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lin）（A/M）当幸福来敲门》森林唱游

20、第二十章

　　（二十）
　　晚上，亚瑟在审讯室里审问格利时，梅林站在单向玻璃外面，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高汶这时进来，走到他身边站定，低声问：“情况怎么样了？”
　　“他还没有说到重点。”梅林简洁地说。

　　“我听说是你把他劝回来的，”高汶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他已经愿意回头了。”
　　“可能还需要一点点推动吧……”梅林沉默了片刻，“毕竟，他之前利用自己的骇客技术在政府和一些要害机构的官方网站上发布威胁信息，多少都有放弃自己现有人生的意思，不可能那么容易就配合我们。何况，他显然对自己的计算机技术也很有自信……到现在为止，我们的技术人员也的确还没能完全攻克他的电脑。”

　　“是亚瑟今晚的审问方式有问题吗？”高汶又问。
　　“不，完全没有问题。”梅林望向里间这时正背对他们坐着的亚瑟，“是他不太了解格利这样的男生……”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可能是因为，在学生时代，他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缘故吧。”

　　“梅林，你不会是想说……”高汶不由有些惊讶地说，“你在学生时代是和格利一样的男生吧？怪不得你会特别关注他。”

　　“很奇怪吗？学生时代的我，和格利确实有点相似，总是埋头于书本，或者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体育成绩很一般，也不怎么喜欢参加社团活动……”梅林迎着他的目光，自嘲地笑了，“所以，当然不可能像明星足球运动员那么受欢迎。”

　　“是吗？真没想到呢。”高汶当即也笑了。他这时似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梅林，你今天是不是没带枪就出去了？你们刚回来那个时候，亚瑟曾和我说起过。当然，他只是略微提了一下，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梅林，我认为你以后外出时还是带上枪会比较好……毕竟，我们出外勤时，也要对同事的安危负责。”

　　“我知道了。我也明白自己做得不对。以后出外勤时，我会记着带的……虽然我真的不希望用到枪。”梅林顿了一下，“今天真的很感谢亚瑟把自己的备用枪借给我。”
　　“什么？”高汶当即一怔，“你是说……他藏在左脚踝附近的那一只？”

　　“是啊。以前在国家学院受训时，我就听人说过，你们中的一些人，在工作日是佩着两只枪出门的，看来并没有夸张……”说到这里，梅林轻轻呼了口气，“好啦，该我进去了。希望能劝他说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他说着拉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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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亚瑟从里面出来，一看到高汶，当即笑着问：“高汶，你怎么在这里？不粘着妮摩薇探员了？”
　　“当然是因为关心你们，所以，来看看你们这里有什么进展……”高汶习惯性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不怎么顺利呢。”

　　“谁说的……”亚瑟正要出言反驳，这时，在审讯室里，梅林已经开始和格利交谈了。和之前相比，后者的面部表情明显变得更丰富了一些。他眼中顿时露出了有些不置信的神情：“咦，怎么……”

　　“你是想说，为什么格利更愿意和梅林交谈，对吧？”高汶笑了笑，“人类当然都更倾向于和自己的同类交流……这样，才有沟通的可能啊。”

　　“之前，梅林的确说过，格利有点像学生时代的自己。我本以为，那不过是他的一种故作姿态罢了……”亚瑟回头望了他一眼，“但话说回来，他们一个是顶尖名校毕业的博士生，另一个只是二三流大学的在校生，怎么会有相似之处呢？”

　　“也许，就算贵为天才，梅林的学生时代也没我们想像得那么顺利，更别说像你那么风光了……所以，他才会和格利有共鸣吧。”高汶望着里间梅林清瘦的背影，“何况，就是在别人眼里一直都一帆风顺的你，不也常常拼得很辛苦？在这个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人生。”

　　听了他的话，亚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望着单向玻璃后面的两个人。是啊，虽然他毋庸置疑是世人所谓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幸运儿，可他有今天，难道是天上掉馅饼吗？不，为了配得起自己的姓氏，他一直都在咬着牙努力……从来没有懈怠过。

　　“亚瑟，听梅林说……”高汶突然问，“你今天把自己的备用枪借给他了？”
　　“是啊……”亚瑟点了点头，“就要一起上天台追捕格利时，他才说自己没带枪，我只好把那只枪借给他了。”

　　“真看不出来。背地里说到梅林时，刻薄得要命，好像人家欠你一大笔钱似的……”高汶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没想到第一次一起共事，就把自己最心爱的佩枪都借出去了。那只枪，你以前可是连我都舍不得借。”

　　“你想说什么？”亚瑟白了他一眼，“我是不希望自己第一次带新人就被连累得送了命。这次他的分析是没错，格利的确没有暴力伤人的倾向。但我们可不是新人，那些外表看来纯良无害、突然之间却眼露凶光甚至刀枪相向的犯罪嫌疑人……你以前不是没见识过吧？”

　　“亚瑟，你也没必要解释这么多。你对我的老友这么关照，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好啦，我也该去忙自己的事了，”高汶正要走开，突然回头，笑着朝他咧了咧嘴，“不过，我希望，下次向你借枪时，你也能表现得这么大方。”

　　“身为一个资深特工，如果你在出外勤时，还犯忘记带枪这样的低级错误……”亚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看你也别再混了。”
　　“你看……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小心眼。”高汶这时已经走出了审讯室的大门，还是不忘又回敬了他一句。

　　亚瑟轻轻哼了一声，回过头，望着里间的梅林和格利。有一刻，注视着梅林清瘦的背影，尤其是他那头清爽利落的短黑发，他不由想，他对这个人的好感，真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不，应该不会……高汶会特意和他谈起这件事，是因为太了解他了；而梅林，显然不可能会知道，自己毫不迟疑地借给他的那只枪，确实是他心爱的私有物……他这样想着，很快又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