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当丫鬟，进舞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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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王四没有再为难小莲，而是和三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陈广胜一直都垂着目光看牌，可那耳朵一直都竖着。
小莲看蒋兴亮的杯子里茶只剩了半杯，便倒了掉换上新的，柳琴香只是瞟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等蒋兴亮从外面回来后，几人便继续开始新的一轮，小莲静静地守在一旁，看谁的茶杯空了便立刻上前添水，间或出去换壶新的进来。
等到他们起身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了，小莲跟着熬了一晚的夜，眼皮子直往下掉。前半夜她还能警醒着自己，可到了后半夜，那睡意一阵阵袭来，一向早睡早起的她哪能敌了这厉害，站着就在那不停地点头。
等把那两位大爷都送走后，柳琴香便跟着蒋兴亮往五楼自己的卧房走去，小莲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好在柳琴香也没说，她就悄悄地回自己的屋子去了。时间还早院子里一点儿人声都没有，小莲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正要进屋，眼角却瞟见一个提着包裹的背影。
那人走的很快，小莲没看清是谁，她累的几乎睁不开眼，只模糊地看到是个女人，便推门进屋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的格外沉，许是因为平日没这般时候睡过，尽管疲累了一晚上，等小莲醒来时却只约莫过了三四个小时。小莲住的这排屋子窗户是朝南的，上午能照的进阳光，等正午一过，那光亮便会慢慢偏移到院子里去。推开被子，小莲起身穿好布鞋和衣服，拿着木盆出门去院子里打水洗脸。冰凉的井水敷在脸上，顿时整个人便清醒了过来，小莲卷起袖子用毛巾把手臂和脖颈都擦了一遍，昨天夜里那屋子里全是烟味，自己在那呆了那么久，总是沾染上了一些，闻起来十分不舒服。
回到屋里把东西都收拾好后，小莲便出门去领东西打扫小楼。才刚走到李婶门前，小莲就听到屋里李婶的叹气，
“小翠走的太突然了，老板娘也真是狠心，这么好的一个丫头哭成那样，她居然都不同意让小翠留下，怎么说也都是身边的老人了，伺候了这么久，照我说，果真是戏子无情婊...”
“瞎说什么呢！主子的事哪轮的到你这老娘么插嘴，一天到晚就知道嚼口舌，也没见你做过什么像样的事。”小莲猜得出那李婶接下去的话一定是极难听的，所以李叔才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听到房里的脚步声，小莲连忙往旁边退了几步，躲进一旁的楼梯拐角处，等李叔走远之后才悄悄探出头来。
小翠走了？！那个温柔得笑着拉自己上车，帮自己开车门，平日里见面总会关心自己的小翠走了？听李婶的话，她曾哭着求三娘想要留下，可三娘还是赶走了她。
小莲咬住下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却突然想到昨天夜里那个王四爷骂骂咧咧的样子，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肯定是昨天小翠不愿意顺了那人，三娘便觉得她不好，所以才要把她赶出门！
因着这个想法，小莲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冷，三娘怎么会这样残忍，小翠跟着她那么些年，只因为这样一件事，便要把人赶得远远地，连路子也不给一条么？
扶着楼梯把手，小莲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把心里的怒意和伤感全泛下去，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小翠了，自己伤心难过又有什么用，她又不能因此回来。而且，就算三娘再无情无义又怎么样，她依旧是主子，自己依旧是她的一个下人罢了。
等小莲进屋找李婶那抹布拖把时，她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和平常无异，仿佛没听到刚才屋里的那番对话。李婶看到小莲进来，原本纳着鞋底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脸上堆起笑，
“哎哟，小莲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老板娘身边伺候，算时间蒋老板该回去了，刚才还差人叫我家老头子备车去呢。”
小莲被她这番话说的是一头雾水，自己为什么要去三娘身边伺候？自己本来就是应该来拿抹布去打扫的不是么，不过说来也怪，她今天睡了这么久也没人来叫自己去干活...思绪活络起来，小莲突然意识到昨天夜里三娘的那番话并不是说着玩的，她是真的要自己去当她的贴身丫鬟。
糟了！
小莲暗叫一声，也没顾李婶在身后的叫唤，忙出门爬着楼梯朝柳琴香的卧房跑去。
才刚到房门口，她就看到蒋兴亮在柳琴香的脸上亲了一下，这一幕臊的她立刻就红了脸，进去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不过蒋兴亮随即便拿起放在一边的大衣出门来了，路过小莲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小莲一等蒋兴亮出门便抬脚进屋，看到柳琴香懒散躺在床上的模样，一时也拿不准三娘现在是要起床还是想继续躺一会。
“把外面台子上的烟拿给我。”柳琴香拢了拢头发，狭长的眉眼半眯，竟是一起床便要吸烟，小莲暗自觉得这样不好，可是主子吩咐，她倒也还不至于敢直接驳回去，便去外面拿了烟回来。
看着柳琴香纤长的手指间夹着烟，从红唇里吐出烟圈的模样，小莲觉得眼前的女人真是怎么样都好看的紧，怪不得这么招男人疼，给她买了楼不说还给置办了个舞厅打理。这些都是她这一个月从别人那听来的，柳琴香原先只是红玫瑰一个唱歌的歌女，后来被蒋兴亮看中了，对方虽然没把她娶回去，但是却花大钱把红玫瑰直接买下送给她管，还买了这么一桩楼带着院子给她住。她们都说，三娘的好运气那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小莲第一天在三娘身边伺候，许多事情都不懂，虽然三娘不说，但是她自己却十分不自在，于是便更加努力的把三娘的习惯记下来。只是一想到柳琴香那么绝情的对小莲，她总是不自觉地想站地离三娘远一点。柳琴香换衣服一点也不避讳她，直接就在小莲面前脱的光光的，只是身上有许多青紫痕迹。
小莲觉得这些都像是掐出来的，可是谁又能在三娘身上弄出这些个伤，想来想去也只有蒋老板。可他看起来哪是那样粗暴的人，再说谁都知道蒋老板是最疼三娘的。那难不成这些都是三娘自己掐出来的？小莲为自己的想法好笑，觉得自己真是爱没事瞎想。
以前看小翠给三娘送粥被砸碗的样子，小莲以为当三娘的丫鬟会很辛苦，可是真到自己做时，她才发现三娘为人十分随性，也不爱较真，虽然有许多小习惯，但是伺候起来竟是十分轻松。
一天下来，小莲也基本能知道自己有哪些地方是需要注意的。天边的暮色才刚降下，三娘便说要去红玫瑰，让小莲叫老李备车。
小莲觉得三娘真是金贵，只这么一点路居然也要坐车去，通知好老李后，小莲便回到三娘身边，帮她提着手包。
车子一路缓缓行驶，等到了红玫瑰门口时，小莲才知道三娘为什么要坐车了。因为此刻红玫瑰周边全是人，有许多拉黄包车的车夫连人带车聚在一起等生意，还有许多卖小东西的商贩，身前挂着一个放商品的木箱走来走去。
和自己上次看到的一样，今天门口也来了许多车，很多打扮光鲜的男男女女从车上下来，躲过那些小贩的纠缠直接走进红玫瑰的大门。
司机老李把车停稳后，和往常一样迅速跑到后车门边，帮三娘开门，小莲跟在三娘身后，迅速地滑下车座，看三娘穿着带细跟的皮鞋在前面稳稳地走着，自己则紧张地拎着小包一路跟在后面。身边不停地有人走过，小莲听到许多可以压低的议论声，这时突然有个小贩指着小莲高声笑道--那个丫鬟脸上长了什么啊，丑死了！
脸因为这句话顿时就涨红起来，小莲觉得身边所有的人此刻都在看自己，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那丑陋的胎记上。脚步不自觉地越来越快，她低垂着头也不敢抬起来，结果径直撞上了前面的柳琴香。
柳琴香本就穿着极细的高跟鞋，被这么一撞，顿时就朝前扑去，幸好已经到了门边，旁边两个开门的小厮眼力极好，立刻上前搀住了她，这才没闹出什么笑话。
小莲被这一幕吓的动也不敢动，她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哟，三娘原来这么急着进去，早说一声，我王四帮您一把不就行了，哈哈哈哈。”
在小莲愣神之际，旁边一个大嗓门先嚷了出来，那熟悉的声音让小莲原先紧绷的神经变得更加敏感，她可没忘了昨天晚上王四那发狠的一脚。下意识地就向三娘看去，小莲觉得今天真是倒霉，才差点闯祸现在竟然又碰到这么个主。
就算被小莲撞了一下，三娘也没有一丝狼狈，伸手撩起刚才因冲撞滑落到脸上的发丝，扶着门童的手臂，三娘扬起脸淡淡一笑，
“哪能麻烦四爷帮我，四爷可是红玫瑰的贵客，今儿个琳琅还特地找我借了套衣服，说是要穿给您看呢。小莲，还在那发什么楞，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快跟上，咱们跟四爷一块儿进去。”
听到三娘点自己的名，小莲立刻哎了一声便小跑两步上前，再也不敢有一丝马虎。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当丫鬟，进舞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