,愈行愈近。
他的视线因为伤势而模糊,他吃力地眨着眼,一面望着,一面微笑:
“真是笨人……明明知晓是陷阱……”
“……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朋友……”
他靠近他,伸手欲解他捆绑的束缚。
“不可碰我!”
他急道,那人的手却更快握上他绑缚着的断腕处。
天雷火轰然引爆,瞬间天崩地毁。
他只觉那人的体温覆盖上来,护住他周身,与此同时,几点血肉溅在他面上,是灼人的烫度。
“绝尘……”
他蓦然张大了眼,眼底柔和的色泽终现出惨烈的碎痕。
那人一贯沉肃的脸此刻却带着笑,然而笑里的苦涩太浓,混杂着莫名的动容与悲哀;
“我说过,绝不留下你一人!”
绳索断裂,他落在他迎上来的肩上。
“我的身上……有毒……”
漠刀绝尘背起他,“无妨……”
绝尘的身体在流血,他数不清那里究竟埋藏着多少伤口,他只知晓他二人的血交融在一起,一起蜿蜒,一起流落,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温度。
好缠绵……生死之间,他如是想着。
而那人背负着他,低声却坚定地道:“我们回去,回荒漠去。”
他弯了弯唇角,道:“好……”
柒·
那条归途到底有多长,他已遗忘,他只觉伏在绝尘背上,昏昏复醒醒。
意识早已抽离出来,与那肉身的痛楚再无关系。
感觉到四周的气温不断降低,空气中渐渐有了干燥熟悉的气息,充满被炎日炙晒过的沙尘的味道,扑面的风中有着细小颗粒,已经开始刮得人脸颊生疼。
他知道,他们回来了……
回来这最初,也是最后的地方……
“绝尘……”
他忽然很想摸摸那人的脸,直到腕间传来一阵剧痛,他才想起此时的他已经没有手了。
“我在等你……而你,还是来寻我了……”
他苦笑着,俯首咳嗽,每咳一声便会咳出血块,幸好那人看不见。
“其实……我好怕你来……又好怕你不来……”
那人沉默着,他又试图抬起手,被那人轻轻按下。
“绝尘,你答应我的事,从不曾失言……这是,让我最感动的地方……”
“……别再说这些了……”
那人抬头,压抑着某种深藏的情绪。
“御不凡,你看,我们……我们快到了……”
他下意识地向前看去,然而眼底昏暗,失明的视野,让他甚么也看不见。
他蓦然轻叹口气。
“绝尘,我今天比较累,是不是能换你说话给我听……”
那人“嗯”一声,答应了。
他笑笑,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荒漠的风温柔的吹着他的伤口,前生恍惚如梦。
绝尘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又低又涩,混入风沙中听不清,他只得模模糊糊的应着,而忽来一句吹落耳底,字字不落。
“我今生唯有你一个朋友,唯有你,就够了……”
他抬头,看向天空。
“绝尘……是不是……下雨了……”
天空是否萧瑟阴霾,是否如同上次我醉酒后你背我的那个黄昏?要不,为何不断有温热水滴砸落我手臂;要不,为何我眼睛如此朦胧,宛如下了场厚重的沙……
而我忘记了,荒漠里,是从不下雨的……
喘息一声大过一声,御不凡趴在绝尘肩上,吃力地张唇。
“还记得当年离别之日么……也是在这里,我曾告诉你……我……”
话未说完,他又忍不住嘶声大咳,喉间的血喷涌而出,染透了那人前胸的衣襟。
那人死攥着他断去的残臂,手指几乎掐入他的皮肉里。
“你……不要说话……”
他虚弱地点点头,任凭血渍流满自己面目全非的脸,不再开口。
换你说话给我听罢,或许我听着听着就睡着……
换你说话给我听罢,或许我睡着你都没发觉……
“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你……”
来不及了,他已来不及,说一句“记得”。
但我知道你会懂的……
这条可笑的江湖路,我真的走累了……
所以,对不起,先走一步了,绝尘……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君问归期……君问归期……
而至此,再无归期……
捌·
“御不凡……”
“你看……荒漠……下雨了……”
从来无雨的荒漠,下落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大雨。
他站在雨中,雨帘遮了目,背后的身体渐渐冰冷了,僵硬了,他却还在不停地说着。
“你看,我们回来了……这是荒漠,我们的故乡……”
他想,当初为何要离开……
故乡与故人,为何当初要执着于毁灭身心的仇恨,而将这一切狠狠抛弃。
自那之后,这片故土这个人,就再也追不回了。
回不去的关山路遥,寻不到的魂牵梦绕。
为甚么,当初不曾仔细去听,那人最后一声呼唤后,想要告诉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甚么,能让一个人兹兹念念,至死也不舍得忘……
“御不凡。”
“……”
“御不凡。”
“……”
“御不凡。”
“……”
………………
时日惊飞,从今后,茫茫天下,该当何去何从。
荒漠狂沙走万里,孤寂天涯一人行。
孤寂天涯,一人行……
这篇文其实是被一好友逼出来的,虽然吾一直不愿动这对CP,总觉得原剧里所有开始与结束都很完满了,落入笔下反觉唐突俗套……
而我辗转再三,受逼不过,终于还是狠下痛手洒了狗血……一边写一边翻前阵子的剧出来看,猛然发觉原来漠御是我近段时间以来唯一在追的主流CP,而后终感动得内牛满面(不容易啊~~)果然漠御是符合了吾有爱CP的各项指标么:青梅竹马啊,先入为主啊,念旧啊,受宠攻啊……默默望天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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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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