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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七章----冰山劈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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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村民的一番解释,曾柔逐渐了解到大致的情况。原来这小女孩竟然是金人跟汉人女子所生的小孩。本来母女就受尽歧视,尤其是小女孩,本身根本不敢白天出门的。但自从她母亲上两个月病死以后,无人照顾的小女孩只能独自出门谋生。但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每次被捉到,都被毒打一番。
“所以,这位公子,你之前不知情救了这贱种,现在你赶快把她放下来罢,免得沾污公子你。”
听到这里,曾柔不由得怒从心起,紧抱手中的小女孩说道,“闭嘴!你们这一帮人,简直不分青红皂白。她只是一个小孩,有什么错?她有杀人放火吗?有奸淫掳掠吗?她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投错了胎。但这是她不能控制的,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待她?!”
“她是贱种。”“对,对。”这时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村口处由远而近奔来了两匹马,马上两人见到人群,都翻身下马走近来围观。其中一人一身锦衣华服,面如冠玉,俊美不凡,此等容貌,本来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不过由于曾柔这一厢正在争吵,他这一边倒没有人注意了。
“她只不过有金人血统,就是贱了吗?!金人也是人。金人中也有好人,汉人中坏人也多得是。侵占我大宋江山的是金兵,而她只是一个小孩,她有什么错?大宋江山被侵占,是当权者的错!如果不是在上者昏庸无道,不知富国强兵,不知知人善用,又怎么会被金兵侵占多年?这一切,难道都是她的错吗?!”
村民听得均是一呆的,但仍然有人说道,“这人竟然为金人说话,甚至辱骂朝廷,一定也是奸细。大家上啊,不要放过他们!”于是一干人等都准备冲向曾柔。曾柔见状之得抱紧了怀中的小孩,但情急之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身后一把冷冷的声音传来,“不怕死就上前来!”转头一望,只见司徒长乐手握长剑,有如一尊天神般,威风凛凛,身上那种清冷孤绝的气息,使一众村民见到心中都为之一凛,都不敢上前来。曾柔见此机会,立即躲到司徒身后,心想,跟着这人,果然没跟错。司徒低头看了曾柔一眼,再转头横扫了村民一眼,“还有谁想上来?”
被他这一扫,村民都纷纷打了个冷颤,呆立当场,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杀人啦!”所有人都抱头鼠窜,均作鸟兽散。才一刹那,诺大的村头上只剩下了五人,还有偶尔飘下的落叶。曾柔抬头朝司徒长乐一笑,“嘻嘻,刚才多谢你。想不到你也不是真的冷血。”司徒微哼一声,“救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正想开口反驳,这时那位锦衣华服的公子走上前来,对两人拱手一礼,“两位所作所为,在下深感佩服。”
曾柔这才注意到场中这两人,待望清楚说话的人的面貌,不禁大吃一惊。这眉眼,这副相貌,根本就是两日前才见过的赵伯瑜!这人好无耻,竟然敢跟踪到此,还装出一副素不相识的样子!
既然认得是赵伯瑜,当然不会给好脸色他看,“哦?失礼失礼。在下亦对赵兄深感佩服呢!”
对方闻言愕然望着曾柔,“赵兄?”四处张望一下,确定曾柔是跟自己说话,然后才说,“这位兄台口中的赵兄是指在下么?”
“除非你并不是赵伯瑜。”
对方更是迷惑,“在下姓颜,名明玉,并非兄台口中的赵伯瑜。”
你这个无耻的家伙,上次我说名字只是代号,你现在就给我玩起把戏来?!正要骂他个狗血淋头,但眼角一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人,虽然也是家仆打扮,但却不是那个生得“忠勇爱国”模样的李桐,而是一个虽然满脸沧桑,却也英伟不凡的中年男子。再转回头看清楚面前这个自称颜明玉的男子,虽然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赵伯瑜,但是,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双眼为深棕色,左边颊下有一芝麻大的黑痣,而且他说话时的声音较赵伯瑜为沙哑,面部表情也较其丰富许多,而不是永远一副淡然地神色。难道真的是人有相似,自己认错人了?
这时代又没有隐性眼睛,眼睛颜色是不可能变化的,而这人跟赵伯瑜如此相似,难道是双生子?而且是失散多年的双生子?!
颜明玉见到对方如此的打量着自己,觉得甚是古怪,笑道,“在下并非美人,不知道兄台为何紧盯在下?”
曾柔有点尴尬,双眼立即四处乱瞄了几下,“咳咳,是在下一时失态了。不过,三日前,在下曾在杭州城内见到一名自称赵伯瑜的公子,无论身材外貌,跟公子你十分相似,所以一时错认了。”
颜明玉一听,双眉微扬,甚有兴趣,“哦?在下刚从关外经商回来,所以兄台遇到的一定不是在下。不过,世上有跟我相貌相似之人,在下甚感兴趣,不知道兄台可知这位赵公子仙居何处,好让我上门拜访。”
“在下只是遇他萍水相逢,并不知道他居于何处。不过,公子你确定没有双生兄弟?”
“呵呵,兄台甚为有趣,在下不但无双生兄弟,更无同胞兄弟。”颜明玉边说,边笑,双眼跟嘴角都弯出完美的弧度。
曾柔见状不由得看呆了,突然,一声马嘶把曾柔的思绪拉回,连忙回头望去,原来司徒长乐已经策马扬长而去。哇,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连忙回头向颜明玉赔笑说道,“家有恶犬,兄台见笑了。”然后把小女孩抱在怀里,飞身上马,朝颜明玉一拱手,“颜兄,后会有期。”
“且慢。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林升。”还是不说真名比较保险,曾佑名字太响了。
“好,林兄,后会有期。”.......
两匹马一前一后进入树林,来到一河边,司徒长乐把马停定,然后翻身下马,先用河水洗了一下脸,再把水囊入满,就取出干粮靠着树干坐下,自己就着水吃喝起来。
曾柔见此翻了个白眼,一边帮小女孩在河水中清洗着,一边开口说道,“司徒长乐,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跑了。你没见到我跟人家公子正在说话吗?”
“他是跟你说话。而且,你可以不跟着我。”
“你....”算了,不跟冰山说话,还好,另外还有人。低头看着被洗干净的小脸,喔,捡到宝了,好漂亮的小妹妹,粉雕玉琢的,虽然有些营养不足,但是真的是个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见花开的小美女。果然混血儿都是漂亮的。“你多大了?”
小美女有点珐生生的,小声地回答道,“七...七岁了。”
呃,七岁?怎么还像五岁的身高?!果然是营养不良,可怜啊,到底她受过多少苦啊。“你叫什么名字?”
“黄希。”声音还是轻轻的。
“你不用怕,我们是好人。”狂汗,MS所有骗小孩的好色老伯伯都是这样说的。“你以后跟着我们好吗?跟着我们有糖吃喔!”
“糖?糖是什么?”一双大眼充满迷惑地看着曾柔。
“就是很好吃的东西。算了,跟着我们,有肉吃喔!”这个总应该听过吧。
大眼睛中闪过渴望,小小心灵已经被动摇,但转头看到一旁司徒长乐的冰山样,单薄的身子抖了抖,小嘴紧抿着,不敢答应。曾柔知道是司徒长乐吓坏了她,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笑一下吗?!你吓坏她了。”
“你想带着她出关?”
“有何不可?!我们只是同路,我的事不用你管!”低头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对黄希说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待进了城,我帮你买几件新衣服。给,这是干粮,先吃着。”
黄希小心翼翼地接过干粮,怔怔地望了许久,然后抬起头,望着曾柔,一双大眼中充满了泪水,“公子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是让我以后跟着公子干活吗?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服侍好公子的。”
“不是不是,我不是让你来服侍我的。”双眼一转,灵机一动,“你知道我们是你什么人吗?”
“恩公。”
“错。”一手指着司徒长乐,“他,是你爹。”
此言一出,黄希手上的干粮掉在了地上,爹啊,多年来渴望看见的爹啊,竟然来找自己了!刚次被一众村民如何讥笑打骂都强忍不落的泪水,一听到“爹”这个字,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是在梦中吗?自己真的见到爹了。爹真得好看极了。可是,爹怎么不理我?.....
另一边的司徒长乐闻言也愣了一下,微眯着双眼看着掩嘴窃笑的曾柔,看出她是故意的恶作剧,但生性寡言使他懒得去解释,继续吃着手中的干粮。
“那,你,你又是谁?”黄希见到“爹”冷淡的反应,心情十分低落,但仍想搞清楚这个一直对自己很好的人是谁。
“我?我是你二爹。”话一出口,曾柔就后悔了,怎么好像有点BL的味道?!但既然说了,就算了。“现在你有两个爹了,希儿可高兴?”
虽然爹很冷淡,但幸亏还有二爹啊,小脸挂着开心的笑容,猛地点头,甜甜地喊了一声,“二爹!”然后再转头小声地喊了一声,“爹。”......
次日早上,客栈门前。司徒长乐一早就准备好出发了。刚从小儿手中牵过马,就见到一人抱着沉睡在梦中的黄希从客栈中走出,此人面目俊美,根本不是相貌平凡的曾佑。就见他一手牵过曾佑的马,飞身跃上。司徒一阵愕然,走到那人面前,冷声说道,“你是谁?”
那人咧嘴一笑,“曾佑。”
司徒长乐微微皱眉,奇怪,听其声音确实是曾佑,但这面目却...良久,才终于问道,“你的样子......”
曾柔眨了眨眼,“嘻嘻,你的样子太过俊美,希儿也是可人儿一个,我的样子太过路人甲,跟你们在一起,太像仆人了,所以易容一下,换个样子。”
司徒长乐无语,翻身上马。一直到走出城门,仍然无语。“还是,你觉得这个样子比较好?”说完,曾柔伸手一揭,比原来更为美貌的脸孔呈现于司徒长乐眼前,眉目俊朗,温美如玉,美得过火,而且有点妖媚的味道。说老实话,套在一个男子的身上,太过“东方不败”了。哦?见到司徒长乐并无反应,曾柔只有继续往下揭,一张丑的令人作呕的脸——歪眼斜鼻,额角上还有一张狗皮药膏,下巴有一大黑痣,上面还有几条毛。好恶心。
司徒长乐定定地看着,不知道是曾柔的易容术太过出神入化,令他觉得惊奇,还是面前曾柔的这幅样子令他觉得太过恶心。虽然他还仍然是一幅冰山脸,面上亦不动声色,但眼角的抽搐出卖了他,就见他正想出口之际。希儿因为曾柔的动作过大,而从曾柔的怀中醒来,抬头一见到“如花”版的曾柔,先是一愣,然后放声大哭,一面大力的推开曾柔,一面想扑向司徒长乐,口中不断地大喊着,“爹....爹....”
曾柔顺势把黄希往司徒长乐一扔,司徒还未反应过来,希儿就已经恰恰地落在他怀中,双手死命地搂着他的颈项,像是一只树熊般缠着他不放,小小的身子因哭泣不断地抽搐着,“爹爹...爹爹....”
司徒长乐的冰山脸竟然奇迹般地崩了一角,迟疑了一下,然后笨拙地伸出手,拍了拍希儿的背部。希儿也似乎被这难得的温柔安慰了,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一路上,在曾柔的百般诱导之下,黄希也渐渐话多起来。但她对司徒长乐仍有畏惧。她抬起头在曾柔怀中轻声问道,“二爹,爹不喜欢希儿么?”
曾柔转头望了一眼司徒长乐,“怎么会呢?我们的希儿生得这么美丽又可爱,所有人都喜欢。”
“那,爹爹为什么从来都不笑?又不怎么说话?”
“你爹不笑是因为有蛀牙,不说话是因为蛀牙多了,有口臭。”偷偷瞄到司徒长乐的脸色有点发青,曾柔不禁窃笑。
希儿有点似懂非懂,偷偷地望了司徒长乐几眼,才说道,“我还以为爹是嫌弃希儿笨。”
“笨?希儿哪里笨了?!笨又如何?!来,二爹教你唱一首歌。”
哦~ 宁静的小村外
有一个笨小孩
出生在陆零年代十来岁到城市
不怕那太阳晒
努力在柒零年代发现呀城市里
朋友们不用去灌溉
花自然会开哦~
转眼间那么快
这一个笨小孩
又到了捌零年代三十岁到头来
不算好也不坏
经过了玖零年代最无奈他自己
总是会慢人家一拍
没有钱在那口袋哎哟
往着胸口拍一拍呀
勇敢站起来不用心情太坏哎哟
向着天空拜一拜呀
别想不开 老天自有安排哦~
老天爱笨小孩
空旷的山野间,回荡着这一大一小的歌声....良久,一个小小的声音问道,“二爹,什么是六零年代,柒零年代,捌零年代,玖零年代?”“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