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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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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件事，我得趁着父亲母亲与王后在这里，想要秉告的。”
王后开口:“讲。”
“成亲，我本该是从灿家离开的，而，灾病那一面的百姓，一直以来，助我良多，也是我可高攀上太子之地，所以，我想向王后，父亲母亲，请一份恩典，便让我，从那处，再到王城里来，这是惊蛰眼下，唯一担忧的事了，若是会有些麻烦事，惊蛰也可自行想法儿，还望王后，父亲母亲恩准。”
“嗯，本后觉得，也该是那样。”
“是是，该那般。”张大人说，“全由你做主的，惊蛰。”
“谢王后恩典。”
我再与张大人夫妇客套了几句后，他们才离开。
“你这父母，瞧着可是选对了。”王后说，“这会儿，会有人跟他们一起回去，除了教授你成婚前后该做些什么，便是该做的与要明白的。”
“行了，夜深了，我也要过去书房温书了，我会让阿锁跟在你身边，你喝了一会儿的药汤，接下来的几日，便全按着她说的来做，近婚期时，会有宫里经验老道的女使为你查看身子，原本这些都该在赐婚之前就瞧过，别让人那时候才拿了把柄。”
“晓得了。”我说。
之后的几日，我确是听着阿锁姑娘的话过的，宫里的，大概也该都是奇药了，见效确实快。
然而阿锁姑娘让我做得最多的，便是闭眼休息了，最初的一日里，我都难以入眠，而之后，我晓得是药的原故，我睡得沉了。
我知晓自己睡得沉，可我却又觉得，自己身下没着没落的，仿佛是悬浮着一般。
而我醒来之后……
王后说得确实没错，我是得要适应这里的景象了。
我身上还是可以瞧出一些伤痕，我仰头，在床上喝下了一碗药。
今日又在落雨了，若是再这样落下去，再要落雪也未可知。
我赶回了那一片地区，有师父在，等我回到时，病人也就没剩下几个了，那些守门们，其实也都走得差不多了，而里头的人，是比之前更多，颇有些人山人海的架势。
我们还是熬了药，让大家喝，以免后患。
之后的几日，我又与师父一起，在黄纸上写下来那一些。
其实我一直都记得自己的婚期是在下月的第一日，我依旧坐着自己的事，但心底，却为这样长的时间而煎熬，若是期间，婚事生病……
还好到眼下，都还没有坏事传来，我今日又瞧见了张家夫妇，与他家中的所有女儿。
他们也将春芳姑姑带来了，说是给教规矩的人亲选的，让我从家中，至少要带着一人进太子府去。
婚期是越来越近了，而这雨也是一直没停过。
“惊蛰？从官府那处回来了？”
“是。”
我将桌上的书籍纸张都收起来。
“大家如何？”
“一切都好，这会儿才用饭，左右都是记在王宫的账上，大家自己也带来一些自家有的食材，都好着呢。”风摇说。
“那便好。”
“哝，给你带了一碗面。”
我本要将手中的这些，都收到对面去，瞧见这碗面后，却突然……
“惊蛰？没事吧？”
“没……”我摇摇头。
是啊，阿姐去了，她……是不会在我这一生里，像我无数次描过的，在我们的那间小屋，为我再做，再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我也再吃不到阿姐为我做的一口饭了。
阿姐，我有些难以再等待了，若是我下一刻，便能替你报仇雪恨了，该有多好。
若是你真的听了这些话，该是又要训我了吧？
我笑笑，“你吃过了吗？不如我分你一些？”
“我……没胃口。”风摇说，“我听人说，要被你带进太子府的人，这几日，又都在让王宫里的人调训了。”
“是啊，我打算从这里走，他们也只能来这里教授。”
“那之后……”
“你是不打算，带着我进太子府吗？”
我说:“风摇，我之前进王宫的时候瞧过了，那些地方，也不会相差多少了，不晓得是为什么，我心中，就是觉得，有压得我喘不上气的，或是来自那些……房屋构造，样式。”
“不过我仔细想，那些都该是没问题的，就是不晓得为什么。”
“你做事可靠，懂得也多，天下之大，总是能找到一方容身之处的，何必跟着我，进那样的地方。”
“我之前就与你说定了，治好了……他们，往后余生，我便都跟着你了。”
“风摇，其实……你心中……”
“一开始我有，而现下，我心中是段断得干净了，这些时间过去了，大概，他们也早以为，我已经死在哪个不知名的土坡了吧。”
“我的事……其实是充满万千阻碍的，又是一下做错，便是顷刻间，就要尸骨无存，我的前路，也尚且不明朗，我心中对于自己前程的盘算，磕磕绊绊的向前行一些，一旁就都是充斥着小问题的，风摇，我心中晓得，我需要你，而一方面，我又想，我是不能，将你带进去的。”
“你确实不该，戏耍一个身如浮萍，却将你当作是石岸之人。”她说。
“我……”
“唉……”
“风摇，那好，一会儿，我替你去说说，若是这些天，你学得得宜，我便带着你进去，若是你心中发觉，这不是你该做的，醒悟过来，也是最好。”
“一言为定。”风摇说。
她的确是去学了，几日都瞧不见人影。
今日，太子妃的服饰送到了。
幸好这一月，是不出什么差错，就到了我成婚的日子。
与太子妃服饰一同来的人，替我穿戴好了衣裳。
我也有些分不清，这镜中人是不是自己。
而我瞧着，那被放在镜前，现下就让人拿起来的，太子妃的发冠，我心中那一些……
这让我想到几十日前，我从王宫里出来，我心中，确实在暗庆着得见天日，但我心中，确是有什么，在被身后的东西勾着。
如今，这份感觉又上来了……
凭什么呢？
我总要问一句凭什么，凭什么屡屡遭遇不幸的，就都是我？
我也要上去，上去……
这些衣裳发饰，确实都华贵，而之前，王后与我说过，为省下时间，她提议了就用之前就备下来了的，而最后，却也是随了要做出新的。
我得顶着这一身的打扮，等到午后。
“灿姑娘，您还是要待在房里，不能随意外出。”我推开门时，守在门口的女使说。
“去的不远。”我说，“若我是在家里，此刻，恐怕也是可以与父母亲人说说话，或是去祖祠，秉告着了。”
“那姑娘，也还是要早些回来，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也不要多走了，也是为您之后的日子，图个吉利的好彩头。”
“明白了，谢姑娘赐教。”
“不敢当，姑娘请。”
我身后还是跟着人，而眼下，我让他们，都留在了后头。
师父那面的木屋，是房门紧闭。
“师父。”我说，“徒儿今日，是要离开了，为免之后，我身上的祸患波及与您，徒儿便不敲门进屋了。”
“昨日，徒儿去瞧了明棠师兄，将这事，也与他说了。”
“师父，徒儿明白您一生孤苦，这回没了明棠师兄，我再走了，您便又是一人了，恕徒儿不孝，您日后，是要仔细着身子，体内毒素蒙头时，也要之前就备好药。”
“如今天冷了，入冬时，您腿上的毛病，也该犯了，提前包得暖了，莫要再贪凉，一年四季，都是一样的衣裳了。”
“徒儿手笨，不会做衣裳，只是往过来时，买下了您天凉天热穿的几件衣裳，幸好之前，我与明棠师兄一起为您购置过几件，也晓得您的身量。”
“然而……”
“徒儿之前就看明棠师兄做过了，若是他要离您远一些，久一些，便将他的佩剑放在您身边，也算是一份慰藉。”
“这只布袋，却是我刚拜师时，试着自己亲手做的，这几年里，我一直装着自己的毒草粉挂着的，不是拿得出之物，却给师父留下来，做个念想吧。”
“师父，徒儿去了，不晓得日后，我们师徒二人，是否还能各自安好着见面，师父保重。”
“若是日后，有了麻烦之事，得用上惊蛰，师父只管来找，惊蛰万不会推辞。”
“徒儿现下，便拜别您了。”
我说完，便一腿先弯下再跪，其实这身衣裳若是要做大一些的动作，是不易的，然而已然有人，教过我几日了。
我起身走回，再有人过来，蹲下理了理我膝上的衣裙。
“灿大夫恭喜了。”
“什么灿大夫，太子妃，恭喜了。”
我屋前的院儿里，大家都已经在那边，等了半天了。
我笑笑，“大家，惊蛰能有这样的福气，全是仰仗你们了，惊蛰在此谢诸位。”
“这……这是怎么说的。”
“就是，万不用如此客气。”
“惊蛰既是从此处走出去的，只说，日后，是定然会记着大家的好，若是日后上了王城，便算惊蛰的份，若是有事得我来做的，也只管到王城来找，今日说的这些话，惊蛰一辈子都会记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