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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任务又失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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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斌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缓缓开口:“有人打着臣的名义在盐商案中谋取暴利,累及江南百姓,恳请陛下降罪。”
轩辕澈薄唇抿成一条冷列的直线,凤眸沉沉,眼底带着审视之意直逼萧斌,直到见伏跪于地的萧斌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时,才满意的收回目光。
他随即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萧将军既为小人所蒙蔽,又何罪之有?念你平定边关有功,便功过相抵吧,不过…..”
话锋陡然一变,语气里添了几分细品之下才有的冷冽威胁 “为防再有人借你之名作恶,萧将军不如将兵符交还于朕。如今边关已定,天下太平,这兵符留在你手中,反倒易生事端,你说呢?”
萧斌睫毛颤了颤,眸底深处满是不甘与怨恨,却不得不低头躬身:“臣萧府满门,对大盛王朝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既陛下有意收回兵符,臣……遵旨上交便是。”
说完,萧斌从怀里掏出兵符。
福满立马上前接过,转身恭敬地交于轩辕澈。
轩辕澈指腹圆润、带着层薄茧的手指把玩着刚到手的兵符,冷白的指尖与兵符的寒光相映。
目的已达到,也不必在盐商案一事上多费口舌。
他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不顾朝臣惊讶的目光,踱步走了下来。
路过萧斌时,朝服故意往他脸上扫过,见他强忍着羞辱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才淡淡到:“爱卿忠心可嘉,快快请起。”
萧斌松了口气,眼神得意的瞟了温遇他们一眼,正欲回话,轩辕澈早已踱步走出殿外。
福满立刻高声大喊:“退朝!!!!”
一家欢喜几家愁,轩辕澈的离去他自己是开心了,然而无论是萧斌,还是温遇和李满他们,皆是满脸愁容。
萧斌虽然解决了盐商案危机,但兵符却被回收。温遇和李满则是因陛下的轻拿轻放而满心不岔。
一众官员只得有条不序的向宫外走去。
临行前,萧斌狠狠瞪了李满他们一眼,转身拖着虚弱的身体,大步走向了宫外。
李满和温遇则是不死心的往重阳宫走去。
轩辕澈在书案上摩擦着手里的兵符,听闻福满的禀告漫不经心的摆摆手,声音冷厉如铁:“不见。”
福满腰弯得更低:“奴才遵旨。”
“等等”轩辕澈突然叫住了前行的福满。
福满刚迈出去半步,硬生生收住,身形猛地一矮,重新躬身待命:“陛下还有何吩咐?”
轩辕澈磁性又低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嗜杀的怒意:“你去转告李满和温遇二人,盐商案余孽,除了萧斌以外,其余人皆可斩。”
帝王语气中的狠戾让福满浑身一寒,连忙伏地应声:“奴才即科去告知二位大人。”
李满和温遇二人听闻圣谕后,彼此对视一眼,带着暗恨。
什么叫除了萧斌外皆可斩?
递交上去的证据明明都指向萧斌才是盐商案的最大祸首,却被陛下轻拿轻放,致百姓何辜?又致他李家满门何辜?
温遇主要想的还是,他家囡囡怎么办?
二人用眼神逼问着福满,此事真无回转的余地吗?
福满轻微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两位大人圣意已决,奴才也无能为力了,天高苦寒,还是快快出宫吧。”
温遇和李满只得不甘的向宫外走去,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时,只听“砰”的一声响,茶案被一只还有冻疮手拍得抖了抖。
紧接着,李满充满着愤懑与怨怼的声音传来:“陛下为了兵权,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盐商案之事都能轻拿轻放,那我李府惨遭灭门之罪,他又该如何给臣一个回复?”说着说着,李满的眼底红血丝迸裂,不甘与怨恨几乎要化为实质。
温遇默不作声地坐在马车另一处,神色严肃,显然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他耳尖微动,街道外的行人对萧斌赞扬传入耳中:“若不是萧将军灭了边关,我们哪有这样的好日子啊?”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附和:“是啊是啊!萧将军简直是我们大盛的战神!”
温遇猛地抬眼,眼底掠过一丝锐光,原本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
他指尖重重叩了叩桌面,沉声道:“谣言能让一个人满身光环,亦能让一个人跌入深渊!”
李满胸腔里的愤慨猛地凝滞,他疑惑的看向温遇。
温遇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声音压得极低:“李兄何不听听外面在讨论什么?”
李满侧耳细听,入耳皆是对萧斌的满目夸奖和崇拜,更加恼怒起来:“温兄这是何意?”
温遇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世人皆知萧冰平定边关有功,皆称他为战神;却不知,致使江南无数百姓无盐可吃的祸首也是他。”
温遇抬手捻了捻颔下美须,眸底金光暗藏,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意:“既如此,我们便将此事拆作零碎,一点点渗透出去。”
“虽初期未必能见奇效,可积羽沉舟、积毁销骨,迟早有一日,京都百姓会戳破他的忠贤假面,看清他身为江南盐荒祸首的真面目!”
他抬眼看向李满,眼底闪着算计的光,“积少成多,三人成虎,等这些话传遍大街小巷,到时候万民请愿,哪怕陛下行事再怎么阴晴不定,也不得不顺应民心所向。”
当萧斌从昏睡中醒来时,已是三日后。他从管家口中得知外面的百姓讨论所知事实后,满脸震怒,阴狠道:“给本将军查!是谁在外面污蔑本将军!”
管家立马躬身低应:“是!” 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封封缄严密的信函,双手捧着恭敬递上,垂首道:“将军,这是小姐的亲笔信。”
萧斌身穿一身白色寝衣,接过那信拆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越看本带病容的脸色越白,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竟硬生生的气晕过去。”
管家惊慌的看着萧斌身体直挺挺向后倒下,榻板被撞得“咚”一声闷响,带起一阵轻微震动,吓得惊慌呼救,声音都带着颤:“快请张府医!!!”
萧婉在绮梦宫里等的心急如焚,已经三天了,为什么哥哥迟迟不给他回信?究竟发生了何事?
与绮梦宫的焦虑不同,冷宫里却充满了欢声笑语。
温淼淼站在菜地边,看着再次长出的蔬菜,眼底的笑意漫得快要溢出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俯身,亲手拔了几棵绿油油的菜苗,不顾泥泞的沾染,兴致勃勃地往小厨房走去。
她脚步不停的往小厨房赶,还不忘朝身后的夏芒扬声吩咐,夏芒,你先去,先把灶火烧起来,我这边先去换一身衣服。
夏芒脆生生的应了句:“好勒!小姐!”便接过温淼淼手里的蔬菜就往小厨房跑去。
待温淼淼换了一身,领口滚着圈细白兔毛的浅蓝色棉服,来到小厨房时,夏芒早已把蔬菜一一清洗好。
夏芒见她进来,忙擦了擦手,笑道:“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来了!”
温淼淼笑着走近,端起洗好的蔬菜,眉眼弯成了月牙,脆生生的笑道:“夏芒!那您先把火烧好,火旺才能下锅。
夏芒脆生生应了声“哎”立马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苗噌的窜的更高,映得她脸颊红彤彤的。
温淼淼见锅烧得冒起轻烟,立马舀起一勺雪白雪白的猪油,顺着锅沿滑入。
待油温后,她便手腕一扬,将菜齐齐倒进锅里。
哧啦一声脆响,脆嫩的蔬菜,便在热锅里翻滚起来。
她握着锅铲快速翻炒,青绿色的蔬菜渐渐软润,却依旧透着水灵的鲜气。
突然,温淼淼身形晃了一下,快得连夏芒都没有发现。
“温淼淼 ”不动声色稳住身形,指尖捏着锅铲继续翻炒着。
当一盘盘裹着香气的菜肴全部上桌时,“温淼淼”却借口不饿,在夏芒疑惑的目光中回到了房间。
她回房后并未多做动作,径直走到窗边的贵妃榻前,缓缓躺了下去。双手平覆在胸前,脊背挺得笔直,连发丝都未曾凌乱,唯有领口的细白兔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圆润的杏眼也始终一眨不眨的盯着房梁,仿佛那深色房梁上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咚咚——敲门声伴着夏芒焦急的声音一同响起,带着藏不住的担忧:“小姐,奴婢进来了!”
“不必进来。”“温淼淼”的声音从榻上传来,冷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夏芒准备推门的动作,陡然定住,鼻尖微微发酸——自入冷宫来,小姐从来没这么冷淡过。她犹豫了片刻,终究是不敢违逆。只道:“那奴婢把菜给您温着,待您饿了的时候叫奴婢一声就好。”
夏芒在门外站了半晌,房内始终静得没有一丝回应,只能转身回了小厨房。将温着的饭菜妥帖放在灶上保温,又麻利地拿出食盒,把剩下的几样蔬菜和一碗热粥仔细装好给王安送了过去。
温淼淼意识昏沉间,察觉一片温软轻轻触碰到嘴唇,吓得她惊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