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lin）（A/M）当幸福来敲门》森林唱游

37、第三十七章

　　（三十七）
　　等梅林他们三人从警局录完口供出来，已经是深夜了。上了车之后，高汶当即对开车的亚瑟说：“亚瑟，梅林还是去我家好了。我想，今晚你们一家人应该也不希望有外人在吧。”
　　“也好……”亚瑟淡淡地点了点头，“那我先送你们过去。”自从和父亲吵架后，除了配合警方回答相关问题之外，他几乎没有说过话。

　　或许是因为昨晚恰好听高汶说起乌瑟曾被人暗杀过两次的事，所以，梅林这时完全可以想见亚瑟会有这样的心情。毕竟，不管乌瑟在仇恨他的人眼里如何的十恶不赦，但对于亚瑟或者茉嘉娜来说，都是重要至无可替代的存在……而这，也正是家人之于我们这一生的意义。

　　要知道，人生于世就如同飘浮于茫茫人海，而只有家和家人，才能令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觉得自己还有一个永远可以去往且不会迷失的方向。

　　甚至就是那些精神变态、双手沾满无辜者鲜血的连环杀手们，当他们被警方追捕、无处可逃时，也仍会在潜意识的召唤下，沿着回家的路仓皇奔逃；同样的，当他们因作恶或拒捕而死于非命时，他的家人也会如受害者的家人一样，为彻底失去了他而悲伤不已……这样的案例，他见过太多了。更何况，乌瑟也就只是一个自由国家的政客，并不是什么万恶的独裁者，他完全有资格获得家人的尊重和爱。

　　梅林这时很想说几句类似安慰的话，不过，他终究只是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这个案子，是不是会由我们总部接手？”

　　“嗯，不仅是这样……”高汶轻轻呼了口气，“恐怕CIA的人也会插一脚。毕竟，父亲是美国政府高官的艾德文•缪恩，不可能没有接受过相关恐怖组织的训练，就成了一个满口圣战和真主的杀手。”

　　梅林心想，这确实是个问题。虽然同情弱者是人类的本能，但艾德文•缪恩和纽约理工大学的四年生格利毕竟不同，他出生于美国的上流社会，受过良好的教育，将来想必也会有极好的前程，却于留学期间突然地舍弃了一切，成为一个暗杀者，甚至是一个很有可能升级为人体炸弹的恐怖分子……这其中总有值得深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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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一幢公寓大楼外面，亚瑟停了车。高汶和梅林下了车之后，他也走了出来，站在车门边：“已经很晚了，我就不进去了。”
　　“好啊……亚瑟，你也累了，快点回去休息吧。”高汶点了点头，“路上要小心。”

　　“知道了。”亚瑟点头说。华盛顿12月底深夜刺骨的寒风吹得他一头金发迎风飞扬。他望了梅林一眼，“那么，我们明天再联络。晚安。”
　　“晚安。”梅林低声说。

　　“亚瑟一出生，他母亲就过世了。所以，他其实是我母亲带大的。”亚瑟走了之后，一起步入公寓大楼时，高汶突然说，“他那个父亲年轻时虽然风流成性，不过，在亚瑟母亲过世之后，倒是没有再娶过妻……”说到这里，他促狭地笑了，“于是，那种遭受后母虐待然后变得心理阴暗的恶俗戏码，就没有落到亚瑟的身上了。”

　　在和亚瑟认识的第二天，也就是他们成为同事的第一天傍晚，当他们三个还有兰斯洛特一起在分局对面的那家餐馆吃晚餐时，从亚瑟和高汶的绊嘴中，梅林听得出来，他们的母亲都已经过世了，而且，亚瑟的母亲似乎走得还更早……不过，他还是没想到，亚瑟原来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

　　虽然他也知道，或许在别人看来，他可能还会更不幸一些，因为当他还在自己母亲的肚子里时，他父亲就不知所踪了……但对于同样在单亲家庭长大的他们来说，这其实不过是一个五十步和一百步的问题，所以，谁也不见得比谁更幸运一些。

　　梅林边走边暗暗呼了口气，以缓解这一刻突然袭来的某种剧烈的疼痛感。有一刻，他不由侧头望了高汶一眼。至少他还有母亲和盖尤斯；而亚瑟，也有自己的父亲和姐姐……可高汶呢？从没有提起过自己父亲的高汶，在这个世上，除了亚瑟之外，他还有其他亲人吗？那种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像灯塔一样照亮自己人生路途的亲人？还有吗？他这样想着，心中越发觉得苦涩了。

　　上了楼梯，来到第二层，高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门。亮灯之后，他跨步走了进去：“梅林，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之前你也听亚瑟说过了，我已经至少有三四个月没回来了，所以，家里的情况恐怕……”不过他很快就改了口，“咦，不会是亚瑟上次休假时让人来打扫过了吧？怎么会这么干净？”

　　梅林站在大门边，望着高汶家的客厅。他一进门，就有一种直觉，觉得这不像是一所有几个月没人来过的房子。很显然，高汶的猜测是有道理的，甚至就是真相。与他见过的亚瑟在纽约的公寓相比，这里不知要干净整洁多少倍。

　　亚瑟人在纽约工作，在这座城市里也有自己的家，但仍然把这里打理得这么清楚而且舒适（当然不可能是他自己动手了），由此看来，他对这所房子确实很有感情，否则，像他那种养尊处优的人，不会在难得休假时还把时间和精力花在这上面。

　　这是一套非常普通的有三个房间的公寓，就面积来说，应该比梅林自己在西雅图的家要大一些。在客厅沙发旁的桌上，摆着好几个镜框，最显目的一张照片，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站在一片草地上，一手各牵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着。那两个孩子，黑发的自然是高汶，至于金发的那个，不用说就是亚瑟了。

　　想到自己母亲一生辛苦，他便可以体会到高汶的母亲带大两个孩子有多不容易。望着镜框里儿童时期天真可爱的高汶和亚瑟，梅林不由想，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的生命里都有一个伟大的女性，所以，他们三个人在相遇之后，才会有这种仿如宿命般的投缘感呢？

　　“梅林，你也渴了吧？我想烧一点水喝……先看看还有没有咖啡。”高汶在厨房的壁橱里乱翻了一阵后，兴奋地转过身，还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一罐咖啡粉，“居然还有。我都忘了九月初那时回来，我有买过。”

　　梅林倚在厨房的门边，听了他的话，不由心念一动。他暗想，亚瑟之前回来休假，何止是让人来打扫过这里，说不定有几个晚上他还曾在这里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