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永恒的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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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再这样隐瞒下去，那我真的没法再帮你了。
这是Rene Adler离开德国国家队队医Wohlfahrt的诊疗室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迷茫地站在门前，不知道应该做怎样的反应。
隐瞒？有时候说出来真是再好笑不过。他知道Bene也受伤了，他知道Fabian是个有潜力的门将可是他真的没法放平心。
接下来还有一场欧联杯，一场德甲，就会进入冬歇了。现在勒沃库森德甲排名第二，虽然离领头羊的差距还是很大，但至少比前一阵子看起来好多了。
并且伤员也在逐渐回归，比如说那个最熟悉的人也要回到赛场上了。
他记得前一阵那个人跟队训练的时候，对外公布的消息还是他可能在赛季下半程复出，但他自己清楚，那个人绝对不会等到明年的1月15日。
1月15日，那一天他们要挑战领头羊多特蒙德。
积分榜上多特蒙德和他们的差距太过悬殊，那不止是第一和第二的差距，11分的差距对上半程的德甲来说，已经接近欧战区跟保级区的差距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那个11号一起举起沙拉盘，他们的梦想很平凡，只是一个冠军，只需要一个冠军。
可是德国杯已经出局了，可是世界杯早就结束了。
——甚至他都没有去南非，他不是曾经的1号了，在国家队他们不是111，是922。
他站在Wohlfahrt诊疗室的门外，慕尼黑和拜耳果然是不一样的，拜耳那边应该在下雪，白茫茫的一片，能够掩去苍白的脸。
每到雪战的时候他总会觉得那个人脸愈发显得苍白，而自己则是会被冻红。那时候Stefan Kiessling看起来会更接近北欧人，浅浅的金色卷发在雪战中总是显得特别温和。
还有几个小时欧联杯的比赛就要开始了，他抬头看着慕尼黑的天，是蓝色的，南部之星，仿佛能够看到那种光辉。
但这里不是拜耳，这里现在不下雪，没有欧联杯。
他想回去，教练说这可能是Stefan在将近90天的休战之后第一次出现在赛场上，他希望能在现场看比赛而不是在慕尼黑这个并不算熟悉的城市里面收看转播。
每次受伤的时候他都在想他还能在现场看几次Stefan的比赛，转会市场的流言没有一天断过，曾经有过Stefan去利物浦的传言，而自己是曼联的球迷。
受伤这个永恒的话题，缠绕了他的职业生涯，也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那个前锋。
除了退役，没有别的能够摆脱伤病的途径。他没有国家队队友Mario Gomez的身体素质，06年的伤已经让他成为一个玻璃门将。
到底要不要给Stefan打个电话去祝福他这场复出得顺利呢？但是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一个名字，是的，那个从他脚下这个城市走到曼联的天才，Hargreaves的复出无疑是一次再重不过的打击了。
Stefan不是曼联的玻璃人，他这样安慰自己，但他依旧止不住自己手心变得越来越凉。
他不敢去拿起手机按下设定好的快捷键，他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些什么。
那个比自己还高了一厘米的前锋今晚也许就会在场上跑动，断球，盘带，射门……但是他去不了现场，他只能看转播或者是赛后看录像。那是一个遥远的距离，Adler不能感受到他和那个人的拥抱，不能体会到他在场上的气息，他只能看录像转播，那种感觉就如同在研究对手一样。多了太多的陌生，从慕尼黑到拜耳，距离还是很远。
他们之间的距离到底是多长，是从1到11的距离，还是9到22，还是说前锋到门将隔开的一个球场？他站在慕尼黑试图想象着拜耳的雪，撒在街道上覆盖了昨日的尘埃，落在树木上掩过了前季的年轮。
手机自己响了，他带着些期待按下接听键，传来的是熟悉的有些低沉和沙哑的声音。大约是被天气冻到了吧。
「Rene，在慕尼黑，医生的诊断还好吗？」
他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恨透了自己的伤病。哦Stefan，求求你，不要在每一次给我打这样的电话的时候都要先询问伤情。
「还好……」他需要换一个话题，「Stefan，拜耳下雪了吗？」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后低低的笑从电话里传来，「是啊，下雪了，今天又要打雪战呢。你可是又逃过了雪战啊……要不要拍照给你看看雪景？」
快到圣诞了，拜耳的雪景永远都是那么值得人期待的。
「嗯。」
「在慕尼黑好好休养，你和Bene还真是照顾小Fabian让他又要担起首发的职责，但我们都还是希望你能够恢复健康地回来。」
他在这头应着，那边忽然想起了什么，「1月15号我一定会进球，就当是祝贺你了。」
祝贺？祝贺我那天回到赛场上来吗？Adler一时间还没能理解Kiessling想要表达什么。
随后那边传来了Patrick的声音，是了，离比赛开场的时间没几个小时了。
他发现自己说不出「我会在这边看着你们比赛」这样的句子。
那边匆匆地说了句「我们会努力的」就挂断了电话，过一会儿他的手机上收到了雪景照片。
其实他在这个月也曾经带着相机去记录下拜耳的雪，但现在拿出来看，却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摄影能够记录下的只是没有生命的影像，不论是上次的照片，还是Stefan刚发过来的，在他眼中都没有那种切身的体验。
也许有些事情只有共同经历了才算回忆，录影带里面剩下的只是苍白的印记——一如那张在雪中冻得苍白的脸。
也许他应该放弃今晚比赛的转播，他们已经小组第一出线了，这场比赛的意义并没有太大。或许他应该转而选择在赛后第一时间去电话听着对方的声音，听着他的描述，切实分享那个前锋的喜悦或是悲伤。
如果有永恒的雪，那么就不需要用太多的时间去想念。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永恒的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