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第十六章----情根深种 ...
-
坐在一旁聆听叶孤城说故事的曾柔,双手托腮,只觉得面前的师父突然好温柔,好浪漫,他的身边的背景好像变成了粉红色,还有大量的玫瑰伴着粉红色的泡泡,哇,想不到原来师父还是这样的一个痴情种子,真真看漏眼了。
之后小桃花也就是叶言倾亦把他所知道的版本说出来,曾柔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心中想到,想不到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看到的小言情节,竟然来到这里后有真人show看,有趣有趣。
正当曾柔被眼前父子相认、爱情、亲情伦理大悲剧等“连续剧八点档”的戏码所吸引,突然,军帐被突然掀开,快步走入一人。定眼一看,原来是跟岳云同营的陈三!
只见他一脸慌乱,见到叶孤城也不及行礼,一眼看到坐在一旁的曾柔冲过去拉起人就走。“曾兄弟,你快跟我来。”
曾柔还没反应过来正快被陈三拉出军帐之际,眼前突然人影一晃,被陈三拉住的手一下子就到了另外一人手里。
“你要带她去哪里?”就见叶言倾双眉微蹙望着陈三问道。
曾柔回过神来,连忙抽开被叶言倾握住的手,接着摆了摆手,制止了欲言的陈三,“他要带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说完一瞪对方。然后转头对陈三说道,“陈三哥,你要拉我去哪里?”
叶言倾微眯双眼,出奇地并未反驳曾柔,只是静静地等着陈三的回答。
“曾兄弟,你快带上伤药跟我去教场,云兄弟他......”
还未等陈三说完,曾柔紧张地抓住陈三的手臂,“什么?云哥哥受伤了?这...这...这怎么可能?大军今天在崀山只是操练而已,又怎么会受伤?我刚才在山坡上还看到他......”她也不等陈三回答,只是在帐中乱踱了几步后,回身快步走进里帐一手拿起药箱,顺手把桌上叶孤城刚配好的药全部扫进怀里,推着陈三往外就走。
“谁是‘云哥哥’?”被叶言倾一手拦下。
正心乱如麻的曾柔抬眼对上面前那对闪烁着危险光芒的桃花眼,心中不由得一阵恼怒,“让开!”
“先回答我的问题。谁是你的‘云哥哥’?”
“哼,好狗不拦路!”
“所以我不是狗。”
“让开!”
“回答我的问题!”
“多管闲事!让开!”双手不忘用力推开对方。无奈对方不动如山。
“我说过我不是狗。”
曾柔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死小孩!拐个弯骂我是老鼠!“你到底让不让开?”等我回来再跟你慢慢算账!
“你口中的‘云哥哥’到底是谁?”
“就是对我最重要的人!”趁着对方不知道为何愣了一下的机会,曾柔立刻往他腋下一钻,越过他后随即拉着陈三离去。......
“陈三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与陈三一起朝着校场方向跑去的曾柔忍不住询问。
“刚才我军在崀山操练,本来一直无事。但云兄弟因战马失足突然连人带马翻落山坡,.....”
曾柔心中大惊,一把抓紧陈三,“云哥哥他,连-连-连人带马翻落山坡?!”
陈三点一点头,“没错。但所幸并无大碍,只是手脚略有擦伤。......”
曾柔一愣,“那你刚才紧张所谓何事?”
“曾兄弟,你可否容我说完再插嘴?”
曾柔尴尬地点点头,“对不起,陈三哥,那请你快说。”
“云兄弟他虽然连人带马翻落山坡,但并无大碍。谁知他是刚好在岳元帅面前堕马,......”
......“尔身为军人,如此怠惰,平日操练尚且精神恍惚,如何上阵杀敌?人来,带下去,斩首!”这道命令一下,在场各人皆被岳飞的话所震惊。岳云只是战马失足所致落马,并无违反军规,断无斩首之理,岳飞此举,似是过严,但在场各人似被吓呆,又似被岳飞威严所摄,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幸而牛皋及时回过神来,驱马上前对岳飞说道,“元帅,岳云平日操练认真刻苦,从无丝毫怠惰。此次战马失足,非人力所能控制,更非岳云精神恍惚所致。何况岳云并无违反军规,故望元帅收回成命。”接着翻身下马,单膝跪下。在场其余各人见状亦纷纷跪倒,齐声说道,“望元帅收回成命!”
岳飞环顾四周,见一众将士求情,朗声说道,“既然众位为岳云说情,就免岳云一死。但岳云操练期间精神恍惚此乃事实,着军棍一百,以儆效尤!”见到面前张口欲言的牛皋,岳飞伸手一摆,“尔等无需多言。岳云,你可有不服?”
“元帅责罚有理,岳云甘愿领罚。”
“好,收兵回营!”......
“那你是说现在云哥哥正在校场被杖军棍?”
“我想也快打完了。刚才我跑去找你的时候正准备开始打......”顾不得把陈三的话听完,曾柔心中一急,施展轻功往校场方向而去。
曾柔离远就见校场中央一人手执军棍往趴在地上的一人打去。地上那人上身赤裸,已被打得伤痕累累,不是岳云还有谁?军棍一棍一棍重重地打在岳云的身上,就见岳云一声不吭,咬牙强忍。军棍为小儿手臂大小,每打一下,就在岳云身上留下一到血印!曾柔见状心如刀割,简直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痛,忍不住上前,正要不顾一切出手相救,身旁闪过一人,一手拉住曾柔,“曾佑,切莫轻举妄动。”回头一看,正是牛皋。
“你放手,我要去救云哥哥!”努力地想摆脱牛皋的束缚。
“你想云儿再被多罚一百军棍吗?!”曾柔闻言一愣,耳边听牛皋继续说道,“你此时出去不是救他,而是害了他。元帅军令如山,言出必行。这一百军棍不打完,云儿是不可能走的。”
曾柔抬眼望向场中的岳云,这时岳云也看到了她,就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然后朝曾柔摇了摇头。...
军棍打在岳云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定眼望去,岳云身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他只是强忍,竟然并无发出一声呻吟!单单听那军棍打在背上的声响,就知道痛苦异常,曾柔一次次的想上前相救,但都被岳云的眼神所制止。此刻的曾柔可谓是肝肠寸断,只觉得双眼已经被大量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为了看清岳云那双深邃的黑眸,曾柔一次又一次地伸手用衣袖擦拭着眼泪,但是试问如何能止?
“....九十九、一百。”终于打完。曾柔立刻扑上前,就见岳云的身上已是体无完肤。曾柔见此眼泪更有如断线珍珠不断地落下。她一把抱住岳云大哭,岳云慢慢撑起身体,一手搂着曾柔,一手拭擦着她脸上的眼泪,“不要哭了。云哥哥没——事。”话音刚落岳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昏倒在曾柔怀里......
岳云当晚就开始发烧,曾柔衣不解带地在一旁照顾。伤口上药,喂药均不假手他人。一日一夜后之后,烧终于退了。岳云亦终于转醒过来。
军帐内,曾柔正帮趴在床上的岳云上药。
虽然经过曾柔的细心治理,岳云身上的伤口逐渐结痂,但仍然可见当日触目惊心的情形。每当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曾柔的鼻头仍会一酸,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尤其触手之处尽皆伤痕,虽然好不容易才又机会吃上豆腐,但人家要的是山水豆腐,而不是炸豆腐啊。)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声不吭?”岳云发现曾柔的不寻常率先发问道。
“我—我—没事。”
听到曾柔语带哽咽,岳云连忙回头望去。就见曾柔双眼泛红,眼泪已经在眼眶了打转,心中一软,翻身坐起,一把搂过曾柔,柔声说道,“还哭什么?你这几天还哭不够么?是云哥哥不好,累你担心了。”
“不是,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岳云闻言不禁失笑,“你保护我?此次与你有否保护好我有何关系?我是犯了军规,被罚是应该的。”
“岳元帅也太狠,怎么能为此小事就打你一百军棍?!其实他只不过是为了立军威,所以就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开刀!实在是太过分了!......”
“阿爹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乱说。”
见到岳云似是不甚高兴,曾柔立刻识趣地换了个话题,“对了,云哥哥,我记得你骑术精湛,又如何会失足落马?”
岳云眼神一闪,”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当时是因为见到你在远处山坡上跟人动武,而且情形惊险非常,你又似是不敌。不料这时战马刚好脚下一滑,加上我一时不慎就连人带马翻下山坡了。”
曾柔一听,心中五味俱全,又惊又喜,原来云哥哥是如此的关心自己,原来并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原来岳云心中也是有她的。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深深的内疚与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岳云也不是堕马更不用受军棍之责。“云哥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打我骂我吧!”
宠溺地抚着曾柔的头,岳云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一个微笑,“这又怎能怪你?!如果我骑术更好一些的话,堕马的事就不会发生。”
“不,都是我的错。是我使你分心的。云哥哥你罚我吧。否则我会良心不安的。”
岳云眼珠一转,“如果你一定要认为是你的错,那我就罚你唱一首歌给我听吧!”
曾柔心中一荡,脑中突然想起孟庭苇的一首旧歌,开口唱道: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一朵雨做的云
云的心里全都是雨
滴滴全都是你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一朵雨做的云
云在风里伤透了心
不知又将吹向那儿去
吹啊吹吹落花满地
找不到一丝丝怜惜
飘啊飘飘过千万里
苦苦守候你的归期
每当天空又下起了雨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每当心中又想起了你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一曲终了,曾柔猛然醒悟她竟然还呆在岳云怀里!他的上衣刚才因为涂药,一早就已经脱了,下身也是只着亵裤。而自己因为被拥在怀里的关系,双手亦自然而然地贴着岳云的胸口!手下山水豆腐的感觉跟刚才炸豆腐的完全不同,微微起伏的肌肉纹理,既不同于女性的细腻,有不同于他手上的粗糙,而是男性特有的粗矿和性感。
怦怦怦---强而有力的心跳借着手掌传来,像是一下又一下的挑动着曾柔的心中的那根弦。一抬头,谁知岳云也正好低头向她望去,不其然两双眼睛对上,岳云那深邃如海的黑眸,宠溺中混杂着柔和的表情,都好迷人,令她不知不觉地看得痴了,也醉了。尤其是他的唇,浅浅的微笑中带着温柔,像是在像她施展着魔法,向她召唤着,一点一点地,曾柔的唇慢慢地向他靠近......
突然帐门被掀起,“我说你涂药....要.....”两张异常靠近的脸孔闻言立刻分开。曾柔低下头去,她的脸红得像是面上的毛细血管全爆裂似的,深吸一口气,缓过神来,心中正在暗暗祈祷不要让岳云看到自己羞红的脸。
“这位是....”岳云首先开口打破帐中三人的尴尬局面。
曾柔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进来那人竟然是叶言倾。他也不回答岳云的问题,那双桃花眼只是在不断地打量着岳云。曾柔见状心中暗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云哥哥,他是我的师兄。他自小生长在深山,见人不多,所以不大会说人话。”
“没错,所以只有你说的话我听得明白。”
一滴冷汗从岳云的额角悄悄地滑落。看着互瞪的两人,岳云不由得失笑,“咳、咳,原来这位是曾兄弟的师兄。在下岳云,未请教高姓大名?”
叶言倾的双眼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就见他双眉微微挑起,“叶言倾。”
“哦?那么叶先生是你的......”
“家父。”
不让两人继续对答下去,曾柔站起身来,走到叶言倾面前,“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要启程了。”
“我不走。”
“他已经清醒过来,身上的伤痕都结疤了。为什么你还不走?”
一旁的岳云加入说道,“曾兄弟,你要离开了?”
曾柔连忙转身,顺势狠狠地踩了叶言倾一脚,跑回岳云面前,“云哥哥,我师父在你受伤当晚就离开了去寻我师母去了。他交待让我随后再走。但你伤未愈,我怎么能放心离去?!你放心,我等你伤愈了再走。”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你不用担心。何况有你的灵丹妙药,我已经好了□□成了。你还是快随你师兄上路吧!”
“云哥哥,你赶我走?”一想到这里,眼中的泪水已在酝酿,只要岳云敢答个“是”字,曾柔就保证让黄河缺堤。
“云哥哥又怎么会赶你走?!不过圣旨已下,两天后我军就要改去江州戍守,到时你难道跟我们一起去江州么?”
“但你的伤.....”
“有人想找借口赖死不走。”久不发言的叶言倾不鸣则已,一鸣“咬”人。
“你--”
“我什么?想多谢我提醒么?!人家都说身上的伤不要紧,叫你快走了,难道你听不懂吗?”
曾柔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冲到叶言倾面前,动手把他往帐外推去,“你出去!”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反正她不是君子,只是小女子。
奇怪的是叶言倾并无反抗,任着曾柔把他向外推,“你跟你的‘云哥哥’快快道别,我半个时辰后在营门等你。如果到时不来,别怪我把你绑到我爹面前。”
等到叶言倾走远,曾柔回过身来望着岳云,突然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出来,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虽然她不想走,但她相信叶言倾的话并不是只是吓唬她而已,谁叫她武功不及他,所以只能受他威胁。刚刚才放下的感情当然希望朝夕相处,以期能更多地拥有岳云的心。但是自己是师父带来的,现在师父已经向岳飞辞行离开,自己似乎亦已无留下的理由。再加上自己的皮相只有十一岁,想说留下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走是一定要走的,但自己要做什么才能确定这份不确定的感情?
“云哥哥,我....”终于决定开口,但声音中不期然地带了一丝苦涩与哽咽。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也无需难过。你将来可以跟随叶先生来看我。何况,你不是也想从军么?将来云哥哥与你一同上阵杀敌,杀尽金狗,还我大宋河山!”
“云哥哥,我....”,虽然难以启齿,但想起叶孤城夫妇的前车之鉴,她还是决定大胆地说出来,“我不舍得你,我--我--我喜欢你,云哥哥。”
岳云一愣,脸上微微泛红,但随即反应过来,“云哥哥也喜欢你,也十分不舍得你呢!”
“你说的是真的吗?云哥哥你也喜欢我?!你没有骗我吧?!”忍住心中的狂喜,用略带抖颤的声音问道,希望得到证实自己刚才听到的不是错听,不是幻觉。
“云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天啊,我们原来是两情相悦,心心相印的,好幸福。突然,曾柔痛恨起自己来。因为她不懂刺绣,做不来香囊手帕之类,身上也没有玉佩什么的。因为按照一般的言情桥段,互相倾慕表白后的两人应该互相送定情信物。但现在她身边什么都没有,教她如何是好?
突然灵机一动,从药箱中取出瓷瓶,递给岳云,“云哥哥,这是我特制的解毒药丸,平常毒药只要吃上一颗就能解,即使是剧毒的毒药,吃上三颗也可以延缓毒性发作。我现在送给你。你要好好收藏。”
“这药必然贵重,我怎么能收?...”
“再贵重的药也是制给人吃的。你跟金兵交战,难保金兵不会用毒,所以这药你还是收好。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那好,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云哥哥就收下了,多谢。”
“云哥哥,你可否送我一物?”
“呃?”岳云有点迷惘。
“就是那个...那个...信物啦。”人家不好意思了耶,头低下。
......见岳云无甚反应,曾柔正想在提醒,抬头时眼角正好扫到放在一旁的那双铁锥枪。她把铁锥枪拿到岳云面前,“云哥哥,你把上面的红缨送我可好?”
“你喜欢就拿去吧。”其实岳云根本就是曾柔的黄大仙---有求必应。
小心的把两簇红缨取下,曾柔再小心地把它们藏好,然后收拾好药箱,“云哥哥,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好,你也是。再见了。”
突然曾柔脑中记起一事,“云哥哥,答应我,不要去风波亭。”
“风波亭?在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不要管,总之你答应我,千万一定不要去那里。你答应我,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去风波亭。”
“还有,我,我,我是女的。”说完,她就飞奔而去,只剩下岳云闻言后在帐内呆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