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Alatariel

18、第三章 永生的真相

　　那天的事，我最终选择了保持沉默。
　　无论事实为何，我都无意去求证，那只会打破我们一直努力维持着的和谐与平静；有些事终究还是不点破比较好，原本便是一场梦，那么就让梦随风而逝吧……
　　他是我的孪生兄弟，我最重要的人，我只需要记住这些便可以了。

　　当我从短暂的睡眠中醒来时，阿波罗已从父神处归来，并守在床边多时。父神证实了他的猜测，我们会接替赫利俄斯和塞勒涅成为新的太阳神和月神。而忒弥斯也留下口信，随时可以继续我们未完的对话……

　　再次进入女神忒弥斯的“领域”中，不是为了窥视未来，而是为了了解过去，了解那在神族诞生之初便已定下的法则。
　　最初获知“作为神祗的我们也会死亡”这一事实时的震惊早已在心中沉淀，因此在聆听忒弥斯的陈述时，我是无比平静的，尤其这并不是我所关注的重点。

　　说开了很简单，当人类为自己的□□所束缚时，我们为自己的心灵所困扰——他们先生□□，后得灵魂；我们原生灵魂，灵魂所酝酿的神力在母体的帮助下凝结成躯干。因此神族的身体本身依靠灵魂的力量支撑，无法反过来支配灵魂。当远古的神族离开祖先时代居住的空间后，他们发现自己的灵魂极容易与所处的空间相融合，于是身体突然变得重要起来，却无法再满足我们永生的需求。
　　灵魂由心的力量所凝聚，心一但失去了目标，一但生无所恋，便会失去凝聚力，没有身体牵制，灵魂化作宇宙的一部分。那个神祗的本质依然存在着，但是自我意识却已消逝，因此其作为一个个体的生命便也到了尽头。相反，只要生存的欲望够强烈，心有专注的目标，那么永生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历代神祗给予自己职责。
　　然而，我们都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塞勒涅便是证明。她明白自己作为代理神祗的命运，她试图抵御那种来自自然的“呼唤”……她失败了。越是强大的神祗，所受到的“呼唤”往往越强烈，所以连带受到影响的赫利俄斯连抵御的机会都没有，便注定了消亡……

　　“还有谁与他们有着相同的命运？还有谁是注定为了其他神祗而生的？‘她’是不是其中之一？”
　　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即使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都一定要忒弥斯亲口告诉我那个名字！而忒弥斯很清楚我在问谁。
　　“我曾向斯堤克斯河发誓，决不对任何第三者透露他人的命运。”忒弥斯面无表情地说，“其实，你一定要知道的话，并不是所有的预言神都立下誓言的；或者直接去问当事人就可以了。”
　　边上那具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他，一直是知道的吧……从他具备先知的能力之后，他便知道了。毕竟，“她”身上的那种感觉是那么地明显，想不注意都难。
　　“然而，就算知道又如何呢？执意介入他人的命运是注定要付出惨重代价的。而从不是孜然一身的你，真要像塞勒涅一般自私吗？”

　　颓然地闭上眼、别开头，我笑得无力。
　　忒弥斯是在警告我，用阿波罗警告我，温和、有效又不着痕迹。
　　她其实不用担心的，我太清楚她的原则，更清楚法律的重要性，虽然我会试图钻空子，却绝不会任性地去触犯维系我族稳定的法则；最重要的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拿自己的弟弟去冒险！
　　可是，胸口传来的阵阵心悸让我清楚地意识到——我，还是伤到他了。

　　太专注于自己的思绪，根本没有注意忒弥斯是何时收起结界，离开的……
　　直到那双有力的手掌握上肩头，我才缓缓回神；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你不用顾虑我的，你应该知道，无论你的决定为何，我都会支持你……”
　　许久得不到我的回应，他挫败地叹了口气，垂下手，向外走去……

　　“如果……你真那么想的话，说明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转过身，毫不意外地看到他背对着我停在几步之遥处，倾长的身躯竟显得有些颓然……
　　我走过去，怜惜地从背后搂住他：“傻瓜，要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没有什么会比你更重要了……”
　　他没有动，只是双手抚上我的，温柔地包裹着：“正因为这样，我才更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不是累赘，永远不会的，你是我的翅膀……记住，我可以为很多事情生，却只会为你去死！但是，我讨厌‘消逝’，无论生活有多糟糕，我都不会愿意面对自己生命的尽头……所以，福玻斯，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努力活下去……”
　　“放心，我决不会像塞勒涅那样的，我要我们一起生存下去。但是，我也理解赫利俄斯那么做的原因，虽然那是懦夫才会作出的选择，然而换作我，结果恐怕会是一样的……因为你才是我生存的意义。”停顿了一下，他突然底笑出声，“所以，辛茜娅，不可以双重标准……”
　　“混蛋……威胁我。”
　　“彼此彼此，谁教我们是孪生子呢？”

　　这是一种变相的保证，我不会再为此立誓，因为这是我唯一赌不起的……我只能选择相信，相信我自己，相信福玻斯，更相信我们灵魂之间的牵绊！
　　那天，我们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互相依偎着许久……我们的心终于又靠近到当初在得洛斯岛时才有过的亲密；不同的是，这次我们对彼此的理解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至于赫卡忒，还是顺其自然吧……
　　终究，那是她自己的命运，如果她不战而降的话，我做什么都是惘然……
　　终究，我是极端自私的，如果我必须选择的话，我不会作出除去阿波罗外的任何一种选择。
　　我有所不知的是，在很早以前，赫卡忒便作出了选择，一个彻底影响整个奥林匹斯命运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