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来自景德镇》洛雨儿

33、老事旧影2

　　“阿孝，醒醒……醒醒……”一个急躁隐约带着哭声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去袭击，然后被那人轻而易举攥住了双手。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是她……还好。
　　身体养成习惯性的反击能力，那种无意识本能一样的东西，是他被送进魔鬼训练营调/教半年被调/教出来的。
　　恶魔式的教官，用恶魔或许还有些夸奖他的意思，训练他的教官简直就不是人！或许说，他压根就没担心过把他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大少爷（小惠语）训练死了怎么办。因为训练开始前他就说了自己收人的要求，一旦出现伤亡事故，本人概不负责。
　　呵，他不负责，所以就把他们往死里逼？
　　但是不可否认，那半年时间让他受益匪浅。即使时隔多年没有再参加类似的训练，只是偶尔像平常人那样去毒岛大师的道场练一下剑道或是学学别的，但总算是在小惠面对丧尸的时候多少帮了她的忙了不是？
　　她不是小惠那种天赋异禀却自甘平凡的人，他凡事追求完美，并不仅仅是家族的要求，也是他个人对万事要求完美，那大概是一种……强迫症。（小惠语）
　　其实他觉得那只是完美主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每当那个时候，小惠总会露出自己腰际一块平常人看不到的疤痕，尽管现在看来痕迹已经淡了不少，但是细细看的话还是会发现缝合的痕迹。
　　小惠说：我要永远留着这个伤疤，让你内疚一辈子！
　　刚从手术室里脱离危险推出来的小惠，刚一恢复意识就对着守在病床前的他嘣出这句话。嘴巴觉得老高，一副“你对不起我，你要对我负责，所以我不管怎么任性你都要答应”的样子，当时周围人的那个表情，那才叫一个精彩啊！呵呵，江藤伯父的脸都黑了！
　　回想起那个误伤事件，他心里除了愧疚更多的是叹息。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小惠也不会真的对他敞开心扉吧。因为知道自己心存内疚绝对不会对她不利，所以才敢放开手脚让他接近吗？
　　这么说起来的话，他是不是还要感谢那一刀？因为反射性无意识的一个反击，结果让想在全国大赛结束后给自己来一个突袭的奖励的拥抱的小惠身受重伤。那长长的一道疤痕，即使动了手术也无法全部消除，那成了他一生无法消除的痛。
　　……
　　“惠……小惠？”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心中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欣喜。小惠竟然为他哭了？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是复杂还是心酸。
　　呵呵，直到临死也没能听到她说“我喜欢你”这句话，但却看到了连江藤伯父都无缘得见的泪水，是不是……该感动了？
　　可事实上，完全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他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小惠……不要哭……”他想要抬起手，却发现全身酸软无力，只能像个废人一样靠在小惠身上，看着她哭得更加厉害无能为力。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双手抱紧她，然后狠狠地吻住她告诉她，“我爱你！我真是……爱惨了你！”
　　只可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孝……阿孝……阿孝……”小惠一声声、一声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听到那仿佛泣血般的哭喊声，强撑着咬破嘴唇不要让自己晕过去。不能……晕过去！至少不能再小惠脆弱的时刻晕过去！那个对着小惠不停算计的男人，他根本就不信任他！那个男人……很危险，一定要……保护小惠！
　　车厢里关于他们的议论声也渐渐传入他的耳中，那些不中听的话简直像烦人的苍蝇一样打搅得他头疼欲裂。
　　真想……一巴掌扇死他们！要不是他们这些人拼着命拿到钥匙，他们能保住性命吗？呵，吃水不忘饮水人，这些人倒好，恩将仇报不说，还用语言对他们进行精神上和心理上的攻击。
　　难道人非要靠伤害别人才能活下去？如果在一起就会有摩擦，就会有伤害，那是不是跟任何人都保持距离，跟任何人都不在一起就好了？
　　他突然想起美枝阿姨去世那天，他找遍了整个东区都找不到小惠的身影，最后却在路过小区花园的时候听到低低的啜泣声。看到那个脆弱的把头埋在膝盖里猛哭的身影，他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一直坚强如同个男孩子的小惠！
　　那可是……小惠啊！
　　后来，经历过震惊打击的他，在听到小惠哭倒在他怀里，断断续续用沙哑的嗓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可以理智的去面对小惠哭泣的事实了。
　　呵呵，想想的话，似乎小惠跟他真的是缘分天注定。她一共只哭过两次（她之前说过她从小到大只在妈妈过世的时候哭过一次，之外就再也没哭过），而两次都正好被他撞见。那么说的话，他们在一起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他知道小惠心里所想的事情，小惠也明白他心中的顾忌，正因为把对方看得太重，又太过了解对方，所以反而有些时候，有些话不能坦白的说出来。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他会一早就跟小惠表白，然后用实际能力向家里那群人和江藤伯父证明，他可以给小惠幸福！然后说服小惠和他在一起，用生命起誓一生一世都不会辜负她，一生一世都会保护她，并且……给她自由。
　　是的，自由。不由得苦笑。那可是……他都没有得到的东西！但是为了小惠，他愿意和所有人为敌，哪怕是跟整个家族作对他也在所不惜！他会用事实告诉小惠，他可以承担起她的下半生，他可以……让她幸福一辈子！他爱她，很爱很爱，爱得已经……没法离开她了……
　　小惠……
　　动了动嘴唇，却无法发出声音。他不由得僵住了，然后……苦笑。已经……连说话都没办法进行了吗？还真是……不给人机会啊。原本还想在临死前告诉小惠自己的心意，就算不能让她记住自己一辈子，也至少……让她心中留下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呢。然而……似乎时间已经不多了。
　　……
　　“小惠，你别哭了，我没说不能救！你这样我会分心的！”
　　鞠川老师发牢骚的一句话让他惊住，但当看到老师那红红的眼睛和不停颤抖的双手，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老师的感受。
　　看着这么坚强从来不哭的孩子哭，绝对比看到经常哭的孩子某天突然不哭了更加吃惊吧！后者会让人愉悦，高兴，但高兴过后就是空虚，就是沉默，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笑了嘛！呵~
　　前者是悲伤，是震惊，悲剧总是比喜剧更容易打动人心，引起人内心深处的共鸣。看起来似乎有些悲哀，但却是再真实不过的事实。人生在世，事情十有八九不如意，再怎么开朗活泼的人也有觉得难过的时候，再怎么坚强剽悍的人也有变得脆弱的时候。
　　而当那个时候，真正目睹这个瞬间的人，内心所受到的冲击是无法用言语表述的。那是……心动，是心伤，更是……心疼。
　　他心疼小惠，就像她无法放下自己不管，明知他的笑容虚假却仍陪着他，一点一点的教会他笑，他也无法放下小惠不管，无法放着这个从七岁那年就住进自己心底的女孩不管。
　　……
　　“我要动刀。”鞠川老师又强调了一次，表情异常坚持。
　　“动什么刀？”小惠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问道。
　　看了一眼已经扩散到大半个手掌的尸毒，她微微叹了口气，口气却异常固执地说，“必须切掉尸毒的部分，不然，毒素还会急速扩散下去的。我原本想着到了安全的地方再静下心来好好诊治，如果可能的话还要请比我技术高超的医师来就诊，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容不得我们再三推延了。小惠……”
　　那一大段话让他头胀得厉害，只听了个大概就没办法再去听了。听觉虽然没有失去，但他觉得，理智……似乎已经一点一点远离自己了。
　　“把他们赶下车！让他们下车！让他们下车！”
　　“让他们下去！赶他们下去！下去！下去！……”
　　事情，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可以开口的话，他真提醒小惠他当初说过的话，那并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放弃他，只要……她能活下去！只要……小惠能活下去！他可以放弃自己，牺牲自己，只为了小惠。
　　呵呵，他明明不是善良的人，却屡屡在她面前宛如赤子；他明明不是好相与的人，却被他评论为男版的“大和抚子”；他明明不是性格温和的人，却对她再三忍让，不，应该说……只要是她，不管是怎样过分的行为，怎样难听的话语，怎样讽刺的口吻，怎样让人心痛的拒绝，他都可以……一并承受！只因……是她，他想……他真是爱惨了她，爱惨了这个叫“小惠”的女孩，她是小惠，也只是小惠，多希望……她是只属于他的小惠……呵呵……

　　回忆结束，咳咳，下章继续正文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