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追凶谜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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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众人猛地感觉双目一阵剧痛，白砾的五官因极致的疼痛而有些扭曲。
“啊……”一声微弱的痛苦呻吟从白砾的口中溢出，她勉力睁开眼，视线混沌一片，视线范围皆是刺目的白，她的身体被从头到尾紧紧禁锢着，她感觉快要喘不上来气。
随着视线的清晰，白砾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铺天盖地的巨型白色蛛网，以近乎精准的规整阵列盘踞在灰木村的上空，这些丝缕交织成一层厚重的蛛丝云层，带着令人心悸的美感。
巨型蛛网严丝合缝地覆在灰木村上空，将大半天光隔绝在外。整座村子沉在这片无边的白色云层中，风平浪静。
倘若忽略下方坍塌倾颓的屋舍、枯败蜷曲的草木，这漫天遍野的云层，竟浪漫到了极致。
而他们这群人，就像是被蜘蛛捕获的猎物，周身缠满厚实的蛛丝，丝毫动弹不得，宛如饱满的蚕蛹，悬空挂在洁白的蛛丝云层中，距离地面约有五层楼高。
更糟糕的是，白砾只觉肚脐处传来一阵胀裂的痛感，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插入一般。
除了他们，周遭还悬着一些干瘪的蚕蛹状，洁白的蛛丝茧囊里，枯槁的干尸隐约可见，看得人头皮发麻。
“快……快被勒死了！”凯伦痛苦地睁开桃花眼，蛛丝像钢索般死死勒住他的每一寸肌肉，连骨骼都似要被勒断。小猫等人也接连从昏迷中惊醒，个个面色惨白，被蛛丝缠得动弹不得。
“真的是幻境啊……”何承川眼神恍惚地说道。
凯伦的战术手套倏然弹出拇指长的锋利刀尖，切割着身上的蛛丝，那蛛丝坚韧极了，毫发无损，一时间竟难以破坏。
白砾的脸色骤沉，“把你们身上藏着的东西，赶紧都拿出来！这么多蛛丝，一定有只难缠的蜘蛛在附近，趁它还没回来之前，赶紧把身上的蛛丝处理掉！”
何承川见状，暗咬后槽牙，猛地从袖管抖落一物，稳稳扣在掌心。只见他手掌附近的蛛丝竟逐渐变得漆黑，原本坚不可摧的蛛丝竟寸寸崩裂。
随着腹部的蛛丝脱落，众人才看见插在何承川肚脐处的肉粉色管子，比起地窖里插在村民肚子上粗粝狰狞的肉管，这根格外的小巧、纤细。
何承川忍着恶心，攥住这根连接在蛛丝层上的管子猛地一扯，管子与肚脐分离的瞬间，还发出一声“啵”响。
随着缠绕他的蛛丝在逐渐被腐蚀、断裂，下一秒，他便脱离蛛丝层，从半空重重摔落在地，狼狈地砸出一声闷响。
他身前的总署防护服没能逃过腐蚀，面料像被强酸灼过，轻而易举破出数个破口。他粗喘着气，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
白砾目光复杂地审视着何承川，他手中那瓶液体，连总署的防护服都轻而易举被蚀穿。
“何承川！快帮我们弄下来！”小猫催促道，何承川挣扎着爬起身，刚站直就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先前通过肚脐注入体内的液体，带着强烈的麻痹效果。
他摸出伸缩爪，对准上空的蛛丝云层发射。
爪钩死死扣住蛛丝，随着绳索飞速收缩，他的身体逐渐靠近白砾。
他小心翼翼地将黑色液体倒在缠裹白砾的蛛丝上，蛛丝瞬间开始发黑断裂。
白砾强忍着脐部的灼痛与恶心，将自己肚脐上的肉管狠狠拔下，随手厌恶地甩到一旁。
很快，白砾便从半空直直坠落，重重砸在地上。她像何承川那般，四肢无力的、虚弱地从地上站起来，浑身被毒素般的麻痹了一样，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倘若他们没能从幻境中挣脱，恐怕会在睡梦中被肉管吸干生机，变成茧囊下那些枯槁的干尸。
白砾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边抬手扯扯身上残留的白色蛛丝。他们依旧还在神婆的院子里，目之所及，处处透着蚀骨的灰败。
其余队友纷纷从半空坠落，只剩下最后的王虎还悬挂在蛛网上。
何承川刚借着绳索升至半空，正要去帮王虎，就见头顶的白色蛛网开始间歇性震颤，紧接着便是小幅度的持续颤动，那频率快得骇人，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快速接近了过来！
何承川脸色骤变，抬手就要按向腰侧的绳索开关，打算干脆将王虎弃在蛛网中。
“别下来！”白砾厉声喝止，眨眼间就从战术腰带里摸出电磁枪，枪口稳稳对准何承川，语气里带着决绝，“你下来我就杀了你！救他，我给你拖延时间！”
何承川下坠的身形猛地一僵，视线扫过白砾对准自己的枪口。
白砾眸色沉冷，枪口始终纹丝不动地对着他，何承川只得咬着牙，重新操控绳索向上攀升。
王虎脸色惨白，却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他只觉浑身冰凉，还以为自己要被抛弃在这里了，他差点窝囊地哀求何承川。
半透明的蛛丝云层上剧烈震颤，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怖气息迅速袭来。
白砾的神情也越发凝重，指尖扣在电磁枪的扳机上。就在蛛丝云层上显露出一道黑影时，她手腕猛地翻转，炮口精准锁定那处异动，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蓝色的能量束撕裂空气，在半透明的蛛丝云层上贯穿出一个鸡蛋大小的孔洞。层层叠叠的蛛丝削弱了电磁弹的能量，待落到黑影身上时，威力已削弱大半。
黑影的动作骤然一僵，下一秒，那巨物用前爪轻易地撕开蛛丝云层，向下探出头。
白砾的瞳孔骤然紧缩，这庞然大物是李惠！
她披头散发，发丝黏在布满干涸血渍与污痕的脸上，双眼赤红如血，透着非人的疯狂与暴戾。
她还保留着人类的手臂，只是整个手臂都被覆盖上坚硬甲壳，甲壳层层叠叠顺着手臂，一路延伸至脖颈，反射出漆黑的光泽。
随着她顺着撕开的洞口缓缓钻动，白砾才看清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全貌。
她的肩膀之下，竟是一具庞大的蜘蛛躯干！
躯干表面覆盖着色彩斑驳的细密绒毛，黑灰底色中夹杂着妖异的红、黄与蓝，像是某种剧毒生物的警告。
四对步足从躯干两侧伸出，每一条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倒钩，末端的尖爪深陷蛛丝云层，让她能在悬吊的丝幕上如履平地。
人类的上半身与蜘蛛的下半截躯体形成诡异而惊悚的衔接。
李惠倒悬在蛛云下方，她的头能够轻易地三百六十度扭转，即便倒悬在蛛云下方，头颅也能面朝地面。
她游刃有余地在云层下方爬行，动作娴熟得仿佛这具半人半蛛的躯体早已伴随她多年。
她扫过白砾等人，看到这些小虫子竟都从蛛丝茧囊里挣脱出来，脸色难看极了。
紧接着，她的视线锁定了唯一还悬挂在茧囊中的王虎，猛地蹬动蛛云，就要朝着王虎扑去。
白砾手中的电磁枪接连开火，精准射向李惠的蜘蛛躯干。剧烈的射击让李惠的动作一顿，她的目光瞬间调转，眼底翻涌着杀意。
成功拉住仇恨，白砾手腕一翻，缠绕在小臂上的高强度绳索瞬间弹出，顶端的合金抓钩带着破风声射向斜上方的蛛丝云层。
抓钩死死扣住交错的丝缕。绳索骤然绷直，巨大的拉力带着她的身体向斜上方飞射而去。
“扑哧！”
白砾在半空中回头，只见她方才停留的地面，被一张与她等人高的小型蛛网覆盖，溅起了四周的尘土。
白砾余光瞥见李惠的腹部猛地收缩，紧接着一张与人等高的巨网骤然在空中舒展开来，朝她笼罩而来！
她毫不犹豫地延长绳索，借着惯性向前荡出数米，巨网擦着她的衣角飞过，重重砸在后方的墙上，瞬间将斑驳的土墙砸得凹陷下去，紧紧吸附着快要坍塌的墙面，粘性惊人。
李惠如深海中潜伏的致命捕鱼人，腹部不断收缩弹射，一张又一张巨大的蛛丝渔网破空而出，铺天盖地般笼罩向白砾。
她腹部储存的蛛丝仿佛无穷无尽，接连发射，蛛网铺展的幅度越来越大，几乎封锁了所有闪避空间。
但白砾的移动却诡异得惊人，她手中的绳索如灵蛇般伸缩，借着抓钩的一松一紧，在蛛云下方不断飞跃腾挪。
身形矫捷如热带雨林中的猿猴，钩爪不断发射在蛛丝云层的不同位置。整个人的落点诡异莫测，连灰木村的房屋都成了她的战斗工具，脚尖在土墙轻轻一点，调整飞行的方向。
白砾的移动太过灵活，弹射的蛛网很难捕获白砾，更何且还有凯伦等人，不时放着冷枪，阻碍着她的捕获行动。
李惠的蛛网大开大合，空气中的气流延缓了蛛网的飞行速度，再加上凯伦等人在暗处不时扣动扳机。
冷光闪过，又一道电磁弹精准命中李惠的步足关节，干扰着她的瞄准节奏。
李惠的怒火愈发炽烈，赤红的眼中寒光一闪。
她的腹部开始剧烈鼓动，肉眼可见，有什么东西游动至她的胸口、喉咙，最后从她的嘴里吐出凝结出约小臂长的蛛丝尖刀。
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眼球因充血而愈发突出。
“小心！”
凯伦的警示声刚落，李惠猛地张开嘴，数道蛛丝凝成的尖刀带着破空声刺向白砾。
白砾猝不及防地闪躲，只听“嘶啦”一声，半空中的高强度绳索被蛛丝划断。
白砾的身形一滞，整个人直直地从半空中跌落。
李惠乘胜追击，不顾身上不断炸开的电磁弹。腹部再次剧烈收缩，一张更大的蛛网带着遮天蔽日的气势，朝着白砾坠落的位置猛射而去！
下坠的身体猛地调整姿态，白砾的右手手掌狠狠按在地面，手臂肌肉骤然贲张。
她腰腹发力，全身的肌肉骤然收紧，脚尖向前猛地一蹬，借着右臂的支撑力，身体硬生生从地面弹起，在空中完成一个漂亮而惊险的后空翻。
左手同时闪电般抽出腰间的电磁枪，枪口对准迎面而来的巨网，指尖扣动扳机。
“砰！砰！”
电磁弹正中蛛网中心，那张巨大蛛网瞬间软塌塌地掉落在地。
白砾的鼻尖渗出薄汗，胸口剧烈起伏，心脏狂跳得像是要冲破胸腔。
“王虎救下来了！”凯伦的声音在耳中的通讯器里响起。
白砾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她不再与李惠周旋，站在空中也只是为了吸引李惠的全部火力。
她说道：“老槐树汇合！”，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白砾的两条长腿抡得飞快，耳边是猎猎作响的风声。
李惠口中射出的蛛丝尖刀，足有成年男子小臂长短。
白砾凭听声辨位左躲右闪，她的身后成排的蛛丝尖刀斜斜扎进地面，尽数没入土中，巨大的冲击力溅起细碎的泥块，硬生生砸出约直径一米的土坑。
白砾的面前是连成片的矮房，她冲进最近的一间。
右手精准扣住窗框顶端，小臂肌肉绷紧，整个身体被拉成弯月，左脚狠狠踹向窗玻璃。
“哗啦！”玻璃块飞溅至屋内，她身姿矫健地跃入屋内，将房间作为掩体。
半空中的李惠瞬间失去了空中优势，与此同时，在她的视野范围内，也早已失去了凯伦等人的踪迹。
暴怒的嘶吼从喉咙里滚出，她已经被白砾溜红了双目，只得继续追击白砾。
她的腹部骤然弹射出道蛛丝，如铁钩般牢牢粘在云层底部，她顺着丝束快速落在地面。
李惠的上半身立了起来，下半身的蜘蛛躯体上的八只步足协调的爬行，追着白砾就爬进了房内。
李惠的上半身猛地立起，下半身的蜘蛛躯体伏在地面。
八只覆盖着倒钩细毛的步□□替抓挠，步足划过地面，刮出深深的划痕，追着白砾的背影钻进了房内。
白砾看见李惠从窗户翻进，她顺势侧身，肩膀顶开老旧的木门，身体如箭般蹿出门外，同时手腕发力，将木门猛地向后一甩。
“砰！”
厚重的木门狠狠甩上，恰好拍在刚探出半个头颅的李惠脸上！
老旧的木门本就朽坏，这一记重击直接让门板崩裂，木屑飞溅，散落李惠一头，显得她更加蓬头垢面。
这一下，虽对李惠不造成伤害，但侮辱性却极大。
李惠的脸色瞬间铁青如铁，眼底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八只步足疯狂刨地，朝着白砾逃走的方向追去。
与高空追击时的被动不同，成片矮房构成的狭窄巷道成了白砾的天然战场。她身形如狸猫般灵活穿梭，每一次都精准利用地形避开李惠的攻击。
李惠紧追在她的身后，赤红的眼中满是暴戾，口中不断喷射出蛛丝化作的尖刀，“咻咻”破空声不绝于耳。
白砾猛地拉开一扇斑驳的木门，将木门挡在身前。
“当当当！”
数把蛛丝尖刀嵌入木门，门板瞬间被扎得如同筛子。
白砾毫不犹豫地反手甩上门，借着门板阻挡李惠进入的间隙，身形矫健地冲向室内后窗，脚尖蹬过积灰的桌沿，一跃便翻了出去。
李惠被木门拍脸的阴影尚未散去，她本能地升起警惕。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凭借坚硬身躯硬闯，而是用手臂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白砾早已不见踪影。
“啊啊啊！”
愤怒与憋屈交织成尖锐的嘶吼，李惠的八只步足疯狂刨地，地面被划出深深的沟壑。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 “哗啦”一声脆响，李惠神色一凛，瞬间调转方向，朝着发声点疾驰而去。
房顶上，白砾正百无聊赖地抛着瓦片，瓦片在她指尖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砸中隔壁房屋的窗户。
看到李惠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追来，她勾唇一笑，翻身跃下房顶，在狭窄的小巷中疾速冲刺。
重新锁定猎物的李惠紧追不舍，蛛丝化作的尖刀如暴雨般袭来，却屡屡被白砾灵巧闪身避开，或是地形格挡。
白砾一个急转，再次闯入一户人家，玻璃碎裂的声响在屋内回荡。但一向紧随其后的李惠，没有跟着从窗户闯入，反而失去了踪迹。
白砾脚步一顿，不动声色地退到远离木门的角落。
果然，下一秒，老旧的木门被硬生生撞碎，李惠的身影裹挟着木屑冲了进来。
而白砾早已从原路翻窗而出，手臂撑在窗台，腰腹发力，两条长腿轻巧跨过窗框。
被彻底激怒、逐渐失去理智的李惠，就这样被白砾一步步引向了老槐树方向。
越靠近老槐树，空气中的诡异气息便越发浓重。
白砾脸色骤然凝重，村长家的院子外围满了灰木村的村民，他们依旧没有眼珠，动作僵硬，如被操控的傀儡，正争先恐后地想要闯入院内。
白砾看了眼身后步步紧逼的李惠，最终将视线落在了那棵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老槐树上。
犹豫不过一秒，她选择相信内心的直觉与判断，转身朝着老槐树跑去。
刚触碰到槐树树干，白砾只觉得手掌冰凉，老槐树中渗出一阵刺骨的凉意。
白砾硬着头皮向上攀爬，手掌扣住粗壮的枝桠，长腿在树干上一蹬，整个人轻盈地跃到了一根横向伸展的枝桠上，半蹲起身。
李惠在树脚下盘旋两圈，竟止步于此！她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枝桠上的白砾，八只步足烦躁地刨着地面，踌躇着不敢上前。
白砾见状，也铁了心要刺激她，掏出电磁枪，对准李惠扣动扳机。
“砰！砰！砰！”李惠拖动庞大的身躯，勉强躲闪了几次后，有一枚电磁弹还是精准命中她的背部，坚硬的甲壳上瞬间裂开一道细密的纹路。
李惠抬起头，眼中夹杂着几分怨毒与不甘。
只见她后退几步，突然翻转躯体，腹部朝上，猛地喷射出一团黏腻的蛛丝，精准粘在了高空的蛛丝云层上。
那蛛丝坚韧异常，竟硬生生拖着她沉重的半人半蛛躯体，缓缓升回了半空中。
白砾面色一凝，她失去了地形优势，而李惠重新占据高空主动权，笼罩在整个灰木村的蛛丝云层又成了李惠的主场地。
……
另一旁，凯伦等人抵达老槐树附近时，一阵诡异的声响便顺着风飘了过来。
那声音细若游丝，仿佛从老槐树尖端发黑的卷缩叶片间渗出来，像婴儿的啼哭。
“呜呜……咿呀……”听得人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对劲，进村长家！”凯伦当机立断，声音里压着一丝急促。
几人迅速冲开虚掩的院木门，刚将大门的粗重的木栓插好，院墙外就传来异动。
那些没有眼珠的，受到李惠控制的灰木村村民，不知为何已像潮水般聚集过来，争先恐后地想要进入院内，嘴里溢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幻境中的景象竟在此刻重演。
王虎和何承川背靠背顶在木门后，死死抵住被撞开的木门。
小猫和凯伦攥着警棍守在围墙下，把刚翻进来的村民砸得膝盖弯折。
刚处理完一批村民，就又有数名村民踩着同伴的肩膀翻了上来，他们摔在地上时骨头撞得闷响，却像无知无觉般，爬起来就朝几人扑来。
凯伦等人顾忌着污染度，不敢真正击杀这些畸变物，只寄希望于让他们失去行动力，可这些畸变物如同打不死的蟑螂，在地上抽搐片刻，也会拖着断肢重新爬起，加入战斗。
王虎的额头青筋暴起，抵着门板的手臂肌肉突突直跳：“撑不住了！门要裂了！”
凯伦脸色难看极了，或许他们到了必须击杀畸变物的时刻了，他瞥向污染度手环，33%。
就在这进退维谷的刹那，纠缠着他们的村民突然齐齐顿住，动作僵滞如提线木偶，面朝着正屋方向，竟透出一丝诡异的渴望。
下一秒，所有村民空洞蜡黄的脸上，瞬间泛起病态的狂热潮红，眼白里的红血丝如蛛网般蔓延。
他们迈着僵硬的步伐，歪歪扭扭地朝正屋门口涌去，嘴里溢出含混的嗬嗬声，像一群被抽走魂魄的信徒。
小猫甩了甩发酸的手腕，语气里满是疑惑：“他们……这是要干嘛？屋里有什么？”
凯伦脑中轰然一响，他想起幻境中诡异的神龛，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不好！是那尊观音铜像！”
他拔腿就往正屋冲，可已经晚了。
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捧着神龛从屋内走了出来，他们脸上泛着近乎亢奋的红光，喉咙里反复嘶吼着模糊的字眼，“眼睛……眼睛……”。
而在王虎与何承川这边，他们两人还在死死抵着院门，不让更多的村民进入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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