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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   他构想的计划还未落实下来,就被通讯器一个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

      这天他刚到军部没多久,纪迟深连夏希尔专门一大早给他做的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完,便看到黎致一脸凝重走了上前,汇报着:“上校,宣承炀跑了。”

      纪迟深眉头紧蹙,“怎么回事,不是加强看守吗?”

      “他利用送餐的间隙,将守卫打晕后逃跑的。”黎致递上一个透明证据袋,里面装着皱巴巴的几张纸页和一些奇怪的照片,“这是在他关押的房间角落发现的,他走得匆忙,好像忘记带走了。”

      纪迟深接过东西,他将里面装着的东西隔着手套取了出来,他快速扫过去里面的模糊不清的实验照片,冰冷的器械、束缚装置,以及一些难以辨别让人感到不适的孩子轮廓,再次冲击他的视觉。纸张的内容被他快速阅完,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那是一些零碎的交易记录,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很久没见过的名字:苏听南。他的Omega爸爸的名字,头像旁边标注着她的专业领域,“信息素病理研究。”另外一张,竟然是夏永哲的名字,交易金额庞大,以及交易的活物,是那些无辜的Omega孩子。

      每一个人的旁边都不约而同标注着与零号的匹配度。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忘记拿的,分明就是宣承炀故意留给他看的。

      纪迟深攥紧了东西,一路风驰电掣闯入了纪临岳所在的办公室。

      纪临岳正在处理着文件,鬓角比之前看起来花白了不少。听到动静,他抬头看到难得主动来找自己的纪迟深,只不过开口还带着一贯往常的严厉:“迟深,你怎么来了。”

      现在的纪迟深完全没有心思寒暄,他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拍到桌面上,“这些东西,你知道吗?”他的声音冷到极点,完全盖过了纪临岳威严。

      当看清里面的内容时,尤其是苏听南的名字,以及零号实验计划的字眼,他的脸色一黑。迅速将东西抓回手中,声音带着怒意:“这些东西你哪里来的?”

      “这不重要!”纪迟深向前一步,逼视着自己的父亲,这是他第一次对纪临岳毫无保留将所有怒意展现,“这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母亲的名字,她是主谋吗……还是说你是。你一直阻止我查下去,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跟我们脱不了干系?”

      纪临岳面色铁青,手背早就爆起了青筋,“我说过,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纪迟深咬着牙说出口,“你拿什么证据结束这件事的?用你的职权吗?我的母亲,可能参与了一场大型残害无数无辜的Omega,作为军人,我们该无视吗。还是说你不仅帮忙隐瞒,还参与了其中了?”

      “住口!”纪临岳打断他的话,也许是因为这些话触及了不愿意面对的禁区,他的额角总在无规律跳动着,他盯着纪迟深,有失望、还有痛苦。

      “听着,纪迟深。这不是你该涉及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把你看到的、知道的全部忘掉!为了纪家……也为了你自己,到此为止。”

      “如果我拒绝呢。”纪迟深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听到他的话,纪临岳没再多说什么,用粗暴的动作将证据袋里面的纸张和照片全部扯了出来,一并撕成碎片。刺耳的声音重复着,直到纸屑布满地面。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纪临岳将它们全部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出去。做好你分内里的事,不要再追查这件事,也不要靠近有关乎这件事任何人,这是命令。”

      纪迟深见满地狼藉,看了自己的父亲拒绝沟通的姿态,他觉得心胀地慌,又痛又冷。继续争辩只会显得无力,他满眼失望看向纪临岳,最终大步离开了办公室,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孤寂的回响。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父子间的距离,无形中那道裂开的深渊越来越宽。

      离开军队总部后,外头的寒风刮打在脸上如同刀割般令人刺痛。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军部,而是独自驱车前往弗提托牧城最大的中央医院,苏听南生前工作的地方。

      他提前叫了肖驰预约了管理员,一进医院进看到一位年迈的档案管理员,带着厚厚的镜片,动作慢条斯理地坐在门口的铁椅子上,等待着他的到来。

      管理员见他来了立马站起来迎接,边说着几句平常话,边带着他往档案室里走。

      问候的闲话一下子就聊完了,纪迟深直入主题,“我想要调有关苏听南医生的死亡记录,以及他去世前所有的医疗档案。”纪迟深出示了自己的军官证。

      老管理员在电脑前敲了好一会,翻来翻去也没找到相关的信息,他叹了口气回答:“苏听南医生?哦,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她的档案已经不在我们这里了。”

      “不在?”纪迟深不解,“是遗失了吗?”

      “那倒不是,”老管理员慢悠悠地说,“按照规定,直系亲属有权申请调走逝者的部分非核心医疗记录和死亡证明副本。记录里显示,是他的家人来办理手续取走的。”

      “家人?”纪迟深追问,“是谁?”

      老管理员又翻了下记录本,“时间挺久的,大概就是苏医生去世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办理的人,登记的是他的丈夫,纪临岳。”

      纪迟深一阵气差点没缓上来。原来父亲早就不动声色地清理完了所有证据。

      他不甘心继续追问,“医院内部还会有留存吗?或者当时跟苏听南医生有关系的人,还能找到吗?”

      管理员摇摇头,语气平淡,“时间太久了,当年的电子系统也不完善,很多纸质记录定时清理。至于当时的医务人员,有调动也有退休的。纪上校很抱歉,关于苏听南医生的事情,我们医院现能提供的帮助非常有限。”

      有限?并非。

      根本是纪临岳做得太干净了。

      他落魄地走出了医院。这一切,都不约而同指向一个无人问津被深深掩埋得过去。

      温度骤然下降,他无意思摸到口袋里的那两个刚取回来的戒指盒,他原以为等今年的风雪过去,一切都能往正轨上走。可如今,厄里斯的事件,不仅跟自家有关,还跟夏永哲也脱不了干系。

      医院档案室的死胡同并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像一根导火索似的,将他彻底点燃。他想到了这些档案可能存在的地方,一旦某种念头升起,人就会变得孤注一掷。

      他几乎没有犹豫,调转方向,朝着纪临岳自己也不经常回去的宅邸方向开去。

      利用自己对纪临岳的习惯和安保系统了解。很快他便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纪迟深知道纪桦一贯放置重要文件的角落,他很快将目标定在一个厚重带着复古铜锁的文件柜里。锁不难打开,对于他来说。

      柜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书籍文扑面而来,里面分别放着许多文件夹,每一份上面都贴着标签,标签上写的是年份或者事件简称。

      他手指在标签表面滑动,最终在一个没有写任何字的标签停下。这份文件夹有些突兀,纪迟深心一沉,他取出里面的东西,里面并非他预想中的零散文件,而是用牛皮纸包好的档案。

      他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个重大决定。也许看了这些他就会……知道真相。

      有些资料跟宣承炀留下来的,有相同之处,这也恰恰证明了厄里斯的真实性。直到他看到了最底层摸起来比较厚重的两个袋档案。

      其中一份档案袋的封口处,竟然保留完整,还印着厄里斯标志的火漆印章痕迹。像是从来没有人打开一样。

      而另一袋牛皮纸上表面,还写着“已核销”的字样,日期正是数年前他歼灭实验室的后一天。

      他没有迟疑,分别将两个档案袋全部撕开,其中一些里面是沓名单和项目人员登记表。首页第一行,写着“厄里斯计划核心人员及实验体备案(绝密)”

      当他的目光扫过核心研究人员名单时,排在首位的正是苏听南,后面紧接着她的职称和专业领域,一切信息都是那么完整。他还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被宣承炀他们暗杀的军部第三研究所前首席医学家周铭盛、以及邱霖和潭羽骞的老师。

      剩下的是一个个陌生的名字,直到他看到了夏永哲的身份,上面标注着“特殊物质供应方代表。”

      纪迟深翻开了另一本名单,“实验体初始名录及匹配评估”。

      每行每页是一个个曾经被编号代替的名字,后面跟着性别、分化情况、信息素类型以及和神秘的零号匹配度估值。每个冰冷数值背后都跟着一条活生生被摧毁的生命。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直到在某个中间位置,他的目光凝固在那个熟悉的姓氏和名字上。

      那一瞬间,全世界仿佛暂停了。

      只剩下他血液直冲头顶的轰鸣,让他崩溃不已。他死死盯着那个名字,所有的猜测怀疑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他做心理建设有段时间了,但在这么绝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那个熟悉的名字下,罗列着各种触目惊心的实验项目:

      [信息素强制抽离和灌注]

      [腺体活性应激实验]

      [生殖系统发育干预]

      [精神链接感知剥夺]

      [细胞活体采样]

      [高效抑制剂强制注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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