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竞宝夜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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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京城，醉月轩。
“公子，人找到了。”戴斗笠的男子将画卷奉还。
面前的少年正对着酒楼窗户而坐，他所待的这间房是酒楼的中轴线，也是最顶层的房间。而这醉月轩虽是近几年才兴起，却已在平京颇有名气。
这幕后之人便是李含春。
“人在何处？”他收起画卷，目光凌厉。
窗外的晚风吹拂而进，在月色下窗纱随意舞动，而少年的轮廓在轻纱的拂动下若隐若现。
“在平炎帝的大牢里，听闻七年前就被关进来了。”
李含春半眯着眼，“想潜进宫内多有不便，你提前召集好人，明晚随我一起行动。”
“可是，公子，据探子观察，要寻的这人在牢里几乎酒饭不进，并且总是对着墙壁发呆，从不言语。我们明晚可如何讲她带走，如何确保她会跟我们走不惊动宫内呢？”
“我自有办法，她是我的故人。”七年前，也是那一晚。
李含春敛眸，悲伤的情绪缓缓溢出，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何事，他至今尚不得知。而师父，又怎会变成如此......心里止不住的愤怒瞬间涌出，直至平炎帝。
“另外，找几个人去京外的石镇帮我照顾好颜提举，鬼市鱼龙混杂，我虽相信她的能力，可还是怕她出事。”
戴斗笠的男子微微低头，“放心吧公子，有些弟兄们本就是石镇人，进入鬼市还是方便许多。”
李含春抬手，那人缓缓退下。
偌大的房间只留得少年一人，红纱幔帐，市井喧嚣。他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夜空万里无云，只有明月静静高悬。
李含春仰头，少年矜贵的气质如明月般神圣，他澄澈清透的眼睛也一如当年。或许夜晚总是会放大人的情感与思绪，这些年来，他总是喜欢在夜晚祈祷或静坐，而月亮也会一直伴随着他，从不离弃。
有时，看着月亮，心里想着一人，便能静坐一整晚。他在心中默念，亦向明月祈祷。
愿明晚我行动顺利，也盼你后日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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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宝宴即将开始！请各位移步城楼！”
高昂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在顷刻间都被吸引向城楼。
原本漆黑的城楼立刻从底层开始燃起烛火，一瞬间烛火便蔓延至顶楼，整个城楼被照亮。在火光的照射下，城楼黄金般的壁饰和精致的瓦砾清晰可见，熠熠生辉，耀眼无比。
颜茶起身，同其他人一样走到城楼下，静静等待着竞宝宴的开始。
城楼并不高，只有四层，楼下站立的人完全可以看见顶层的宝物，此刻颜茶瞬间便理解了为何要在城楼举行竞宝宴了。
当大家都仰头注目顶层宝物的时候，何尝不是另一种臣服和对钱权的瞩目，任何集体活动的本质终归离不开“驯化”二字。
“今晚第一轮由各位互相竞拍彼此贡献的宝物，第二轮大家可自由竞拍本次鬼市开放的五件珍宝。今晚出手最阔绰的前五位才可以进入明晚的至臻宝宴，其余人需将在明日午后离开鬼市。”
城楼之上有一男子大声宣读着鬼市两日来的规则，这是鬼市的竞宝判官。“另外需要提醒各位，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木牌，明晚的至臻宝宴仅凭木牌才可确定身份进入。”
他古怪的调笑声响起，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心底发怵。
颜茶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眼底露出期盼与自信。她早便听闻，至臻宝宴中的宝物可都是难以寻得的物品，而她这次前来，为的就是这至臻宝宴。
今晚的竞宝宴不过是开胃菜罢了，而最难熬的其实是竞宝宴过后到明日午时的这段时间。
她暗藏起锋芒，在周围激烈的锣鼓声中默默走向人群前端。
而梁白槿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少女，步伐也紧随着她的方向。
在一阵紧锣密鼓的声音中，大家纷纷将带有自己名字的宝物放在前排侍女的玉盘中，她们依次将大家所贡献的物品端到城楼之上。
“今晚的第一件物品——无字天碑！”
众人哗然，皆仰头看向城楼，一块有半人高的玉碑展示在判官手中。
“这是来自七哥的宝物，一块浑然天成的墨玉巨碑，表面光滑如镜，碑上无一字刻文，但细细照看下，这碑上会浮现出不同的流光纹路。”
颜茶半眯着眼仔细辨认着这玉碑的价值，但从外观来说，确实无可挑剔，可毕竟未亲自拿到手中，无法切实的估计。
当然这也是鬼市的魅力所在，仅凭一眼便需断定宝物价值。
“七哥出价——白银五十两，竞宝开始！”
人群中立刻响起骚动，有人开始争相竞买。
“五十五两！”
“六十两！”
“七十两！”
“八十两！”
鬼市的竞宝向来是以白银五两来加价，突然成倍加价，引得大家都纷纷注目。那叫价之人，看不清面貌，只能依稀感受那人的危险气息。
“一百两！”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再次为这玉碑提高了价格。
颜茶侧身看向那人，他一席月白华袍，身姿挺立，倒像个读书之人，周身无任何浊气。
“一百两！可还有人竞价！三、二、一！”
“一百两成交，恭喜这位公子！”
城楼下的侍女将刻有这件宝物的木牌交予那人手中，待竞宝结束，便可登至城楼领取宝物并付出金银。
大家带来的宝物除了最初那无字天碑外，都是些俗气的东西罢了，琉璃盏，玉碗，千字木壶，曜砂壶......
这些宝物在大多数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不会过于高价，顶多一轮便可成功交易，当然不乏会有轮空的出现。颜茶从小便能听闻这些宝物的名字，一个时辰下来不免渐觉乏味。
“下一件宝物——木公子的《山河社稷图》！”
木公子？
颜茶一愣，竟和她木牌名字如此相似。
她不由得抬眼，将好奇地目光探向城楼。方才大多是些玉石珠宝，现在突然出现的图卷让每个人都觉得新鲜。
“这图绘于兽皮卷轴之上，上面记载了燕国每一处山河的准确位置，不仅包含各种洞穴，还囊括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村庄，可比各处县志要清晰明了的多。”
颜茶不由得震惊，如此详细的江山图，持有者用来军事部署和资源勘查岂不是手到擒来。
颜茶神色晦暗，凝眸暗自思忖。这如果流落至歹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难怪叫山河社稷图，这东西恐怖也只有鬼市敢流通了。
“木公子出价——黄金一百两！”
一百两黄金是一个正一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但这在鬼市并不稀奇，这也是今晚第一个以黄金来计价的宝物。
“一百五十两！”
“两百两！”
众人纷纷跟上，大家都知道这图轴的真正价值，它能带来的远远不止这些身外之物，简直无法估量。
颜茶目光一冷，她看向身旁的梁白槿，不禁好奇，如此宝物对于大梁来说，如果能获取简直是如虎添翼，这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可，他为何如此坦然自若？
她收回目光，心中不禁暗暗有了猜测。
众人还在不停抬价，此时这《山河社稷图》的价值已经到了五百两黄金。
“黄金一万两！”
少女仰头，言语镇定，一经出口便引起了人群的骚动。
“一万两？这咱们还竞吗？”
“这东西的价值可远不止一万两！”
人群中不断交头接耳，颜茶微微勾唇，等待着下一个声音出现。
“一万两一次！”
“一万两两次！”
“黄金两万两！”一声低沉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判官，也将人群中还在跃跃欲试的人们彻底打醒。
“两万两黄金！可还有人！”
楼上的判官也不由得激动轩昂，整个气氛都沉溺于一片浮躁哗然之中。
颜茶将目光投向那豪掷千金的人身上，眼神不由得冷下来。
竟然是梁白槿？
难道这卷轴不是他的？这不禁打乱了她方才的猜测，也扰乱了她的计划。
“两万两一次！”
“两万两两次！”
判官的声音一遍便响起，颜茶捏紧手心，内心在做最后的定夺，如果在此争夺，明晚的至臻宝宴她可还有足够的筹码？
“两万里三——”
“五万两！”
颜茶一咬牙，直接开口，再次将这图卷的价值抬高。
人群再次沸腾，五万两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人人对这图卷皆虎视眈眈，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财力吃得下如此贵重的宝物。
“五万两可还有人争夺？！”
这样的环境非常容易刺激情绪，颜茶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她抬眼看向身边的男子，可却撞进了一双调笑的眼睛里。
“五万两！恭喜这位娘子！”
颜茶不禁有些怔愣，她还未读懂梁白槿目光中的笑意，侍女已拿着玉盘过来。
她颔首拿起木牌，心中的猜疑更甚，难道他是故意抬价？
“下一件，也是第一轮的最后一次宝物！”判官站立于城楼之上，语气激动，吊起在场所有人的胃口。
“阿木——凤凰玉盒，夜明珠！”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竞宝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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