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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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瞎子能到哪去？”穆雪霁撇了撇嘴，他打心里还是不喜欢被安个眼线在身边。谢止戈嘴角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并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转头对藏月道：“你退下吧。”
“是。”藏月身形一闪，隐匿到阴影之中去。
“那是不是可以自己出门了？”穆雪霁抬起脸问道。
“可以。”谢止戈语气淡淡，“我已经给藏月下了死令，不得离开你半步。他的身手我清楚，你可放心。”
方才听到藏月声音时，穆雪霁便从中听到几丝少年气，想来这位由谢止戈亲手挑选派来的侍卫年纪并不大，或许与他都差不了太多。
“这么看来你是要有段日子不着家了。”穆雪霁轻笑一声，像是自嘲道，“也是，算起来，那位曲家的公子禁闭关得差不多了。半个月可不好熬，王爷去探望探望也是应当。”
谢止戈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你总提他做什么？”
“我提他干什么，我想桩桩件件王爷自己心里都清楚。”
穆雪霁把脸别到一边，只给谢止戈留了半个后脑勺。他还想继续说什么，王府总管张公公突然快步过来，低声对谢止戈禀报着消息。
对方声音压得极低，好像就为了防住让他听见。穆雪霁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阵，也只听清两个“飞刀”“毒”之类的关键词。
谢止戈瞥了眼身旁不语的人，对张总管道：“去备车。”
“你又要走？”穆雪霁赶忙问。
“这次很快回来。”谢止戈匆匆转身，刚解下的披风都没来得及穿上。又突然想到什么，对汀兰说道：“跟府内的人传话，再没我的口谕，谁也不准放到王妃院内来。”
语毕，便带着几个侍卫快步离开了。
天天在外面跑，也不愿意告诉自己去干嘛了。穆雪霁心里有些不满，又悄悄骂了几句王八蛋。
既然他都能不着家，那自己也要出去。
“汀兰，明日我要再去一趟万花楼。”穆雪霁说，“就不用禀报王爷了，让藏月跟着吧。”
——
万花楼自从上次的袭击事件之后，生意比以往少了些。那日的袭击事件虽然明显是冲着怀王来得，但依旧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搞得人心惶惶。掌柜一只手撑着头，满面愁容地翻着账本，为着日日减少的赢利叹了口气。
“客官要是来参加诗会的就请回吧，这几日都没有了。”掌柜头都没抬，只瞧着账本烦心，并未注意到来人。
“诗会没了？那我来得真不巧。”
听到熟悉的声音，掌柜一愣，抬头便看到一身白衣的穆雪霁，正被侍女搀着向楼内走来。她赶紧出了前堂迎上去：“穆公子！今个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穆雪霁现在也算是京城里，尤其是文人圈子里的红人。一提起来，都知道有那么一位双目皆盲的公子，不仅在诗会上崭露头角，还颇得怀王青睐，二人温情蜜意丝毫不顾及旁人。
掌柜也看明白了些，想不惹到阴晴不定的王爷，得先把这位哄好。
“上次我这疏忽大意了，让贼人混了进来，冲撞了王爷和穆公子。”掌柜赔笑道，“我就想着这诗会先停两天，待我好好查清是哪来的贼人，抓到后亲手送到府上给王爷赔不是。”
“正好，我今天来也是为了这事。”穆雪霁轻笑一声，抬起头像是在酒楼里环视了一圈，“掌柜可还记得那天我在参加诗会时，王爷在何处？”
“记得记得，王爷当时正在二楼的牡丹庭呢，那可是我们万花楼最好的房间了。往那一坐，全楼上下都能看个清清楚楚。想必王爷坐在那，也是为了能够看到公子的英姿。”
算他还有点良心。
“那就劳烦掌柜带我过去了。”穆雪霁向前迈了一步，掌柜反应过来，赶忙叫了两个侍女来为穆雪霁带路，引着人朝二楼去。
一上到二楼，穆雪霁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花香。与一楼淡淡的酒香不同，光凭气味他也能感受到二楼花束的繁多。如果不是现在还看不见，他还真像在这好好停留一番。
掌柜推开名为“牡丹庭”的房间的门，汀兰小心地扶着穆雪霁踏了进去，在先前谢止戈坐过的位置上坐下。
穆雪霁看不见，一旁的掌柜便自动成了讲解员，为他介绍着这房间的独到之处：“穆公子您可不知，这牡丹庭里，足足布置了八十一枝仙子牡丹，都是每日命人新采摘后运送进城，以一滴值万金的雪山圣水灌溉，保留其娇艳与香气不散。”
“掌柜用心了。”吹得天花乱坠有什么用，他又看不见。
侍女送了沏好的茶上来，穆雪霁闻着茶香与花香夹杂的气息，开口问道：“我听说那日试图暗杀王爷的刺客用的是飞刀，凶器可找到了？”
掌柜：“找是找到了，当天您和王爷刚走不久就被侍卫发现了。当时那飞刀正正好好扎在一楼戏台子的大鼓上，哎呦那力道可真重，整个刀刃全扎进去了，就剩了一点尾穗露在外面，差点没发现。”
力道如此之重，这是下了死手的。如果不是谢止戈天赋异禀反应快，或许就直接大结局了。
穆雪霁食指清抚了两下下巴，又问：“掌柜可知道那飞刀可有什么异常？”
“当时侍卫把那一块都拦住了，半步都不让外人踏进去，咱这就是想细看也看不成啊。”
如果自己昨日没听错的话，那飞刀上应该还淬了毒。到底是谁要下这么重的手，只为置谢止戈于死地？
会是太子吗？
穆雪霁耳边又回想起昨日太子对自己说得那些肉麻又意味不明的话，只觉得阵阵恶寒。
“劳烦掌柜了，掌柜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歇息片刻就好。”
终于得了赦令，掌柜赶紧起身，对穆雪霁行了个礼便带了几个侍女下楼离开。
汀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单手双手端着茶杯的穆雪霁身上。
穆雪霁眉头并不舒展，像是被什么疑惑所困。汀兰看出他的脸色，稍俯下身，轻声问：“少爷，您是有怀疑的人？”
“我现在最怀疑的就是太子。”穆雪霁叹了口气，“但是这个人行事太过于怪异，如果他真的想做掉谢止戈，为什么又要来王府强调是来‘见我’？”
“或许……是想打探府里的情况？”
“他是太子，有什么消息是不能派探子调查的，还用得着他亲自下来视察？”穆雪霁小嘬了口茶，一股浓烈的花香顺着茶液涌入鼻腔，差点给他呛到。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本狗血俗套爱恨纠缠的渣攻文，但自从与同为穿越者的白其相识之后，一切仿佛正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连谢止戈对待他的态度都与剧情介绍里有所出入——这人是不是太爱乱吃飞醋了一点？
但无论如何，他可不能因为这渣男一点的人样就被忽悠住，再步了原主的后尘。
一楼的戏台上已经换了出新戏，咿咿呀呀的声音响彻在楼内，吆喝声比往日却冷清许多。
——
厚重的石门被推开，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谢止戈面色冷冷，跟着侍卫迈入了幽黑的暗室中。
室内中央的地面上，正匍匐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泡烂，透着腐败的黑褐色。
一个侍卫半跪在谢止戈身前，禀报道：“王爷，这人曾试图服毒自尽，已经被拦下了。但到目前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谢止戈不语，朝一侧使了个眼色，侍卫拿起铁通，将一盆刺骨的冷水泼了上去，蜷缩的躯体瞬间颤抖起来。
“太子要杀我。”谢止戈向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你可知道为什么？”
“与……与太子无关……”伏在地上的人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刺耳：“我父母妻儿都被你所害……是我恨毒了你……”
“你没那个恨我的本事。”谢止戈抬脚，朝眼前人的腹部又踹了一脚，直接把对方的后半句话掐灭在嗓子里。他连瞧都没瞧靴子沾上的血渍一下，转头对着侍卫说：“放了吧。”
“殿下？此人不可留啊！”
“我说放就放了。”谢止戈淡淡道，“直接扔到宫门口去，最好赶着太子出宫，扔到他眼前。”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暗室，只留下身后死一般的寂静。
暗室里血腥气太重，连他的衣袍上都沾上了几分，风吹也散不去。谢止戈坐在马车里，闻着淡淡的血腥气，眉头有些不满地皱了起来。
“派去曲府的人有消息吗？”他低声闻马车外侧的侍卫。
“回王爷，那边传的信说，曲少爷的禁闭已经结束了，但今日并未出门，一直在屋内。”
“他难得这么老实。”谢止戈轻嘲一声，“还有呢？”
“曲府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异常，就是晚间时候有驿站的人来，信已经被安排好的人拦截下来了。”
谢止戈眉头一挑：“谁的信？”
“是……穆家那边寄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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