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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离开的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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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鸦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说实话,这一次她是下定决心孤注一掷了,无论怎么说,明天中午之前,她一定要走出云守基地的门。
因为那朵荡漾的渣花在之前那通电话里说了一句,“如果超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他们会因为要完成任务,而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情哦~”
如果不是她手上是手机是自己掏钱买的话,或许三千鸦早就一爪子将手机捏爆了。
为了完成任务而一时冲动?信他才有鬼!
三千鸦大概能猜出渣花这次派来接她的人是谁,但是如果是他们两个的话,应该没有首领控到“为了完成任务而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吧?
他们只是绝对的服从渣花的命令,就算他们做出了什么事情,三千鸦也只会认为是他下达了什么指示。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胡思乱想从脑海里全部甩出,然后看着没有再传出任何声音的房间,咬了咬牙,继续说,“再走之前,我想……为云雀先生注射第二针的解毒剂。”
房间里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当三千鸦已经开始怀疑云雀是不是答应让她离开,而她的这个为了逃离的“小手段”已经无效的时候,移门被唰地一声拉开。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三千鸦当场愣住,但是随即她就回过神来了,因为她正被云雀强行地往屋内拖去。
云雀的手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差距使得三千鸦因为云雀而被迫走到了他的房间里,就连之前她带来的云雀的西装也落在了地上。
她放弃了挣扎,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挣扎。
当她刚踏进了房间,很快地,一股较之期间更为强大的力量就把她推到了墙上。
三千鸦有些吃疼地轻哼了一声,她抬起眼看向罪魁祸首想要对他抱怨,但是当看见他的脸色的时候就僵硬在了那里。
云雀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黑着脸,表情阴鸷无比。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一行为真是愚蠢极了,如果刚才不来向云雀道别,或许可能还有机会可以逃走……
不,看云雀现在的这个样子,她知道刚才如果她私自逃离,被云雀捉住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而且他或许会比现在更加生气。
难道她就真的无法用最温和的手段离开这里吗?
“那个,云雀先生……”三千鸦小声地叫着云雀的名字,扯出了一个假笑看着他,“那个,你能不能先松手?”
云雀没有任何的表示,他们考得很近,两个人只有大约一个拳头的距离,由于身高优势,三千鸦的整个人被云雀的身影所笼罩。
她想后退,但是她因为刚才进门时被强行一推的关系,后背已经紧紧地贴在墙上了,她已经无路可退。
三千鸦看着云雀,想要再说些什么去劝劝此刻的他的时候,却被他立刻堵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大脑立刻当机,重启不能。
原本以为云雀只是生气,会用这样的姿势将她困住也只是为了方便咬杀她,毕竟云雀之前也说了不允许她离开,她刚才的话无疑是在挑衅云雀。
但是,但是她完全没有想到云雀的确是咬杀她了,用的却是这种“咬杀”方式。
不得不说,作为在欧洲,尤其是在热情开放的意大利长大的三千鸦来说,认为“男朋友什么的就是天空中的一朵浮云”的她绝对是个稀有品种,到了二十二岁初吻还没有送出去,更别提初.夜。
瑰拉早就不止一次地吐槽过她,结果最后被她以一句“我打算和母亲一样,一切以事业为重”再吐槽回去,从此三千鸦被冠上“不孝女”的恶名。
由于这个原因,即使是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碰到这种事情,三千鸦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她只感觉到自己与云雀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云雀的呼吸还有对方的心跳,当然,她自己的心跳也在持续加速中。
最主要的是,云雀在吻她。
现在是八月中下旬,外面的气温虽然不及干燥的意大利,但是还是被酷暑肆虐着,不过在云守基地却从来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夏天的气息,因为这里始终开着冷气。
有时候三千鸦晚上睡觉踢被子的话,第二天起床还会象征性地打两个喷嚏,然后去找纸巾擦鼻涕。
但是她现在很热。
头脑发热,身体发热,脸上也是在……发热。
她可以保证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红,她张开嘴想要提出抗议,但是随即被云雀狡猾地给攻下,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即使蓝他们有时候会出什么专刊,有时候三千鸦闲得没事也会去翻一翻,但这并不代表她本人就能接受这种事情无征兆地发生在她的身上。
手臂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搭上云雀的肩膀,环上了他的脖子,三千鸦觉得自己的脸现在变得更红更烫了,甚至觉得自己开始渐渐地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雀终于放开了她,得到解脱的三千鸦立刻大口大口地用嘴呼吸,就是不敢去看云雀现在的表情。
“我说过了,我不会允许你这么轻易地离开。”云雀靠近了三千鸦,俯下身故意在她的耳边说道。
温热的气息让三千鸦瑟缩了一下,但是她还是努力地使自己停止喘息,在她的心跳快恢复到正常的频率的时候,她克制住自己可能会颤抖的语气回答,“无论如何,我这次绝对要离开。”
她收回了手臂,改为抵在云雀的肩上,似乎随时准备要推开云雀。
“哦?”云雀的语气微微地上扬,似乎对于三千鸦的回答感到有趣,“你是故意想要惹怒我吗?”
三千鸦咬了咬嘴唇,“不,这只是事实,当初我就说过,如果身体要恢复到正常的情况,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现在我作为您的主治医生判断云雀先生你体内的毒素已经差不多快清除了,自然也就到了为您注射第二针解毒剂的时候了。”
她的视线没有看着云雀,而好像是望着很远的地方,“如果您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留在您这里了。”
“如果我说,我不让你走呢?”云雀对于她的话丝毫不在意。
“那么……请不要怪我不择手段了,虽然我有向Reborn先生保证过这三个月内不会做出任何危害您性命的举动,但是我有的是办法让您留不住我。”三千鸦的眼神一沉,“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和平分手的。”
这话一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想吐槽了。
什么和平分手,说得好像一对男女朋友要分手一样,她和云雀才不是这个关系呢!
云雀至始至终扣在她手腕上的手掌微微收紧,三千鸦皱着眉,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明天这里大概会肿起来的吧,三千鸦想到,但是仍然倔强地没有吭声,她不想示弱,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更不能示弱。
“哼,”良久,云雀终于冷哼一声,终于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但是却强硬地将她拉到了内室,三千鸦松了一口气,以为云雀终于松口,想让她为他注射解毒剂的时候,却听见他说,“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住在这里。”
三千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像是很惊讶云雀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她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具体有多久她已经忘了,那时候蓝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这句话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是现在却发现自己的记忆还是挺不错的。
那时候蓝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必有损失,小鸦,到时候你可要注意啊,实在不行就给他那里来上一刀。”
这句话现在不断地在三千鸦脑海里回荡着,她知道蓝说得是很有道理,但是……
这个对手太强,这一刀她就算下了也绝对伤不到他吧?
“云雀先生,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看见云雀将自己放到他的床铺上后,三千鸦立刻坐起身体,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别动!”云雀立刻按住她,没有开灯的内室里,三千鸦只能借着外面的烛光看着云雀,他的表情她看不清,但是他的声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我不会动你的,但是我也不准你离开。”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内室,然后将移门合上。
三千鸦看着移门在自己的面前被云雀关上,感觉自己好像被关到了一个黑暗的囚笼之中。
她坐起身,屈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然后伸手抚着自己的嘴唇,那上面似乎还留有刚才接吻后所留有的余热。
想到云雀刚才的种种行为,三千鸦又免不了脸上一热,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身体缩得更加地小。
云雀可能就坐在外面,因为她没有听见他走得更远的脚步声,外面依旧是灯火通明,和昏暗的内室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她现在就坐在云雀床上,属于他的气味充斥在她的鼻腔里,就和刚才他们接吻时她所闻见的味道一模一样。
其实截止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和她来找云雀设想的结果是一致的,但是过程……她完全没有想到云雀居然会真的吻上来,但是她也没有天真到相信云雀会答应放她离开。
所以……
三千鸦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几样东西,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这件风衣却是她非常中意的,因为里面可以放很多东西。
就比如她现在手上拿的。
喷雾型催眠药剂,简单的说,其实这就是气态的迷.药,以前三千鸦在做潜入任务的时候经常用到这个,效果非常地有效,几乎可以让一头成年的野熊昏迷十二小时以上。
也就是因为以前任务经常会用到的关系,让三千鸦身边随时备着这一药剂,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居然用到了。
她沉默地等待着,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和云雀相处的这些日子的情景,突然有了一种愧疚的感情,但是一想到云雀之前利用化验报告想让她留下的事情,三千鸦就又是一阵恼火。
她要离开这里,是的,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离开这里。
伸手探进口袋里摸索着,然后她凑下头看着手机的屏幕,上面显示的时间是第二天凌晨两点。
三千鸦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吁出,她睁开双眼,黑暗中她的眼睛看上去似乎有些晶莹。她蹑手蹑脚地站起,然后靠近移门,将针管的针插入门的缝隙,然后慢慢地推挤着针管。
她闭着眼睛一手捂住了口鼻,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脸颊上滑落。
过了几分钟,她轻轻地拉开了移门,透过门缝往外看去,云雀已经被放倒。
三千鸦放轻脚步走到了外面,却在路过云雀的时候停顿了几秒,最后她还是走到云雀的身边,弯下身撩开他的头发,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迅速地离开。
借着烛光,她凝视了云雀许久,然后再次凑近他,贴上了他的唇。
这次,她没有再继续停留,而是将云雀扔在一旁的西装捡起,盖在他的身上,接着走到桌边将还在燃烧着的蜡烛吹灭,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衣橱里拿出了自己的行李箱,按照之前出去时所走的线路,最后来到了云守基地的出口。
借着月光,她看见了两个穿着黑色外衣的人,其中那个长发的男人向她微微鞠躬,她知道这个人是谁,在渣花那里她不止一次地看见过他,“三千小姐,我是……”
“我知道。”三千鸦截住了他的介绍,然后向后望去,只能看见没有任何破绽的并盛神社,夜风吹过,树叶沙沙地作响着。
她抬起手抹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脸颊的温热的液体。
“我们走吧,”她转过头对他们说,她早就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没有任何的眷恋。
再见了,云守基地;再见了,云雀恭弥。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