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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重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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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静此时正立在车边与男人说话,池述定眼一瞧,那男人他已经第二次见,果然是此前在医院陪在时静和孩子身边,疑似她丈夫的那一位。
第四天、第五天,那男人没有再出现,可这并没能让池述好过一点。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像个偷窥狂一样,在暗处窥伺着别人的妻子。
“别人的、妻子”,池述自虐似的反复咀嚼这几个字,努力忽略心底传来的酸涩。
他自嘲地想,当初那么软磨硬泡才求得李想答应和自己换班,眼看期限就剩下两天,他一无所获,而两天过后,自己又要连续值两周夜班,恐怕到时再也抽不出空来自寻烦恼。
这样也好,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既然时静一开始就没认出他来,他何不当做这场意外的重遇是老天爷的一次馈赠,心怀感激地和过去作别呢?
打定了主意,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刚好时静也下班了,这次她没有逗留,沿着街边慢慢往家的方向走着,池述也启动车子,最后一次,远远跟在她的身后。
本想目送她到了地铁站,自己再独自去喝一杯,不远处的一声惊叫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是时静。
一辆摩托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一只手迅速拽下了她右肩上的挎包,她下意识往回扯了一下,然而非但没有阻止那人的扬长而去,整个人还因惯性被带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眼见她人没事,池述一踩油门猛地冲了出去,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他突然感觉胸口像堵了一股气,这愤怒来的快速且莫名,连他自己也意外。
两个轮子再快,毕竟快不过四个轮子,刚过一条街,池述很快在转弯处截住了那辆摩托车,他拿出昨天刚给外甥选的生日礼物——一根崭新的棒球棍,走到摔得龇牙咧嘴的抢劫犯面前。
那人起先还骂骂咧咧地挣扎着要站起来,待看清池述手里来回转着的棒球棍,和需要仰视才能看清的男人脸上危险的表情,刚站直的腿不由地又萎顿了下去。
池述回到刚才的地方,见时静正慢慢往前挪着,不由松了口气。
她左脚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右脚应该是在方才的慌乱中扭到了,走路时只能轻轻一点,并不敢用力。
池述知道不合时宜,但看着她垂着头丧丧的样子,他忽然忍不住嘴角上扬,脸上的酒窝又偷偷冒了出来。
他想起了高中的时候,每当她做不出哪道数学题,或者有什么烦心的事,便经常露出这副表情。
眼睛低垂着,睫毛长长地覆下来,唇无意识地微微嘟起,趴在桌子上无限挫败委屈似的,像一只……可怜兮兮的长毛小狗。
费了好大劲他才终于控制自己不再笑出声,连按了几声喇叭,见她终于回头才下车将包递给她。
他没有叫她的名字,就让她以为,是一个陌生人善意的出手相助吧。
然而接过包的时静却面露讶异,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话一出口两人都有些怔忡。
池述后来想起那一幕,发觉当时的自己无异于毫无防备下突然被宣布中了大奖的幸运儿,第一反应不是狂喜,而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