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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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进顶塔后，斐郁乐反倒平静下来。
他四处走动，把周围的东西摸了个遍。
刚才狄尤塔涅在场，都没来得及好好参观呢。
中央的大床触感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柔软，他坐在上面，缓缓陷进去，上面摆着的细闪金链滑落到他的身边，一阵冰凉。
斐郁乐不明白，狄尤塔涅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放在床上，难道他每天都要把玩一遍才能入睡吗？
美好的事物总能消磨人的意志，斐郁乐赶在被大床蛊惑前从上面离开。
从这里向下看，能隐约看见书墙，几本“傲慢”的魔法书不愿服从领主的管教，借着海水的魔力飘到最顶端。
那是一个离斐郁乐很近的地方，他急切地造出动静，把手按在封闭的水墙上，朝它摆手。
魔法书果然被他的动作吸引，一点点接近封闭的区域，等它来到斐郁乐一手能抓住的距离后，它才知道后悔。
但这已经没用，斐郁乐把它从交界处拉进来，翻开书开始阅读。
小水母悬在他旁边，触手软趴趴垂下，一副毫无精力的模样。
斐郁乐注意到，好笑地动了动它的触手。
“我猜这本书里藏着能解开封印的咒诀。”斐郁乐严肃地说，“但我读不懂，不如把这个任务交到你手里。”
他把魔法书放在小水母的触手上，小水母翻滚了一圈，像是在抗议。
斐郁乐又一次打开，这次仅仅翻动了两页就被打断。
他听到楼下传来异样的动静，立刻把魔法书扔开，来到边界处。
魔法书被扔到水母的脑袋上，它们厌恶地甩开对方。
“……你在这里面吗？”戈纳尔的声音响起。
他游到顶端，不出所料地找到斐郁乐。
见到他以后，斐郁乐像是找到救星，问他：“你能破开塔涅布下的魔法阵吗？”
戈纳尔把手放在封印上感受片刻，摇摇头：“领主的魔法我无权破解，应该帮不到你。”
“哪怕我有解开的方法，也不会让你知道的。”戈纳尔稍稍靠后，问，“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进人了，你对领主做了什么，才能让他把你关进圆塔。”
斐郁乐想告诉他，实际上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真要说干了什么错事，那应该是太信任狄尤塔涅了。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斐郁乐说：“你把我带出去，我帮你问问你们领主。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把我关进来，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领主说了什么？” 戈纳尔好奇地问。
“他询问我的意见，我让他做他想做的。”斐郁乐回答。
那一刻戈纳尔的神情很古怪，斐郁乐能读出他想脱口说出的话：那不是你自己要求的？
“重点并不在我回答了什么，而是他将我关了起来，毫无原由。”斐郁乐连忙补救，“你先把我放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不行，我们人鱼不会做出忤逆领主的行为。”戈纳尔扭头想要离开，“我是担心领主会伤害你才跟过来的，现在看来你一切都好，领主甚至还为你贴心摆置好整个空间，那我要去忙自己的事了。”
斐郁乐总觉得戈纳尔的话里带着一股怨气，他没来得及想明白，突然听到塔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狄尤塔涅，你给我出来！”
斐郁乐听出那是咆鬣牛，或者说，是古邦修的声音！
“戈纳尔，你听到了吗，驻神之海来了新的客人。”斐郁乐说，“他们是来找塔涅算账的，你把我放了，我去帮他。”
戈纳尔迟疑地回过头，塔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新客人们是要大闹驻神之海一番。
“不行。”他咬咬牙，不再理会身后的人，“我要去援助领主，你自己待着。”
说完，他转头离开，生怕慢一点就会被抓住。
斐郁乐希望的火苗彻底燃尽，他保持这样的姿势不动，过了好一会才把手从水墙挪开。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没一个让人省心，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说完，他转身来到窗边。狄尤塔涅刚才就是从这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透过厚重的水墙，漫漶微光与海水交融。斐郁乐低下头，底下几个模糊的人影共同进行着声势壮大的表演。
普佩迪想告诉眼前的三位，人鱼在迷宫四处设防，他们无法直接闯入。
古邦修可管不上这些，他率先挥起拳头，猛然往前冲。要是迷宫有阻碍，他能将其直接砸碎。
“嗯？”他扑了空，身体在水里转了个圈。
“没有屏障，那家伙终于放弃这些无谓的抵抗了。”古邦修冷哼一声，转头催促他们，“别告诉我你们游不动了，赶紧跟上！”
雪莱伊终于逮到一个愿意听她说话并且不会反驳的人，她贴着予希克妮，不停抱怨着从冰域出发后遭遇的一切。
“古邦修不必多说，你应该自有判断。他如同外表显露出来的那样莽撞无知，身上仅有的优点便是空有一身力气。”
“至于那个沃厄多，我最讨厌他。虚伪狡诈还装作一副清纯的模样，扮成狐狸谄媚得令人惊叹。他还总喜欢和我抢地盘，四条腿的动物走两步怎么了？”
沃厄多克制住还口的冲动，最后依然气不过，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予希克妮挡在雪莱伊身前，警惕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你究竟在看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雪莱伊微笑着警告，“你最好保持这样的表情，让梵特提拉好好欣赏一下。”
“我不和你吵架，”沃厄多讥讽一笑，跟上古邦修，“待会被打哭可别找我。”
“冒昧问一下，雪莱伊小姐。”普佩迪忍不住开口，“你们的关系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要好，是怎么想到一同前来驻神之海讨伐海洋领主的？就不怕其中的一人突然反水吗？”
雪莱伊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我也不知道呢，这件事你该问沃厄多。实际上我们当中要是能找出一个叛徒的话，那一定是我。”
古邦修冲开人鱼守卫的重重围剿，他无需使用魔法，拳头挥动时产生的力量足以穿透海水打到人鱼们的身上，令他们失去作战的能力。
人鱼无法动弹，他一路冲进迷宫内部，试图寻找熟悉的身影。
此处的屏障轰然开启，狄尤塔涅停在圆塔下，静静望着他。
“我们该有百年未见了吧，喊你出来一趟也是不容易。”古邦修甩了甩拳头，不善地盯着他。
“也许吧，我记不清了。”狄尤塔涅朝即将围上来的人鱼摆手，让他们停下。
“人来得很齐。”狄尤塔涅望向他身后的众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次叙旧的内容又是什么呢，需要我为你们特地举办一个宴会吗？”
身旁的海水骤然冰冷，汹涌地挤进人类魔法师的胸膛，普佩迪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紧急开口解释：“我们，在‘浅海’处发现三位客人，他们似乎被困了很久，像我们当时那样。所以我把他们带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助，他们估计没办法来到这里。”狄尤塔涅轻笑，眼底郁色稠浓，“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乌蒂罗抵挡不住强烈的魔法波动，她面色苍白，紧紧攥着手里的玩偶。
雪莱伊不乐意了，举起权杖游到她们身前：“先不用生气，我们不是来吵架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他们两个说，山脉和森林接连遭受重创，并且都在中心领地处发现了你的痕迹，因此对你产生了质疑。”雪莱伊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就是，我当然不认为魔法大陆的灾难和你有关系，但沃厄多执意要找你讨个说法。”
“森林中心那口井，里面的泉水带有你的魔法，不必装作惊讶。”沃厄多质问他，“山脉核心的岩石里也是，我们知道你拥有跨越空间的能力，可你刻意隐藏气息，逃过所有人的眼睛深入遥远的领地，是想做什么？”
“说不定是想找老朋友叙旧，像你们一样。”狄尤塔涅并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反而疑惑地问他，“我那么多次潜入，你们竟然毫无察觉？两位领主未免把心放得太宽了些，难怪森林出现了一个暗精灵就招架不住，山脉会被巨龙折腾成这副模样。”
沃厄多又气又急，声音不由得变大，“你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不要在这扭曲事实！”
“我不清楚？我说不定比你还了解废格森林的状况。”狄尤塔涅几乎是挑衅地说。
“那头蠢龙又不是我招来的，我哪知道它会这样！”古邦修终于读出狄尤塔涅的隐喻，恶声反驳道。
沃厄多面容冷峻，恨不得让怒火席卷整片驻神之海，“你究竟想做什么？”
趴在顶塔之上也能听到他们争执的声音，看着即将开战的几人，斐郁乐想到的却是：能让三个人同时出手，狄尤塔涅说得不错，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差。
沃厄多和古邦修看上去极不冷静，雪莱伊态度模糊，但肯定是站在他们那边。
至于另外五位探险者，他们缩在一起，尽量往远处躲，争取不让怒火重新烧回他们头上。
斐郁乐并不能保证下面的人能听到他的声音，但他还是忍不住为狄尤塔涅辩解：“你们！先不要吵，说不定有误会！”
沃厄多错愕地抬头，发现斐郁乐被困在圆塔顶上，无力地拍打着禁锢他的水墙。
霎时，除了狄尤塔涅以外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狄尤塔涅，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一道光影从他身上闪过，身边的海水有预感般向外涌出！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争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