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十九章----真相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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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一声轻唤在耳边响起。把曾柔从沉思中唤醒。她徐徐转过头，纪瑛担忧的容颜映入眼帘，使她心生内疚。
“小柔，你身体已不能再忧思过甚。”纪瑛握过她的手，慢慢地揉着。“怎么吃了那么多药，手还是冷的……哎”
“师娘，徒儿不孝，累你挂心。”曾柔心知这位师娘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自己又何尝不是把她当作自己的第二位母亲。
“小柔你自小，我就喜欢你。恨不得把你当作我的女儿。当日你及笄，倾儿向你爹娘提亲。师娘我心中欢喜。只是你却拒绝他，此后你更独自一人浪迹江湖，倾儿虽然没有去找你，更从不在我们面前提起。但儿子是我生我养，我自然知他。我知道他对你却是一直念念不忘。叶家的男儿，均是情种。只是他比他爹更笨，自小就只会对你百般戏弄，其实，只是为了多跟你接近……”
“师娘……”曾柔听得一阵心酸，不想让她继续往下说，她所说的，自己又岂能不知？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承小久的情。
纪瑛长叹一声：“小柔，你放心，师娘并非强迫你。我也知道夫妻之道，贵在两情相悦。断断是强迫不来的。更何况，倾儿早于昨日就离去……”
曾柔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向纪瑛，只听她说道：“……数日前，你还未醒来，师兄与倾儿闭门商谈了一夜，次日师兄告知于我，倾儿等你醒来就会离去……”
两人自幼相识，自己从小就心系岳云而故意忽略他对自己的情意。后来对岳云的感情得不到回应，自己心灰意冷之时，他当众求亲，心中感动之余，又对不能回应他的感情，而心生内疚。本以为两人分开，自己可以忘却岳云的同时，更给他一个重新认识天下女子的机会。可是他对自己的心却从来没有变过。此后的阴差阳错，自己却爱上赵伯瑜。更为赵伯瑜而再三伤害了小久。
小久怕是恨她的吧，欠他的情恐怕只能来生再还。他离开也好，自己也没有任何颜面看再面对他。只求上天让他能遇到一个真正怜他爱他的好女子，与他共度一生。
“师娘，小柔以后就是你与师父的女儿，长伴二老身边。”代小久侍奉您们。
纪瑛微微一笑，轻抚曾柔的头发道：“师娘倒不求你长伴我们。我们与你爹娘四人将来可相伴游历天下。倒是你，是最令我们担心。女儿家，无论有多少才华，又或心有多高，总是要嫁人的。女儿家，求的无非就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自己曾几何时，也曾对那个人有这样的盼望，以为真的找到了共度一生的良人，可惜用在自己身上，却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笑话。正自顾苦笑，就听纪瑛继续道：“你不接受倾儿，是否因为你心中另有其人？我此次见你身边的司徒公子，颜公子，又或者你昏迷期间前来探望的柳大人，都是一表人才，对你更是一往情深。可否告诉师娘，到底是哪个？”
曾柔咬唇摇了摇头，是自己不惜福，总要去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纪瑛正要追问，却见柳思霏带着希儿走了进来。曾柔伸手要抱希儿，柳思霏笑道：“希儿最近胖了不少，你大病初愈，怎抱得动？！”说罢就抱着希儿坐在曾柔身旁，方便她细看。
希儿睁着一双大眼，怔怔地望着曾柔。柳思霏低头道：“希儿，她是二爹啊，快叫‘二爹’。”希儿回过头，望了望柳思霏，然后怯怯地喊了声“二爹”就立即埋首在柳思霏怀中，不肯再动。曾柔见此，心中一黯，刚才希儿眼中明显闪过恐惧没有逃过她的眼，恐怕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坏了她。自己如此倒也罢，但自从开朗活泼的小希儿因自己之故而遭受无妄之灾，现在虽已不再痴痴呆呆，但仍害怕见到生人，希望不要留下什么童年心理阴影才好。
纪瑛与柳思霏两人不知曾柔心中所想，见她如此，均以为曾柔因不能抱着希儿而心中不快。纪瑛连忙道：“等你病愈，自能带希儿四处去玩。无需如此闷闷不乐？来日方长。”柳思霏也低头对希儿说道：“希儿也盼望二爹快快好起来，好等如往日般整天缠着二爹呢。”
希儿听到，低声说道：“希儿要爹。”却见柳思霏突然眼中一黯，却没有逃过曾柔的双目。曾柔心中暗疑，问道：“柳柳，司徒长乐发生何事？”
一旁的纪瑛见柳思霏欲言又止，心中明白，托词离去。纪瑛一走，曾柔就再次追问，柳思霏说道：“小柔，司徒大哥已于昨日离去。”
曾柔心中一沉，但随即又释怀，当然是离去的好，谁还会怎么傻，还留在自己身边被自己一再伤害？柳思霏细道：“数日前你仍昏迷不醒，周姑娘就突然来找我，称司徒大哥让她准备行装，待你清醒后，即要带她离去。”
周茉凡……秀外慧中，善解人意，司徒长乐选择她，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柳思霏见曾柔神情平静，不似伪装，知她并无不快，心中略定，松了一口气，“小柔，你真能放下？”
曾柔笑道：“我此时心若止水，既然不能回应他们的感情，倒不如让他们另外寻找他们的‘春天’好了。”说到这里，她忽而想到，“柳柳，你呢？司徒长乐……”
柳思霏似猜测到她的意思，未待她说完就接口道：“他若无情我便休。若不是两情相悦，我又何必苦缠不休。”她把已经睡着了的希儿重新搂在怀中，“只是我不明白，好歹希儿算是他的女儿，他却没有把希儿一起带走。”
曾柔摸着希儿白嫩的小脸，低叹：“唉，他如此，怕是不想再保存任何与我有关的事物罢了。只是可怜了希儿。不过以后，希儿有你，有我呢。”
两人正在小声说话，有人来报，前厅有事，正待柳思霏前去处理，同时，颜明玉公子到访。曾柔见希儿睡得正沉，就让柳思霏去把希儿留在此处，待处理前厅的事情处理好再来接人。另外又着人把颜明玉请进来。
颜明玉今日一身淡蓝长衫，映得人如冠玉，俊美不凡。只是他与那人确实太过相似，让曾柔的原本以为不会再痛的心，又再钝痛起来。她垂下眼帘，不敢望他。“小柔，你今日可好？”颜明玉走至她身旁，蹲下柔声问道。
“嗯，很好。多谢明玉关心。”曾柔点了点头，仍然不敢望他，转过头去，吩咐下人上茶。颜明玉心中了然，也不强迫，只是选了一张离她比较近的椅子坐下。又细细问了她的起居等。两人一问一答，十分疏离客气。很快，两人都一时无语。房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以及偶尔颜明玉拿起茶杯，又重新放下的茶杯碰到桌面的声音。曾柔正感尴尬，突然身旁的希儿，“哼哼”了两声，让曾柔心中软成一团，转身去拍了拍她的背部，安慰一下。希儿很快又重新睡去。
颜明玉道：“小柔病好后，有何打算？”
“我打算跟师傅师娘离去，若柳柳愿意跟我走，我们就带上希儿，与我爹娘一行，游历天下。”说至此处，她忍不住嘴角含笑，似是看到了未来无忧的生活。
颜明玉又道：“难道就如此一直游历下去？不打算安定下来？”
曾柔明白他想说什么，于是道：“嗯，四海为家。处处无家，处处家。只要跟家人在一起，那里都是家。”
过了许久，颜明玉像是下定决心般：“小柔，其实这次我来见你，是让你见一个人。”
“哦？是谁？”
颜明玉走近她身旁，在她身前蹲下，不理她的明显回避，把她的手牢牢握住，逼她正眼望着自己，才道：“小柔，这个人，说出的事情，可能会令你痛，令你难过，但一切有我。我只不过想治愈你的心里的病。我不想再看着你这样郁郁寡欢下去。你心里面的结不解开，你永远也不会快乐。”
不待曾柔反应，他突然扬声道：“杨晔，把人带进来。”
只见杨晔扯着一个双手被缚的人进来。看那人身形，是名女子无疑。待至人被带至身前五步，她才看清楚，此女虽然神态憔悴，但却不掩其眉眼间透出来的媚态。她抬头看了曾柔一眼，冷笑一下。并不说话。
曾柔觉得她甚是眼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此人。颜明玉道：“小柔，可记得当日北上路上，借住的客栈之中的那名老板？”（已经忘记的请重看第三卷第七章----北上路上）
曾柔这才恍然大悟，是那个风骚老板娘啊。她隐约记得此人好像叫什么‘小小’，当时与那人打得火热非常，想到此处，心中又痛。突然她有几分害怕，好像有什么要破蛹而出。而这却是她不想知道的，想至此处，周围的空气也好像忽然冷了几分，使她抖了几抖。颜明玉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传了阵阵温暖。但他却知她心意，丝毫不让她退缩。“章小小，你是什么人？”颜明玉开口问道。
章小小抬头对颜明玉抛了个媚眼，娇笑道：“女人。这位爷可要验明正身？”
颜明玉也不怒，朝杨晔使了个眼色。杨晔立即连点她身上几个穴道，曾柔知道章小小身上这几个穴道连点，会让人身上如遭虫噬，痛苦非常。却见章小小迅时脸色大变，面上立即痛苦万分，哭道：“大……大爷……啊……饶命……啊，小小……不敢了，饶命啊……”
杨晔闻言，把她穴道解了。恶言道：“你这小贱人，只要从实招来就是，偏要吃吃苦头才肯老实说话。呸。”
颜明玉制止了杨晔，重新问道：“章小小，我再来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章小小喘过气来，回道：“我是清秋阁暗门的副门主。”
颜明玉点了点头，又问：“暗门所负责清秋阁中何事？”
“打探、传递消息。”
“哦？不负责杀人？”
章小小恨狠地盯了他一眼，“哼，若我乃负责杀人的十八金卫，那会容你轻易抓到？！”
颜明玉对她的怨恨似无所觉，继续问道：“当日，官粮在你的客栈失火，可是你们派人所做？”
“当日官粮所在之处失火，确是阁主所示。”
颜明玉突然把话题一转，“那你又可知我身旁此位姑娘是谁？”
章小小突然把头一抬，瞪着曾柔说道：“此乃江湖中首屈一指的神医‘鬼见愁’，化名曾佑，实则乃是曾柔曾姑娘。”然后她冷冷一笑，不无讽刺地继续说道：“曾姑娘父母乃是广州白云书院的创立人。白云书院创立以来，所收学生入朝为官者不少，均为‘清流’。其父曾子凡，甚得南方有识之士推崇，而其学生更以其马首是瞻。曾姑娘行走江湖多年，所救之人不计其数。江湖中人，受其恩惠者甚多。”她见曾柔一脸震惊，就越笑得嚣张，她一字一句地道：“所以，曾姑娘，只要娶到你，就能轻易获得朝堂上‘清流’人士的信任，更能得到江湖中人的支持。”
曾柔从来么有想过，自己在外人眼中竟然有这样高的“价值”。只是，她说了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只要娶到自己，谁要娶自己？谁需要朝堂上的信任，谁需要江湖中人的支持？答案就在那一层薄薄的纸只后，只要一捅就破，一切其实都已昭然若揭，但只要她不说，自己不问，就似乎永远不是事实。只是假设而已。她不想再听，喊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们走吧。”
但颜明玉却不容她继续退回自己的壳中，坐到她的身后，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柔声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难道你就要这样的折磨自己？让亲者痛，仇者快？”不待她回答，他转头问道：“章小小，我最后问你，你清秋阁阁主，姓甚名谁？”
章小小咧嘴笑道：“我们阁主，姓赵名伯瑜。乃是当今玮郡王的二哥。曾姑娘应该很是熟悉。”
“你乱讲！”曾柔推开颜明玉，跌跌撞撞地走到她面前。“若赵伯瑜是清秋阁阁主，娶我能得朝堂，江湖相助，又怎会让我被囚？”她不信，她要问个明白。
章小小仰脸看她，神情中不乏轻蔑：“哈，曾姑娘曾神医，他当初接近你也只不过是受命而为而已。他是何等风流不羁的人儿，又怎么娶你这种蒲柳之姿的女子？主人让他娶你，他自是不允，既然囚禁你再逼你家人屈服，结果也是一样。又何必娶你？”
她说的话如一把匕首，狠狠刺入曾柔的心中。确实，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自己？自己又凭什么被他这样宠着，爱着？穿越女主被N个帅哥喜欢，其实都是作者的YY而已。只是当平凡如自己，又有什么条件去让人喜欢？
颜明玉看到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曾柔，上前轻轻把她搂在怀中，细语安慰：“小柔， ……一切有我……”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曾柔背后跪着的章小小不知从何时手上多了一把柳叶刀，正割开手上的绳索。
章小小突然一跃而起，举起手中的刀，往曾柔背后刺去。她身后的颜烨大惊失色，连忙跃上前，却是鞭长莫及。正在千钧一发之际，颜明玉突然把曾柔身子一转，但自己却正面迎向章小小手中的刀。曾柔只觉眼前一切突然变慢，章小小手中的刀，慢慢地刺入颜明玉的胸口。噗，鲜血四溅。章小小似未料到颜明玉会有此一着，脸上刚闪过一丝讶然，但颜烨一掌也业已拍到她的天灵盖上，她还脸上还带着惊讶的神色就已面朝下地倒下。而颜明玉却只是一直望向曾柔，神情温柔，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并无受伤一般。曾柔连忙伸手抱住他缓缓倒下的身体，惨呼：“明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舍身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就此死去？
颜明玉伸手抚过她的鬓发：“小柔，我不会让你受伤。你痛，我会比你更痛……咳咳……以后，让我照顾你，可好？”说罢，他不断咳嗽着，每咳一声，鲜血就从胸前的伤口汹涌而出。曾柔连忙用手按住，抬头对颜烨道：“快去找我师傅师娘前来。”颜烨连忙离去。
颜明玉却再次追问道：“小柔，让我……照顾你……咳……可好？”曾柔泪如泉涌，“你先不要说话……”但颜明玉却恍如未闻，他眼神已有几分迷蒙，却一直喃喃道：“小柔……咳，可是、可是因为我像他？若是如此，我、我毁了这容貌可好？”曾柔听得心中大痛，“明玉，我不值得的……”颜明玉不断轻唤，“小柔……可好？……咳……可好？”
“好……”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第十九章----真相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