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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   “求影十锋?”烨世兵权眯起眼,声音平淡,让太君治听不出太多情绪。如今之下也只能赌一把,“十锋殿下也渐渐大了,整日在德清宫读书也不太合理,不知道陛下有没有什么念头,让他历练一把?少年人还是要多见见世面……”

      “是德妃让你说的?”烨世兵权有些冷淡的开口。

      太君治摇摇头,“是我自己想到的,照德妃的性子,估计是想到了也不会开口的。”

      空气里茶香弥漫,烨世兵权慢慢的吹拂着有些烫的茶水,“求影十锋的事情,我心里自然有打算的,只是原本想再等等,如今既然皇后提了出来,早点让他历练一番也是好事。”

      太君治缓了口气,正打算宣人上茶点,烨世兵权放下茶碗,轻声说道,“吾去德清宫。”

      说完起身,太君治有些慌张的站起来,“陛下,德妃他今日身体有恙,怕对陛下……”话还没说完,肩膀被烨世兵权按住,叹了口气,“吾只是去看看他,你不必紧张。”

      烨世兵权转身出门,直接往德清宫去了,太君治站在殿前,眉眼间有些忧虑,一边江南雨早已派人通知了雪中声,站在一边,悄声问到,“皇上是不是不高兴提起十锋殿下?”

      “倒不是……”太君治拢了拢衣边,“自从德妃那件事闹完,他们几乎就很少见面了,一年只得不足十次,十锋跟陛下也疏远着,这始终不是什么好事。”

      “都好几年了,皇上想必也不放在心上了吧。”

      “希望如此……”太君治摇摇头,转身进了殿门。

      雪中声虽然接到了通知,但是已经来不及准备,好在德清宫素日已经是整洁的,只是过于空荡,有些冷了。

      烨世兵权到的时候,鸦魂也只穿一身暗红常服,黑色短褂,漆黑头发松松用红色发绳束起,额前深紫色的几缕头发散乱的垂下,发尾在腰部散开,靠坐在殿前的椅上看书,雪中声一边伺候着,见皇上驾到,做出有些慌乱的样子拜了下去。

      鸦魂倒确实是不知道烨世兵权要来的,于是猛然间瞧见这个一年都见不到十次的人突然驾临,面容冷淡之上多了几分惊愕。

      好在迅速反应了过来,慢慢把书放在一边,俯身行礼,烨世兵权在路上打定主意是要看看他就走的,结果瞧见他越发苍白的脸,伸手扶起来,心里的怜惜与一种莫名的酸胀感迅速膨胀。

      “许久不见,你又清减了。”

      “多谢陛下关心。”

      烨世兵权扶着他的手,眼神从下巴转到瘦削的腰线,再看看依旧暗沉沉冷淡的眼睛,在心底叹着气,进了正殿,扫了一眼,正殿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只是书多,估计是今日天气好,懒得在书房窝着,搬了几本书出来晒晒。

      挥手屏退了众人,烨世兵权握着他的手,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身体还是有些不适应他的接触,微微的发着抖,只是脸上还是冷淡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烨世兵权心里涌上一股内疚,牵着他的手在庭院里的椅子坐下,“听皇后说你似乎又病了?”

      “只是有些受寒,皇后过虑了。”鸦魂冷淡而不失礼仪的回答,“今年冬天来的早了些。”

      “是啊……”烨世兵权看着他苍白的面孔,突然一时心动,抬手拂过他的眉间,“你不怪吾这几年冷落了你?”

      “既无宠爱,又何来冷落一说。”鸦魂并没躲闪开烨世兵权的手,垂下眼睫,掩饰住眼底深处的不安,烨世兵权叹气,“你非得惹怒吾,就不能像容妃他们那样试着讨好吾?”

      鸦魂抬起眼,如黑曜般的眼瞳看着烨世兵权,“他们讨好陛下,是有所求,而鸦魂连一条命都是陛下给的,又有什么值得求?”

      “你可以求更好的生活,求吾更多的宠爱与关注。”烨世兵权心平气和的握着鸦魂的手,鸦魂的手始终带着一丝冰凉,叫他舍不得放手。

      鸦魂闻言,倒是眼里露出一丝惊讶,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陛下……何必消遣我,鸦魂能居于此,已经是天大的万幸了,哪里敢去奢求那么多。”

      说着,鸦魂移开视线,“何况……求来的,始终不是自己的,早晚有一天要失去的东西,求了又有何用?”

      烨世兵权听了心里一阵悲恸,知他心底始终挂怀恭亲王之死一事,只是连他也无法彻底开解鸦魂,只能假以时日让他慢慢想清楚。

      “怎么不见十锋?”

      “他去副统领万古长空处了。”鸦魂抬起头来看着天,“要他一直呆在这里,果真是有些委屈的。”

      “有没有想过让十锋出去历练一番?”烨世兵权慢慢的开口,仔细观察着对面鸦魂的表情,“吾打算让十锋出宫,去做点事情,一直呆在宫里也不是方法,再者他学了武艺,也始终要有用武之地。”

      鸦魂这次的表情是真正有些打破了面具,须知他与求影十锋乃是前朝叛党余孽,烨帝顾及宗亲身份,保住两人性命,代价却是永世不得出宫,眼下烨世兵权竟然说要十锋出仕,少不得朝堂上对那些老臣又是一番争吵辩论。

      没想到烨世兵权竟会为了他做到如此,鸦魂咬着嘴唇半响,往后退下几步就要跪下,“罪臣代幼弟谢恩!”

      烨世兵权上前托住,叹气道,“你我小时候也并没想到将来会走到这个地步,你一人苦了也就算了,何必牵连十锋。”

      鸦魂抬起头来,眼底坚冰似乎有什么开始融化,烨世兵权一时心动,伸手搂住他的腰,两人在庭院里说了些关于十锋的话,手却一直没松开,鸦魂一直低着头,耳朵却是一点一点的红了上来。

      雪中声站在正殿门口,吩咐宫人去跟江南雪打招呼,远目望天,也许自己该趁着这个时候吩咐好晚膳,顺便整理好德妃的寝房,至少铺盖可不能再这么素的了……

      当晚烨世兵权便留在德清宫,有太君治的温柔和顺,香独秀的笑语晏晏,弑道侯的爽利直白,许久不见鸦魂冷淡生涩的神情,倒也是有种新奇的感觉。

      房中燃着合欢香,火墙使得房间里暖如三月,铺盖换了新的丝缎,暗红底纹,与鸦魂素日穿着有些相似,更衬得肌肤胜雪,触摸之上又有种凉滑的感觉,使得快感加倍,

      床榻之上鸦魂是极其羞敛的,他本性就是冷淡,再加上为数不多的几次经验实在是少的可怜,又不容易有快感,一年中难得有几次与烨世兵权同宿,墨黑发丝遮住了脸,执意不睁开眼睛看人,烨世兵权怜惜他屈意承欢,动作极尽温柔,心里也有意扭转他对床弟之事的恐惧,刻意等鸦魂实在忍受不住,喘息声重,面色潮红的时候才缓缓进入,小心逗弄,等鸦魂渐渐入港,方才尽兴而至。

      鸦魂毕竟身体弱,禁不住烨世兵权几次索求,浑身酸痛,意识也慢慢消散,烨世兵权虽精神甚好,但是也怜惜他疲倦,调整了下他的位子,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让鸦魂靠在肩前,一只手爱不释手的抚摸凉滑柔软的长发。

      墨色长发沿着背部往后滑去,夹杂着几缕深紫色,露出肩头一枚粉红色的印记,状如梅花,烨世兵权看到此印记的时候,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内疚和不忍,手指轻轻抚上,却未曾料到鸦魂身子一抖,有些不自觉的颤抖。

      烨世兵权抬头看他,却并未醒来,只是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咬紧了唇,眼睫轻轻颤动,睡的极不安稳,手死死的抓着被角,似乎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委屈一般。

      鸦魂与烨世兵权,说到底还是宗亲关系,毕竟鸦魂的父亲,前恭亲王是前朝皇上的胞弟,两人自小一同读书,一同习武,向来交好,后来恭亲王叛出太宗,鸦魂也与烨世兵权失去联系,再见面,已经是物是人非。

      恭亲王入狱,鸦魂与求影十锋一同被软禁在前恭亲王府,直到恭亲王在狱中猝死,才得以踏出府门,却又被接入宫中,父子两最后一面也匆匆错过。

      为了保住鸦魂与求影十锋的性命,堵住满朝文武之口,烨世兵权迫不得已亲手废去鸦魂的武功,谁知鸦魂性格极其刚烈,一直觉得其父之死为烨世兵权暗地下手,假意屈就,在一次聚会上毅然当众行刺烨世兵权,想必也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所幸为当时尚未入宫的香独秀所救,剑气入体,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在肩膀上留下了再也消磨不去的伤痕。

      当时烨世兵权大怒,几乎当即就要将恭亲王一脉赶尽杀绝,此后更将鸦魂交给右大臣之子弑道侯处理,弑道侯美则美矣,心肠却是狠辣,鸦魂在他手里,几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惨不忍睹,后来若不是皇后太君治看不下去,在御前跪了整整一日替他求情,才将人放出来,被御前侍卫统领叶小钗从容华殿抱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遍身伤痕血流不止,眼睛紧闭,下唇被咬的血肉模糊,可见是忍受了多大的疼痛,太君治几乎要忍不住落下泪来,看的到的伤处总归是会好的,只是看不到的地方,又如何医的好。

      当时也是多亏了太医院首座素还真不眠不休的守护医治,才将人从鬼门关抢了回来。只是抢回来的,剩下个躯壳,魂魄不知道飞去哪了,对任何人都没有知觉,还是叫了求影十锋来,贴身看护了整整半年,才勉强好了起来。

      鸦魂清醒后,从此不出德清宫门,性子也越发冷淡下来,就这么一年一年的熬了下去,太君治偶尔会来德清宫走走,看到他苍白的面孔也只是叹气,鸦魂这几年来似乎也有些想开,看看书写写字,指点指点求影十锋,偶尔看到昔日的佩刀,也只是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开。

      有时候烨世兵权心情好,两人还可以淡淡的说上几句话,只是两人都清楚,若是要再像小时候一般亲密,是断断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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