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交集的信仰》翌翼

1、Story

　　彼得是一个贼，从小无依无靠，部落与联盟之间连年的战火让所有的人除了拿起武器活下去之外在没有第二个选择。

　　彼得的父母是一对旅店老板，原来他家衣食无忧偶尔听借宿的联盟英雄们讲上一两段奇遇，小日子过得可算是滋润。但可惜的是，他八岁那年部落的那群野兽带了一小股兵力过来将他们的镇子杀了个干净。父母死了，他们死在了巨魔的斧子地下，当时他父亲冒死将他藏进了装酒的橡木桶这才使他躲过了一劫。自那之后，彼得便开始了他颠沛流离的生活。他终日在埃尔文森林这里游荡，他没有金子去找训练师学些更高深的功夫，每天偷盗的东西大概也只够他果腹，这使得他人生的最大追求便是如何让自己活着看见明天的日出。身上的衣服也是又破又旧，甚至因为与他身体常年的接触染上了层乌黑的油光，生活潦倒得让才十二岁的他已经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前些日子他暂住的小镇又被部落那群的那群野蛮人给屠了，当那群散发着野兽般膻臭的兽人们举着武器骑着价值千金的战马直奔而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该搬家了。这么多年的流浪生活让他学会的最大技能便是逃命。当然，事后他也回去过那座镇子，说不上是去干什么，但只是想去看上一眼。偶尔会接济他一些事物的那对孤寡老人就这么死了，整个镇子成了一座废墟，他在那对老人的屋子前徘徊了很久，最终他给两个老人挖了个坟，接着竖上了一个木头绑的十字架，也算是给两个老人的人生画上一个句号。

　　彼得现在身处在一个很繁华的小镇，叫闪金村，距离暴风城很近，有一个从暴风城派来驻扎的官员，这使得这个镇子很少受到部落的侵犯，人民也算安居乐业。他来到这里自然也要重操旧业，但这次也算是他不长眼居然偷到了暴风城外派官员德纳斯伯爵的家里，但他向上帝发誓，他只是想摘他后院的果树上的苹果解渴罢了。他知道现在都记得，那树上红艳艳的苹果，泛着阳光般耀眼的光泽，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口渴。

　　可惜伯爵的吝啬与他的富有成正比，彼得甚至只是咬了一口他的苹果，他便放狗咬得他遍体鳞伤。彼得现在躺在德纳斯的地牢里，满身的牙印，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但却开始腐烂滚脓水了。

　　肚子又一次哀嚎着提醒他，他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进食了，彼得有气无力地用手按着自己的胃，试图缓解那样迫切的饥饿，可是他的手却无意识地抚摸上自己空荡荡的腰带，他身上唯一值钱东西——那一柄父亲留下铜匕首已经在被狗追赶的时候丢失了。彼得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抬头看着对面墙上那扇小小的铁窗，然后笑笑了，他想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对面走廊墙上的那只蜡烛跳动着微弱的火苗不断，它看起来那么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就在此时，彼得在墙上看见了一个女人的影子，只是那个女人头顶上有些畸形的犄角身后也带着奇怪的翅膀一般的轮廓。彼得挣扎着动了动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可是眼皮已经不受他控制的垂了下来，无边的黑暗顷刻填满了他的世界……

　　那是一种奇异的放松感，他渐渐感受不到自己的重量，灵魂轻飘飘地仿佛就要离开自己的身体。那一刻，他再也感受不到饥饿与疼痛了，他想自己就要解脱了。但很快，他发现自己那轻盈的已经脱离的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住了，那股力量源源不断，如此地强大，硬是将他已经挣脱的灵魂狠狠地抓了回去！

　　彼得轻轻地呜咽着睁开眼睛，意识恢复的那一刻，身体上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波地向他袭来。他眯着眼睛，发现自己的胸口上有一块碎成两半的暗淡无光的紫色石头，它看起来像是某种宝石，后来彼得知道那块石头叫做灵魂石。

　　他看见自己身前站着一个高大的披着黑色斗篷的人，那个人在他醒来的那一刻转过头看他，他看得很清楚，当那人从迎着光的方向离开时，她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绽放出莹莹的黄色的光亮，黑暗里看起来是如此的瘆人。

　　“……%*（@#￥%”那人在他身边蹲下，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东西一边叽里咕噜地说着彼得听不懂的语言。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彼得肯定那斗篷底下是个女人，她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听得人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痒痒的。

　　彼得下意识地想往后推，可是残破不堪的身体使他根本使不出一丝力气。

　　此时，牢门里走进来一个‘女人’，彼得不知道是否该把她称为女人。她拥有美艳绝伦的面容以及凹凸有致的身体，但是她的头顶上长着犄角身后带着蝙蝠似地翅膀，她的脚甚至是像马一样的蹄子。她跟穿着斗篷的人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样子恭顺极了，彼得这才想起来，他曾经听联盟的英雄们说过这世界有一种人，叫做术士。他们能召唤恶魔来做自己的仆人，而眼前这个‘女人’大概就是那种能够迷惑人心的恶魔——魅魔。

　　“美坎修特你说得对，我应该跟他说通用语。”带着斗篷的女人好像是幡然醒悟似地对魅魔说着。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彼得身边放下了几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瓶子，那瓶子里好像装着东西血红血红的，像是血液似地“年轻人，喝了这药水你就能恢复体力了。”她生涩地用人类语说着。就在她要站起来的时候，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绷带两块干面包和一些肉干放在彼得的手边，“我知道你饿了，这些东西可以吃。”

　　彼得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实，眼前的女人显然是部落的人，她应该是那传说中甚至会丧心病狂地食用尸体的亡灵。走廊里不断传来砍杀的声音，他甚至能看见鲜血泼溅的影子，但是他却觉得这间小小的牢笼里有那么点温馨的意思。

　　温馨？
　　那种东西好像离他好远了，所以现在感觉一定是失血产生的幻觉。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个亡灵女人已经走到了牢门口像是要离开了。就在这时，他透过女人身边的那点缝隙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以及那如同噩梦般绿色的皮肤，那熟悉的血腥气以及腥膻味让他忍不住想要战栗。就是这些人杀死了他的同胞，他们杀死了他的父母……

　　门口的兽人大声地说着什么，但是亡灵女人回答时语速很快带着些不耐烦，然后他们离开了，敞开着的牢门被风拍打着发出啪啪的声音，彼得挣扎着做起来喝下了亡灵女人留下的药水，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力气奇迹般地都回来了！小心翼翼地收好绷带和干粮，他抖了抖身上那件破陋不堪的衣服，敏捷地猫着腰谨慎地从这地下牢笼里溜了出去。

　　部落的突袭很快遭到了大批从暴风城赶来的联盟的反扑，一时间德纳斯伯爵豪华的府邸化成了一片修罗火海。部落的突袭者们抵不过联盟源源不断赶来增援的兵力，眼见突袭不成之后纷纷伺机逃脱。

　　彼得躲在伯爵府邸的花丛里等了很久，一个又一个部落想方设法地溜了出来，牛头人、兽人、亡灵，但是他却没有看见刚才那个熟悉的黑色斗篷。就在他以为那个亡灵女人已经死在里头，打算悄悄溜走的时候，那熟悉的黑色斗篷出现了。那个女人孤身一人踉踉跄跄地从后门摸了出来，她的恶魔仆人已经不在身边了，看起来已经死了。彼得四下看了看，然后如同一阵风似地跑到女人身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对着女人下意识抬起的匕首小心地说了句，“跟我走……”

　　熟门熟路地摸着小路离开了闪金镇，彼得将女人带到一个被废弃很久的矿洞里。女人此刻应该也很虚弱了，她的袍子被乌黑的血浸湿，整张脸不寻常的惨白。彼得小心翼翼地给女人绑上绷带，动作很笨拙很迟缓，对着越来越虚弱的女人，彼得不由得开始担忧起来，他害怕女人为了恢复体力而吃掉自己。

　　艾达费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个自己随手救下的男孩正低着脑袋给自己包扎。干瘦到凹陷的脸上带着些忧虑和惶恐以至于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你离开吧！我不会吃了你的。”艾达能想到他的想法，她疲惫的说完然后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很累很困。

　　为了复仇，她拼命地抓着自己死前的仇恨与怨念死后复活成了亡灵，她要讲仇恨化作自己的动力，所以她选择成为一个术士，一个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的人。每个夜晚那来自灵魂之火的折磨淬炼着她那颗复仇的心，她坚信她的心脏现在一定是黑色的。而就在刚才，她亲手杀死了了德纳斯，她将那个害死她弟弟又弄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伪君子抽了出来，从今之后他将永生永世的承受她痛苦的诅咒忍受那献祭之火的灼烧。

　　她，报仇了。
　　这辈子已经够本了，就这么死去她也毫无怨言。

　　“我……不走……”彼得低下头，小声的说。

　　男孩声音有些颤抖，但却带着与之相背的坚定，这让艾达强忍着睡意又睁开了眼睛，她觉得眼前的孩子很有趣。

　　彼得盯着艾达，小声地颤抖地说，“我可以给你一条腿或者是手臂。”

　　“为什么？”艾达忍不住想笑。

　　“我想变强。”彼得的眼睛明亮起来，他认真地看着艾达，口齿清晰不再颤抖，“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变强，我不想死了。”他说。

　　那一瞬间，那些已经被艾达深深地埋在心底的记忆突然像是水底的泥沙一样翻涌上来，浑浊了她原本一潭死水的心。她突然记起自己那个死去的弟弟，他在十岁生日的时候对着自己的蛋糕许愿时，那双眼睛里带着眼前这个少年这样飞扬的神采。他们很像，真的很像，艾达抬起手摸了摸少年的发角，她想这也些就是自己会将唯一的灵魂是绑在他身上的原因。

　　艾达于是昏睡过去，她躺在彼得怀里，冰凉冰凉的。彼得慌乱极了，他急急忙忙地从她的口袋里翻出那些红色的药水给她灌了下去，可是手忙脚乱间药水顺着她的嘴角溜了出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彼得发现艾达虽然浑身冰凉，但却还在呼吸，于是稍稍放宽了心，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艾达，从用手指试探着拨动她长长的睫毛到放肆地触摸她的皮肤，然后他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多年不曾跟另一个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了。

　　艾达整整昏睡了两天，彼得就守了她两天，两天之后，艾达醒过来时发现彼得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几天没有睡的样子，原本就消瘦的人看起来更加憔悴了。

　　“走吧！”

　　艾达召唤出自己的地狱马，她向彼得伸出手将他拉上了马背放在自己身前，由自己的身体牢牢地圈住。

　　“睡一觉吧！”艾达贴在彼得的耳边小声地说着，“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

　　“……？”彼得有些弄不清艾达的意思，他抬头看着她的下颚，此时她正好也在看他。彼得突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放松下来，他绷直的背脊慢慢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靠上身后的艾达，然后慢吞吞地点头，喃喃道，“嗯，好。”

　　艾达的家其实在距离这里千里之外的幽暗城那里，那里才是亡灵的家园。可是现在带彼得去部落的领地太危险了，她不能回家只能在安全的密林里找了个块空地，打算在这里暂时落脚。

　　当彼得醒过来的时候，身下是松软的草地温暖的阳光熏熏得撒落在他的身上让人忍不住想微笑。睁开眼睛时，身边正盘踞着一个铁青色皮肤的家伙，它的眼睛里像是攒动着青色火焰似地光芒，但那样的眼神并不吓人，反而带着好奇心。

　　“主人！他醒了！他醒了！”见彼得醒来，那小鬼转过身朝着某个地方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彼得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艾达正搬着些木头，而她手边俨然是一栋半成品的屋子。

　　“艾达，我出门了。”

　　自那之后，他们便在那林间空地里住下了。他们默契地将那件小茅屋称为家，就好像他们真的是家人一样。彼得自那之后每天早晨都回去邻近的镇子上接受训练，然后接一些他力所能及的活儿。

　　人类会长大，亡灵不会老去，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彼得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孩子了，他的训练师给了他一个任务，那任务要求他必须去另一块大陆，这应该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远行。那一天，艾达很早就替他准备了行李那里头有金子食物还有些换洗衣物。

　　“艾达，我……出门了。”彼得抱着包裹站在门口，他抬头看着仍比自己高一些的艾达眼神是小心翼翼。

　　“还有什么忘记的东西？”艾达此时穿着几位普通的衣物，神情柔和，出去她偏紫色的肤色外，她看起来和普通的女人没有区别。

　　“我……我……”彼得为难地垂下脑袋，继而又快速抬了起来，他盯着艾达眼神期待语速飞快，“我能吻你吗？”他问。

　　艾达笑了笑，仿佛是在纵容一个孩子似地包容，她弯下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当然可以。”说着，她将脸凑到彼得嘴边。

　　彼得看着艾达的举动，突然觉得心里闷闷地，他抬起手捧住艾达的脸庞，接着在她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力道用得很大牙齿磕得嘴唇很疼，“你要记住，我不是一个孩子了！”他大声的喊着，然后飞身翻上自己的马绝尘而去。

　　“阿拉阿拉！”正懒洋洋地趴在屋子里看着两人的魅魔撩人地笑了起来，“看看，我早就说过了，你把人家当弟弟，可是人家却不把你当姐姐。”说着，魅魔站了起来，随意走了两步，她微微张开自己的翅膀，然后小声地带着诱惑地问道，“或者说，你真的把他当弟弟吗？”

　　艾达原本摸着自己嘴唇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她原本惊慌迷茫的眼神渐渐被阴沉所取代，“这理论不到你说话，给我滚。”

　　魅魔于是垂下眼帘，恭顺地行李，“是的，我的主人。”说着，她消失在一阵云雾里。

　　一旁正在替艾达整理药草的虚空行者打了个哈欠，对此不闻不问。

　　艾达默默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眼前的坩埚里绿色的药汁不断地扑腾翻滚，青紫色的烟雾蒸腾着迷糊了她的视线，机械地将配料药草一味味地炉中。然后她问自己真的只是把彼得当成弟弟吗？

　　她开始回忆，但是记忆里弟弟的样貌却开始模糊起来。

　　虚空行者做完了自己的工作之后，想艾达告退。但在回到虚空世界之前，他犹豫地回过头对艾达说道，“主人，我认为你以前任何一个伴侣都比他强。毕竟……”他沉吟片刻，“彼得是个活人，而你已经死了……”

　　是啊！
　　他还活着，而她却死了。
　　艾达于是仰起头叹了口气，默默地感慨起来。她想了想，然后站起身收拾个简单的包裹离开了这间居住了三年的屋子。她突然觉得起自己现在需要一个男人，但愿三年前最后的那一任情人没有搬家仍旧住在幽暗城。

　　三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艾达沿着大路一路走来，发现曾经的熟人们多数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新面孔竟然让艾达有些应接不暇。还好，她的情人并没有搬走，他们见面的时候，艾达什么都没说，男人上前抱住了她，然后他们理所当然地关了灯，两具身体就这样纠缠到了一起。

　　艾达在男人的家里住了许多天，她以为自己会渐渐忘记彼得，但很快她发现自己做到了，根本做不到。即使她和那个互相需要的时候，她也会想起彼得，于是在第八天的时候，她收拾起自己行李，打算离开。

　　亡灵男人对她说，他不会再等她下一个三年。
　　艾达，笑了笑，沉默离开。

　　从幽暗城回到那块林间空地又花了一天，再回去时，她看见彼得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自己的床上。他的身上灰扑扑，衣服上有凝固的血迹。

　　“怎么了？”艾达伸出手，手指伸进彼得松软的头发轻轻地抚摸。

　　彼得慢吞吞地抬起脑袋，他呆滞地盯着艾达看了片刻，然后喉咙里冒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他拉住艾达的手将她拖到床上，而后自己翻身盖在她的身上，他抱着她的脖子哭了起来，艾达很快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淌上她的脖子。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抱着她的脖子，小声哽咽。

　　艾达默默地抚摸着彼得后颈，而此时彼得突然吻了她，嘴唇上带着眼泪，咸的。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向彼此需索身体上的慰藉。

　　“我爱你。”彼得战栗着亲吻艾达的嘴唇。

　　艾达的眼睛是迷人的紫罗兰色，她笑了起来，然后慢慢收拢手臂。

　　就这样，彼得和艾达又过了三年。彼得已经成长成了一个英俊的青年，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出色的联盟英雄了，有更多危险地荣耀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做。

　　这一点艾达很清楚，所以她对他说，他们应该在这里结束了。你看，他曾经要求她帮助他变得强大，她做到了该离开了。

　　可是为什么呢？难道她不爱他吗？
　　彼得追问。

　　艾达说，联盟和部落毕竟是不交集的信仰。他有更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当他发现外面的世界的绚烂之后，他自然会遗忘她。

　　亡灵，被遗忘者，注定属于墓土。

　　艾达于是回到了幽暗城，她曾经的情人果然已经不再等她。她笑了笑，扫了扫自己那间积满灰尘的屋子，又开了一家炼金铺。

　　艾达不再参与任何赏金任务了，但她偶尔会去任务发放处看看，每一次她看到那个叫彼得的人类盗贼悬赏金变得更高时，她就会替他高兴又替他担心。他还活着，他变得那么了不起，可是却有这么多人在觊觎着杀死他。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悬赏处那张属于彼得的海报被撕了下来。

　　他死了。

　　艾达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炼金铺。

　　他死了，艾达觉得自己的世界也崩溃了。

　　此时有人跨进了她的铺子，那是一个亡灵，带着与艾达相同的死亡气息，他伸过手毫不费力地将艾达抱在怀里。

　　“我回来找你了。”男人小声地贴在她的耳畔说道。

　　艾达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喉咙里不断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她最终用颤抖的手抱住男人，然后小声喊了句，“彼得。”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