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伊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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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皮鞋在长廊上发出急促的碰撞。
声音急促，但是步伐却是出乎意料的稳健。
“咚咚——”敲门声。
“进来。”成年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显得发闷。
推门进入的是一个女人，先是对着座位上的那个背影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长官。”
一份白纸黑字的名单被送到后者的手上：“这是本次远征军的新生名单。”
男人点了点头，随手接过，从上往下翻了翻，在看到最下面一栏时手指稍微顿了一顿，目光随之抬起：“为什么多了一个人？”
女人走近，看了一眼名单上的名字，了然：“这是今年参加军校联合演练的冠军队员之一。”
“冠军居然会来这里？”男人惊讶一刹，挑眉，“我以为这种人才不会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A区，B区，哪个不是他们的好去处？”
“冒昧问一句，您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女人没有回答上司的话，而是开口提问。
“泽菲尔军校啊。”男人的回答理所当然，“远征军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泽菲尔军校毕业的吧？”
“您应该没有看今年的军校联合演练。”女人轻轻摇了摇头，肯定地开口。
“你知道的，我亲爱的副官，因为这个反叛军，我已经不知道熬有多少个夜晚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男人指了指自己厚重的眼袋，夸张道，“当我在昨天开完五个关于反叛军的联合会议之后，打开光脑的时候，里面没有任何关于军校联合演练的信息，就连平时最会颠三倒四的营销号也没有提及任何于此有关的消息。”
“您辛苦了。”男人夸张的叙述只是赢得了女人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泽菲尔军校是本届军校联合演练的冠军。”
“我知道的，军校联合演练的冠军不就是……”男人的话语在此时突然停顿了一瞬，眼睛在一瞬间瞪大，不可置信地望着女人：“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刚说，泽菲尔军校是本届军校联合演练的冠军。”女人的语气平淡，但是她的表情显然不是如此。
“泽菲尔军校……泽菲尔……”男人低声默念着自己母校的名字，神情在三秒之后转为一个人的狂欢，“泽菲尔军校是冠军！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泽菲尔军校是冠军——”女人的肩膀被用力地摇了两下，她不懂声色地后退两步。
“抱歉，是我失礼了。”男人显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越界之处，包含歉意地向后退了几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没事。”女人摆摆手，低下头，“我已经结过婚了，也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空气突然沉默。
“抱歉。”男人意识到自己让她想起了一段伤心的往事。
“不提这个。”女人再次抬头时，看向男人的眼神已经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干练与平静。
“这个人。”女人的手指了指名单上画了圈的那个名字，“今天会过来向您报到。”
“奚……云。”男人迟疑地念出名单上的那个名字，“为什么找我报到，我记得管教新兵并不是我的任务。”
“这是安冬上将的命令。”女人只说了一句话。
“奇怪，我印象中安冬上将也没结婚啊。”男人嘟囔了一句，“这年头关系户这么硬的吗？能让安冬上将亲自保驾护航？”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离开了。”女人站在一旁，开口。
男人点点头，嘴里还在碎碎念，“这年头居然还会有关系户选择这么一个破烂的地方？”
女人在门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开。
“哒，哒，哒。”把任务交接完成，看样子还有一点时间，女人的脚步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急促。
“应该还能晃荡去食堂吃个午饭。”女人抬手看了一眼光脑，看起来心情不错。
“哒哒哒——”长廊迎面是一个奔跑的少女。
“您好。”看到长廊内有人，少女停下脚步，抬头问道，“请问您知道楼晓龙上校的办公室在哪里吗？”
“那里。”女人喜欢这个少女的石青色的圆眼，看起来很可爱。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刚离开不久的办公室。
“谢谢。”少女欠身表示感谢，随后又是“哒哒哒”的声音。
她的背影像风，很轻盈；像云，很自由。
女人看着少女的背影，彷佛在看某一个年纪的自己。
“咚咚咚——”少校的办公室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进。”上校头也不抬，“你居然也会有忘记拿资料的一天吗？”
“报告，安冬上将让我来这里找楼晓龙上校报到！”是少女清脆的声音。
少校的目光从资料堆中抬起，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你就是她们说的什么奚云？”
“我叫奚云。”少女的眼神纯粹，看起来还没有被社会磨平棱角。
一份牛皮纸袋包裹的资料被递上。
少校接过，一目十行浏览完毕，再次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
“这份资料不是很详细。”上校把资料合上，“上面没有关于精神力的记载，你的【特质】是什么？”
“我没有【特质】。”
“什么？怎么可能？”上校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手上那份资料。
这次他看的时间明显长了许多，粗糙的手指在纸上摩挲。
“我的精神力是A级，没有【特质】。”奚云不是很能适应办公室内的沉默，开口解释。
“哦。”上校的语气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
精神力A级，还是一个单兵，没想到安冬上将居然也会往远征军里塞人。
是上将的人，还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单兵，想混就混吧，做个文职也还能凑合。
他起身，开始走最基本的流程：“我叫楼晓龙，C区远征军探索队队长，欢迎你来到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这个时候应该会有鼓掌声，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个。”男人继续开口。
“你等会去找我的副官林忆少校，，她会向你简单介绍探索队，之后的事情找她就行了。”
“哦，好。”少女的嘴角带着标准的微笑。
“现在就去吧。”上将摆摆手，再次投入到一堆忙碌的文件之中。
少女敬了一个军礼，安静地带上了门。
…………
“所以他让你来找我？”女人盯着面前的少女，问道。
少女点头，把双手放在身前，极力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又见面了。”女人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你叫……”
“我叫奚云。”换了个人，依旧离不开自我介绍。
“我叫林忆。”林忆接过奚云手上的那份个人资料，快速阅读完毕。
“特招生？”她挑了挑眉，看向奚云的目光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看过你的视频，你很优秀。”
“谢谢。”奚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礼貌的寒暄环节。
“这不是寒暄。”林忆看上去洞穿了她的想法，“这届军校联合演练的对手并不弱。”
“在开启你的工作之前，我想先问一下，你为什么会选择探索队？”女人抛出了一个问题，“你们这届的情况我大概也有所耳闻，就算选择的范围不大，凭借你们的成绩，去远征军的其他军种应该也绰绰有余。
远征军的待遇已经大不如前，这点你应该比较清楚，而探索队的军费更是一缩再缩，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探索队，我想知道你的理由。”
“没有那么多的理由。”奚云笑笑，“我只是想遵循内心的声音。”
玄而又玄的回答，不过林忆大概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年轻人有梦想是件好事情，有冲劲。”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负面情绪。
“不过在这里，你可能会失望。”林忆耸了耸肩。
“最近反叛军那边动静比较大，所有远征军的项目都停止了，远征军这边也在派人去前线支援。”叹了口气，林忆摇了摇头，“现在探索队就是个架子，人都过去支援了前线了。”
在林忆的眼中，奚云的眼神在一瞬间黯淡下来。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拍拍她的肩表示安慰。
“你先跟着我做事情吧。”亲眼看着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受挫，林忆也并不好受，“我想想要怎么安顿你。”
上校那个傻了吧唧的人一看就没把面前的年轻人当个人。
林忆叹了口气，想找点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我记得你们这支小队都是新生吧？”她再次看一眼手上的资料，随便找了个话题，“你知道你的好朋友们都去哪里了吗？”
从视频上来看，泽菲尔军校这一届的参赛队员感情不错，不知道这个话题能不能把她对朋友的念想说出来。
看到少女脸上的微笑被耷拉的嘴角取代的那一刻，林忆就知道事情不妙——
“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吧，顺便一起去吃个午饭。”她有些后悔自己唐突地开启了这个话题，牵起少女的手，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只是看起来，这个年轻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奚云，你想现在做出选择吗？”
当时的场景已经忘却，只有声音依旧清晰。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是柳夜的叹息。
奚云最后听到的声音，也是来自柳夜：
“远征军探索队？这对你而言应该是件好事，我准备去远征军的研究部，曹军好像不准备那么早就离开学校，打算继续跟洪老做事。
徐明溪？好像那次聚会之后就没人见过他，紧急召令都没把他召回来，不知道他去哪了。
樊玄吗？她休学了，顾教官那边说是想休息一样，不过你我应该都知道她……”
直到最后,也没有一句正式的告别。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伊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