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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落 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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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在晨光里苏醒,耳边是鸟儿清丽的鸣叫。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而陌生的房间。虽然我一直以为有一天我可以飞出牢笼,却忘了除了牢门以外我的脚上还有一条沉重的铁链。
待眼睛能适应灿烂的阳光以后,我慢慢起身开始打理自己。母亲说过,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那么就没有人会爱自己了。可是最近我发现我讨厌这样的自己,缚手缚脚的自己,如果可以,我亦不想这样,可是就如同启所说,我没有选择。
套上一贯的女式西装,精明利落的形象一向是我的最爱。记得小时侯母亲总说长大以后我会变成漂亮的公主,然后有一天会有王子来救我。可是,我让母亲失望了,因为我没有继承她的美貌,充其量也只能是中上,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讨厌等待,我不要当公主,我希望我是王子。因为前者接受保护,而后者给予保护。对于我而言,我讨厌无能为力的感觉,与其等待被救,不如自救。可惜的是,我失败了,只因为我与他的联系。
“小姐,请下来用餐。”
“我知道了。”打断了思维,我轻快的走下去,如果注定我的人生是这个样子,我倒宁愿轻松一点,反正我无法选择,不是吗?
“坐。”餐桌前的老头感觉到我的出现,只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这么肯定我无法逃离?!我轻挑了下眉坐了下来,既然你能装我为什么又不可以?
“怎么穿成这样子,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你那是什么打扮?”老头紧皱着眉头,终于看不惯了吗?我微笑,因为撩拨了他的情绪。
“我喜欢。”头也不抬,我继续吃我的早餐。恩,美味,虽然我吃不出它应有的味道,但相信特级厨师的厨艺差不到哪儿去。
“要是被鸣少看见你这样子怎么得了。”老头继续着自己的话,并不介意我的态度,恩不错,心理素质很好。
“我高兴。”
“你母亲漂亮又贤淑,怎么你就一点也没遗传到她的优点。”老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没办法,谁叫他挑了个基因不好的烂人当丈夫,而我又很不幸的像另外一个人,虽然我不想承认。”不理他,我抬头饮下了餐桌上放着的牛奶。恩?低脂奶?好难喝。
“顾莲尘!不要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老头的修养到家了,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破天荒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早餐,天塌了也不见得比我的肚子大。
“对不起,我姓莲,单名尘,我不姓顾。”
老头好容易压下心头的火,顺了几口气,最终选择了甩袖而去。我冷笑,要我回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我没资本当花瓶,无论外表还是内在。
“你不该气老爷的,他有高血压。”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熟得我想忘都不能忘掉的人。
“你来了,吃早餐吗?”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我难得奢侈的早餐。来人摇了摇头在我身边站定:“小姐,老爷的时间不长了,不要让自己后悔。”闻言我扔了手中的刀叉,眯起眼抬头看着他:“启,什么时候你开始喜欢碎碎念了?小心未老先衰。”
启摇了摇头,皱眉看了看我桌上的盛着鲜奶的玻璃杯。他拿起那个杯子进了厨房,隔了好一会才出来。他将杯子递给我,然后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我接过杯子闻了闻笑起来:“你还记得啊。”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的话,我抱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顺便闲聊:“你呢,怎么晃到这儿来了,不要告诉我作为第二把交椅的你无事可做。”
“老爷,让我回来协助管家做些事情。”启温和的笑着,顺便将桌上的餐巾纸递给我。
“明升暗降?”我歪头看他。
“不是,是因为你回来了。”启再度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我伸出手:“吃晚了早餐需要适当的运动,启带你看看这个家的变化可好?”我将手交给他,唏嘘的说:“我记得好象这儿是我家吧,怎么角色好象搞反了?”
“谁让小姐老是不回来呢?”启牵着我往外走,笑容可居,我记得有人对我说过启‘工作’的时候很吓人,别人还给例如他个外号叫什么修罗来着,但是我很少看见启不笑的表情,一次是我离开的时候,一次是我回来的时候。好象其他的时间启都是带着笑容的,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是修罗,我不明白。
看着眼前的景色我有些吃惊,原先的松林换成一大片白色与红色的海洋。“我觉得梅花很象小姐呢,傲而倔。不过冬天过了,现在正是春梅的季节,春梅又是另一个景象呢。”启报涩的笑着,眼光在流连之间闪亮着异样的光华。
“你种的?”我跑到梅树的下芳开心的笑着,梅,我喜欢的梅,一大片的梅。“厄,不是。”启顿了一下,随即冲我笑着。我看着他笑,一点也不想反驳。“启,我经常会想,遇见你,我是悲伤多一点还是快乐多一点?”启的笑容暗淡下来,嘴角牵扯着,勉强的笑容:“应该是悲伤多一点吧,因为我在你脚上栓上了铁链,你是应该恨我的。”
“对啊,我真的很恨你,也许有一天我会做到的。”我微笑着不再看启,那样牵强的笑容太苦涩,我看得太多,已经麻木不堪了,让我觉得自己不像人,因为已经没有了感官。
“启,我会自由吗?”我背着启,看一地花落,纤细而傲绝的梅。
“小姐不觉得那太奢侈了吗?”
“是吗?奢侈啊,呵呵,呵哈哈哈哈~~~~”随着花落,我踏起母亲教我的舞步,只是我不喜欢母亲那种舞蹈的感觉,太过伤感的不适合我,对于生命的凋零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所以我也永远跳不出那种感觉,我将它改了,改得猖獗,不惜生命的猖獗。我伸手接住树上落下的花,放在手心,问启:“这是什么?”
“花。”
我微笑着掐紧手掌,然后放开。我再问启:“这是什么?”启脸色变了变,叹了口气说:“花。”
我笑着将那些花的尸体抛上天空,整个世界满满是花的残肢:“像我吗?”
“不象。”
我开心,因为启一如既往的狠心。
晚上,老头没有回来吃饭,估计是早上的印象太深刻的原因。我高兴,因为没有人来烦我,慢条斯理的给鱼挑刺,花了2个小时吃晚饭,反正太无聊,吃了饭我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假装优雅的渡回房间,那些下人的眼光太过碍眼,挑我的刺?就凭你们?
打开房门,房间的灯在刹那亮了起来,床底象是有什么在发亮,刺晃了我的眼睛。我走到床边把它抽了出来,原来是几幅画。细细一看不觉得笑出声来,那画功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涂鸦,哪需要这么慎重的用金相框保护着。看了看署名,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莲尘?我的画?小小吃了一惊。相框用塑料纸细心的密封着,很难想象出了那个人还会有谁这样细心。我希望能够恨的人。
恩?好象有人来了,我微笑,会挑这种时候偷偷摸摸来的也只能是那个人了,如果他有足够的霸气的话是决不会甘心让人摆布的。虽然我也不甘心,但我的翅膀还不够硬。不过既然他来了,他希望看见怎样的未婚妻呢?呵呵,那么就让我送他一份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