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是许多年》老气横秋

2、玩把惊喜

　　许磊挨挨乎乎的靠前，紧张的去拉她，“别哭啊，起来……地上凉……”大半年不见了，貌似这次见面方式有点跑偏。
　　“你死人么不能出个声？”苏年恨不能掐死他。
　　他却从头解释起来，“阿姨说你今天晚上聚会，得十一点以后能回来，我本想去接你，又怕你不高兴，就站在这等……谁知道你一下车就往里跑，我没来得及打招呼……”确切的说是好久没见，激动、羞涩撞在一起，便卡了！然后，要等的人走过去，再然后，就跑开了！
　　“你……你躲阴影里跟见不得人似的干什么？”在自己刚下车时，说上一句“我是石头”能累死你不……苏年由吓得直颤转变为气得发抖。
　　察颜观色，许磊立即道：“我打你电话，关机了。我还发了短信的――”不怨我，真不怨我啊。
　　苏年无语凝噎！石头？就一木头啊！
　　许磊以为苏年吓坏了，拿出小时候的动作，抬手自以为是的摸向苏年的头，与从前一样亲昵，“摸摸毛，吓不着，摸摸――”
　　手被打掉！
　　苏年爬起来，有些虚软的扶着楼梯上楼，顺便气势灼人的瞪了一眼那个吓她半死的家伙。“你赶紧回家吧。”
　　某人此时非常的不受待见。
　　苏年上了几个台阶，身后没动静，回头看，那人站在那，看着她，倒也坦然，但眼里巴巴的，有着让人忽略不去的委屈！
　　苏年认命的走回来，上去踹了他一脚，“臭石头，”再加一脚，“笨死算了！”
　　他也不躲，吡一口小白牙，笑。
　　出了气，再恼不起来。“走，上楼。”苏年约他，不言而喻，送她到家门口。
　　许磊巴不得如此，殷勤的接过包，挽着她的胳膊往楼上爬。俩人一起上楼，一层一层，许磊偏头拿眼睛睃了苏年几个来回，借着灯光，朝思梦想的一张脸，越看越喜。大着胆子去牵苏年的手，嘴上笨拙的打掩护，“你，你们玩得也太晚了。”
　　手被握住，也没戳破，“只是偶尔，同事生日，再说明天是周末，就玩开了。”还摊上这么一出。苏年把眼一瞪，“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寻思着让你高兴一下呢。”
　　苏年都能想到他回来时得意的样子，想着玩把惊喜，结果升级为惊悚了……
　　开了门，他不进来，“太晚了，我明天来。你早点睡。”
　　原本想让他进来坐会儿，转而一想也是，声音放轻道：“回去吧，明天我休息，到时找你。”
　　“好。”感应灯灭了，将他隐在黑暗里，他跺了下脚，催她，“关门吧，快关门吧。”
　　苏年看着他，清爽的短发，依旧小麦色皮肤，透着没有杂质的干净。一身休闲装英姿笔挺，眼神温和的对着她，嘴角抿成轻扬的弧度，那种略带腼腆的笑。
　　别说，许家有男初长成，近一年不见，越来越俊秀一人。
　　苏年绽出整晚最真实的笑，“怎么还不走？”
　　许磊腻味起来，“你先关好门，我就走。”见苏年即将关门时，急急来一句：“苏年，以后我调回来……再不让你一个人回家了。”在后面追着她跑，心里忽然很酸。要是自己在身边，哪能让她一个女孩半夜三更的回家。不怪她吓成那样。
　　苏年眨眨眼，还挺会说话的么。
　　门几乎关严的时候又打开，很是藕断丝连。门外的人仍老实的站在那，见门开，眼睛瞬间一亮。苏年问他：“有零钱打车吗？”
　　“有。”仍稳稳的站在那，隐约含着一种没达到目的而期待的劲头。
　　苏年伸头往客厅里瞄了一眼，飞快的闪出来，抱了一下他，被正中下怀的箍在怀里，紧紧的。苏年小声撵人：“快走吧。”
　　“嗯。”答应着，却不松手。
　　感应灯的光亮消失，黑暗中，亲密而又安心，长时间的寂静无声。
　　终于分开，关上门后听着他噔噔下楼，那临走时的愉悦表情如此醒目。
　　以前他家也是住这的，就在苏年家隔壁，虽然不是同一楼道，但同一楼层，阳台挨着，也就隔着一堵墙的事。做了十多年的邻居，忽一天，他老爸辞职下海倒腾起海鲜了，后来又改行组织了个装饰公司，几番下来，貌似可以住那种电梯楼、封闭式管理的高档小区了，于是，搬走了。
　　再后来，渐渐的，两年的联系减少，只有他与她还挺有长劲儿的。
　　客厅柔柔的射灯亮着两盏，静静的，一室暖色。
　　“石头送你回来的？”卧室的门打开，苏妈妈探出半个身子笑得蛮有深意。
　　“还说呢，”苏年将声音放轻，皱眉抱怨，“躲在大门口也不出个声，我还以为抢劫的呢，往家门口跑，他就在后面追……差点没吓死我！”说到最后哭笑不得，个笨人，从小就笨！
　　苏妈妈原本问上一句就回去睡，听到这些来了精神，“啊？那他呢？”
　　“走了，让他回家了。”苏年上前抱着老妈晃，“您说一年没见，他怎么越长越回陷了啊。”
　　苏妈妈笑，“这孩子好象大了后，对别人还好，怎么一见你就不利索了呢。”
　　“就说是呢。”苏年直顿足。
　　苏妈妈联想到以前，“见面少的原因吧。都长大了，哪像你们小时候天天混在一起没心没肺的。”
　　苏年去洗澡，“您快去睡吧。”
　　洗漱完，将手机充电，开机式，果然几个短信没收到，两个同事的，其余三个都是许磊的：
　　第一条：苏年，我回来了，嘿嘿。
　　第二条：苏年，今天我去接你吧，问阿姨了，要这么晚啊。
　　第三条：苏年，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苏年打电话给他，被摁了，很快打回来。他固执的以这种方式给苏年省电话费。在外地时，也一直这么个模式。苏年问：“到家了？”
　　“嗯。”
　　“几点回来的？”
　　“下午一点到的。”
　　苏年板起脸，“怎么能不提前汇报呢？简直无组织无纪律了么！”
　　“没想到你这么忙。”
　　严肃警告，“下回注意啊，再犯，哼哼。”
　　“呵呵……”
　　“你爸爸妈妈挺好的吧？”
　　“都好。”简洁的回应完，又说：“苏年，明天请你吃饭。”
　　“嗯，吃贵一点的。”
　　“行啊……明天我没什么事就早点过去找你啊？”
　　“准了。”苏年决定收线，宣布：“睡觉！”
　　他不想挂，急着扯话题：“你最近好吗？”
　　苏年如实汇报思想：“好着呢。并且啊，最近在单位发现一枚潜力股老帅哥，优雅而不失风度，那股沉稳劲儿与现在的浮躁青年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想勾搭一下，可惜，我这么矜持一人，只得擦擦口水在心里煎熬着。”
　　电话那边的声音立即清冷了许多，话特别的泛酸：“去勾搭啊，光在心里想怎么能成呢。”
　　受到鼓舞般，完全蠢蠢欲动的语气：“说得也是，要不，就主动一下？”
　　语气持续降温，“碰壁的结局，可以一试！”
　　苏年否了，“貌似一伸橄榄枝，估计就是个一拍即合。”
　　“还真是速度，”这就是沉稳的人？某人气场释放出冷色调，“要不单独放你几天出墙假？”
　　哪还用几天，“其实，一夜就够了。”
　　某人不装了，掀桌翻脸：“苏年你敢对不起我个看看！”原则问题，不能退让。虽信她为人，但有个挺漂亮的女朋友与自己山高皇帝远的，要是没人惦记才见鬼了。
　　哟，还挺厉害！苏年特爱逗他，一逗就上钩。心情美了的她突然改为唱腔，“红豆，大红豆；芋头……”开始闹人。
　　许磊没脾气了，习惯苏式抽风的他好笑的道：“好了好了，快睡，明天去找你。”
　　继续得瑟，“……红豆，大红豆，石头，大石头，cua cua cua cua cua……”没个完！
　　“睡觉！”某人断喝一声。
　　他，偶尔，嗷一嗓子的气势还是很MAN的。
　　电话那边瞬间没声了，真好使！但喊完的人开始不安了，极心虚的，“喂？”
　　“许磊你可真厉害呀，”都敢跟她喊上了。苏年平静的说，“以后我都听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