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的哑炮》黎安漫

52、第五十二章

　　魔法部可以通过踪丝监测未成年巫师在校外使用魔法的情况，在弗罗斯特听来，这根本谈不上是坏消息，这意味着他能随意练习魔法而不会被惩罚了！
　　弗罗斯特按捺住了那点欣喜，皱起眉毛：“艾耶先生，我的踪丝……消失了？”
　　治疗师沉思片刻：“它不是会从我们身体上脱落的乳牙或者皮肤角质，踪丝一直存在，像血液一样在我们的魔力中流淌。中世纪时期在麻瓜的猎巫行动中它被利用来保护幼年巫师，当他们成长为足够自保的成年人时，踪丝就变得不可追踪。”
　　弗罗斯特继续假装焦急：“你能帮我恢复吗？”
　　艾耶遗憾地摇头：“踪丝是精灵们赠与巫师的魔法，就像是霍格沃茨的那本准入之书一样，我们暂时还无法解释其中的奥秘，不过往好的方面想，勒鲁瓦使用的魔法或者魔法物品也许与精灵法术有关。”
　　弗罗斯特问：“好吧，艾耶先生，那下次我再来就要到……九月？”
　　“开学前会比较合适，下次的检查就不需要这样复杂了，”德万什·艾耶召唤来他的日程本，用魔杖指挥它翻到对应的日期，“8月29号和30号两天。”
　　弗罗斯特看到八月日程表标着29的表格中已经写了一个名字——倍特丽·雷克蒙，是那位蒙着脸的女孩。
　　艾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治疗师合上本子：“你上次见过她，那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和你一样是一年级时出了事。”
　　“她是生病了？”
　　“我得对病患的病情保密。”艾耶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我想你也不会愿意我将你的情况四处散播吧，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们八月再见。”

　　露比在一个炎热的午后栖在了多卡斯这幢小房子的前院栅栏上，它飞了超过四百英里，被佐拉发现并且抱进屋子时已经累坏了，大概是傲罗的防护魔法令她好找一顿才找准地方。
　　佐拉不可思议地看着露比：“它能在一天之内从苏格兰飞到伦敦？”
　　“我认为比那更快。”弗罗斯特摸了摸露比的小脑袋，从它脚上拆下一张卷起的羊皮纸，封口烫着墨绿色的蜡封。
　　佐拉双手托着下巴，那双灵动的棕眼转得像在觅食的林莺：“是谁给你寄的信？”
　　“西弗勒斯·斯内普。”弗罗斯特说。
　　“朋友？”
　　“我认为是。”弗罗斯特拆开羊皮纸，对蓬发女孩耸耸肩膀，“不过西弗勒斯可能不这么想。”
　　佐拉伸出一根手指，凑到弗罗斯特鼻子前左右摆动：“拒绝和你做朋友的人可不会给你寄信。”
　　“你不了解他，不过如果他能当我是朋友我会很高兴。”弗罗斯特指着她的手臂：“你小臂上蹭了点灰。”
　　佐拉垂头，果然有一小块灰印，她低声咒骂了一句：“我得去处理一下。”
　　展开羊皮纸，果然是斯内普那瘦长密集的书写，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

　　这只蠢鸟在城堡找不到你，已经连续三天蹲在我的盘子里了，如果下次你有任何偏离预定计划的行动，麻烦你跟这家伙提前沟通！
　　另外，「有些进展」。

　　最后几个字刻意写得饱满了些。
　　“什么进展？”佐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弗罗斯特身后，吓了他一跳。
　　弗罗斯特没有隐瞒：“记得我说过我和哑炮差不了多少吗？西弗勒斯在帮我想办法。”
　　“看吧，我说的没错，他真的把你当朋友。”
　　有露比作伴，独自呆着的日子变得好过了些，弗罗斯特已经在多卡斯不在家时偷偷做过测试，施展魔法果然不会招来警告信，他练习着一年级学过的魔咒以及变形术，绝大部分时候仍旧以失败告终。
　　多卡斯这天早饭后拨出时间指导他，仅仅经过了三次挥杖，这位精锐干练的年轻傲罗就决定放弃，比划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把话题引到自己的工作上：“这周末我要出差，明彻姆部长会在英国魁地奇决赛上致辞。”
　　“6月12号的比赛？”弗罗斯特停下绊脚咒的练习。
　　“是的，”多卡斯说，“别打主意，你得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
　　弗罗斯特并不是对比赛本身感兴趣，而是这个日期：“我听说罗齐尔先生也被邀请了，”在傲罗怀疑的目光中弗罗斯特圆着谎，“你得知道，塞姆·罗齐尔喜欢在学校炫耀这些事，现在的情况，他爸爸大概是去不了了吧。”
　　“由他的儿子代劳。”多卡斯看过比赛流程表，也背熟了贵宾席的名单。
　　“埃文·罗齐尔？”弗罗斯特谨慎地问，“多卡斯……你知道他是食死徒吗？”
　　坐在沙发上吃硬糖片的佐拉朝他看来一眼。
　　多卡斯严肃地说：“弗罗斯特，英国魔法界的法律体系核心原则是无罪推定，要给一名巫师定罪，法律执行司必须举证才行，仅仅说「知道」或者「认为」是不负责任的。”
　　“嘿，卡茜，弗迪可能真的不知道，”佐拉来到多卡斯身边，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橙子味软糖，“你刚刚语气太糟了。”
　　多卡斯不再说话，她挥动魔杖，指挥桌子上的餐具飞进厨房的碗槽里，水龙头哗哗淌水，清洁剂挤出几泵，洗碗布忙成了陀螺，水槽里片刻就涌起泡沫，傲罗也跟着餐具们去了厨房，尽管那里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你刚才提到了埃文·罗齐尔。”佐拉轻声对弗罗斯特说，“……出来吧，我跟你说。”
　　蓬发麻瓜拉着弗罗斯特走向后院，佐拉坐在锻铁秋千上晃荡：“那是卡茜第一桩没能了结的案子。”
　　佐拉看起来有些悲伤。
　　“应该是四年前，卡茜入职刚满三个月，第一次出外勤，那之前她只在办公室干收发文件的活。”佐拉说，“霍格沃茨的一名学生受了重伤，面目全非……我想应该是非常严重的伤，那几天卡茜难受得饭都吃不下。”
　　“埃文·罗齐尔干的？”
　　“有这样的议论声，但是就跟麻瓜学校里一样，很少有学生能当着警察的面站出来指认霸凌者，况且证人还需要当庭指认，要承受和面对的更多。”佐拉撇撇嘴，脚蹬地把秋千荡高，“卡茜坚信凶手就是那个埃文·罗齐尔，她甚至跟上司吵了一架，结果被停职两周，复职的时候，案子的卷宗已经收进了悬案库房里。”
　　蓬发麻瓜说着从摇晃的秋千上敏捷地跳下来，拉着弗罗斯特的手腕，带他来到后院用各色花岗岩垒起的花圃边，到了夏季植被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花岗岩的表面则覆盖着浅浅的泥土灰尘，佐拉徒手擦干净一块石头：
　　【艾伯·华森1951-1973】
　　又一块：
　　【维丽黛·迈尔斯1942-1975】
　　……
　　“佐拉·万斯！”傲罗隔着窗户连名带姓地喊着麻瓜女孩的名字。
　　“抱歉，我可不想惹卡茜发火，”佐拉弹起来，在牛仔裤上拍掉掌心的灰尘，拉着他回屋子的路上却悄声说，“这些名字都是近几年被归档到悬案的人，大部分是跟我一样不会魔法的麻瓜，也有少数巫师，比如那孩子——”
　　佐拉往一丛报春花方向的青灰色石块指去。
　　多卡斯推门，拧着眉毛：“你们在嘀咕什么？”
　　“弗迪夸你的花种得漂亮。”
　　多卡斯的目光掠过二人肩头，落在花岗岩合围的花圃上：“报春花开在早春，山茶略晚，蓝铃花期到五月，水仙冬季盛开。弗罗斯特，除了一堆草，你觉得我种的什么漂亮？”傲罗的眼睛眯了起来，“另外，佐拉，你抹掉了两处灰尘。”
　　蓬发麻瓜摊开手：“我不能让弗迪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的警察——”
　　“傲罗。”
　　“最棒的警察，最棒的傲罗，对我来说都一样！”佐拉领着弗罗斯特走上前去，大声地对黑发男孩说，“弗迪，感谢卡茜以及表扬卡茜的时候，记得要用最大的声量，她会窃喜，还会脸红！”
　　弗罗斯特跟着她逃进屋子，佐拉推了他一把，催促道：“最重要的是，她会忘记她原本打算干什么！不想被审问的话就快回房间去！”
　　关上门后。
　　客厅里传来多卡斯责备佐拉的声音，但佐拉显然在应付这位生硬刻板的傲罗上很有一套，咖啡机嗡嗡地磨豆子，接着是饼干烤好后烤箱的叮呤声，黄油和巧克力加热后又暖又甜的味道顺着门缝飘进屋，弗罗斯特偷偷打开门，却看到端出饼干和咖啡的是傲罗，而那位因为乱说话而犯错的佐拉·万斯小姐盘腿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摊着一本杂志。
　　爸爸妈妈在蜘蛛尾巷二楼起居室中相处的画面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弗罗斯特眼前，那间橘色调的小屋子跟多卡斯的房子融为一体，桌椅的脚现在该换上夏季清凉的脚套了，每天早晨，他都会被这股相似的甜香唤醒，一楼烤面包的炉子烧得火热，玻璃上的挂牌从「打烊」翻成「营业」，妈妈穿着蕾丝边的粉白围裙，推开店门，风铃作响——
　　如果没有伏地魔……
　　“你怎么哭了？”佐拉跳起来，跑到他门前。
　　“没事。”弗罗斯特擦干眼泪。
　　多卡斯缓步走来，塞给他一块饼干：“6月12号我要参与——”
　　“卡茜，说点安慰人的话吧！”
　　傲罗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参与魁地奇决赛保护明彻姆部长的工作，这项任务是我申请来的，因为你从帕鲁斯·罗齐尔那里得到那则消息——6月12号——阿不思认为罗齐尔在最后时刻提醒我们，神秘人可能会利用这个盛大的聚集活动来促成他的某种目的，甚至导致可怕的流血事件，如果神秘人会处理掉罗齐尔，那么他再做出什么骇人的事情都不奇怪。”
　　傲罗顿了顿，盯着弗罗斯特：“所以，我得提前感谢你，弗罗斯特，也许你能挽救很多条生命……他们会为你骄傲的。”
　　佐拉啜泣了一声，紧紧地抱了一下多卡斯，接着是弗罗斯特，松开男孩后，麻瓜小声说：“快说谢谢，看她脸红一次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