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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当我第二天醒来时,我内心的一小部分希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糟糕的噩梦。我不在医院里面,我没有失去记忆,重要的是我没有一个叫我丑八怪的未婚夫。可这一切被围绕着我的白色墙壁和漂白剂的气味否定了。
      当我在周围寻找那些邪恶、可怕的眼神时,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我的整个身体为了战斗而紧张和颤抖。他不在这里,我松了一口气,也许那部分确实只是一个噩梦。
      “星宁?”
      我转向我身边时,瞬间僵住了,疼痛感在我的后脑勺爆炸开来,我皱了皱眉,这一个钝痛抓住了我的全身的整个系统。
      “放轻松点,星宁。”一个老年男子的脸出现在视野中,他帮我坐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他穿着一套深棕色的意大利剪裁西装。他短短的深色头发被完美地打理,他尖锐的绿色眼睛看起来非常像……阿森。
      “你是阿森的父亲?”
      “你记得我。”他微笑了,笑容传到了他的眼睛。“医生提到遗忘症时,我还很担心。”
      “我还是不记得,只是你看起来太像他了。”
      “我明白了。”他解开夹克的扣子,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我是阿森的父亲,也是你的监护人。”
      “我的监护人?我不是二十一岁了吗?”
      “是快二十一岁了。我是你十八岁前的法定监护人,既然你继续在布莱克伍德学习,我们又没有解除关系,我仍然是你的近亲。”
      哦,好的。
      “那应该意味着阿森和我没有订婚。”即使我尝试,我也无法抑制我声音中的笑意,那是一个噩梦。
      “不是的星宁,你们订婚了。”
      我的好心情像原子弹一样坠落。
      “我不能和我养兄订婚。”
      他以一种令人放心的方式微笑,就像护士一样,他说:“我在你高中的最后一年成为了你的法定监护人的,但你和阿森在那之前很久就订婚了。此外,你们从未真正一起生活过。过去三年力阿森一直在恶魔谷上学。”
      恶魔谷?那是在牛兰春国。呼……所以他会回到那里,把我留在这里,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待着,所以问题解决了。我带着新的兴趣重新关注阿森的父亲。与阿森的不一样,他的眼睛是更浅的绿色,形状也更刻薄。他的嘴唇也更薄。这是一个有权势的男人的轮廓,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但我知道。
      “你说我在高中的最后一年成为了我的法定监护人?”
      “正确。”他递给我一杯水,我喝了,尽管我不渴。
      “我……我的父母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心跳急速上升,我紧紧抓住玻璃杯,等待他的回答。某种东西告诉我,我不会喜欢它。
      “你的母亲在分娩时去世,你在一场事故中失去了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事业伙伴。他在他的遗嘱中指定我为你的监护人。”悲伤的光泽覆盖了他的面容。
      哦。压力在我眼睛后面建立,一种奇怪的悲伤感击中了我。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父母的去世,也是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可能忘记我自己的父母?不。我确实有父母。内心深处,我觉得我确实有父母在某个地方。阿森父亲同情地拍着我的手,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他的态度与他恶魔儿子的态度完全不同。如果不是因为那不可思议的外貌相似,我永远不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一步一步慢慢来……”他提供了一个令人放心的眼神。“我们能做到。”
      一波泪水攻击我,在我眼中涌起。这是我醒来后头脑一片空白时最渴望听到的话。我想要有人安慰我,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反,我有我的未婚夫叫我丑八怪,并威胁要打破我。
      “谢谢你,柳先生。”我抑制住哭泣的冲动。
      “按之前来说,你应该叫我柳叔叔,或者如果你还没有感到熟悉,叫我柳先生也行。”他再次拍了拍我的手,然后站了起来。“你现在应该梳洗一下,警察来找你了。记住,不要回答你不想回答的任何问题。我已经告诉他们你失去了记忆。他们很清楚你的证词不会有多少,但他们仍然会尝试推动你恢复记忆。”
      我慢慢地点头。昨天的护士,埃里卡,带着宁静而热情的表情走进来。我忍不住在她身后寻找,期待着昨天的噩梦出现,带着收割我灵魂的意图。记住恶魔谷?如果我们已经分开生活了三年多,我们的订婚甚至不可能是真实的。众所周知,长距离关系并不奏效,而我也没有和那个精神病患者有任何关系。护士埃里卡在帮我坐上轮椅的同时,与我交换了一些愉快的对话。
      除了头后部和肩膀的疼痛,我的手臂酸痛,我的腿上覆盖着蓝色和绿色的瘀伤,好像有人打算杀了我一样打了我一顿。我不能用右腿站立;医生提到了一些关于严重扭伤的事情。在埃里卡帮我上厕所后,我将双臂放在水槽上作为支撑,站了起来。疼痛突然袭上我的颈部和唯一一条好的、不稳定的腿。我咬住下唇,保持静止,喘着气,试图让痛苦过去。当我凝视前方时,我僵住了。一片由绿色、蓝色和紫色的瘀伤组成的星系覆盖了我的脸颊,从我的眼睛附近开始,一直延伸到我的颈部凹陷处。尽管如此,镜子中迎接我的脸是熟悉的,太熟悉了。
      我有一个像模特一样苗条、高大的身体,看起来也健康,好像我以此为生。我的含有异国情调的蓝眼睛非常大,周围都是瘀伤,几乎让人害怕。就好像打我的人几乎要挖出我的眼睛了。想到这个,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做了什么才会引发如此强烈的仇恨?或者我只是一个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地点的受害者?我的草莓金色头发波浪般地垂到肩膀,浅色的金色高光在发梢增添了美丽的色调。但现在它很油了,需要洗一洗。
      几秒钟后,我继续在镜子里看着我的形象。如果我认出那张脸是我自己的,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我甚至不记得为什么我的脸看起来像是刚从战场中走出来的?想到这个,我的头就疼,所以我让埃里卡把我推回房间。
      “你今天感觉好些了吗?”她问。
      “我很好,谢谢。”现在阿森那个混蛋不在这里,我感觉好多了。
      “阿森整晚都和你在一起,直到你的监护人来了才离开。这多甜蜜啊?”她给我的微笑是母性的,温暖。
      一点也不。我正在认真考虑问他们是否有监控摄像头,这样我就可以看到他是否在我睡觉时对我做了什么。我太多疑了吗?也许吧,但我一点也不信任那个混蛋。我们一进房间,就遇到了两名警察和一位戴着帽子的老人。阿森父亲向埃里卡点了点头,礼貌地接过我。他操纵我的椅子,这样他就在我身后,我面对着警察。
      “星宁,”他说,“这是叶警长。”
      叶警长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有着强壮的骨骼结构和锐利的眼神,自从我进来后就一直密切地观察着我。
      “苏小姐,很抱歉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他伸出手,我握住了。
      “谢谢。”
      “你还记得上星期五和星期六之间的晚上你在哪里吗?”他没有坐下,而是拿出了他的笔记本。
      我试图集中注意力,但我发现是一片空白。叹了口气,我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询问了你的朋友和同学。你最后一次被看到是在‘黑魔’星期五晚上的球赛中。”
      “黑魔?”我在他和阿森父亲之间看来看去。
      “黑魔是你大学里面篮球队的名字。你是啦啦队队长。”后者微笑了。
      哦。好的。我是一名恶魔——啦啦队的队长。这完全讲得通,难怪我被打了。还有,在大学里还有啦啦队?我的生活可以有多无聊?多像美式青春剧?请现在就杀了我吧。
      “你记得是谁攻击了你吗,苏小姐?”叶警长问。
      “不。我……在医院醒来之前什么都不记得了。”
      “仔细想想。”警长靠得更近,直到他的脸离我只有十几厘米远。“你的证词可以帮助解决一个在你被攻击的同时发生的重要的案件。”
      “叶警长。”阿森父亲的声音带着警告的语气变硬了。“我告诉过你星宁患有逆行性遗忘症,不要逼她。”
      “不。”我用手按住阿森父亲的胳膊阻止他。“我想帮忙。那晚发生了什么,警长?”
      他眯起眼睛,就像阿森似乎不相信我时的样子。他们好像认为我在塑造某种人格或类似的东西。
      “在离你被发现的地方不远的一间小屋发生了火灾。我们找到了散落一地的人类遗骸的灰烬。我们正在调查一起谋杀案,苏小姐。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也许你当时在那里?”
      当我专注于他的话时,我的心跳得如此之响。人类遗骸,一起谋杀案。哦,天哪。
      “我……我不知道。”泪水在我的眼中涌起。“我真的不知道……”
      “不要回答那个,星宁。”阿森父亲打断了我混乱的话语。
      叶警长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精致的手镯。然后他拿出一张我穿着黑白啦啦队服装,手腕上戴着同样手镯的照片。“我们在被烧毁的小屋找到了这个手镯,我们相信你知道一些事情。”
      “我……我没有。”或者至少我不记得了。
      “那只是间接证据,警长。没有法院会为此给你颁发授权令的。”
      “带着更具体的证据回来。在那之前,你不会再骚扰我的客户,否则我会申请限制令。”阿森父亲说话时的冷静让我感到害怕,尽管他并不是在对我说话。
      客户?
      “好吧。”警长站了起来,用坚定的表情看着我。“我们会再见的,苏小姐。”
      他在我脸前挥舞着手镯,我内心有什么东西突然断裂了。那是我的,他没有权利拿走我的,在我能够表达我的想法之前,警长带着警察们紧随其后走出了房间。
      “别在意他,星宁。”阿森父亲面对我。“你是安全的。”
      “他……他怀疑我谋杀吗?”
      “他只有间接证据,这意味着什么都没有。”他抓住我的肩膀。“我的整个事务所会一直为你辩护,直到我们最后一口气。别担心。”
      一个事务所。他的自信气质和法律谈话是有意义的。他是一名律师,拥有一个事务所。这解释了看起来昂贵的医院。他说他会为我辩护,但如果我实际上是嫌疑人,并且与伤害某人有关,这真的重要吗?安德森医生带着一些实习生进来,说他需要在我出院前做更多的测试。阿森父亲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电话谈论客户和诉讼。我们在医院里多待了几个小时,我经历了多项测试和认知活动。我们等待结果时,埃里卡帮我洗澡并穿上阿森父亲带来的新衣服。安德森医生对我的结果感到满意,签署了我的出院文件。
      阿森父亲把我的轮椅推到一辆闪亮的黑色奔驰车前,一位穿着锐利西装的司机打开了门。
      一辆德国车和一位司机,当然我应该把所有这些都拼凑在一起。当我们停在门口附近时,远处有东西闪烁。我用手背遮住眼睛。一个瘦长的身影站在拐角附近,穿着黑色连帽衫,拿着一些闪亮的东西。我几乎可以发誓那闪烁是针对我的。我眯起眼睛,以便更好地看清楚。那个身影和闪光完全消失了。我伸长脖子,搜索着那个角落。什么也没有就像它们从未存在过一样。请告诉我,那不是我的想象在作祟。
      “怎么了,星宁?”阿森父亲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没什么。”我的大脑可能仍在努力跟上外部世界。
      阿森父亲和司机帮我进入后座。轮椅放进了行李箱。然后我们上路了。
      我的“监护人”忙于他的电话,而我透过半降下的窗户看着这座城市的高楼大厦。颜色如此鲜艳和……生动。那么,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呢?混乱和未知像细小针尖的刺痛一样啃噬着我的胸口。我倾身过去,让风吹拂我的头发。在不同的情况下,这感觉会很好。
      我关上窗户,慢慢地面对阿森父亲,问她:“我们要去哪里?”
      他从手机上抬起头,说:“既然你还很虚弱,你应该搬回来和我住,直到你康复为止。”
      “我以前住在哪里?”
      “在市中心附近的一间公寓。”他停顿了一下。“你在医院期间发生了一起私闯事件。”
      “闯入?为什么?”
      “我们不知道。什么也没被偷。”
      “为什么警长没有提到这个?这可能是动机,对吧?”我的眉头紧锁。
      “我没有报告。”他的脸很严肃。“你不希望警察围着你转,星宁。”
      “但为什么?我不是受害者吗?”
      “你是,但你也是苏家的唯一继承人。我们的家庭不喜欢任何人的关注,包括警察。”
      他有些事没告诉我,但是什么呢?
      “我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别担心,布莱克伍德学院也不远。”他的脸上露出微笑,我认出他完全关闭了这个话题。
      “好的。”无论如何,我宁愿和一个明显关心我福祉的人待在一起,也不愿意独自一人。
      “你准备好回家了吗,星宁?”
      当我连家都不知道在哪里时,这重要吗?
      我们的家是一栋豪宅。这栋房子有三层,非常宽敞,我看不到它的尽头。它位于城市的郊区,这意味着阿森父亲是一个喜欢隐私的人。房子的整个正面都是由玻璃制成的。整个场景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宏伟的博物馆,而不是人们居住的地方。一个圆形的花园环绕着房子的前面,树木被修剪成几何形状。五颜六色的郁金香和玫瑰床装饰着树木之间的空间。远处有一个长条椭圆形的游泳池,那个方向还隐隐约约传来低沉的音乐声。
      阿森父亲推着我的轮椅,告诉我关于这所房子的事,我过去是如何在这里居住时给它带来生机的,以及他如何保持我的房间不变。他给我看了我曾经为啦啦队练习动作的广阔草地。
      显然,自从高中以来,我一直是啦啦队员。尽管我在布莱克伍德学习人文科学,我仍然为团队加油。
      说真的,为什么高中毕业三年后我还会继续保持那种状态?
      我对自己了解得越多,画面就越清晰。
      我的整个生活就像一堆塑料拼图碎片。
      我很富有——好吧,阿森父亲是。我的父亲本来也可能很富有,因为他和他是最好的朋友。
      “我父亲是做什么的?”我问阿森父亲。
      “你父亲是个房地产商人。”他的语气很悲伤,这也影响了我。
      “所以他很有钱?”
      “有钱?”他不带幽默地笑了。“他是个巨头。他拥有布莱克伍德的一半,现在你当然也是。”
      我不在乎我是否富有,但出于某种原因,我很高兴我有一定的独立性。我讨厌认为阿森父亲把我当作某种用途收养了。
      “你父亲是……”他似乎在斟酌他的言辞。“他和一些坏人有联系,所以如果你记得什么,先告诉我。”
      当我慢慢转过身时,我的脊椎猛地直了起来。阿森父亲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什么样的坏人?”
      “你不知道最好。”
      “我在失去记忆之前就知道了,对吧?”
      “并不完全是。”
      “叔叔。”我的语气变得恳求。“你看到我的脸了吗?有人想我死。如果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我有权知道。”
      他停在一扇宏伟的双门前,门上有黑色和白色的大理石图案,他捏了捏鼻梁。“你父亲在和黑手党做生意。戴尔灵、罗斯非这些国家随你说。”
      “黑手党?”
      “正确。考虑到你的袭击,我有我的怀疑。”
      “你认为是他们对我做的?我爸爸的敌人?”
      他站在我前面,让我免于痛苦地向后倾斜。当我以正常角度返回时,我的颈部肌肉松了一口气。
      “他们不是你父亲的敌人,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追捕你我觉得很奇怪的原因,更不用说是在他死后三年了。”他蹲在我面前。“我是你的律师,星宁。如果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告诉我。”
      “我……我不知道。”我的舌头在嘴里感觉很沉重。“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黑手党?不能是别人吗?”
      “这上面有他们的指纹。袭击,闯入,还有你一被送进医院就停在附近的黑色货车。”
      “这意味着我仍然处于危险之中吗?”这很糟糕,非常糟糕。
      “他们现在消失了,但他们随时可能回来。”
      “警察呢?”
      他嘲笑道:“他们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何况他们认为你父亲的生意仍然和黑手党有关联。所他们不会帮你,星宁。你需要明白这一点。”
      “我明白了。”
      “我需要知道我们在处理什么。如果你记得任何事情,我必须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好吗?”
      我慢慢地点头。阿森父亲也点了点头,站起来,然后推我进去。我心跳如鼓,因为我刚刚了解到的信息。黑手党。为什么我的父亲会卷入这么危险的事情,而我在整个画面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一位头发亮丽的丰满女士加快脚步向我们走来。她停下来,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目光亲切但有些疏远。
      “欢迎回来,星宁小姐。希望你现在感觉好多了。”她带着轻微的南方口音说话。
      我盯着阿森父亲,默默地问着她是谁。
      “这是伊丽莎白,”他说。“她是这里的管家,负责照看家里的事务。”
      “所以这是真的。”她的眼角向下拉。“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慢慢地点头,感到糟糕,因为我已经完全把她和其他人从我的记忆中抹去了。
      “没关系,亲爱的。”她从阿森父亲手中接过我的轮椅。
      他把电话放在耳边,走上左边的楼梯。“伊丽莎白会好好照顾你的。如果你需要什么,星宁,告诉我。”
      在我来得及说什么之前,他就消失了。
      “ 他是个忙碌的人,不是吗?”我问伊丽莎白。
      “我很惊讶他有时间从医院带你回家……”她突然停下,然后迅速接着说,“不是说他不担心你。他是,但是……嗯……”
      “他的工作第一。”我替她说完。
      “嗯,是的,你明白就好。”
      我有点明白了,因为他一路上花了这么多时间打电话。
      “不过,他确实在乎。”她低声说,好像在自言自语。
      当我们到达楼梯时,我把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试图站起来,可这时肌肉的疼痛感一下爆发出来了。
      “没关系。”伊丽莎白试图让我坐下。“我会叫李世杰来帮忙抬你上去。”
      “不需要。”我站起来,用扶手保持平衡。某种感觉告诉我,我讨厌依赖别人或向他们要求我可以自己做的事情。
      外面音乐的敲击声还在继续。
      “我再想想。”我重新坐下,试图操纵轮椅而不触发肩膀的疼痛。
      “你还好吗,亲爱的?”伊丽莎白让我保持位置,防止我向侧面摔倒。
      “是的。我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嗯……”她的目光来回闪烁。
      “怎么了?”
      “你最好别看。”
      “你是什么意思?外面是谁?”
      “你的大学朋友。”
      我笑了。“又多了一个见他们的理由。”
      也许就像安德森医生说的,看到熟悉的面孔最终会让我摆脱这种僵尸般的恍惚状态,并给我一些期待的东西。比如恢复我的记忆。
      “对。”她停下来,斜视着,好像在试图找到一种出路……什么,我不知道。
      “也许正是因为你不记得了,所以你不在乎,但是以前的星宁永远不会让别人这样看到她。”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护士在医院帮我穿上的简单牛仔裙。在我们离开之前,埃里卡帮我洗了头发,吹干了。它整齐地扎成一个马尾辫,我看起来足够得体。伊丽莎白应该不会有其他想法。
      “哪种方式?”我问。
      她指向我的脸。“浑身都是瘀伤,状态不佳。”
      “别告诉我我以前见朋友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打扮得漂漂亮亮?”她真诚地笑了。“你从不出门,除非你看起来像个女神。”
      好吧,这比我到目前为止听到的关于我生活的任何东西都要肤浅。根据侦探给我看的照片,我自然很漂亮,为什么我这么在乎我的外表?我又不是模特什么的。一种冲动驱使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伊丽莎白刚刚告诉我的让我停下了脚步。我不能仅仅因为我想这样做就违背了以前的星宁的做法。我一定有行动的理由。在内心深处,我拒绝相信我是那么虚荣或塑料或其他典型的啦啦队员。
      除非我首先弄清楚我拥有它们的原因,否则我不能打破任何模式。我不能仅仅因为我失去了记忆就破坏我的生活。此外,正如安德森医生说的,所有这些都是暂时的。我会很快而不是更晚地记住一切。对吧?我们右边的一扇巨大的双门传来一阵喧闹。男女的声音和笑声一下子都传了进来。
      “我们可以躲在厨房里,”伊丽莎白低声说,转过我的轮椅。
      我抓住她的手,阻止她。我可能不想破坏以前的生活方式,但在应该是我家的地方,我不会逃跑。当然,我不记得了,但它仍然算是我的家。我一看到那个我再也不想见到的人,我的信心就崩溃了。阿森。他不是应该在恶魔谷吗?阿森父亲说他在牛兰春国上学,对吧?他应该在牛兰春国的。他和他身边的人说的某件事一起笑了,但现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像一个猎人敏锐地察觉到猎物。空气中一下子充满了紧张和黑暗的意图,它像生锈的刀片一样舔着我的皮肤。黑色的飞行员眼镜架在他笔直、傲慢的鼻子上,我看不见他的眼睛,这让我很生气。我无法读懂他,我觉得我总是需要预测他的行动。他穿着白色短裤和黑色T恤,T恤紧贴他雕刻般的腹部和肌肉发达的二头肌。因为我坐着,他看起来比我最初在医院预测的还要高。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他的脸的线条也更锋利、更硬。混蛋不应该不那么帅吗?
      “哦,我的天啊,星宁。你还好吗?”一个尖细的女性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她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比基尼上衣和露出臀部裂缝的牛仔短裤突出了她的曲线。她那长长的金发垂在背后,和我的颜色一样只是她的头发看起来不自然。她的上半身靠向阿森的一侧,好像她正搂着他的腰。当她注意到我看着她的动作时,她带着“哎呀”的表情稍微后退了一些。我眯起眼睛,但很快把这种反应隐藏起来。出于某种原因,我认为我没有露出任何情感来。如果我没有露出她没有化妆的脸,我可能也没有透露其他任何东西。
      “你是谁?”我用冷静的语调问。
      “杨布娜。你以前叫我布娜……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尖叫着,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当我的手臂疼痛向上蔓延到我疼痛的肩膀时,我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她迅速把手收回来,我的手臂落在我的腿上,疼痛加倍。
      “哎呀,对不起。我猜阿森说的是真的……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从肩膀上看了他一眼。“你没告诉我们情况这么糟糕。”
      他非得这样吗?如果她所谓的最好的朋友出了事故,住院了一个星期,她不是应该去探望吗?或者至少不要和那个朋友的混蛋未婚夫在游泳池边开派对?那个未婚夫为什么还在这里?一个高大的赤膊男子推开她,蹲在我面前。他的肤色健康,衬托出他深棕色的眼睛。他眯起眼睛看着我,好像试图从我的脸上读出什么。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当然不记得了。”另一个穿着马球衫、卡其色短裤和反光太阳镜的金发男子站在阿森旁边。“否则她不会在我们面前像个僵尸一样。”
      伊丽莎白倾身过来对我耳语。“打马球的是塞巴斯蒂安。跪着的那个是欧一文。他们都是阿森的朋友,也是黑魔队的成员。”
      我点点头,试图将名字和面孔联系起来。在我的脑海中,这并不怎么有效。
      “他是对的。”杨布娜的眉头皱起,但我不禁注意到她假装的关心有多假。“现在大家都在外面。你不希望他们这样看你的。”
      “也许她想。”阿森终于在远处像个变态一样观察后开口了。
      我实际上并不相信我们有任何真正的订婚,所以他没有和阿森父亲一起来医院我也不在乎。然而,他至少不应该在我努力移动的时候举办泳池派对。
      在他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之前,我给了他一个怒视,然后对杨布娜说:“我刚从医院回家。我宁愿去睡觉。”
      “是的,对。当然。”她用手轻拍我的手,假装同情。“别担心队伍。我完全能守住堡垒。”
      嗯。我为什么觉得这应该是针对我的话?
      “当然。”我还是说。
      “等等。”名叫欧一文的人仍然半蹲在我面前打断了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点点头。
      “那上次比赛后你答应我的事呢?”
      我的眼睛猛地转向阿森。他完全静止不动,好像他的朋友刚刚没有暗示我。他面无表情的脸本身就是一个谜,我不知道这是缺乏反应还是一种完全不同的表达方式。
      我看着欧一文,说:“那承诺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什么?”他停顿了一下,被吓了一跳。
      “如果我没有从中得到什么,我不会答应给你。”
      阿森咧嘴一笑,塞巴斯蒂安笑了。
      “好吧,见鬼了。”欧一文站起来。“你看起来像个植物人,但你的嘴巴没变。”
      “它应该变吗?”我扬起眉毛。
      “也许。”
      “或者也许不是。”我反驳道。
      阿森在我的视野边缘移动,我几乎可以发誓他正要说些什么,但他停了下来。另一个人从伊丽莎白早些时候走进来的地方走进屋内。他个子高,皮肤是摩卡色,卷曲的黑发。他微笑了,与围绕在我周围的四个人不同,他的微笑传达到了他的眼睛。我回应了这个微笑,我的心感到轻松。出于某种原因,我觉得我认识他。真的认识他。
      “李世杰,”伊丽莎白高兴地说。“你来得正是时候。”
      “星宁,你还好吗?”他停在我旁边。“很抱歉我没能来看你。妈妈没告诉我。”
      “他之前在露营,星宁小姐。”伊丽莎白尴尬地笑了。
      “没关系。”我对他们俩微笑。“毕竟我还活着。”
      “显然没有记忆。”阿森讥讽的语调从我旁边传来。
      显然没有记忆。这是什么意思?我无视他,专注于李世杰和善的表情。
      “嗯,你在干什么?”伊丽莎白催促他。“帮我把星宁小姐扶到楼上。”
      他动了动,但阿森挡在他面前。“我会做。”
      我举起手。“我想要李世杰来做。”
      阿森僵住了,尽管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他下巴的紧绷足以传达他的不悦。去他的。他显然不关心我而且明确表示想要伤害我。如果他以为我会坐在这里看着,那他就大错特错了。欧一文用肘部推了推塞巴斯蒂安,后者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杨布娜发出一声长而尖锐的笑声。“让佣人去做吧,阿森。这不值得你花时间。”
      “是的。”伊丽莎白笑了,很明显她试图弥补空气中的尴尬紧张气氛。“李世杰可以去做。”
      “他不是佣人,”我对杨布娜嘶嘶地说。“当你在我家时,你要尊重家里的每一个人。”
      大厅里充满了寂静。每个人都密切地观察着我,好像我长出了两个头。什么?说这样的话不对吗?
      杨布娜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低声说:“星宁别这样。你自己也这样叫他的。”
      我……我做了?我的手指变得潮湿,我的手互相紧握。不。她撒谎。我不至于如此势利或残忍,会这样称呼他。
      “我很乐意去做。”李世杰走上前。
      阿森挡住了他的路。他们的体型相似,但阿森更高,所以他挡住了李世杰的表情。他如此迅速地将我从椅子上拽起来,疼痛在我的四肢中爆发。为了保持平衡,我的双臂环绕在他的脖子上,我的身体轻松地贴合在他的臂弯中。一个不受欢迎的颤抖沿着我的脊柱舞动。
      “听说过温柔吗?”
      “你值得我温柔吗?”他呼出的热气在我的耳边形成了鸡皮疙瘩,他低声说,“怪物?”
      “把我放下。”我嘶嘶地说。
      “只有当你想把你扔进地狱时,但现在做那件事还为时过早。”
      我试图逃离他残忍的控制。他的一只胳膊像老虎钳一样环绕在我的中段,另一只挤压着我大腿上的瘀伤。哦天哪,那真他妈疼。
      “待好,你他妈的,别动。”他用冷酷的边缘清晰地发音每一个字,然后他无视所有人,带我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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