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lin）（A/M）当幸福来敲门》森林唱游

45、第四十五章

　　（四十五）
　　第二天上午，梅林同亚瑟外出路经时报广场附近时，看到积雪刚刚扫开的广场上人来人往，显得很是热闹，他想，已经快新年了，大概是有什么文化或商业机构在那儿举办庆祝活动。

　　“今天是12月28日。”正开着车的亚瑟突然开口了。
　　“这我当然知道……”梅林当即一怔，他想，一起工作这么多天了，亚瑟应该清楚他是个对时间很敏感的人，因此，不可能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那么，亚瑟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出言提醒他呢？

　　他这时蓦地想到了一件事，“啊，我想起来了……以前我曾在网上看过相关报道，说纽约从2007年的这一天开始，每年都会在时报广场设置专门场地，举行解脱日活动……”他边说边侧头望向亚瑟，“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没错。”亚瑟轻轻点了点头，“在这一天，很多纽约人会赶到这里，写下过去一年中最令他们不快的时刻或者记忆，然后扔进一台大功率的粉碎机里，以此来迎接新的一年。因为天气的缘故，今年参加这项活动的人比往年要少得多……”他这时回望了梅林一眼，“不知道艾默斯博士有没有想丢弃在这一年里的烦恼？不妨试一试，说不定会起作用的。”

　　听了他这番话，梅林不由又怔了一下。透过车窗，他若有所思地遥望着停留在时报广场上的人们。在这即将过去的一年里，他当然也有过不甚愉快甚至是痛苦的记忆，不过，是不是要依靠这样的一个仪式来淡忘，他便有些怀疑了……何况，有些烦恼就像责任，在问题解决之前，是我们不得不背负的。当下，他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你呢？”

　　“是吗？我也没有。那我们走吧。”亚瑟边说边开车前行。他们就这样渐渐远离了时报广场。

　　这当然不是真话，不过，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可不是他。且不说梅林刚才那显然不像是“没有”的复杂表情……他自己不也心知肚明，他就是对方的烦恼之一？

　　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很高兴，尽管这些天来梅林对他始终不冷不热，却也仍然愿意把和他有关的烦恼继续带入新的一年里。而他，当然也一样，并且相信，新的转机就隐藏在新的一年的某个地方，等着他去发现和把握。到了那时，他的人生才算是正式翻到了崭新的一页，和某个人命运交织的那一页……亚瑟这样想着，不由暗自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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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反恐形势依旧严峻，联合反恐小组的所有成员还是幸运地获得了三天的新年假期，不过，在12月31日下午的工作会议上，妮摩薇和莫高斯还是重申了一遍如若发生重大事件便要立刻返回纽约的随时待命原则。

　　会议结束后，回办公桌前整理桌上的文件时，高汶说：“亚瑟，今晚我就和梅林飞去西雅图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们会在3日下午赶回来。所以，今年的新年期间，我大概是不会回华盛顿了，你帮我和你父亲还有茉嘉娜说一声，祝他们新年快乐……过些日子，等有了假期，我再和你一起回去。”

　　亚瑟轻轻嗯了一声，只是低头继续收拾自己桌上的东西，没有开口说什么。高汶虽然一向粗心，这时多少也看得出来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亚瑟，你也别不开心，到了那里，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说不定……”他笑了笑，“明年这时，你和梅林也成了好友，那么，他肯定也会邀请你去他家里作客。”

　　明年这时？亚瑟这时暗想，那对他来说，简直是太遥远的未来了。虽然明天会发生什么都难以预料，不过，他还是可以肯定，到了那个时候，他和梅林绝对不会还停留在那种程度的关系上……当然，他还是希望，事实最好也别和他的梦想背道而驰，毕竟，硬生生地错过一个人，和从未遇见那个人，终究是两回事，因此，对我们人生的伤害也绝计不同。

　　“高汶，你最好别自我意识过剩，觉得我有多羡慕你……”他回头望了高汶一眼，冷冷地说，“听说那座城市整天都在下雨，你就不怕在那里待上三天，人会发霉吗？”

　　“瞧你这不友善的口吻……”高汶笑着摇了摇头，“亚瑟，你嫉妒就直说吧，何必诋毁梅林的故乡呢。何况，如果西雅图有那么不好，人家比尔•盖茨还会把微软的总部设在那里？”
　　“随你怎么说。”亚瑟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梅林从楼道下来，停在他们面前：“高汶，可以走了吗？我们差不多也该去机场了。”
　　“好啦。梅林，我们走吧。”高汶说着拿起办公桌旁自己早上就带来的行李，和梅林一道离开。不过，才走出几步，他还是回头对亚瑟说，“亚瑟，你自己一个人回华盛顿，路上要小心……还有，新年快乐。我们2011年再见。”

　　“拜托，我又不是小孩……你们也一样。”亚瑟侧头望向梅林，“新年快乐。明年见。”他这时想，明年，也就是2011年，会是他的幸运年吗？不过，他也明白，到时总会有结果……不管那个结果，是不是他所期待的。

　　“新年快乐。”梅林也说。走开时，他还是加了一句，“我们明年见。”在和高汶一起离开大办公室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仍然站在原地的亚瑟一眼。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最近这几天，对于他的疏远和冷漠，亚瑟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在意了，偶尔，后者还会用一种相当难以琢磨的目光望着他……就比如此刻。

　　为什么呢？是发生了某件他还不知道的事吗？梅林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不过，他还是决定不再想了……如果这对他来说是注定还要持续一段时间的的烦恼，那么，不妨暂且搁置，把它留给明年的自己去伤神。

　　梅林和高汶走后不久，亚瑟也背着自己的包离开了办公室。他还要先回公寓一趟，然后才动身去机场。

　　一个人站在向下的电梯里，望着闪烁的楼层指示灯，亚瑟不无沮丧地想，之后的三天，他大概要过生命里最孤单无聊的一个新年了……这世上恐怕很少人像现在的他一样，新年还没到，就开始盼望假期早点结束，那样，这时还没有离开纽约的梅林和高汶他们就会归返，而他，也不会再有这种像是被全世界遗忘的孤寂感了。

　　不过，话说回来，在华盛顿的家里等着他的，除了必定会倾情出演家庭闹剧的父亲和姐姐之外，其实也还有慈祥的杰弗瑞以及可爱的欧迪，此外，自然也少不了各种他必定会喜欢的节日美食……所以，这个新年假期，说不定也没那么糟糕。

　　何况，他现在越发觉得，新的一年，就如同梅林刚才临走时留给他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充满了他到此刻仍然无法读懂和识别的微妙含义，显得无比神秘，而且祸福难测……所以，他这时不免有些犹疑，对于它的到来，自己是不是该抱有这么乐观的态度。

　　就在这时，电梯到了第一层，电梯门“叮”的一声自动开启了。亚瑟定了定心神，迈步走了出去。穿过一楼大厅朝大门的方向走去时，他又变得释怀了：既然明天以及明年是活着的人必须面对的课题，那么，身为潘达贡家的人，他就该有像个战士一样迎击它们的勇气。

　　尽管他也知道，在别人眼里，他的父亲一向都毁誉参半，不过，他还是很感激曾是越战老兵的父亲一直以来传授给他的这种属于强者的生存理念……这也令他成了现在这个不算太差而且会继续变得更好的亚瑟•潘达贡。

　　（纽约篇第二卷完结）
　　（写于2011年02月08日---2011年06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