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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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浮在天空的云朵，我是耷拉在河底的淤泥，是什么样的缘分，让我们相遇？
这一刻有很多话想要说，可到最后，却只不过一个生疏的笑而已。
——姚半
从后面暴跳着冲过来的男孩子，一股子锐利劲儿。姚半有点儿近视，首先看到的就是他那一头短发，他的头发竟然不是纯黑的，末梢点染了金黄，看上去又潮又好看。
这种打扮，难道不是学生？
姚半这边茫然地皱了眉，于卫禾看着更火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她倒是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了。
胡凯奇怪地问：“卫禾？你们认识？”
卫禾？于卫禾？哦，原来这个就是于卫禾啊，怪不得她们……姚半扭头看看一边的几个女生，见她们都是娇羞脸红的模样，就连顾妙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止了泪站起来了，姚半又想要笑了。唉，真无聊，好想睡！
胡凯这么一问，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又在于卫禾的脑子里转了一转，他的脸忍不住就烧了起来。他佯咳了一下火大道：“谁认识她谁倒霉！我就是要看看谁敢找我们的麻烦！”
于卫禾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瞪着姚半。可惜，姚半已经神游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顾妙见来了“主持公道”的，气头更足了，她弱弱地靠在顾凯旁边说：“就是她们！”
看到顾妙这个样子姚半情不自禁皱起眉来，她的头猛地一跳，疼痛像是闪电似的一晃而逝，脑中几个片段快速地翻转。这个场景，她似乎曾经见过，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个女人靠在某个男人身上，让她心痛如绞。尽管这个时候再想起，那疼痛就好似结痂的伤口，看着狰狞却不再能牵扯她的情绪了，可是那个男人、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这样熟悉？
而她又是谁？
头好痛，姚半忍不住捧住头，使劲儿地拍了拍，才站稳了身体。
“姚半你怎么了？”吴苗苗发现了姚半的异状赶紧靠过来，扶住她。
“装病就想蒙混过关吗？你们女孩子真是俗！”胡凯不屑地说。
鞠思佳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见自己也被胡凯鄙视上了，眼睛立即就红了，她瘪瘪嘴道：“她们是六班的，我也是今天刚认识！胡凯，你太过分了，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一来问也不问就连我也骂上了！你还是朋友吗？”
“额……”胡凯被鞠思佳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而吴苗苗听了鞠思佳撇清关系的话更是气得面红耳赤，也是张口结舌。
胡凯被鞠思佳呛了，正找不到出气口，一转头见着吴苗苗和姚半，立马大声道：“原来是你们两个丑八怪没事找事，看我们今天怎么收拾你们！”他说这话的时候，拿眼偷瞄了于卫禾几下。于卫禾虽然转来不久，可是在一中的男生中已经隐隐居于领导地位了，最鲜明的一个例子是，前段儿班上一个男生和班主任闹脾气，把书从三楼扔了下去，班主任那么叫他下去捡他都不下去，可是于卫禾一句“自己拿上来！”，那小子就乖乖下去拿了。胡凯和于卫禾虽然处得不错，可是没有于卫禾的话，他还是不敢自己拿主意的。
姚半的头痛得整个后脑勺都被揭开了似的，心里也翻江倒海似的难过，有种很想吐的感觉。她的头从来没有怎么疼过，这是怎么了？
不管怎样，姚半是不想再和他们混，她冷了声音道：“你们想要怎样？”
很难想象她的那种语调，明明长得那么……那么猥琐，是的，我只能用猥琐这个词来形容她，即使称不上猥琐，但是也与美一点儿牵不上关系的。可是她说出的话，竟是又清丽又冷冽，好似凌寒的腊梅，或是山顶临风而立的兰花——雅致、清冷，淡淡地却是让人不寒而栗。这一刻，她就像是游离在众人之外的一个精魂，竟是那般美的，美得让人不敢正视。
这些孩子那时候见过这般气势，都愣住了。于卫禾首先回过神来，他对自己的失态有点恼怒，于是也生出了几分犟脾气，“剪裤子和剃眉毛自己选用一个！”
他其实就是打着羞辱她们的注意，女孩子嘛，肯定会选剪破裤子的，这样不过就是丢脸一会儿，剃了眉毛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长出来的。
剧烈的疼痛像是退潮般，已经慢慢隐退，尽管如此，姚半还是半身虚汗。“剃眉毛吧！”裤子虽然不值钱可是也是花钱买的，眉毛那玩意，剃了还会长，剃就剃吧！
“姚半！”
“你！”
吴苗苗已经快哭了，毕竟是个女孩子，被男孩子，尤其是长得不错的男孩子叫丑八怪已经很难受了，现在还要这样，她当然受不了了，偏偏姚半还是那种天掉下来当被子盖的脾性。于卫禾就更气了，就好像一拳头揣在棉花上，有什么意思？
这场闹剧，以姚半被剃了一道眉毛结束，吴苗苗终于在不顾形象的痛哭下免于一难。姚半被剃掉了一条眉毛，样子实在滑稽，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笑出来。她的样子太坦然，即便是这般的胡闹，她都没放在眼里。她太过孤寂，就好像这整个世界都是她眼中的游戏，而她却是立于世外的孤独灵魂。
就是在姚半顶着半边眉毛微笑的时候，于卫禾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没有半点犹豫或是怀疑，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并不美的女孩子。尽管，他还在连喜欢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年纪。可是这喜欢却成了他一生中永远抹不去的美好印记。他永远，永远也忘不了这心跳的声音，就跟他的呼吸一样，只要他活着便永世共存。
姚半没有跟吴苗苗一起走，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不想回家的事情。慢慢在街上晃荡，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突然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这种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到她毫不犹豫就循着味道向前走……
原来是一家小小的香薰店。
红黑的木质门面，厚重沉静，镂空的花纹却又显现出了一丝典雅和俏丽，这家的店主一定是个很有心思的人——纯黑的玻璃窗隔绝了视线，只有香味从门内溢出来，这才是香薰店，以香引人。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门外，姚半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停跳动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
果然……果然什么？果然眼前的一切正如自己所想？还是果然这店真的跟梦中的一样熟悉。
看店的女店员并没有立即来招呼，看姚半的样子就知道不过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可不是能够消费得起这种昂贵香薰的经济阶层。
姚半对她的漠视浑然不在意，她的视线被货品架子上的一个苹果型镶钻的水晶香薰灯吸引住了，忍不住就伸出手去。
“别碰！”店员大惊失色，那可是店里的镇店之宝，据说是老板亲自设计了，由国际知名厂家纯手工制作而成的，就这一个香薰灯，几间香薰店都可以买了。
店员正想冲上去斥责姚半，却被一个人制止了，那人朝店员挥挥手示意她提前下班，自己走上前来。
“你喜欢吗？”
姚半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个比自己手上的苹果香薰灯更美，更精致的人，可以肯定，姚半从来就没有见过长得这样出色的男人，哪怕是在电视里都没见过。他才是真正的精品，他的外貌，他的气度，他的身姿……甚至他的举止和他的语言，都绝美到让人呼吸为之一顿。
她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可是却又感觉到这般熟悉，熟悉到这香，这店，都成了陪衬，她突然觉得自己之所以感觉到这家店的熟悉就是因为这个人，这个，她根本不可能见过的人！
那人小心翼翼地捧住姚半手中的灯，就好像捧着爱人的脸，又问：“你知道这灯里，今天熏的是什么香吗？”
他好似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那回忆一定不是美好，因为他的眉堆聚成山，可是，他的唇却是笑着，他想起了谁？
“三色堇!”
姚半脱口而出，那人的手却是一顿，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竟是姚半看不懂的情绪，有激动，有惊喜，有胆颤，也有不敢置信，更有重重地自嘲，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姚半的脸，旋即失望地垂下视线，把从姚半的手中接过来的灯小心地放在架子上说：“你也喜欢熏香吗？竟然连三色堇都知道？”
“呵呵，香是女人的魂，我的上辈子一定就是这样一株三色堇……”
咚咚咚……
姚半那样的外貌绝对算不上美，可是她的声音却像是从天外飘来的妙乐。她还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这一刻，他好似回到了以前，那个女孩子，那个甚少笑的女孩子，也曾经在他面前笑过一次，她笑着说——我就是那株三色堇，注定了要有致命的缺陷，所以，那些都是我的命！
不敢转身，不敢再去问，她竟然会是她吗？
他的手已经颤抖到握不住香薰灯了，心中有些不可思议的东西隐隐成真，竟是无法言喻的狂喜。他的手一抖，这个价值连城的东西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姚半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她的手正好捧住了他的，一股熟悉的电流从她的手直窜到他的心上，他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而她却不见惶恐羞涩，大大方方地说：“小心！额，你的手好好看……”
还有什么需要怀疑的，他守着这个店，终于守来了她，这是命运的眷顾吗？
“哈哈！难得遇到聊得来的，这个灯我就送给你吧！我叫莫桑，你叫什么？”
“姚半。可是这么贵的东西……”
莫桑把苹果灯放在姚半的手上，却是已不再看那灯一眼，他拉着她在一张木制藤椅上坐下说：“关于这个灯还有一个故事，你想要听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