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哥哥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忧忧无虑

173、第一百七十三章

　　白暮识沉默无语了好一阵子，其实仔细一想，这也确实是博士能做出来的事，他一点也不意外！
　　目光向操纵室内看去，所有的按键装置都处于一种被封锁的状态，没有博士本人来是绝对打不开的，这要出了意外，就算被破坏掉了，前进的速度也不会慢下来，还有可能因为操作不当，导致速度更快。
　　按照屏幕上的地图信息，这栋巨大的科研院在向着天恒的主星系群飞去，无论外面的飞船怎么攻击，都只能对它造成点皮外伤，在抵达目标地点前都不可能去将其拦截。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找到博士上，心一横，向着那片莉莉的方向跟去，不过由于数量太多了，他不可能一个个排除，也不说时间够不够，那上面的爆炸倒计时可是明晃晃地亮着呢，这艘航母样子的飞行物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炸弹！
　　难怪叶伍昧要带着宁夏离开，合着是事先跑到安全的地方去了，留博士一个人和一些不知情的研究员在这里面对付他们，真舍得，为了杀他，居然愿意搭进整个科研院。
　　白暮识在想，他以前是和博士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不过他可不相信对方会等着他一起死，唯一的出口，只有进来时的那条通道门，在最顶层，与底层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他在找主控室的时候，路过了一台电梯，博士会去坐吗？毕竟是最快的离开方法。
　　但等白暮识真的找到电梯这里时，看见了一堆莉莉，将这边挤满了，电梯里塞得满满当当，正将关上，带着几个莉莉上去了，至于去了哪一层，他就不得而知了，博士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眼里泛着异样的光芒，白暮识拿出挂在身侧的铃铛，这个时候他处于极度的理智状态。冷静，冷静，在与人战斗的过程中最忌讳的就是失去方寸，尤其是像博士这种心机成精的人。
　　与之前不同的是，铃铛外围出现了一些丝丝的红线，围着表面转着，时不时加深一下颜色，又迅速淡下去，和心跳的频率一样，上手摸只能感觉到一点点的热流附着在上面。
　　似乎真的是因为看到他的铃铛后自动进行了融合，变成了这个样子，拿在手里时能感觉到一堆装有红宝石眼睛的莉莉在各个地方窜进窜出，给白暮识增加了一个定位的能力。
　　博士之所以还能继续整个科研院的运转，是因为一颗眼睛还在对方身上，他能定位到宝石的位置，却无法感受到那颗眼睛藏在哪个地方，博士用了什么手段切断了二者之间的联系。
　　白暮识收起铃铛，他现在并不急于寻找那些莉莉，转身走向安全通道，隐于黑暗中，所有的监控都是坏的，光也无法照在他身上。既然要找，自然不能将自己暴露在外。
　　另一边的莉莉们进门，失去了能量供应，能够让她们维系鲜活的就只有备用的库存眼睛，木偶们在这里，事实上，在开启了搜索假博士的寻找程序后，她们就在所有楼层安置了看守。
　　这里只有几个，她们也不是用来和白暮识对抗的，上百个莉莉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只有几个呢？她们要做的就是当好移动监控和干扰，将白暮识的动向告知真正的博士。
　　在他进入监控稀少的安全通道后，加上黑暗的影子，博士就再也没能定位到他了，简直就像个对黑暗有着极致兴趣的幽灵，夜视功能都无法捕捉到他，只有零星闪过的一道身影被记录下来。
　　这点信息在庞大的科研院中就像是大海捞针，只能等他自己出现，才能重新定位到。
　　莉莉们配合着在附近360°监视，一切曾用来通过的路线都在她们的监视范围内，白暮识再灵活，终究是要露出马脚的，抓到后再定位，他也就逃不掉了。
　　行走在路上的莉莉正正常地巡逻着，目光所及之处没有白暮识的人，另一个莉莉走过来了，她也正打算换一个方向，脑袋措不及防地被从高处射下来的一发子弹射穿，倒下后吸引了附近的其他莉莉。
　　她们没有管坏掉的同伴，抬头死死地盯着射来子弹的地方，一双蓝色眼睛正在上面静静地注视着她们，在对视上的那一刻，定位再一次回到他身上。
　　装作博士的莉莉们再次开始了逃跑躲避的旅程，而研究员们在接收到位置的第一时间，就发动了整个科研院的力量，对白暮识进行追捕，他再无可以躲藏的地方。
　　在又毁掉一个莉莉后，他转身没入了管道的阴影中，似乎是想要逃，又或者是走到认为博士在的地方。
　　明处的研究员拿着武器，在每层楼守着，大门，小门，能锁的全锁，通风管道全都没放过，更是在所有边边角角安上了监控，保证白暮识逃无可逃，进行全方位的追杀，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白暮识在极度不稳的管道上奔跑，找到了一处可以攀爬的阶梯，不作任何犹豫就爬了上去，不知疲惫地穿过一个又一个楼层，终于是到达了最顶端的地方，但那不是最上层，而是一个偏中层的楼数。
　　而且这边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早已等在这里的研究员枪口对准了洞口进行扫射，莉莉们眼睛盯着这一块，不敢松懈。
　　白暮识在他们开枪的前一刻就一跃跳上了天花板，借着凸出的灯座，他扒着边缘的框架，整个人悬在上面，晃荡了两下就落了下去，踩在了一个研究员的脸上将他推倒，后脑勺着地，还没开口说话就因为头骨破裂死去。
　　他抢了对方的武器，对着最近的研究员来了一枪。
　　一下解决了两人，数量还远远不够，白暮识没做过多停留，躲开身侧的子弹就向着远处跑，以一己之力从几人的围攻下逃离，留下一脸懵的众人，在反应过来后紧追不舍。
　　他们用的都是溯源武器，在白暮识手上顶多只能用出一发子弹，完事他就把成废铁的枪折断后销毁了，他不能用，也不能留给后面的敌人，虽然他们可能压根儿看不上这一把，但聊胜于无，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又是一个路口，果不其然有更多的莉莉和研究员在这儿等着，也是二话没说就开枪。
　　白暮识躲到墙后，看了眼刚才追过来的研究员，心里有了主意，从地上捡起一块金属条，朝着头顶的灯甩去。
　　仅是一下就将里面的灯丝击断了，整片区域陷入了黑暗，白暮识在所有人都未集中的时机走到双方敌人的中间，相距的十多米，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安全距离。
　　一双蓝色眼睛，即使没有了光，在微光弱到肉眼都看不见的反射下，依旧熠熠生辉，印刻于两方敌人的目光里。
　　子弹飞舞的声音同时响起，黑暗加上浓重的烟火，使人看不清前方，他们只知道目标就在前方，全然忽略了一些事情。
　　等到第一个人被子弹击中时，场面早已一发不可收拾，最先发现队友摔倒的研究员想蹲下去看看他的伤口，却迎面接到了一颗由对面打出的子弹，正中脑门，枪直接掉落，声音被覆盖于烟火中。
　　后面一点的队员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急忙想喊停，但枪放下时，作为唯一保护的屏障也没有了，即刻丧命。
　　对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和他们一模一样的情况，半数的队员倒下，谁也不清楚现场究竟怎么了，黑色模糊了他们的视线，原本密集的子弹雨也变得稀疏，到最后只剩下几个还站着的人，身上全是枪伤。
　　等到这几人再也按不下手上的枪时，毫发无损的白暮识从看不到的地方走出来，随手捡起了两把已沾了血的枪，对着双方还站着的人各来了一发，□□倒地的声音响起。
　　坏掉的灯闪烁了几下，短暂地照亮了现场，满地的狼藉，布满血的地面，死亡都合不上眼的尸体，有些交叠着，有些则是独立的一具，这还只是几分钟内造成的惨案。
　　作为这里唯一的活人，白暮识只是淡定地将枪一扔，转身去了更高的楼层。
　　莉莉们在宽敞的科研院内奔跑，小孩子的模样却没有一点小孩该有的朝气，死气沉沉，木质的身体在撞到墙壁时发出“咔咔”的声响，脆生生的，一砸就碎。
　　后面追着的人是手握枪杆的白暮识，他踩在每一个前来阻挡的研究员身上，没有任何一发子弹能真正伤到他。
　　守着大柱的人正专心射击，晕头转向中，下一秒便被扭断脖子来了个180°转头，和身体分离。
　　一滴血都没流出来，就这么突然地离世了。
　　周围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研究员，用枪对上，脸朝前，看上去十分惊人，而白暮识本人却对这些漠不关心，把手上的断骨随意一下扔到了某人的脸上，吓得对方后退了一大步，跌坐下去，惊魂未定。
　　他蹲在高处，从上至下俯视着所有正在逃跑的莉莉，看了一圈，似乎有些失望，从一旁的支柱下离开。
　　在白暮识消失的一瞬间，莉莉们停下脚步，一丝不眨地盯着刚才的地方，无任何动作，行动都十分僵硬，脸上没有一丝情感，红色的瞳孔中透着诡异的光芒，看得人头皮发麻。
　　还活着的研究员哆哆嗦嗦地拿出智能机，向博士发去信息：博士，他太强了，我们顶不住，派出来的百余名研究员有大半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那边很快回过来了消息，第一句话就是给他泼的冷水：你们都不是白暮识的对手，他又对各类热武器有极深的了解，用他最擅长的能力去牵制他，想想都不可能。
　　小研究员急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太危险了，博士，让剩下的同伴都离开吧，留在这里迟早会死。
　　没料到对方接下来却回了一句：对，你们都不能活着。
　　没头没尾，像是在宣告他们的命运。
　　男人打字的手顿住，头顶瞬间窜出冷汗，这时，又正好从后方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小研究员的眼球因瞪大而微微转过头，莉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上是从出生开始就刻上的标准“笑容”。
　　不等他反应，头顶的莉莉就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小刀，手起刀落，在男人惊恐的脸上留下了红色的血花。不止是他，这个大厅内所有幸存的研究员几乎都死在了同一时刻。
　　想要逃跑的被拖着脚腕拖拽回来，各种各样的刀具要么插进心脏，要么卡进脖子，头颅，不留任何活口，最后只剩下站着的木偶莉莉。
　　而最开始死在她们手上的那个男人，智能机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博士：除了我，谁也不能从这里出去，不管是谁，博士的名号不允许存在污点，记住，博士永远是平民的拯救者。
　　…………………………
　　白暮识抵达了负三层，这边都是些低级研究员，没什么战斗力，得让他费太多时间处理，但守着用来干扰的莉莉特别多，上上下下地跑，视他如洪水猛兽，博士藏在里面，根本找不到哪个是他。
　　白暮识只是远远地扫视了一圈，目光定格在前方的一间电梯里，在一双双的红色眼睛中，没有高光，也很难聚焦，一看就是没有灵魂的普通木偶。
　　但在这边更一个被遗忘了一半的角落中，同样的颜色，同样的莉莉，甚至连神态细节都和其他木偶没有任何区别。
　　就是这个普通到扔进木偶群中都不会被多看一眼的莉莉，眼里闪烁着不属于光线照下来的高光，倒映的也只有人群中的白暮识，包括对视时那些不明所以的情绪。
　　探究？这也不太准确，玩味。白暮识从木偶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到了一句话：你能找到我吗？
　　他的脚步比脑子的反应更快，三步变作一步地奔向那边，但此时的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一半，他再靠近，到达门前时也已经关闭了，金属的门将他隔离在这之外，仿佛是在挑衅。
　　白暮识的手在上面撑着，心里翻涌起一股情绪，是对博士的憎恨，又或者是对他行为的不爽。
　　瞥了眼侧面的显示屏，在向上走，要是她们下去了，他这会儿早就踹开电梯门爬到电梯上面去了。
　　这条路不通，他也完全没要一直耗着，旁边的数字一闪一闪，中间没有停留，一直到了顶上一层，他眼神一凝，转身朝着安全通道走去。再晚点，他就该跑了，必须在那之前将人抓住，否则他和他周围的所有东西，以及天恒主星还没来得及被接走的居民都得等死。
　　他想着，和伊西斯一起，在悠闲的生活中度过接下来的不知道多少年，这种执念支撑着白暮识紧绷的精神。
　　腿部蓄力，他的眼里满是对博士的怒火，燃烧着精力，却触及不到理智，他十分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后槽牙被咬得生疼，白暮识用上了目前能使出的最快速度，在踏上楼梯的一瞬间就直冲上去，博士的胜负欲在此刻达到了顶峰，谁都别想从这种状态下的他手中逃跑。
　　最后一刻，安全通道的门果不其然被锁上了，白暮识第一脚没能踹开，再来一脚就轰的一下飞出去了。
　　他站在黑暗里，看着大门附近的莉莉们，她们没有选择打开，似乎也没有战斗的准备，在察觉到白暮识的目光后，木偶们齐齐看过来，脖子以诡异的方式转动着，在暖色的灯光下照出了刺骨的寒冷。
　　她们用着博士的声线，骨关节发出“咯咯”的脆响，堵在一起，注视着这个擅自闯入的人。
　　突然，从嘴上裂开了笑容，弧度一直延伸到耳尖处，眼睛微微泛白，低沉地说：欢迎来到入口，作为奖励，请在我们之中找到真正的博士吧，结局会出乎你的意料哦。
　　白暮识理都没理她们，视线落到实验台上坐着的在做蛋糕的植物身上，对方还将一根藤蔓递到他跟前，用沙哑的声线说：“吃吗？很好吃的，又香又甜。”
　　像是连续抽了上百支烟，把咽喉抽麻了，连话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