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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   有了银子以后我们的日子过的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大黑依然没有被我们卖掉,因为我们一说要卖掉大黑的时候,翠花就泪汪汪的哭道:大黑不是一般的牲口,它是我的宠物!!你们怎么对它一点感情也没有啊!!!

      我说:没计较你不讲义气临阵脱逃就罢了!!居然还不让我们卖掉这头死秃驴!!

      小段一脸的痛苦,缩在车厢里,想发作却发作不出来,这家伙又晕车了。

      正吵着呢,前方出现一座酒店,斜挑着一个翠色的酒帘子,上面写着“醉里乾坤”。很平常的一间酒店。当时我们都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件平凡的酒店里,我们马上就会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

      我和翠花两个人吵吵嚷嚷着就进了酒店,小段一脸苦相的跟在后面。这时候,我看见了那个人。

      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有一种想跳楼的冲动,那时我以为他是女人。

      “秋水如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世间真有这样的妙人?!枉我爹还吹嘘我为济南府第一才女佳人,我都替我们爷俩汗颜!

      后来当他开口说话我发现他的真实性别后,我更有一种想跳楼的冲动,男人都生得这样,天下任何一个女的看了都会想去跳楼。

      惊蝴蝶,除了他骆蓉初,确实无人配得上这个名号。

      眼波流动处,如秋水荡漾,说不尽的勾魂摄魄,妩媚风流。不知古时的董贤,邓通可有这般的容貌?即使有这般的容貌,可有这般的风情?他不去做娈童佞臣,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要问我一大家闺秀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东西,怪就要怪我那附庸风雅的老爹,分明是□□出身,却非要假冒斯文,用500钱一斤的价格从书肆买了几十斤的书,堆了满满一屋子冒充书斋。偏偏他老人家不懂得什么诗书,什么神怪志异,浓词艳曲,杂文野史都夹杂其中,搞得我博古通今,知识量比一般足不出户,天天念《女史》、《孝经》的小姐们不知多出多少倍!在这一点上,我和二师兄实在有够相似的,我们俩都是自学成才。

      然而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惊蝴蝶,不过即使我知道他是惊蝴蝶,我也不会有多大反应,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惊蝴蝶是什么人物,要是三师兄在身边就好了,我就能从他那里得到点小道消息。

      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在什么场合,他都不会泯然众人矣。他的风采永远都是夺人眼目的,这也是为什么惊蝴蝶之所以是惊蝴蝶,骆蓉初之所以为骆蓉初。

      正因为他的存在,那样一家普通的难易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连名字都可以忽略的酒店,也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从我们第一脚踏入这个酒店起,我就感觉到这里的气氛不同寻常。提着壶穿梭于宾客间的小二,低头打算盘的老板,脸上泛着职业笑容的歌女,埋头吃喝的一干客人,每一个都看似平常,平常的与大江南北任何一家酒店的小二、老板、歌女、客人一般无二,但却不知怎的,从头到尾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然后我就看见了他。他白衣广袖,轻袍缓带的坐在那儿,单手捡起一只小巧的白玉杯,轻轻抿了一口,手如白玉,唇若含朱,微微眯起的丹凤眼,说不尽的妩媚动人。

      我和翠花都看得傻了,站在那里瞠目结舌,小段只看了他一眼,脸就开始发白。美人虽美,却有一股慑人的魅力,搞得我们三个好像同时丧失了语言能力。好一会儿,小段才反应过来,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大病初愈一般艰难的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我很奇怪的看着他,觉得这孩子开始胡言乱语了,还没吃饭呢,怎么就要走?难道秀色还真的可餐不成?我挑了个靠窗的位子自顾自的坐下,桌上一片狼藉,显然是上一桌的客人的遗物。

      我冲着小二喊道:小二哥,过来收拾一下,小段,翠花,你们过来啊,这儿没人。

      小二,小段,翠花都没有答理我,我的声音在诺大的厅堂里空荡荡的回响。对啊!!!就是声音!!!从我们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没听到除了我们之外的一点声音。我说怎么觉得不对劲呢,在中午的黄金时段,这间宾客盈门的酒店里,居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我抬起头望着小段,小段面容苍白,再看翠花,翠花抖如筛糠,我抬眼望向远处自斟自饮的美人,他冲我微微一笑,明艳动人。但我的感觉却像是坟地里半夜的寒风不知不觉渗入骨髓中一般,彻骨的寒冷。

      提着壶穿梭于宾客间的小二,低头打算盘的老板,脸上泛着职业笑容的歌女,埋头吃喝的客人,嘴巴还张着,眼睛还睁着,脸上的笑容尚未褪下,仿佛时间被定格在某一个瞬间,那一瞬间,他们都死了,是的,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

      一股凉气从我的脊背上升起,甚至来不及害怕,来不及惨叫一声,我就一手拉着小段,一手扯着翠花,条件反射般的破门而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的没头没脑的往外跑,三人像被狼狗追一样,风驰电掣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我想骆蓉初当时一定笑容还挂在嘴边,酒杯还停在半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骑烟尘,我们仨迅速的消失在天边。

      跑出了二里地去,腿都跑得发软了,我们仨才停了下来,其实我还想跑的,只不过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跑不动。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如牛,如大病初愈一般全身虚脱,我抬头看看小段,他的脸像从水里泡过一样,白得吓人,翠花则要哭不哭,一脸的艰难困苦,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对小段说:他是谁?

      翠花哭起来:他是鬼!!

      我觉得这就是江湖中人和普通百姓之间觉悟的差距,普通百姓总是把离奇的凶杀看成是鬼怪所为,但是在我们武林人士看来,事情的经过就是一个武功奇高,邪气逼人的外加相貌不俗的美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把一屋子人在一瞬间全部杀死。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是他绝对邪门的可以,邪门到让小段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都变得一脸死灰。

      小段说:他是惊蝴蝶——骆蓉初,夜游宫的护法尊使。

      原来我的名头不是很响啊!

      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却仿佛晴天霹雳,打的我们三人魂飞魄散,我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仰视着那张无论从任何角度看来都完美无缺的容颜。

      鬼啊-----!!!翠花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四方。

      骆蓉初微微的皱起眉头,任是谁对翠花惊人的超声波都招架不住,看来堂堂魔教的护法尊使也是如此。只见他的袖子那么风轻云淡的一挥,翠花惨叫顿时嘎然而止,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扑过去放声大哭:翠花!!!你死得好惨啊!!!

      我听见砰的一声,好像是小段摔倒在地上。

      我继续哭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留下这么辆破马车就走了,你让我们以后怎么办啊~~离着杭州还有十万八千里呢!!!你不能让我一个人赶车啊~~你收了我的银子怎么能毁约啊~~~

      小段已经忍无可忍了,他过来一把揪起我,低声怒道:她没死!!!只不过被点了穴。

      我的哭声骤然而止,我擦擦干干的眼眶,说:真的?

      小段差点要翻白眼。

      突然灵光一现,仿佛晴空霹雳劈中了我的脑袋,我恍然大悟的说:难道?酒楼里的那些人,没有死?

      骆蓉初噗哧一笑,美如天人,他笑道:我不过把他们都点了穴,怎么你会以为他们都死了呢?

      我哑然,半天才悻悻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有被害妄想症,一看见那种画面,脑子里就顿时出现江湖传闻中各种离奇命案案发现场的景象。

      骆蓉初笑得更欢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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