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歌》白小五

2、II．黑白映画

　　Hiroto再次醒来是天亮以后，似乎快9点了，身边是已经没有了人体温度的有些零乱的被子。Hiroto坐在将的大床上，抱着脚，用一种很寂寞的姿势发呆。
　　窗外是带着水汽的清晨，嫩色的树叶透着浅色的光。夏季的青绿，像是缠绵的思念一样，hiroto发觉自己不讨厌这样的颜色，甚至还很喜欢。绿色，是希望的主题色。可是外面有多么热闹都不是他的，低下头，自嘲地笑笑。
　　“Yo，起来啦。”
　　Hiroto闻到了香甜的刚出炉的蛋糕的味道，这股味道来自于将手上的盒子。
　　“嗯，可是没有睡很好。”
　　不能告诉将那个梦的内容。Hiroto给了将一个大大的smile，爬了起来。只是，如果是为了将的话，怎样都好。
　　“早餐要吃蛋糕？”
　　Hiroto不解，在家中早餐都是和式的定式，并没有蛋糕做早餐的先例。只见将笑眯眯地把冰牛奶倒出来，放在桌子上。
　　“啊~我讨厌喝牛奶……”
　　Hiroto小声地嚷了句，将伸手去揉hiroto的发。发质不是很好，但柔软而蓬松。将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他在做的事情却没有什么不对的。停下来，再拍了一下hiroto的头顶。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长不高吧。”
　　陈述句。分明是嘲笑的语气，hiroto难得不生气，皱了眉碎碎念着不知名的句子去洗漱。
　　“不过没关系，这是豆乳啦。”
　　将说着，把东西摆好等小个子从浴室出来。
　　早饭过后，将同hiroto坐上了新干线，在中午之前，来到了神奈川的海边。
　　天气并不好，天空白得发灰，看不到一点青色，海水也是蓝得近乎灰的颜色，没有想象中美丽。世界仿佛是胶片时代的黑白映画，寂寞得让人心慌。风很大，漫步在海边，橡胶鞋底感受不到沙滩的松软。
　　这本是他们约定好的，举行婚礼的地方。
　　将拉紧了衣服，金色的头发在风中飞扬，有种莫名的感伤。Hiroto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他不知将到这里的原因，不知这里的意义，可是他看到了他的痛苦。蹙在一起眉，微微上扬的嘴角，无奈的表情。Hiroto不愿意看到。他跟在将的身后，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和一连串深深浅浅的、零散的脚步。Hiroto想，或许真的会一直这样。他只能跟在将的身后，追逐他化成倒影的黑白，而用不能同他并肩，走向他理想的未来。
　　将用相机记录下他经过的长长的海岸。有浅色的沙滩，有深色的海水。四处弥漫着灰色的调子，同过去认为的完全不一样的海。
　　或许这就是梦想同现实的差距。
　　Hiroto也用相机拍下了他前面的男人失落的背影。Hiroto知道，他不可能回来了，小原一将这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已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会因为他的喜怒哀乐而伤春悲秋，他会为了他而把自己掩饰得很好。
　　“hiroto，你拍了什么？”
　　将微笑着扭头去问hiroto，hiroto心虚似的马上烧红了脸。他一直把焦点对准了将，不料他的猛然回头，不过，他也拍下了将微笑的脸。
　　“没什么。”
　　低头，把相机收好。不想让将看到。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像hiroto，将知道的话，一定会这么说的吧。Hiroto在心里苦笑，自己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
　　“倒是将君你，怎么突然想到这里来呢？”
　　换上一副笑脸，捂住了真实的想法。
　　“以前同她约定的婚礼场所，可是你看，神奈川的海，并不是真的那么美的。”
　　将打开相机，回放起照片。
　　深灰的天，青灰的海，是寂寞的主题色。将眼中的神奈川的海就是这样，平静的绝望。Hiroto的心似是被突然抽紧了，硬生生地在疼。没有办法给你幸福，可是会一直陪着你，走到最后。Till the end of time。
　　君の侧で君の侧で
　　呗を歌わせてくれないか
　　Hiroto记得将写的歌词，只想在你身边，只想为你唱歌而已，这样难道也不行吗？可是他却不可能在他身边，为他唱歌。抬头，使将吹着海风，仿佛也同海洋一样深邃的潮湿的眼。
　　Hiroto叹了口气，是的，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何止一个小原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