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无情却有情》我是阿絮

7、闯荡江湖

　　顾明月此番算是低调出行，自然是蒙了面纱的。而身后四个丫鬟却是女扮男装，她觉得这样行事比较方便，一则五个女子一起出现，难免引人侧目，容易招摇；二则众多蒙着面纱的女子聚在一起很容易让江湖人认出是无花宫的人。唉，谁叫她们无花宫每次出门都一个造型。

　　不远处，便是顾明月心目中永远不会平静的茶摊。渐行渐近，打斗声越来越清晰，她饶有兴致地选了张偏远的桌坐下。

　　“可知道都是些什么人？”顾明月问随行的几个丫鬟。

　　“启禀宫主，三个是玄素宫的，四个是天水派的，还有几个奴婢不认识。”

　　“哦？玄素宫和天水派一向是不来往的，怎么今儿个却走到一块去了，这倒是件新鲜事。”顾明月泯了一口茶，越发仔细地盯住了前方的打斗场面。

　　“臭小子，识相的话就乖乖把秘籍交出来。”

　　“做梦。”

　　好烂的台词！

　　顾明月看得颇有些不耐烦了，不知道玄素宫和天水派的人是怎么混江湖的，这都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一大帮人竟连个人也搞不定。

　　也不知道那小子是谁，竟这般耐打，饶是骨头硬的很，愣是不将秘籍交出。不过以她纵横武侠世界多年的经验看来，闯荡江湖靠的是运气和功夫，和骨气并没多大关系。

　　“宫主，奴婢看着被打的那个人好像是折剑山庄少主人。”丫鬟嫣红轻声说道。

　　“哦。”顾明月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随即又低呼了一声：“什么？”

　　“宫主可要奴婢上前帮忙？” 这几个丫鬟不愧是黄蝉精挑细选出来的，果然细心，只一声低呼她们便从中听出了几分异常。

　　顾明月点了点头。

　　这只小狐狸再怎么讨厌，于身份上，于血缘上都是她顾明月的兄长，就算要算账要扒皮也轮不到这些人个外人。

　　有一点她可以很肯定，她们无花宫的人比起玄素宫和天水派的人简直是好太多了。只消片刻，四个丫鬟便已打得一干人等屁滚尿流，拼命逃命去了。

　　顾明月见顾海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忙跑上前去，见他身上伤痕累累，沾满血迹，不由得心下一惊，该不会是挂了吧？伸手到鼻口探了探气息，好在还活着。

　　同行的丫鬟中有一人从小和朱槿习得一些医理，此番出来为了应急倒也是带了一些药材的。

　　顾明月命丫鬟姹紫先给顾海青简单止了血，正愁不知该如何带走顾海青时，茶摊掌柜凑上前问道：“姑娘可需要帮忙？”

　　顾明月扫了他一眼，惊讶地发现茶摊边上竟有一副简易的担架和几个散人。这茶摊好像永远不会叫她失望似地，什么该有的都有了。

　　将顾海青安顿到了江湖客栈，姹紫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看到他的胸口正藏着一本秘籍。

　　顾明月伸手接过，好在她是学汉语言文学的，虽说读书时候基本不用功，但看几个古代的字倒也难不倒她。

　　折剑十九式？

　　似乎和江湖上传言的无上秘籍有点出入，看这名字也该知道这一定是折剑山庄的独门绝学。为什么玄素宫的人和天水派的人要抢夺这本秘籍？难道他们不怕得罪折剑山庄？

　　百思不得其解，当然，唯一能解的人此刻正在昏迷当中。

　　顾明月收了秘籍拿到房间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下。先前的顾明月或许是个武学奇才，但现在的她一定不是。顾明月看着这本剑法压根就入不了门，于是干脆死了心上床歇息。

　　顾海青整整昏迷了两日，这两日，顾明月过得百无聊赖，但是碍于有顾海青这个包袱在，行动多有不便，也只得忍了。

　　第三日，天明时分，顾明月起身来到顾海青的房间。

　　“启禀宫主，奴婢刚刚换好药，顾公子的伤只消静养一段时日便也就不碍事了。”姹紫向顾明月汇报完便离开了房间。

　　“小狐狸，你也有今天？” 顾明月靠近床边，俯身细看眼前的苍白少年，心里酸酸的，以为自己应该幸灾乐祸却偏又心生了几分同情。

　　从不曾这般仔细地看过他的容颜，他长得和顾天阳并不十分相像，确切地说应该是比顾天阳要秀气的多。顾明月总觉得此刻的顾海青要比初见时来的叫人满意，那时的他眉眼里总透露着一丝冷漠，叫人不想亲近。

　　一双眼睛毫无预警地睁开，吓得顾明月抬头直拍胸口。转身离了床边，此刻她心中十分地后悔今早竟没有戴面纱。双颊火烧般地烫，方才的姿势着实诡异，两人大眼瞪小眼，还是距离如此地近。

　　“可是姑娘救了在下？” 顾海青方才也受了些惊吓，但他从小见多了风浪，自然平静得也快。

　　顾明月心想虽然自己未曾亲自动手，但他到底也是沾了自己的光，便转身点了点头。

　　“在下顾海青，姑娘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报答。” 顾海青因为受伤说话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底气，不过顾明月倒觉得这样虚弱的声音听来甚是顺心。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顾明月潇洒地摆了摆手。

　　“不知可否问下姑娘的芳名？”顾海青轻声问道。

　　“明月，天上的明月，十五的明月。”顾明月想起了八年前校园里的一幕，那熟悉的对白不经大脑竟脱口而出。

　　“明月？”顾海青低声重复道。

　　糟糕！顾明月在心里暗骂自己白痴。

　　“巧得很，姑娘竟和我家中一个妹妹同名，她叫顾明月。不知姑娘姓什么？”

　　情急之下，顾明月想起了无花宫，便随口扯到：“我姓花，花明月。”

　　“花明月，好个别致的名字，和姑娘的花容月貌很是般配。”顾海青看着顾明月微微一笑。

　　顾明月干笑两声，心里却暗骂道：“你个小狐狸，对别人倒是笑得暖如春风，对自己亲妹妹却像仇人一般字字暗讽。”

　　因想起往事，看顾海青不爽，她随口关照了他两句后便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

　　“唉！”顾明月叹了口气，这都在江湖客栈闷了四天了，叫她怎么不烦？

　　“宫主你看奴婢前去折剑山庄报个信，让他们遣了人来接应顾公子可好？”嫣红贴心地问道。

　　按常理来讲，这样的安排甚好。但她却十分地好奇顾海青为何会被人追杀？折剑十九式的秘籍又为何会被人抢夺？尤其是他顾海青的武功不应该如此不济才对。

　　思及此，顾明月摇了摇头，因为实在太无聊，便又去了顾海青的房间。

　　“花姑娘。”顾海青躺在床上见是顾明月过来忙招呼道。

　　顾明月听了却是皱了皱眉头，有点哭笑不得。都是自己造的孽啊，取什么姓不好，偏取个花，这下被顾海青叫了声花姑娘，咋一听还以为是穿到抗日战争时期。

　　“顾公子还是叫我明月吧。”

　　“明月。”顾海青低低叫了声，脸却不自觉地红了起来，“那你也称呼我为海青吧。”

　　顾明月见他面色红润，以为是伤情好转的缘故，满身的八卦因子便开始高速运转，“海青，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你？”

　　“为了无上秘籍。”

　　“你身上有无上秘籍？” 没可能哇！顾明月不自觉地上下瞟了顾海青几眼，他昏迷之后，丫鬟可是替他换过全身的衣裳的。

　　“我身上自然没有，是他们误会了。”顾海青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伸手往胸口摸去。

　　“可是找这个？”顾明月十分大方地递过折剑十九式。

　　“恩。”顾海青见她对秘籍毫无觊觎之心，颇感几分惊讶，继而又觉有几分幸庆。

　　将折剑十九式藏好，顾海青继续说道：“此事说来可笑，前些日子我家小妹妹带着秘籍离家出走，我出来寻找。结果在这家客栈遇到她，一番好言相劝后，这丫头先是假意答应，待我放宽心后，竟抛出折剑十九式大喊了声：‘公子拿好秘籍。’这种情形之下，我自然是要先护好秘籍的，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小丫头已不知去向。我想大概是此时让客栈里的人误会了。”

　　“那你不解释解释？”

　　“说了，我说这不是无上秘籍，也说了我是折剑山庄的人。”

　　“那他们还抢？”

　　“我说了还不如不说，根本无人相信，有人甚至说我要是顾海青，那他就是我爹顾天阳了。只是不知为何，当时我的功力竟只剩下了三四成。”顾海青细细回想当日的情形，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是被人下了毒？如果真是中毒，又是中的什么毒？什么时候下的毒？谁下的毒？” 顾明月也颇觉诧异，丫鬟替他验伤的时候并未发现他身上有中毒的迹象。但若之前他一切都正常的话，定不会功力大失，以她有限的理论知识和几乎为零的实践经验看来，中毒的可能性委实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