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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你有点儿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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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剧宣活动圆满落幕后，投资方做东，在附近一家高级餐厅安排了庆功宴。
最大的圆桌旁，坐着余安导演、赵制片、王编剧、资方的许总，以及洛子卿、蒋舒淼、周往、唐妍等几位主要演员。
因着《朝梦雪》开播即爆的亮眼成绩，以及今天剧宣活动创下的可观直播数据，席间气氛热烈高涨。推杯换盏间，欢声笑语不断。
然而，在这片觥筹交错中，洛子卿却始终坚持不喝酒，问起来，她只是举起茶杯，带着歉意婉拒：“实在不好意思，最近感冒还没好利索，医生给开了头孢，真不敢碰酒。”
坐在她身旁的唐妍闻言，关切地转过头，小声问道：“子卿姐，我之前看新闻说你住院了，这都一个多星期了，还没完全康复吗？”
唐妍是出道不久的新人，科班出身，形象清丽，在《朝梦雪》中饰演女二——苏棠雪继母所出的妹妹苏清茹。姐妹俩的对手戏不少，在片场时也时常一起聊天打闹，因此两人的关系也不错。
洛子卿面色如常，轻声解释：“是啊，还有些炎症没完全消下去，医生叮嘱要继续吃药巩固一下。”
她这话半真半假——医生确实给她开了一些增强免疫力的药物，但远未到需要严格禁酒的程度。她只是深谙这类饭局的规矩，不想陷入无休止的应酬，才索性找了个最无可辩驳的理由。
不远处，正被许总等人围着劝酒的蒋舒淼，虽然表面上在应酬，但心思却有一大半系在洛子卿身上。听到她这番说辞，他立刻投来担忧的目光——前几天视频时，她明明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已经痊愈了，怎么现在又冒出“炎症未消”的说法？难道病情有反复？
洛子卿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目光中的疑虑与焦急，趁着无人注意，微微侧过头，对他展露一个极快、极轻的微笑，眼神里传递着“放心，我没事”的安抚信号。
蒋舒淼接收到这个眼神，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他了解她，知道她做事有分寸，既然她示意安心，那便应该无碍。他勉强按下追问的冲动，重新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酒局。
然而，这一切细微的互动，却被坐在斜对面的周往尽收眼底。早在《朝梦雪》剧组拍摄时，他就隐约察觉到蒋舒淼和洛子卿之间有些不同寻常：时而大方坦然、时而扭扭捏捏、时而默契十足、时而毫无默契。他为保证拍摄顺利进行，还特意隐晦的问过蒋舒淼，但他当时否认了。
但再看今天的情景：洛子卿婉拒饮酒时，蒋舒淼瞬间投去的关切眼神；洛子卿不着痕迹递去安抚的微笑；甚至回想今天活动上，两人在游戏中那份自然流露的羞涩与熟稔，递东西时无需言语的配合，公主抱时那过于流畅的力道掌控……
周往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杯，借着抿酒的动作，恰到好处地掩住了自己嘴角那一抹了然于胸的微笑。
看来，这两位戏外的故事，恐怕比戏里还要精彩。
他饶有兴致地想着，很期待这对璧人未来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而坐在主位的余安导演，看似在听着许总高谈阔论，实则那双洞察人心的导演之眼，早已将洛子卿与蒋舒淼之间那点微妙的电流和无声的交流尽收眼底。他心里暗笑，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这两人，绝对有情况！
作为一个浸淫行业多年、阅尽人间故事的老导演，他此刻的心态竟奇妙地和一个追CP的粉丝重合了，内心暗戳戳地开始呐喊：“锁死！给我锁死！”
他甚至开始畅想未来：要是这两人真能修成正果，那自己这个“月老导演”，怎么着也得混个主桌坐坐吧？毕竟，没有他的《朝梦夜》，没有他力排众议给蒋舒淼试镜男主的机会，这两人哪来这因戏生情的缘分？
然而，现实的考量很快冲淡了这份“CP粉头子”的狂热。
他的目光在洛子卿和蒋舒淼之间逡巡，一丝隐忧浮上心头。
这两人目前的差距是明摆着的。洛子卿凭借扎实的演技和几部口碑作品，已是炙手可热的实力小花，前途一片光明，尤其是手头正在拍摄的《迷雾狩心》，大制作、名导操刀，播出后升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反观蒋舒淼，虽然凭借宋临一角崭露头角，但根基尚浅，如今在拍的只是一部小成本现代剧的男一号，未来能激起多大水花还是未知数。
娱乐圈里，因事业发展步调不一致而最终分道扬镳的例子还少吗？
一想到这对看上去如此登对的年轻人，未来可能会因为咖位、资源、聚少离多等现实问题而分开，余导就觉得惋惜不已，心里那点“主桌梦”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余导，余导！” 旁边许总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终于把神游天外的余安导演拉了回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好几声了！”
余安导演迅速回神，脸上挂起职业化的笑容，顺势将手中的酒杯朝向许总，巧妙地回答：“还能想什么？自然是在盘算咱们这部《朝梦雪》，最终能冲到什么样的收视高度啊！”
一提起这个，许总果然被带偏了注意力，脸上红光更盛，带着几分酒意和豪气大手一挥：“这个啊，我早就和数据分析团队预估过了！照现在这个势头，热度破三万那是基本盘！我看啊，冲击年度前三都大有希望！来，为了咱们的《朝梦雪》，再干一杯！”
众人自然不会泼冷水，都举起酒杯“干！”
女主角喝不了酒，大家自然都去灌男主角了。
刚开始时，蒋舒淼还来者不拒，几杯之后就开始婉拒了：“喝不了了…头晕…”
聚餐终于在一片喧闹中结束。蒋舒淼在助理和经纪人的搀扶下，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地上了自己的保姆车，看起来醉得不轻。
然而，当车门关闭，车辆驶出一段距离后，原本瘫在后座的他却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眼底还泛着浓郁的红血丝，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哪里还有半分醉态。这都是蒋舒淼惯用的策略——装醉。
“小杨，先在外面多绕几圈，确定没问题了再去酒店。”他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十分清醒地叮嘱道。
助理小杨对此早已门儿清，心知舒淼哥这肯定又是要避开耳目，去见洛老师了。
他一边应下，一边熟练地拿出手机，先给经纪人发了条消息报备行程。
另一边，洛子卿也刚回到下榻的酒店不久。
她刚刚由随行化妆师帮忙卸了妆，送走工作人员后，正准备去洗漱，门铃声就清脆地响了起来。
洛子卿心下一动，几乎是立刻就从卧室跑到了门口。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下意识地先凑近猫眼谨慎地向外望去——果然，那个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穿着黑色长袖长裤的高挑身影，不是蒋舒淼还能是谁？她这才放心地打开了房门。
蒋舒淼闪身进门，动作利落地反手将门关好并落下安全锁，随即才摘下了口罩和帽子，露出带着倦意却满是笑意的脸。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张开双臂，朝着洛子卿就抱了过去。
洛子卿也极其自然地投入他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带着室外凉意的外套里。
两人就这样在玄关处静静地、紧紧地拥抱着，身体还因为重逢的喜悦而微微摇晃，像极了所有历经短暂分别后急切渴望靠近的年轻情侣——当然，他们本身就是一对正享受着秘密恋情甜蜜与刺激的小情侣。
抱了好一会儿，洛子卿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轻轻推了推男朋友结实的胸膛，小巧的鼻子像小动物似的在他颈窝处嗅了嗅，随即抬起头，皱着眉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吐槽道：“你有点儿臭哦！”
蒋舒淼一听，下意识地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领，有些无辜地辩解：“是酒味吗？我都换过一身衣服了，还有味道啊？”
洛子卿被他这认真的样子逗笑，又凑近他胸口仔细闻了闻，最后笃定地点点头：“有的！”
蒋舒淼被她这娇憨的模样惹得心头柔软，体内残留的酒意似乎也化作了更深的眷恋。
他低笑着，不由分说地又把她重新搂紧在怀里，然后低下头，快速在她柔软的唇上啄了一口。
洛子卿很快感受到了浓浓的酒味，她立刻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漂亮的杏眼圆睁，娇声抗议：“哎呀！更臭了！”
她没多想，只想赶紧驱散这身酒气，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去洗个澡吧！”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了一下。洛子卿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她慌忙摆手，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身上味道有点重，想让你……”
蒋舒淼此刻清醒了许多，看着她羞窘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自然明白她只是单纯关心，绝无他意。
他温柔地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纵容和理解：“我知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顺势放开了她，还配合地再次嗅了嗅自己的衣袖，自我调侃道：“行，那我先去洗洗，可别真把你熏坏了。”
蒋舒淼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很快，洛子卿在外间就清晰地听到了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轻易地穿透门板，也搅乱了她的心绪。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浮现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想起之前指尖触摸过的、他那壁垒分明的腹肌，此刻在热水冲刷下，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线条蜿蜒滑落，掠过清晰的人鱼线，一路向下……
“妈呀！”洛子卿在心里惊呼一声，感觉脸颊像着了火一样滚烫。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企图把这些旖旎的画面甩出去，可惜收效甚微，反而让想象更加具体生动了。她羞得直接扑倒在沙发上，把发烫的脸颊埋进柔软的抱枕里，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晕了。
不能再想了！她猛地站起身，试图用行动转移注意力。她走到墙角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拿出常用的护肤品，又翻找出睡衣和贴身衣物，一一整理好。
蒋舒淼洗澡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卫生间的门就打开了。
他走了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纯棉短袖T恤，下身还是之前那条黑色长裤，手里正拿着一条干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发梢的水珠偶尔滴落，在他肩头的布料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洛子卿一看到他，刚刚平复些许的脸又“腾”地红了起来，眼神飘忽，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她抱起准备好的衣物，几乎是落荒而逃，丢下一句含糊的话就钻进了卫生间：“我、我刚刚妆好像没卸干净，我再去洗漱一下！”
洛子卿拍了拍红着的脸，去洗漱转移一下注意力。
女孩子洗漱的流程，自然不像男生那般迅速简单。洛子卿在里面一待就是快半个小时，迟迟没有出来。
外面的蒋舒淼从一开始的耐心等待，渐渐变得有些担心——她刚才脸那么红，该不会是又不舒服了吧？在里面待这么久，会不会晕倒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走到卫生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子卿，子卿？你没事吧？”
里面传来洛子卿有些含糊的回应：“怎么了？”听起来一切正常。
蒋舒淼这才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没事，就是看你这么久没出来，有点担心你。”
洛子卿虽然没太明白他担心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走了出来。
等她走近，蒋舒淼眉头微蹙，注意到她长发末梢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立刻把人拉过来，按坐在沙发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头发还滴着水呢！万一又感冒了怎么办？刚好没多久，可不能大意。”
说着，他已经转身去拿了吹风机过来：“坐好，我给你吹干。”
洛子卿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和理发师，还没别人帮她吹过头发。
心里泛起一丝新奇和甜蜜，她于是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像个听话的小朋友。
房间里只剩下吹风机低沉的嗡鸣声。洛子卿安静地坐着，感受着蒋舒淼的手指在她发丝间轻柔地穿梭，温热的风拂过她的头皮和脖颈。
这种被细心呵护的感觉太过美好，带着一种不真切的温柔，让她思绪有些恍惚，仿佛漂浮在云端，一切都像一场旖旎的梦境。
一直到蒋舒淼关掉了吹风机，那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重归寂静，洛子卿还沉浸在那份恍惚里，眼神迷蒙地望着前方，有些愣神。
蒋舒淼放下吹风机，看到她这副懵懂可爱的模样，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未尽的水汽：“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洛子卿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老实巴交地喃喃道：“感觉……好不真实，像在做梦一样。”
看着她这全然信赖、带着几分天真无措的神情，蒋舒淼心中涌起无限的怜爱与柔情。他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来证明这一切的真实。
他低下头，轻轻地、珍重地吻上她的唇，如同蝴蝶栖息在花瓣上，一触即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