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伙夫与俏殿下》半浓人

5、唤我明郎

　　房里被镶金红烛点燃，在漫长的梦里惊醒后，陆小白看到殿下俊朗的面孔在自己眼里慢慢放大，随后一个吻落在自己额头上。
　　“好小九，你终于醒了！”
　　“殿下你，靠太近了。”
　　他想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腰被一双手箍得紧紧的。环顾四周，一个囍字正贴在檀木花窗上。
　　“这是？”
　　“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昏睡了几天，堪舆说你命犯阴邪，红喜事可对冲。”萧既明话语一顿，“小九，你终于醒了。”话里是无限的温柔。
　　这时，陆小白才发觉两人身上都穿着红色的婚服，殿下与他相隔不过一拳距离，对他笑得无比温柔。
　　他连忙撇过脸去，耳垂热得发烫，“殿下为何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这下满京城的姑娘们都会觉得您是一个放荡子弟。”
　　“放荡？真是个稀罕词。”萧既明似笑非笑地托住他的脸，两人四目相对，“不如小九教教我如何放荡！”
　　“嗯？”
　　不容陆小白拒绝，萧既明握着他的后颈，用力去掠夺着他的唇，难耐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直到最后一丝空气被耗尽才放开他的唇。
　　萧既明早就等不及了，但奈何这个身份有太多规则与局限。想到陆小白在母亲那受的委屈，萧既明忍不住抱紧了他。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夫人，外面说我如何好色也罢，我都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是你，知道吗？”
　　话毕，怀里的人便忍不住颤抖，温热的泪濡湿他的胸襟，闷闷的声音从那里传来，“殿下，你真好。”
　　陆小白感到无比的安心，这一刻哪怕是假的他也认命了，靠近胸膛，他才发觉殿下的心跳的和自己一样快。
　　殿下既然愿意要他，那就给吧。
　　明白这一点的陆小白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他牵着殿下的手放到自己后腰处，眼尾微挑，媚眼如丝，这一下他哪怕仅是端正的五官也变得生动起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萧既明突然一惊，神色变得诡异起来。
　　他抓住陆小白逐渐带着向下的手，然后握紧他的双肩，规规矩矩将自己摆好后，竟然逃走了。
　　第二日，一听到陆小白起身的声音，采月便到他跟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夫人”。
　　“嗬嗬。”
　　听到这声“夫人”，陆小白定住了几秒，不自然地掩面道，“采月姐姐，您还是叫我陆公子就好。”
　　“是，公子。”
　　不等他站起身，门口便鱼贯而入几个男女侍仆，迎着他到梳妆镜前，为他洗漱打扮。
　　陆小白墨发半披，他身穿靛青色外衣，腰带上被挂上一枚青绿色玉佩，再披上一件浅绿色带貂毛领的大氅，整个人活脱脱一副贵公子模样。
　　这样的打扮陆小白已是受之有愧，哪知侍女们还想为他描眉画唇，等到胭脂膏要涂到他唇上时，陆小白终于受不住连连拒绝。
　　“好姐姐，放过我吧。”
　　侍女们闻言都笑了，采月就在他身后，镜子里的她似乎也有些笑意，但很快又绷起脸。
　　“今天一早，新人按例要给公主娘娘请安的，公子睡到现在已经是看在殿下的面子。”
　　闻言，陆小白正色几分，手指用力在下唇一抹，原本苍白的唇色就变得红润起来，“我知道的，多谢采月姐姐提醒。”
　　那厢，公主已经等了约一刻钟，面上有些愠色，一旁的芳姑姑连忙劝道：“也许是有事耽搁了，殿下息怒。”
　　“明儿对他倒是上心，甚至为了他连自己的母亲也敢忤逆，从小到大他都是乖顺的，那个人莫不是什么狐狸精不成！”
　　正当她起身欲走时，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是陆小白加紧跑来。
　　他第一次见到永嘉公主，与想象里凶神恶煞的样子不同，这位娘娘好看得像庙里的观音菩萨。
　　身后的采月点了点他的背，陆小白顺势跪下，“奴婢有罪，让殿下久等了。”
　　永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这个陆小白粗鄙不堪，坐卧起姿，扭扭捏捏，上不了台面。
　　再看他容貌平平，更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从膳房里看上他。
　　尽管如此，她还是得顾忌着明儿，动不了他。
　　“奉茶吧。”
　　身旁有人递给陆小白一盏茶，陆小白双手接过，颤抖着将它奉给公主。
　　永嘉捏起两指接过，一盏茶在空中落下，白瓷片碎了一地。
　　芳姑姑立马蹲下身，一边捡一边念着，“岁岁平安。”
　　一场闹剧弄得各自不欢而散。
　　白着脸回到院里的陆小白一进院，便被三个白发苍苍的夫子拦住，一旁的侍女在边上向他解释道：“您走后，三位夫子便等着了，公主殿下说他们分别负责教导公子礼仪、写字和算筹。”
　　这下陆小白脸色更是白了三度，忍不住嘟囔一句，“真烦人。”
　　三位夫子明明慈眉善目，可在他看来却和那位公主一样犹如猛兽。
　　不过短短半天，陆小白的手心已被戒尺打了几十下，一日下来，手肿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冬日天黑得快，殿下马上要回府，院里的下人们忙碌起来。陆小白也被架到一盆水前，侍女不由分说便把他的手放到水里洗净染上的墨。
　　一番洗漱打扮后，陆小白又被叫到府门外等着殿下，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好似献给萧既明的礼物。
　　萧既明打马下来便见到穿着华丽的陆小白，一张小脸掩在厚重的帽子里。
　　说不欢喜是假的，他快步走到陆小白面前，将他的外袍拢紧，不动声色地在他头上亲了一下。
　　“怎么想起来府门接我了，你病才刚好，天气又冷，下次在殿里歇着就好。”
　　“如果殿下见到我能欢喜，再冷我也愿意迎接殿下。”
　　陆小白将手拢在袖袍里，没好意思说是你的人把我推到府门的。
　　听到这句话，萧既明神色一暗，“一口一个殿下，小九对我说话太客气了。”
　　“那……那我要叫你什么？”陆小白心里憋着一口气问道。
　　“唤我明郎可好？”话说出口，萧既明才发觉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我路过一家馄饨铺，那店里的女主人便是这样叫她夫君的。”
　　“明……殿下！”陆小白被噎了一口，心里的气消散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漫上脸色的红。
　　“先……先用膳吧。”
　　“嗯。”
　　殿里，陆小白站在萧既明身边为他布菜。盛汤时温热的勺柄碰到肿起来的手心，他感到一阵刺痛，不过还算可以忍耐。
　　在他盛汤时，萧既明一直注视着他的侧脸，那些漫长又痛苦的过去，终于换来这一刻的相伴。
　　满心沉浸幸福感中的他被一声清脆唤醒，汤勺的主人没有握紧它，让它磕到碗边。
　　“被烫到了？”萧既明紧张地拉过陆小白的手，才发现他手上一道道红痕，肿的不像话。
　　“采月！公子的手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今日公子一直在书房由夫子们教习，想必是夫子严厉，公子才挨打了。”
　　涉及到母亲，萧既明思索片刻，道：“罢了，传下去我明日休假一日，是时候整顿这府里的人了。”
　　不一会儿，陆小白的手心便被萧既明仔细涂上疮伤膏，他看着殿下专注的神情有些失神。
　　本可以忍耐的，但他不想忍，不过现在好像他真的赌了。
　　不过是小伤，萧既明却按住他不让他为自己布菜，陆小白只好端坐着，一口一口吃着殿下递来的饭菜。
　　此刻的慎王府里，三皇子怒不可遏，“他竟然还活着！”
　　暗卫跪坐着不敢发出声音，半晌后才回道，“世子还抬他做了妾室，不仅如此，听那下人说世子还亲自为他布菜，对他宠爱非常。”
　　“殿下，他会不会泄露我们的事，要不要？”暗卫做出一个切头的姿势。
　　“盲目动手，反而会引火上身。我倒要看看我这位皇兄能保他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