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陨》黎离即晓

13、灵石付账，海纳百川（金·特能吃·山水）

　　韩笑见着自己碗里才喝了一小半的莲子羹，又见叶瑶细嚼慢咽也才吃了两筷子菜，桌上的菜几乎未动，那边狼吞虎咽只剩得一道百合莲子羹。
　　李驿也一时也无从下手，不多言，放下筷子舀了碗莲子羹慢慢喝。
　　金山水站起身道：“林喻师兄，可以添饭添菜吗？我还想吃山葵还有肉！”
　　林喻喝了两口莲子羹，正在诧异面前这身怀七转玲珑心的祈家子弟怎么不动筷？这可算是百味堂的招牌菜了，难道有什么忌口难言？
　　正想开口询问时，却听得不远处一人喊问能否添饭添菜。一时讶然，这才多久？就吃完了？
　　他起身抬目望去，只见那圆润少年正双眼泛着精光望着他，那桌上如横扫千军般，只余一道百合莲子羹，其余四菜皆只剩了个盘子，他对桌的少年正捧着碗慢慢喝着莲子羹。
　　不由嘴角微抽，道：“当然可以。”便向不远处影念步去，又给那桌上了四菜一汤并一份山葵。
　　门口拿着纸笔的傀儡人感应到后厨菜品变动，奇怪地在纸上将一十四日，二十六座改为一十四日，二十七座。疑惑：明明没有人进来，为什么会多一桌菜呢？
　　又上了一桌菜后，金山水这回不同刚开始的狼吞虎咽了，开始细嚼慢咽起来，红着脸对李驿道：“驿哥，不好意思，我太饿了，刚刚吃的有点快。”
　　李驿夹了一筷子牛肉，点点头说：“没事。”
　　韩笑见李驿那桌又上了一桌菜，心中对金山水的印象，在爱哭后面又加了个能吃。
　　林喻见没人要再添饭菜，又坐回原处，看着桌上分毫未动的饭菜，看着祈月，斟酌着怎么开口。
　　祈月感受到林喻的目光。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山葵，慢慢吃了起来。感觉那目光还在自己身上，又夹了一筷子牛肉。
　　原来是还不够饿，林喻心想。
　　他对百味堂的招牌菜还是很自信的，那可是自家师傅阵罗峰主亲自下场烹制的招牌，后录入机关术，由影念一比一还原。
　　恐怕阵罗之外清衍的人都难以想象，精于阵道的阵罗峰主齐修，还有一手好厨艺。更难以想象百味堂的招牌菜竟是出自齐修之手。
　　林喻见祈月每道菜都有在吃，不由心下满意，想必自家师父也想收这七转玲珑心的祈家子弟入峰，如今他好这一口饭菜，日后若是知晓出自阵罗峰主之手，不定就对阵罗有个好印象，入了阵罗峰呢。
　　祈月吃了几筷子后，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却见一碗百合莲子羹摆到跟前，正是林喻舀了满满一碗。
　　“瞧你瘦的，这百合莲子羹清香美味，莲子软糯香甜，快试试。”
　　祈月目光复杂地伸手接下那碗莲子羹，默不作声喝完。
　　林喻见他喝了个干净，心中又添几分满意，正要再为他添一碗时，祈月以手覆碗看向他道：“师兄，我吃好了。”
　　林喻闻言只得作罢。
　　又默默打量起祈月来，眉目温润，清秀俊朗，一身白色银丝水纹法衣更衬得他斯文俊俏，偏那脸上表情冷淡，又带几分疏离，眼中透出些淡漠来。金冠束发，几缕碎发跟着动作微动，稍显稚气。
　　林喻在心中给祈月打分，嗯，日后必然如他一般仪表堂堂，潇洒风流。
　　林喻抬头看四周弟子吃的都差不多了，便起身道：“既都吃好了，我们便去海纳台听掌门和长老们训话罢。”
　　说着便起身领着众弟子出门去，这时门口的拿着纸笔的影念拦住他们，林喻这才想起还要结付灵石。因他早已辟谷，许久不来百味堂，一时忘了这茬。
　　林喻想着，若是不多他自己结了便是，也算师兄给师弟师妹们一些关爱了。
　　他转头笑着对众师弟师妹说：“我久不来百味堂，忘了告诉你们，来百味堂吃饭是要结付灵石的，灵石就是修界流通的钱币。日后你们成为外门弟子，每月会有定额的灵石发放，其余多的就要接宗门任务或是打理宗门事务获得了。”
　　说完他转身开口向门口的影念问道：“多少灵石？我一起给。”
　　“五万三千二百下品灵石。”拿着纸笔的影念笑着回道。
　　“多少？！”听到这个数字，林喻差点要跳脚。
　　“五万三千二百下品灵石。”影念笑着又重复道。
　　林喻稳了稳情绪，不能在师弟师妹面前丢脸，但是这么大一笔的灵石数，这百味堂抢钱呢！他明明记得之前自己来吃不过百枚下品灵石，如今不过五十几人，居然达到五万数之多。
　　他掂了掂自己的乾坤袋，这也不够呀。背后众子弟见林喻师兄半天不言语，低声私语起来。
　　林喻拿出自己的弟子符牌道：“记在阵罗峰峰主齐修名下。”说完便往影念手中一放。
　　影念疑惑地拿起符牌，确认是阵罗峰峰主亲传弟子的符牌后道：“未结清欠账之前，符牌需抵押在此。”说完便往嘴里一塞，吞咽下肚。
　　林喻见的这一幕，眼角微抽。
　　他从未在百味堂欠过债，并不知还需要抵押符牌。如今他没了符牌，在自家师父前来结清欠账之前都无法离宗了。又想到先前与李翩然和王玮等人约好完成任务后下山门喝酒去，内心凄然一片，啊啊啊这都什么事！
　　影念侧身让开路，放众人离去。韩笑在身后听得灵石一词，边走边想着自己包袱里娘亲准备的银票和金银细软。还有娘亲千叮万嘱说没有钱花了可以当首饰，往自己头上簪的金玉首饰，手上颈上戴的玉佩玉链，难道不能用白带了？
　　她转头看向比她还珠光宝气的金山水，低声道：“金山水，你有灵石吗？”
　　金山水也听到了，百味堂是用灵石付账，他也第一次听到灵石这一词，摸了摸胸前的包袱，里头是阿爹阿娘给自己准备的银票，身上也戴着金银玉佩，阿爹阿娘说不够钱花了可以当钱使。
　　不由苦笑道：“我第一次听说灵石，我阿爹阿娘倒是准备了不少银票，我身上也戴了不少金银，不知道能不能用银票金银换灵石。”
　　“我也是，我只有银票金银。”韩笑聋拉着脸说。
　　说完他二人对视一眼，又转头去看李驿和叶瑶，李驿连包袱都没有，孑然一身，想也是没有灵石的。
　　又看到叶瑶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二人向叶瑶凑近道：“小瑶瑶，你有灵石吗？”
　　叶瑶一愣，她也第一次听说灵石，她包袱里除了两身换洗衣物，一袋碎银，一块玉佩，还有一本叶青写的书，便再无他物了。她摇摇头道：“没有。”
　　韩笑金山水一时止住脚步仰天长叹，看来连饭都吃不起了。
　　李驿看出韩笑二人心中所想，斟酌片刻后道：“大家应都是一样的，宗门肯定不会让弟子们饿肚子修行，何况方才师兄有说每月会下发定数的灵石，你们不用担心没饭吃。”
　　韩笑金山水听了，正是这个道理。快步跟上人群，往海纳台去。
　　没一会，众人便回到原先的广场处。
　　只见得广场处已摆上了桌椅茶水，先前见到的掌门和长老一行人正在品茗交语。
　　沈衍早就见着了林喻的身影，想到方才各峰峰主的争闹场面，又轻抿了一口茶。
　　嗯，好茶。左右那剑骨体质的女娃娃要入他无上峰，他不急。
　　早已整理好仪容的齐修和余祝却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等弟子们走上前。
　　余祝斜眼见得一旁的齐修打理了一番倒是有模有样像个峰主般，不由又挺了挺背，心想：气势不能输给这老匹夫。
　　杜隶，梅踏雪和许威见二人较气般一个比一个笔挺的模样，也站起身来，五人颇有一番要将在座其余峰主比下去的气势。
　　弟子们很快在海纳台站好，沈衍也站起身来，带着余下五峰主和长老走到众弟子跟前。
　　林喻走向李翩然等人处，却见得七人幽深地看向他。
　　他不由脚步稍顿，背后一凉。
　　怎么了？
　　待他走近了，云奕却是轻声说：“林师兄倒是去了个好去处。”
　　林喻想起百味堂的那五万三千二百下品灵石的欠债，不由抓紧了手中折扇，嘴角抽了抽。
　　“这好去处给你去你去不去？我符牌都抵在那了！”林喻咬牙低声回道。
　　正在近旁的李翩然等人听了，睁大了眼。
　　“师兄，你…不会…乾坤袋里没放灵石？”李翩然尽量委婉，结结巴巴总算说完这句话。
　　林喻反瞪她一眼，正想说出那个灵石数目吓他们一吓。足足五万之数，他上哪掏去？
　　正要开口时，那边掌门道：“非常荣幸今次宗门大会能收得五十一名弟子入我清衍宗，我是清衍第五十六任宗主，现任掌门沈衍，也是无上峰的代峰主。”
　　说着便看向身后的几位昂首挺立的峰主。
　　心中好笑道：“余下几位分别是…”
　　还不待他说完，杜隶便上前一步道：“我是青箓峰峰主杜隶，书符咒水，万法归符。符之一道五行属性金木水火土者皆可修学，众弟子可有意入我青箓峰学府术呀？”说完灿烂一笑。
　　许多弟子见了不由一愣，尤其是年岁稍小些的子弟，见了更是失神只呆愣看着杜隶。韩笑也怔愣了，杜峰主，笑起来好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