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无声无色》无白

11、流星街的烙印

　　“「要在战斗中随时保持用‘凝’的习惯」，唔……”我拿着小本本坐在地上研究，“「念能力是各式各样的，有的能力必须接触到对方的身体，有的能力则会用‘隐’，所以要保持用‘凝’」。”

　　真全面……圣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对念这么了解？而且他写的应用技练习方法好像跟我看过漫画里比斯姬的方法很像，难道他们认识？比斯姬这时候应该是……团长26的时候她57……37岁？
　　“算了，继续下面，「系统的修炼，以自己的系统为主，旁边相近的系统也要加以锻炼」。”
　　飞坦是变化系，变化系旁边是强化系和具现化系。那就是一天变化一天强化一天变化一天具现化？我虽然是双系，但是特质系没有特别要求的训练方式，也以变化系为主吧。
　　变化系的训练，「在指尖变换出各种图样以训练」。唔？是指那个在指尖变化出数字0到9的方法么。试试先……
　　我努力聚集起气做出0，扭扭曲曲的像是弹簧在跳舞……
　　叫来在旁边练‘坚’的飞坦，告诉他方法让他练习，“这样的变化要在一分钟内完成，最终的目标是五秒钟。”
　　“我们现在最缺乏的是实战经验，你虽然在流星街长大也比较擅长攻击，但也只是些基本的打斗经验，而且你的对手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嗯……还要有观察和分析敌人的能力，并且在攻击的过程中思考对策，念能力太过多样化了……”应该在很短的时间内想出应对方法，但是现在我们的实力如果去找成熟的念能力者大概会输的很惨，有什么办法呢……

　　“飞坦，如果你碰到可以操作空气的能力者，要怎么战斗？”
　　“空气？将气变成武器？”
　　“对。”很聪明啊……这么快就想到了。
　　“这样……气的武器应该速度很快，想象如果是实体武器，就很好躲开，再把实体武器的速度提高，也就是我要比对方攻击的速度更快，而且将气做成武器也需要时间吧，在这段时间内可以攻击。”
　　“这样说确实很简单，但如果数量很多呢？武器上有特殊能力呢？”
　　“呃，我想想……”飞坦其实是很个认真很努力的孩子呢~~~我感慨的看着他，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嗯，就这样多想象一些对战方法，聊胜于无吧~
　　平常全身保持‘缠’的状态，防御力会很低，若被无声无息的偷袭则会受伤，如果训练出身体反应能力，就会在被攻击到的瞬间使用‘坚’，降低伤害。也就是说最重要的是身体自身的反射能力和随时保持警惕。
　　那么以后要随时准备偷袭了~~

　　另外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缺陷。
　　因为前世从小我都是自学，所以我也形成了不问别人和听不进说明的习惯，遇事更习惯自己去体验去碰壁，得到教训然后学会应该怎么做。这辈子虽然有圣在教我，但是这种习惯却一直留了下来。这一点圣也察觉了，他发现有时我的攻击很明显的没有用，不如换一种方式。给我说明过，我却还是我行我素，直到确认失败后才会想办法改变。
　　因为自己领悟到的道理和技巧，可以让人更深刻的体会和让身体牢记，所以圣只是对我说明了利害关系。
　　但是在流星街失误一次就等于死亡，所以必须要有解决办法。
　　我静静的坐在地上想着，全身保持着‘坚’。
　　或许可以用——模拟作战实验。比如火影里的鹿丸。阿斯玛曾经评价鹿丸说，他的高速分析能力可以在瞬间考虑百种方案，而且具备从中选出最佳方案的直觉。而这正是我所缺少的。
　　我每天都在脑海里模拟着如果遇到什么类型的敌人应该用什么办法解决，自己应该怎么做——结果就是，发呆的时间越来越久，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是周身的‘坚’却在无意识中越来越强。

　　“库洛洛，你最近怎么老是在发愣。”练完‘周’的飞坦走过来，拿起水咕噜噜喝下去。
　　“嗯……”似乎确实有点过了，就算理论上解决了，实力上没有提高也没用。但是这段时间的思考也给了我不少灵感。感觉大脑似乎清晰了许多，分析问题也更加全面。
　　“好吧，我们继续练对打吧。”我站起来。
　　“……你故意的吧！”飞坦把瓶子捏爆，“我刚练完‘周’……”
　　“这是意外，你要相信我。”我睁着真诚的大眼睛看着他，“或者……你怕输？”
　　“老子才不怕！”他‘啪’的把破瓶子狠狠扔掉，“来吧！”
　　“……”飞坦，其实你是强化系的单细胞吧，哪里有点变化系诡计多端的样子啊，西索会哭的……我扶额。

　　四个月后，天气不再那么寒冷，食物也差不多吃完了，我们决定离开。
　　装了几本喜欢的书和所剩无几的食物，记住地下室的位置，我和飞坦边走边商量着要去几区。
　　“十区吧，那里的念能力者很少，我们应该没问题的。”我建议。
　　“随便。”飞坦表示没什么意见。
　　“飞坦你也要自己想想啊，大脑生锈了怎么办，我不在怎么办？”他越来越懒了，以前还多少会提出点建议，现在纯粹就是只知道训练和吃饭。
　　“……”瞥了我一眼，因为年幼显得水汪汪的金色眼睛眨了眨，“跑就行了。”
　　“……你是说保命第一？”飞坦居然会有逃跑的想法！可惜没录音，不然以后还可以嘲笑他！

　　一边聊着，我们也快速的在垃圾堆间穿梭，很快就到了十三区。一进入我们先找了个地方隐藏起来观察周围。
　　大概有飞艇过来扔垃圾，所以附近的人不是很多。发现没有威胁，我们确定了路线，转身向十区跑去。
　　说起来，飞坦的必杀技还一直没有开发出来，但是关于他的‘炽日’我了解的也不多，就知道是将一个大火球放出然后烧死敌人。要不稍微提点下他？算了……必杀技还是要自己意识到才好。不管了，顺其自然吧。
　　我们一直跑到黄昏，才到了十一区，随便抢了个垃圾洞就准备凑合先住一晚。

　　“库洛洛，你在想什么？”飞坦的声音有着隐隐的怒气。
　　“……什么？没什么啊。”我有点纳闷，我也没做什么吧。
　　“没什么？那他算什么！”飞坦一把拽住准备逃跑的垃圾洞前主人，“为什么不杀他？我故意不动手，就是想看你到底会怎么处理。果然啊，你只是打伤他而已，甚至不是什么致命伤！”
　　“呃，我觉得我们只住一晚，明天他还可以回来继续住吧。”我倒是没注意这些，只是想着抢过来个住处就好。
　　“你别天真了！”一脚踩断那人的腿骨，手死死的掐着对方的喉咙不让他喊出来，“如果他出去叫人来怎么办？来的人我们打不过怎么办？你是想死吗？”
　　“你每次跟我对打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避开我的要害，我本来以为是因为我是你的同伴。结果从十三区到这里，路上碰到好几个人你都是这样！你到底在怕什么？攻击时只攻击四肢，在将要砍到人时放松力道，你不敢杀人吗？”

　　“……”
　　“别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能杀人’的想法。我的前抚养者就是这样，她刚来流星街，认为我是孩子就决定照顾我。切，她怎么会知道如果我想杀她，她根本就活不过十秒！还整天对我说什么‘杀人是罪’‘人是不能杀人的’之类乱七八糟的话。结果呢，没一个月她就死了，被她救过的一个人杀死的！你也想像她一样死吗？”
　　“不对……我杀人的时候你也没有说过什么。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杀人？‘做事不要留后患’，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是这样吗，我到流星街将近一年半，我一直可以得意的告诉自己，看，我还没有杀人呢。
　　“杀‘人’……”我可以告诉自己，别人杀人我管不了，我只要管好我自己就好。
　　“你把他杀掉！”飞坦堵住那人的嘴，打断手脚，将他仍在我面前。

　　人到底是什么呢？人是高级动物，人是我的同类，人是和我有同样外形的生物，是和我一样有思想，有情感，有血有肉的……
　　有血有肉的什么？
　　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呢。对啊，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人’和‘我’是不一样的。那其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其他的‘人’……都是物品吧。
　　飞坦，你这是在逼我啊……内心的我在挣扎，外面的我却安静下来。
　　人类真渺小。我又有了这种感觉。我的心中不再有情感，我的心变得空旷，像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干枯而平静。

　　被打断手脚的人在地上挣扎着，蠕动着，发出“呜呜”的哀鸣。
　　我在他面前盘坐下来，伸手按着他颤抖的身体，低低的说，“还会动呢……说明还是活着的。真奇怪啊，现在还会动就说明他活着，就是‘人’。”
　　手上具现化出匕首，锐利的刀尖对准对方的心脏。看着他惊恐的表情，我心里想，东西是不会有表情的对吧。
　　轻轻用力，匕首缓缓的刺下。□□被割开的声音，血喷出的声音，喉咙里呜咽的声音，微微收缩的肌肉蠕动的声音，我似乎都能听到。这样的声音……好听吗？不，应该是没感觉的吧。
　　内心的我消失了。
　　你在怕什么？死吗？没什么好怕的啊，就像是睡觉一样，乖乖的睡一觉就好了。匕首刺入心脏，对方挣扎了两下，抽搐着停止了动作。

　　“不动了……就是死了，就不是‘人’了。”本来是人，现在却不再是人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飞坦？”我不禁想要微笑，多好的感觉啊，只是一件物品而已啊。抬头望着他，“嗯？你怎么这个表情？”
　　他睁大眼睛，眼神僵硬，嘴角紧紧的抿着，身体微微颤抖，甚至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在害怕吗？”真奇怪，飞坦也会害怕吗？我看着他有点疑惑。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我不会背叛你。”飞坦慢慢的说，“库洛洛，我不会背叛你。”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真奇怪啊飞坦。”微笑着，我站起身来，看看地上的尸体，“把这个扔出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十区。”
　　我知道我的心正在变得安静，好像什么都不在意。我知道我失去了某些东西，但是得到了更重要的东西。我知道我变得不一样了，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