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晋江都看见阿之在开坑》林之书

58、[蝙蝠侠]In the pupils of my eyes

　　Title: In the pupils of my eyes
　　Pairing: G（Gotham）/Bruce Wayne
　　Rating: NC-17
　　Disclaimer: Batman and Gotham belong to Nolan, G belongs to me.
　　Summary: 这个繁盛而荒芜之地造就了他也终将埋葬他，他沉睡在他的城市，等待黑夜张开羽翼的拥抱。
　　Notes:歌谭拟人这个题材我实在很想写一写，但有人写过女性版的了，所以我决定写一个男性版的。
　　标题出自《新月集》，全句：Mother,you will tell her softly, \"He is in the pupils of my eyes, he is in my body and in my so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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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头：

　　低矮的建筑、高低不平的砖墙在地面投下大片大片浓重的阴影，不规则的图形随着阴云在月亮下移动的位置和厚度变化着，有生命力般扭动吐息，如同潜伏的怪兽，随时准备吞下过路行人。
　　一片阴影蓦然出现，由一个小点迅速成形，在昏暗的路灯下与建筑的投影连成一线，紧接着那片影子的本体也落下，蝙蝠翼般的黑披风末端融化进深黑之影里。
　　第一眼看到站在街角阴影中等待的年轻男人，蝙蝠侠以为看到了自己，在灯火辉煌、筹光交错中每每高调亮相的那半个自己。
　　俊美而轻浮，迷人而浪荡，优雅而慵懒。五官上毫无相似之处，但这个男人活脱脱就是另一个歌谭王子布鲁西。

　　见到等待的对象，年轻男人走近两步，蝙蝠侠把他看得更清楚了些。
　　他有像是无尽的夜色一般的浓黑头发，以及相同的眼睛，脸颊苍白，嘴唇不正常的嫣红，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也有颓废的美感。
　　不能怪蝙蝠侠花太多注意力在他的外貌上，因为即使他有着纵欲过度长期失眠般的脸色和典型社会底层的衣着，看起来还是完全不像蝙蝠侠的大部分线人，那些混迹在□□和暗巷中的打手、混混、流浪汉和落魄者。无论他的步伐还是体格还是容貌，都显示他是一个布鲁西宝贝儿那样受过良好教养的公子哥儿。
　　他可不知道歌谭什么时候来了个这样的人。

　　这些思绪闪现又隐没的很快，没有给等待者很多准备的时间，几乎在降落的同时，蝙蝠侠就开口了，那声音低沉嘶哑，不似人类，反倒像某种困兽在夜色的牢笼中挣扎欲出：
　　“我的线人说你有关于博物馆爆炸案的线索。”
　　上个星期博物馆的东南一角爆炸了，蝙蝠侠在爆炸蔓延到全馆之前找出其余的定时炸弹并且废了它们，但至今为止警察局和蝙蝠侠都没找出一丁点儿关于这起爆炸案的线索，蝙蝠侠倒是有怀疑对象，不过毫无证据。

　　男人静静地站在那儿，就好像一个贵公子站在随便一个不值一提的闲人面前那样。没有惊慌，没有恐惧，也没有好奇。他伸出手，掌心躺着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整洁的白纸，这让蝙蝠侠有点意外，此前听线人那把握十足的语气，他还以为会是装满一个U盘的决定性证据。
　　像一道黑色的旋风无声无息掠过，那线索就从男人手中消失了，蝙蝠侠展开叠得不足巴掌大的白纸，粗粗扫了一眼，就发现自己又错了，这张纸用工整的印刷体抄写某人这一个月的主要行程和计划。某人名为杰奇·拉克索，一个不大的□□的首领，但至关重要，掌管着不少枢纽和中转，道上传言他不扩大帮派规模是因为他不想，为了安全，他一向藏的很深。
　　原来是他。
　　蝙蝠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兴起去炸博物馆，不过很快会知道的，只要按照这张纸上的线索追查下去，只要这张纸是真的。
　　根据蝙蝠侠已知的部分来看可信度超过了五成。更别提上面还附加了保险箱密码什么的。
　　看起来那狡猾的神秘的□□老大要在监狱渡过他的下半生了。

　　蝙蝠侠抬起头，用那独特的声音说：
　　“你要什么报酬？”
　　那个男人露齿一笑，指指那张白纸，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动作里有种漫不经心的居高临下，然后倒退着进入黑暗。蝙蝠侠看到他在阴影里做的事，他穿过一个矮墙上的裂口，转入另一个街区，脚步轻得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从蝙蝠侠的视线里消失。
　　蝙蝠侠猜他的意思是，自己阻止这一切，就是对他的报酬。
　　心怀正义……或者这上面的某些行动阻碍了他的利益？
　　他从头到尾都没说一个字，蝙蝠侠无从判断他的具体年龄与口音，谨慎的男人。

　　不过蝙蝠侠很快发现他对这个男人的判断总是发生错误，这一夜他没开口也许只是觉得没必要、不想说。
　　拉克索成功在监狱安家的那个晚上，当蝙蝠侠制止一起抢劫并把劫匪的一只手打断，那个男人坐在墙头对他说：“你好啊。”
　　蝙蝠侠竟然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
　　如同黑夜凝成的都市传说放下在他出现那刻就吓昏的受害者，抬起头。陌生来客此时如同翘家出走的大男孩，穿着簇新的白色连帽套头衫和墨蓝牛仔裤，语调轻快，声音圆润，这时候他看起来甚至不满二十岁。
　　蝙蝠侠眯起眼睛：“你还能提供给我什么消息？”
　　年轻男人怔了怔：“呃？”
　　拉克索的入狱代表着□□的又一次动荡，好在由于他组织的特殊地位，这种动荡更多集中在上层，不会对下层造成太多混乱，但破坏不可避免。这段时间警方和蝙蝠侠都处于高度警惕期。
　　蝙蝠侠已经对这个男人深怀戒心，但不会傻乎乎地当面询问，他更倾向于自行探查。
　　现在，既然这个有能力的家伙出现了，就贡献出力量来。
　　男人很快笑起来：“我可不是什么消息都能给你的。”
　　他说不能给，不是不能拿到。
　　蝙蝠侠没有步步紧逼，干脆地说：“关键的就行。”
　　他的某些线人可能上位，某些可能落马，现在正是消息来源最不稳定的时候，往常他会自己多辛苦一点。这个男人上次给出的消息具体到不可思议，拉克索身边并没有可以搜集出这些线索的人，只有他多提供一些消息，蝙蝠侠才能根据此去探究他的身份。
　　要是他能帮上忙更好。蝙蝠侠会自行判断他的消息可不可信。
　　于是那年轻人点点头，默认了。
　　蝙蝠侠问：“你的名字？”
　　他一手撑着墙头，沉吟着，蝙蝠侠惊异于他看起来不是在现编一个假名，似乎真的想把本名告诉自己。
　　最终他说：“叫我G就行。”
　　蝙蝠侠决定回去搜索一下全歌谭G打头的名字。
　　“你知道该怎么联系。”
　　留下这句有些像兽吼的低狞暗哑之声，蝙蝠侠一扬披风，消失在夜色里，黑夜的掩护下他令自己升到足够高的位置，看着G向后一倒，跃下墙头，贴着墙走了一阵，很快也在曲折幽深的小巷中消匿。

　　片段：

　　G给自己的情报基本是针对会给歌谭本身造成伤害的，例如爆炸、火灾。若非他是歌谭最大的房地产商，就是他真的想保护歌谭，而歌谭最大的房地产商，应该是韦恩企业。
　　说不定是歌谭流落出去的儿子回家了呢？
　　这个念头让布鲁斯不由一笑，笑过之后，他突然发现，这很有可能。
　　就像他一样，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去寻找方法，提高自己。他重新变成布鲁斯·韦恩是因为有一整个家族企业要继承，G没有一个公众身份，所以无声无息的回来了。

　　“你没有呼吸。”
　　迟了好一会儿，那不是人类的什么（who-not-human）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对不起，我忘记了。”
　　“你是个幽灵（Ghost）？”
　　G露齿一笑“你可以相信你自己的理解，先生。”
　　布鲁斯已经相信了这个结论，同时他从前所有的疑惑都得到答案：没有谁能瞒过幽魂的眼睛。
　　他比蝙蝠侠看上去更像个有血有肉的人，在城市中千变万化地行走着。
　　但他已经死了。
　　这个事实终于跳入布鲁斯的脑海，让他的心脏停了一瞬。
　　布鲁斯曾经拿他自比，他能在G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无从判断G的具体年龄，他的□□年龄似乎是随着表现出来的精神年龄而变化着，他死的时候或许还很年轻。歌谭的儿子，在他能够离开、能够回来之前，就失去长大的机会了。
　　所以他提供的情报那么有针对性，他保护城而不保护人，他应该是被杀的。
　　他恨夺去他生命的黑暗但爱着看不到的希望。
　　在这座孤立之城中，灵魂眷留不去。

　　他宣布：“我是歌谭（Gotham）。”

　　那个城市的化身不再掩藏自己的奇异之处、将自己伪装得和正常人类一样，他毫无顾忌地跟着布鲁斯，从任何地方突然现身，随时把他的声音传到布鲁斯或者蝙蝠侠的耳畔
　　当然啦，现在布鲁斯知道了，G早就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能搞到那些情报，不是因为他能穿墙过户在人群里飘来飘去，而是因为所有人都坐在他的家里玩儿阴谋诡计，一切都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里是他的城，他就是全知全能。
　　G啊，无所不在的Ghost，Gotham，God。

　　“你觉得我只是一片瓦、一块木头吗？不是！不是这一砖一瓦是我，而是整座城！土地、植被、建筑，还有人！”
　　“你们生活在我身体里！无数的人的脚步从我地面上踏过，呼吸散布在我胸膛里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那是……一座城的存在方式？”
　　G长吐一口气：“是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转化成人类的身体结构，非要说的话，建筑是我的骨骼，植被是我的毛发，天空是我的眼睛，居民是我的血肉……是啊，你们的血就是我的血，呼吸就是我心脏的震动，每一个人的声音汇成我的经脉，我无时无刻不在拥抱着你们、感受着你们，但是你们谁也不知道。”
　　他的声音非常荒凉：
　　“布鲁斯，你站住我面前，永远无法想象我有多爱你。”

　　“布鲁斯，你应该多爱自己一点，”G低头靠近他，没有呼吸，吐声的气流拂过他的伤口，“因为我是如此爱你。”
　　这是布鲁斯能得到的最好的赞誉和奖赏。

　　布鲁斯多想嘲笑自己。
　　竟然对一个非人类，一个幻影，一座城，产生感情、渴望、欲念。
　　那是歌谭。
　　他的歌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