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杪栶

6、6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生活仍然继续……这周的大学生活比上一周少了些忙碌。它几乎是……正常的，或者至少对于一个对自己生活一无所知的人来说可以称之为正常。我的记忆仍然停留在捉迷藏的状态。我问过阿森父亲是否可以搬回我市中心的公寓。并不是我讨厌陪伴。我真的很喜欢伊齐和李世杰，以及我们一起玩游戏的夜晚。但我认为回到我住了三年的地方可能会恢复一些记忆。而且，这可以我让我要逃离阿森。在发现他妹妹的死后，以及我对他不忠的事实后，我就一直在感到内疚。并不是他在牛兰春没有可能和别的女生在一起过，但是我讨厌被贴上“骗子”的标签。这是一个令人不安、充满丑恶的地方。
　　然而，阿森父亲拒绝了我的请求，他说那次闯入事件仍然对我的安全构成危险，说我需要更多的休息。那天晚些时候，我从伊齐那里得知，我们有位访客，是叶警长。他要求和我说话，或者让我自愿接受询问。阿森父亲把他赶走了，威胁说如果他再来骚扰我，就会申请禁令。据伊齐说，有阿森父亲在我身边支持我而不是反对我，我很幸运。可这显然，他只是是一个出了名的无情律师。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不太害怕黑手党的威胁。这也可能与那辆黑色货车没有再次出现有关。
　　我坐在乔璐璐的车里，她驾车前往校园。她的紫色迷你库珀在停车场里像一个可爱的气球一样显眼。我家里还有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但我还没有足够的信心去开它。杨布娜因为我选择乔璐璐而不是她作为我的司机而感到不满。说真的，我更喜欢乔璐璐不刻薄的性格。的确，我过去比杨布娜更刻薄，但那个苏星宁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救赎的第一步：不让自己被过去的恶魔包围。
　　我们从她的车里出来，乔璐璐拿起手机向我展示了一张社交软件上的照片，上面有几个篮球运动员在秘密喝酒。这是在一个叫做布莱克伍德学院小黑书的账号上。
　　“谁会这么讨人厌，发布这些照片？”我问。“那不会破坏他们被选入职业俱乐部的机会吗？”
　　“可能会。”乔璐璐耸了耸肩。“不过，布莱克伍德学院小黑书都是关于各种丑闻的。”
　　根据它获得的数千名粉丝来看，这似乎很有效。
　　“谁在运营它？”我问。
　　“没人知道。”她笑了。“它有点像绯闻女孩。”
　　我停下来，另一个非常可疑的账户突然涌入我的脑海。我向乔璐璐伸出手，说：“让我看看。”
　　她把手机递给我后，我点击了该账户的关注者，并输入了存储零零三。果然，他就在那里。这应该意味着他是布莱克伍德学院的学生或者足够接近。这是否意味着他就是那个晚上绑架我的人？但如果是他，为什么他事后会警告我？
　　“怎么了？”乔璐璐靠过来偷看。
　　我迅速清除了搜索历史，然后还给她手机。“喂，乔璐璐？”
　　她笑了，突出的脸颊随着动作抬起。
　　“什么？”我仔细地看着她。
　　“我不认为我会习惯你叫我乔璐璐。”她走在我身边。“怎么了？”
　　我清了清喉咙。“我们在同一个小队已经三年了，你甚至是从高中开始就认识我了，对吧？”
　　“对。”
　　“在所有那段时间里，我有没有谈过……我不知道，一个爱慕的对象或类似的东西？”
　　她哼了一声，轻拍着下巴想都不想就说：“你从不谈你的爱慕对象。”
　　“甚至是关于阿森？”
　　“不。”她甚至没有停下来思考。“你是个私生活的人，苏星宁。我们实际上没有人知道你的生活中发生了什么，除了……可能是杨布娜，她可能知道。”
　　嗯，该死，我希望不必和她谈，但我可能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如果她对存储零零三这个混蛋有任何了解，我需要知道。尽管如此，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向乔璐璐确认。
　　“阿森在万圣节派对期间回来过吗？”我小心翼翼地问。他有微小的可能性是存储零零三。
　　“两年前，是的。去年，没有。”
　　“他可能在你看不见的情况下过来。”据我所知，我总是在伪装下遇见这个存储零零三。
　　“他去年和他在牛兰春的朋友们一起庆祝了万圣节。等等。”她拿出手机，翻阅某人的社交账号。然后她给我看了一张阿森的照片，他搂着一个有着令人生畏的灰色眼睛的家伙。一个金发女孩依偎在他的腿上。另外三个男孩和女孩站在他们后面，有的在笑，有的穿着万圣节服装。
　　毫无疑问，照片的日期是万圣节前夜。标题写着，“记住孩子们，没有万圣节比真实的人更可怕。”
　　有趣。
　　“这是谁的账号？”我问乔璐璐。
　　她抚摸着手机里灰眼睛男人的脸颊，说：“汪锦坤。他是阿森在牛兰春最亲密的朋友。他太帅了。我发誓我没有跟踪他或类似的事情。”随后她又叹了口气说：“可惜他结婚了。我发誓所有好的都已经结婚了。”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年轻就结婚了。但无论如何，这张照片消除了我对阿森是存储零零三的微小怀疑。
　　一个娇小的身影像一颗破坏球一样从我们身边擦过。
　　“让开，女王婊和跟屁虫。”直美像往常一样对我扔出她的话。
　　乔璐璐突然停止说话，她的嘴尴尬地张开。
　　“够了。”我走到直美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由于我们的身高差异，她不得不抬头看我，但这并没有消除她那富有的棕色眼睛中的恶意，说：“什么？这次没有假道歉？”
　　“如果你认为那次道歉是假的，那就随你便，直美。”我双臂交叉在胸前。
　　“尽管你喜欢叫我们婊子，但你并没有什么不同。乔璐璐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应该受到所有这些攻击。”
　　“没关系。”乔璐璐碰了碰我的胳膊，低下了头。
　　“不是的。”我把乔璐璐推到直美面前。“如果你是乔璐璐最好的朋友，你就会知道你的对待有多伤害她。”
　　“我了解什么痛苦？”直美的声音平静，尽管她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愤怒。“当你高高在上的时候，你了解什么痛苦？”
　　“拜托停止，”乔璐璐恳求道，声音哽咽。“这不是你。”
　　“是的，它是。你只是太忙于服从命令，没有注意到它。”
　　一辆黑色的特斯拉在我们旁边停下，发出一声尖叫。直美紧张起来，试图冲向校园。驾驶员的门打开了，挡住了她的逃跑路线。塞巴斯蒂安从车里走了出来，穿着他的夹克，肩上挎着一个邮差包，看起来很迷人。
　　“让开，混蛋。”她试图绕过他，但没有抬头。
　　“那是蜜蜂嗡嗡叫吗？”他带着嘲笑扭动着脖子，也没有看着她。
　　“在我蜇你之前让开。”她的脸因用力而变热。
　　“那将涉及到你靠近我，我们都知道那不会发生，傲娇鬼。”
　　直美的脸变红了。我能感觉到她的愤怒像波浪一样涌来。她的嘴张开又闭上，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话语出来。
　　“住手。”我拉着塞巴斯蒂安夹克的袖子。
　　直美趁机向学校大楼跑去。
　　“你可以跑，但你不能躲藏，傲娇。”他在她身后喊道。
　　“那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了？”他低头看着我，好像刚刚注意到我的存在。
　　呃。好吧，我明白。我过去是一个无情、自私的小混蛋。但是拜托，为什么每个人都不能停止在我面前强调它？我真的在努力。
　　“苏星宁已经改变了。”乔璐璐站在我身边，挺起胸膛。
　　谢谢你，圣诞老人，因为你以乔璐璐的形式送给我一个礼物包装。哦，还有，去你的，老苏星宁，因为你没有珍惜这个女孩。塞巴斯蒂安以一种怀疑的方式看着我，这已经成为我周围每个人的常规操作。他目光的侵扰性让我想起了阿森和他最近给我的死亡凝视。不管我多么努力地避免他的存在，我的一部分总是被他吸引。
　　“证明它。”塞巴斯蒂安坚定地说。
　　“证明什么？”我问。
　　“你已经改变了。”
　　我很想对他竖中指，但那不是救赎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最好方式是给予，而不是索取，这意味着我必须专注于塞巴斯蒂安的弱点并使它们变得更好。我的大脑围绕我到目前为止了解到的关于塞巴斯蒂安的信息工作这并不多。由于他是阿森的朋友，接近他意味着在阿森的轨道上循环。不，谢谢。但是，哦，好吧如果我脑海中的东西有效，那值得一试。
　　“你的心理学不及格。”我扬起眉毛。
　　“这和证明你已经改变了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这学期不及格，教练会让你坐冷板凳，你可能会失去成为职业选手的机会。”
　　他的嘴角动了动说：“如果这一切背后有一个点，你现在应该达到它。”
　　“我会帮你补习心理学。”
　　我不仅是啦啦队队长，也是一名各方面成绩都不错的学生。学习对我来说比我还没有鼓起勇气穿的黑白啦啦队制服更有意义。
　　“你失去了记忆。”他争辩道。
　　“我上周在模拟考试上仍然得了满分。”我抬起肩膀。“我猜天才不能被抹去，对吧？”
　　乔璐璐笑了，喊道：“当然！顺便说一句，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导师。那天她帮我通过了辩论。”
　　“谢谢。”我面对塞巴斯蒂安。“那么，它会是什么？我的提议有一个过期日期，大约是……”
　　“十秒。九，八，七——”我看着我的手表。
　　“好吧。天啊，就像你进行了个性移植一样。”
　　“我会把这当作一种赞美。”
　　乔璐璐、塞巴斯蒂安和我因为有不同的课程而分开了。
　　我向任何向我打招呼的人说早上好，令我失望的是，它仍然让一些学生感到震惊，好像有神圣的东西降临到了这个城镇。我下一节课是社会学。当我走进去时，里面没有人。只有空椅子和屏幕。我转身，寻找任何人类的存在。它是被取消了吗？我真的需要更频繁地查看大学的官方网站。
　　“有人在这里吗？”当没有人回答时，我朝出口走去。门在我面前发出嘶嘶声关上了。我尝试对讲机，但没有回应。这是什么鬼？我抓住把手并拉动。什么也没有。它就像是由钢制成的。
　　“来吧，打开——”
　　灯熄灭了。整个房间被无情的黑暗吞噬。我失去一个基本感官视觉，心跳不断加速。
　　“你好？”我讨厌我的声音在这个词上颤抖。“这不好笑。”
　　我把手伸进包里，摸索着我的手机，一声巨响在墙上响起。我畏缩了一下，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的明显破裂声在空气中回荡。
　　“该死。”我蹲下，双手盲目地摸索。
　　光线像一部老电影一样突然射入投影仪。它照在对面的墙上。我倒吸一口气，蹲着的姿势定格了。黑色的文字以血淋淋的字体在白色的墙上闪现。它们如此之快地闪过，好像计划让我得癫痫。当文字开始被我识别时，我正要闭上眼睛。
　　我。来。为。了。你。我。知。道。你。做。了。什。么。血。在。你。的。手。上。杀。人。犯。杀。人。犯。
　　杀。人。犯。
　　我双手捂住嘴，随着文字循环重复。
　　不。
　　这是有精神病才会看似这种的玩笑。我向后绊倒，我的脚跟在地上绊倒。我差点摔倒，但我振作起来，用手掌猛击门。
　　“救命！”我以最大的声音呼喊。“有没有人帮忙！”
　　我更用力、更快地敲打门，直到我的手掌刺痛，眼泪涌上我的眼睛。一个来自投影仪附近的响声。我猛地一震，我的手变得出汗。汗水顺着我的太阳穴和脖子滑落，一直到我的衣服下面。灯光继续闪烁、闪烁、该死的闪烁。我双手捂住耳朵，到到地板上。
　　“不，妈妈，不……不要走……”我喉咙里发出一声抽泣。“妈妈……莱……”
　　在他们来抓我之前，黑暗掐住了我的喉咙。

　　没有什么比看到她倒下更美的了。你知道那种时刻吗？当人类失去所有希望的时候？当门在他们面前砰地关上，他们就……倒下了？苏星宁就是这样做的。即使是她的跌倒也很优雅。我得承认她抗争过，她尖叫、哀号。她哭泣、踢打。但是再多的眼泪也无法让她从我的脑海中消失。她已经被困住了。她已经完了。
　　我站在她一动不动的身体上方。她昏倒在地上，眼睛紧闭，一些睫毛膏在她的苍白脸颊上留下痕迹。她的两只手仍然捂住耳朵，好像她能阻止那些声音闯入。我蹲在她身边，把一缕金发拨到她耳后。她的下唇抽动了一下，我忍不住想要触摸那些嘴唇，用拇指沿着它们摩擦。
　　它们柔软、丰满，仿佛读懂了我的心思，它们微微分开了。我在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苏星宁拥有很多，并且每次有机会都会利用它。我以为我免疫了，但我没有。她又在我的皮肤下，她不能在我的皮肤下。我一只手放在她闭着的眼睛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鼻子和嘴巴上，切断了她的呼吸。她的生命线。唯一让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现在可以结束了，一切都将结束。我会得到我想要的，她也会得到她应得的。
　　由于缺氧，她纤细的身体从地板上弹起。她的指甲抓着我的胳膊，她的腿带着生命的凶猛踢打。尽管她有时讨厌这样的生活，但她确实为之奋斗。她是个斗士，苏星宁。一个幸存者但这不会持续太久。现在杀了她。我闭上眼睛，慢慢地把手从她的嘴巴上拿开。她喘着气，像是快要死了，现在又浮出水面。她不配得到这么轻松的死亡，她的身体又瘫倒下来，她的双臂落在她的两侧。门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我站起来，记住她破碎的形象，把它记在心里。
　　“一切都快结束了，”我说。“一切都快结束了。”

　　“一切都快结束了。”一个阴险的声音在我上方呼唤。一切都快结束了。
　　我突然醒来，喘着气，好像我正在复活。黑暗的空间消失了，建筑物从我身边掠过。我在……车里吗？我的头猛地转向一边，期待着找到那个在课堂上困住我的人。他把手放在我的脸上。他让我窒息了。他……想要杀了我。哦，天啊。我所记得的只是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当他走开时，但我会认出他。他像一只巨大的乌鸦，一个比生命还大的死神，刻在我的潜意识里。当我辨认出司机的脸时，我的呼吸稍微平静了一些。阿森。他用一只手驾驶，注意力在路上。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的存在让我平静下来。这是不对的，对吧？阿森不在我的安全空间里。他不能在。
　　我低头看着我的牛仔裤和吊带衫。它们看起来完好无损。我应该……没事吧？刺痛感涌向我的鼻子，压力在眼睛后面建立，但我忍住了眼泪……屈辱，痛苦。我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我的生活从我手中溜走？它就像水一样不断从我的指尖滑落。意识到我醒来，阿森投给我一瞥，或者更像是凝视。他有那种用那些森林绿色的眼睛挖掘我的灵魂的事情。就好像他在解剖我的内脏，在残骸上跳舞。
　　“发生了什么？”他平稳地重新集中注意力在路上。
　　“阿森我为什么在这里？”
　　“阿森。回答我的问题。”
　　“先回答我的。”他磨牙。
　　“我去接你了。”他瞥了我一眼。
　　我接你了。
　　他说得这么容易，好像我没有在里面死去。
　　“发生了什么，苏星宁？”他以一种不太耐心的语气重复道。
　　“我去上课，然后……”我与眼泪的斗争变得激烈。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屈服于拉扯。
　　“有人把我困住了。我……我……”
　　“你晕倒了？”他为我完成了句子。
　　我摇头，那不是发生的事情。我有一个闪回，但现在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就像一部古老、模糊、灰白的电影，有白色和黑色的点。
　　“你找到我了？”我透过湿润的睫毛偷看他。在我内心，对这个男人的感激之情有一种病态的旋转。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不禁打了个寒战。阿森是个混蛋，但他是个救了我的混蛋。
　　“乔璐璐打电话给我，”他轻松地说。“你没有重要到足以让我注意到你的缺席。”
　　我暂停了我的想象中的感谢舞蹈，我的手指抽搐着想要拿些刺伤的东西最好是一把直刺他喉咙的刀。为什么他非得破坏我对他的印象？每次我靠近他，他就变成了一个混蛋，破坏了它。
　　“很抱歉打乱了你的计划。”我凝视着窗外。
　　“没什么重要的，只是和杨布娜安娜一起喝咖啡。”
　　我的身体紧绷，直到我确定有些肌肉或肌腱会弹出。我不知道阿森和杨布娜关系已经足够亲密，可以在没有我的情况下一起喝咖啡。咖啡。这是丈夫们在欺骗妻子时给他们的借口。呼吸，苏星宁。你不在乎这个混蛋。他和杨布娜可以结婚，生出恶魔的孩子，我不在乎。但如果他们认为他们可以愚弄我，他们还有别的事要来。我张开嘴要活活烤了他，但立即又闭上了嘴。我有什么权利，当我已经先对他不忠了？这就是那个因果报应的事情，不是吗？我们之间的沉默像第三个乘客一样延伸了很长一段时间。阿森带着他通常的扑克脸开车，而我内心却在沸腾。
　　我的脑海中火山和飓风正在肆虐。我想要报复，但我知道如果我冲动行事，如果我盲目地屈服于我的情感，整个事情都会反过来对我不利。
　　“他们知道是谁把我困在那里吗？”我用冷静的声音问道。
　　“你的敌人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他宣布这件事就像天气预报一样给定的，正常的。
　　“从我先开始。”
　　他敏锐的眼睛将我的目光囚禁。“从我开始。”
　　“如果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开车送我回家？”
　　“形象等等。”他停顿了一下。“我不能站在那里，让整个大学都看到你处于最低谷。”
　　我吞咽着，摸索着我的包。我在里面找到了手机；屏幕像我的呼吸一样裂开了。我很快就明白了阿森的意思。在布莱克伍德学院小黑书的社交账户上，有一张我躺在教室地板上的照片，我的睫毛膏花了，我的手捂着耳朵。我的头发遮住了我一半的脸，但很明显那是我。没有标题，只有标签。
　　#一个女王的倒下 #看 #她可以哭泣
　　这张照片有一千多个赞和几百条评论。
　　‘有人对她恶作剧了吗？’
　　‘这是开玩笑吗？’
　　‘ 我听说她自从失踪后就疯了。’
　　‘我发誓我看到骑士队的中锋李世杰把她放在校门下车。骑士的婊子。’
　　我闭上眼睛，关掉手机。我不知道什么更刺痛照片，那么多人为我的坠落感到高兴，或者那个在我经历噩梦时和杨布娜一起喝咖啡的混蛋。我眼睛后面的压力再次建立起来。自从我回来后，我一直在尽力弥补和道歉，但什么都不起作用。不管我做什么，那所该死的大学里没有人喜欢我。
　　“哦，你要哭了吗？”阿森嘲笑道，声音中带着残酷的边缘。我擦去眼睛中的模糊，凝视着窗外，不理他。他不会看到我崩溃，他不会看到我哭泣。
　　“无论如何，不要因为我而停下来，我的丑八怪。”
　　“你认为这一切都是好玩的吗？”我面对他，双臂交叉在胸前。
　　他再次做了那种凝视的事情。他的注意力像一个活生生的东西，尖锐而切割。我讨厌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看起来多么美丽。袖子卷到他的肘部，露出紧绷的前臂。还有那些静脉。天啊。他强壮的静脉消失在衬衫下面，还有我知道在里面的纹身。他的头发今天梳过了，但他仍然散发出‘去他妈的世界’的氛围。
　　“我不知道。”他非常随意地敲打着方向盘。“你告诉我。”
　　“我以为我快要死了。”我的声音随着压抑的挫败感而上升。“我可能就死在那里了！”
　　“但你没有。”他那冷酷无情的语调深深地刺痛了我，我很惊讶他的车昂贵的皮革上没有血迹遍布。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低声说。“如果我死了，你会感到高兴吗？”
　　他摇了摇头，当他把车开进房子的车道时。“你给自己太多的信用了。”
　　“你的生与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怪物。”他说。
　　“别再这么叫我！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我的声音随着我的心一起破碎。
　　他救了我。两次。那一定意味着什么。他不可能真的是一块石头。阿森猛地踩下刹车，我猛地向前冲，但安全带将我固定在原地。在我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他从车里冲了出来，走到我这边，像提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把我从座位上拽了出来。他轻松地把我抱起来，像第一次那样把我抱进大厦，就像他第一次带我到我的房间。有那么一刻，我太震惊了，无法反应。有那么一刻，我摇了摇头，困惑消失了。
　　“你在干什么？放我下来。”我的手变成了拳头，我打了他。
　　他继续行动，好像没有感觉到我的拳打。一两个工作人员探出头来，但一旦阿森向他们投去一瞥或者更像是怒视他们很快就躲了起来。想到他们必须看到的场景，我的脸颊涌上血色。我不敢相信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一步两级台阶，像一头公牛一样闯进我的房间。我期待他像上次一样把我扔在床上，和我玩一些恐吓游戏，但他直接走进了浴室。在我得到任何警告之前，他把我扔进淋浴间，打开了水。一秒钟之内，我被淋湿了。冷的。冰冷的。我尖叫起来，我的衣服和头发被浸湿，粘在我的皮肤上。当强劲的水流击中我的鼻子和嘴巴，切断了我的空气供应时，我呛水了。
　　我呛着开放的呼吸，绊倒并滑倒。他用痛苦的握力抓住我的胳膊，他的皮肤在我的皮肤上冰冷。他把我向前拉，我跪倒在地，他的攻击继续。
　　“停……”我喘着气，争取呼吸。
　　水从我的鼻子和嘴巴同时流出。
　　“停？”他笑得足够威胁，以至于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你只是在尝你自己的药，苏星宁。你说你不是怪物，但是高中时的那个恶作剧怎么回事？你知道你当时做了什么吗？你恶作剧了一个二年级的学生，用水管冲洗一个新生在男生更衣室。他有该死的哮喘，差点死了。你很幸运你没有哮喘。你能活下来一点呼吸游戏，对吧？”
　　泪水涌上我的眼睛，与水混合。我的心紧缩，随着我的肺窒息。
　　“出来，”他挑战着，好像我是他试图赢得的赌注。“向我展示你丑陋的脸你唯一的脸。别再假装你是圣人，当恶魔在你的血管中流淌。”
　　我挥动双臂，试图保护我的脸，这没用。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会死。我不能在一天之内面对两次死亡并取得胜利。他关掉了水。我喘着气，喘着气，呛着自己的呼吸。我吞下的氧气越多，燃烧得越厉害。
　　“你打算停止这个好人游戏吗？”他的声音低得威胁。
　　“我……我不是……假装。我变了。”旧的苏星宁不再是我了。
　　“错误的答案。”水再次溅到我的脸上。
　　我呛着未说出的话，喘着气，无法呼吸，我觉得我的肺会抛弃我。
　　“我们再试一次。当我关掉水时，我希望你……”他的声音渐渐消失。“不。你喜欢恶作剧，那么我们就按你的方式做。我挑战你做真正的自己。”
　　水停了。我尽可能多地喘着气，知道这可能在我再次被他窒息之前不会持续太久。
　　“这就是我，唯一的我。如果你太害怕接受，那就去你的，阿森。”我尽可能地挑战他，直视他的眼睛。
　　他握着旋钮的手短暂地犹豫了一下，然后再次将淋浴头指向我。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冲击，但我没有闭上眼睛。当他这么做时，我要盯着他看。我要直视他空洞的灵魂，确保他看到我的战斗。苏星宁生来不是为了被践踏的。但他没有让我窒息，而是走开了。
　　“我向你保证一件事。你会崩溃的。”他眼中的冷漠几乎冻僵了我。
　　但它没有，我没有让它。
　　“永不。”我伸出下巴。
　　他的眼睛闪烁着一些难以理解的东西，然后他转身离开。我全身湿透地瘫倒在地上，喘着气。在这一刻，我敢向自己做出承诺，大学和八卦不会打败我。无论谁把我困住，都不会打败我，没有人，包括阿森。

　　“忽略他们，苏星宁。”乔璐璐摩擦着我的胳膊一侧，好像那样可以让鸡皮疙瘩消失。食堂里的每个人都在盯着我们。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在盯着我。自从两天前的事件以来，我已经被叫了所有可能的名字。
　　人们开始拍摄我每一个动作的照片，并将它们发送到那个阴暗的社交账户上。我讨厌自己潜意识里四处寻找，好像期待着有人跳向我。就好像每个人都在等待这一刻来烤我。即使那些保持沉默的人也在暗地里欣赏我失宠。
　　“我们和篮球队坐在一起好吗？”乔璐璐带着灿烂的微笑提示道。
　　在食堂的远端，篮球队和啦啦队的一部分坐在一起包括杨布娜。当然，阿森和他那帮混蛋朋友在一起。每个人都在笑和玩耍。除了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好像自从我走进来他就一直在观察我。他这样做，看着我却不显眼，好像我是他关注的中心。压抑的能量像威胁一样在我们之间悬着，不合理且未被束缚。这很愚蠢，不是吗？我不应该与一个想要毁掉我生活的人感到联系。
　　我不应该看着他在伊齐那里吃早餐时看着我，或者当他在后院锻炼看他。我不应该熬夜只是为了看到他回来，站在他的车旁，盯着我的窗户看的时间太长，好像在寻找某物。或者某人。现在，我们的目光碰撞和冲突。我的是反抗和不屈的，他的是挑战和安静的。我忍不住脊背发抖，或者热量侵入我皮肤上最小的毛孔。盯着阿森看超出了凝视和眼睛。这是一场有武器、血液和伤亡的战争。很难预测谁会输谁会赢。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我永远不会举起白旗。我会挑选我的战斗。打破眼神接触，我直奔其他啦啦队员坐着的后桌。
　　“不那么受欢迎的人。”正如杨布娜如此巧妙地表达的。
　　当我看到女孩们脸上的喜悦时，我微笑。我讨厌其他人贬低他们，我以前从未关心过看到她们脸上的幸福。
　　“你知道你不能永远避开主桌，对吧？”乔璐璐滑到我旁边，摇了摇头。
　　“我没有避开它。我只是不想和他们坐在一起。”我咬了一口比萨，慢慢咀嚼。
　　去他的沙拉，如果我不再被抛向空中，那又怎样？我并不是渴望回到那个“史诗级”的位置。
　　“你要回到队长的位置吗？”二年级的辛迪用胆怯的声音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啦啦队不是我的人生目标。确实，我仍然不确定我的实际目标是什么，但啦啦队绝对不是。此外，这是高年级，他们很快就得选一个新队长。在年初或年末做这件事应该没有什么区别。
　　我的目光飘向“主”桌，杨布娜坐在阿森的右边，用她红色的美甲手指沿着他的二头肌……他强壮的，有静脉的二头肌。她说着他说的话，像个傻乎乎的青少年一样咯咯笑。他一边吃东西，一边向她投去一瞥。我的血液里有些东西沸腾，变得又热又绿。声称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杨布娜，怎么能在我面前和我未婚夫调情？并不是我想坐在阿森旁边。永远不。但还是，我不喜欢人们踩在我身上，尤其是像杨布娜这样假朋友。
　　“这样下去，队伍里会有分裂。”乔璐璐的声音中带着悲伤，她玩弄着沙拉盘上的叉子。
　　“纠正一下。”直美把她的盘子摔下来，坐在我对面。她通常甚至不在食堂吃饭。“乔璐璐太善良了，不会告诉你队伍里已经有分裂了。”直美指着啦啦队员，那些和杨布娜坐在一起的男孩和女孩。“婊子一号队。”她指着我们的桌子。“婊子二号队。”
　　女孩们倒抽一口气，但直美还没说完。她咬了一口比萨，漫不经心地说话。“我想知道谁会赢。实际上，划掉那个你通过弃权输了。”
　　“直美别说了。”乔璐璐责备道。
　　“不，你的队长似乎像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所以是时候叫醒你了。”直美挥舞着手。“杨布娜一直在像蛇一样缠着阿森，而你却让她这么做。她正在接管队伍，而你却让她这么做。她正在夺取你在大学里的位置，天啊，震惊，你还是让她这么做。话题标签：一个女王的倒下。”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不想再站在那些基座上了？”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可能被愚弄了。”直美笑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也不需要向你或任何人证明什么。”我放下我的比萨。
　　“我受够了做以前的苏星宁。我不会特意去做一个我不是的人。”
　　沉默降临在桌子上，好像我说出了一些神圣的话。
　　“那么……什么？”直美眯起眼睛。“你跌倒了一次，现在你要退位吗？”
　　“我不记得有什么王位要退位。我失去了记忆。”我笑了。
　　“但我们没有。我们都没有。”直美的声音中的恶意让我感到惊讶。
　　“直美……”乔璐璐的声音渐渐消失。
　　“不。”她摇了摇头。“无论记忆与否，你仍然是一个自私的婊子，苏星宁。”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语气变硬了。
　　“你把所有事情都留给了杨布娜，你清楚地知道她是那种怪胎。你只关心让自己退出聚光灯。”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难道你不讨厌我吗？”
　　“我是，但其他女孩出于某种原因仰望你。你至少应该保护她们免受杨布娜的肥胖羞辱和独裁。你知道她让不那么漂亮的人进行疯狂的节食，进行单独的锻炼，直到他们几乎因为饥饿和疲惫而昏倒吗？你知道她让他们做男性啦啦队员的工作吗？你当然不知道。正如我所说，你只关心你自己。”
　　“这是真的吗？”我问女孩们。
　　乔璐璐痛苦地皱了皱眉，然后和其他几个女孩一起低下了头，表情痛苦。我咬住下唇，咬得如此用力，我惊讶自己没有流血。所以这就是其他人在我躲在房间里，跳过观看他们练习时所经历的。当我太专注于自己时，女孩们一直在杨布娜的欺负之下或者说没有怜悯。以前的苏星宁以前可能没有为这些女孩做太多，但现在会改变。我不会坐视不管，看着他们受到虐待。
　　“我会站出来，但有一个条件。”挺直脊背，我遇到直美的目光。
　　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说话。
　　“你需要原谅我，直美。”
　　女孩们发出柔和的喘息声，他们密切地注视着我们。
　　“为什么这么重要？”她的嘴唇紧抿。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的声音柔和。“难道你不想要保护女孩们吗？”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想那样做？”她保持着她标志性的怒视，但我知道她内心深处关心，否则她不会要求我帮助她们。
　　“来吧。”乔璐璐恳求道。
　　“我需要盟友。”我诱导道。
　　“如果你认为你会在我这里拥有那个，你一定是疯了。”直美把她柔滑的黑发向后拂。“我是你的敌人，苏星宁。”
　　“嗯，你知道他们说什么，让敌人比朋友更近。”
　　“你变得太奇怪了。”她站起来。“那我们这么做还是不这么做？”
　　我微笑着站起来，乔璐璐和直美分别站在我两侧。其他的女孩和一些男孩也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做。
　　“让我们去夺回我的位置。”我充满信心地说。
　　直美靠过来低声说：“如果你回到你那老婊子的身份上，我会把你肠子掏出来。”
　　我咧嘴一笑。“那是承诺吗？”
　　她摇了摇头。“那钝力创伤真的对你造成了影响。”
　　我们大步走向主桌。食堂里的每个人都密切地注视着我们，似乎屏住了呼吸。
　　当主桌上的每个人突然停止谈话时，整个空间充满了沉默。我站在那里，端着我的盘子，挺直肩膀。
　　雷雨萌尴尬地笑了笑打招呼：“嗨，队长。”
　　杨布娜责备地看了他一眼，抿紧了嘴唇。
　　欧一文从座位上跳起来，对我们咧嘴一笑说：“好久不见啊，宁宁。你是来接受那个提议的吗？”
　　“我来夺回我的位置。”我直视杨布娜的目光。她有足够的体面停止沿着阿森的胳膊摩擦她的手，但她没有放开他。我拒绝直视他，尽管我感觉他在我的脸上钻孔。一看，一个该死的一瞥，所有我鼓起的勇气可能会消失。
　　“哦，该怎么办？”杨布娜用甜美的声音问道。“桌子不适合所有人。”
　　我俯身，把手放在她面前，模仿她假笑。“那我猜你必须为队长腾出空间。”
　　在桌子和整个食堂的每个人，都变得沉默，似乎被决斗迷住了。这将要么埋葬她，要么埋葬我。我没有从死亡中回来被埋葬。
　　“没关系！”乔璐璐冲进来。“我相信我们可以附加一个额外的桌子。”
　　“听到了吗，杨布娜？”我告诉她。“去拿桌子。”
　　她没有动，她的脸色因用力而变红。“苏星宁，你……”
　　我把托盘放在她面前，让她闭嘴。我向前倾身，咆哮道：“动一下。”
　　她的嘴张开了，但没有话出来。她的耳朵发热，看起来快要爆炸了。是雷雨萌抓住了她的胳膊。我从阿森的胳膊上移开她的手，坐在他旁边。
　　“好吧，女士们。”欧一文笑了。“我们会帮忙拿桌子的。”
　　其他几个队员的男生也跟着他笑了，并去拿了一个。直美在我的视线中微笑，我忍不住回以微笑。没有人会踩在我身上。所以，如果我过去是个可怕的人？我正在改变，没有人会让我为此感到难过。一只沉重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当我专注于他的触摸包围着我时，我呼吸着他的檀香和柑橘香味。
　　阿森的热气吹拂着我的耳朵。“你在做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压制住我胸口的颤动和腹部的紧绷。这个计划的缺陷？不得不离阿森这么近。在他周围控制我的反应变得越来越难。我的一部分将他视为给我注入生命的人，那个救了我两次的人。对于一个对我不好的人来说，有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这和你无关/”我低声回答。
　　身体，下来。该死的下来。
　　他的嘴唇掠过我的耳壳。当他短暂地咬下去时，一声呜咽卡在我的喉咙里。
　　“是这样吗？”他的声音的隆隆声唤醒了我皮肤上的鸡皮疙瘩。
　　他怎么能在仅仅三个词中包含如此多的性能量？我的身体从他的嘴唇和在我耳边的声音中起火。我在座位上扭动，努力不发出声音或靠向他的触摸。
　　“如果我想让它和我有关呢？”他的声音加深了黑暗，如此可触摸，我可以在舌头上尝到它。我的头猛地朝他的方向转去。他密切地观察着我，但这不是恐吓。这几乎就像是……他用不同的眼光看着我。新的光。更明亮的光。
　　“你不是……”我的声音卡住了，我清了清喉咙。“你不是说你不想和我有任何关系吗？”
　　“你总是不顾一切地闯进来。”他再次舔了舔嘴唇。“是时候该我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