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Alatariel

76、第十五章 玩偶的挣扎

　　视线逐渐朦胧，神志逐渐模糊……身边有谁在争吵，对话一字不漏地进入我耳中，只除了当时的我根本无力去理解：

　　“你这个卑鄙的混账，我知道你在这里……好，你赢了！听到没有？给我出来！”

　　“啊，是我的错觉吗？你居然真的认输了。她对你的影响还真是不小……”

　　“该死的，还不快让她住手！？你真要她死吗！？”

　　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拉离了那个漩涡，然后我落入一具宽阔的胸膛。那里应该是温暖的、安稳的，我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相比之下，我宁愿留在那个漩涡中。

　　“当然不了，她是我的宝贝啊……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我可是对她很有信心呢！亲爱的普罗米修斯，你错过啦，她已经是我的了……”

　　……

　　『你所倾心的只是一道阴影，一线思绪；你想要的，我无力满足；但是，请相信，从一开始，我便只想要你快乐……请再次微笑，不为即将逝去的哀悼，只为不日新生的展颜……我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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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清楚自己是何时失去知觉，又是过了多久才醒来的。当我睁开眼睛时，我在父亲怀中，清晨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却令我如坠冰窟。
　　他抱着我，没有使用任何形式的神力，只是缓慢地、悠闲地穿行于高加索的山岭间，如同一个凡人。
　　身体依旧处于麻痹的状态，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胸腔里空荡荡的……
　　我几不可闻地说：“我失败了。”

　　“恰恰相反，你做得很好。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是吗？是普罗米修斯说了什么吗？记忆中似乎有某些印象，却一时想不出具体。然而下一刻，某些对话片断却突然在脑海中涌现。胸腔中有一种被拧紧的感觉，视线瞬间被泪水模糊，我努力睁大双眼防止液体溢出眼眶。
　　他真的说了那些话吗？还是我的幻觉？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曾经，曾经那样的话能让我感到飘然；如今，却只剩惆怅。

　　“想起来了？”显然，他感觉到了我的僵硬和情绪波动。
　　“是忒缇斯？”我努力将那些与此无关的信息推入脑海深处。
　　“嗯。”他简单地予以肯定。
　　那么，我记得的那些话都真的发生过？
　　“可是您并不知道他是否说了实话……”
　　你真的会相信他吗？你真的会就此放过阿波罗……放过我吗？
　　“我想……这次我们可以赌一下。”

　　过于轻松且肯定的语气令我不由自主地抬头，想一探他的表情，却由眼角余光注意到远方的天空中一个黑点盘旋着向斯特罗比勒斯的方向俯冲而去——埃同！
　　我无法控制地低声惊呼，想别开头，却被父亲阻止，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等着目睹又一场血腥折磨。然而，出乎我意料的，埃同根本没有机会接近普罗米修斯——一支飞箭破空而去，直中巨鹰的心脏。
　　几乎同一时刻，父神口中传来一声闷哼，身体徒然绷紧，双臂明显颤抖着。
　　“父亲……”我担忧地看着他，想伸手，却力不从心。
　　“呼，比预料中的要疼很多啊。”他若无其事地对我说道，好似那只是个玩笑，但微蹙的眉头出卖了他。
　　埃同是神王分身的事实已不容质疑。不过那不重要，神王屠杀同族的罪证已被掩盖得一干二净。转头极目远眺，我很快便找到了那个持强弓的身影——赫拉克勒斯的箭术又有所突破呢……
　　“您会放他自由吧……”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即便我再不愿意，承诺就是承诺。赫斐斯托斯会来处理的，然后那家伙又可以四处与我作对了。不过在那之前，先让他再晾上几天。”说着，他亲吻我的额头，抱着我的双臂紧了紧，“好了，我们回家吧。”

　　“不，我不能……”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我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
　　我厌倦了当你的玩偶，父亲。所以，我不会再任凭您的意愿操控自己的一切……不，一切到此为止，接下来的路由我自己选择。
　　“我要去见斯堤克斯。”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