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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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姜骐只觉得耳边嗡鸣阵阵，声音吵嚷，混合着唢呐高亢的乐声和妇人尖锐的笑声。
“新妇吃鸡蛋了!”
一双筷子夹着一块黄得发红的物体塞进了她的嘴里，蛋腥气和矿盐的苦腥气混合在一起，姜骐下意识呕了起来。
一双粗糙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姜骐挣扎无力，反剪的双手令肩颈像被撕裂一般疼，她只好草草吞下。
妇人笑了起来:“吃了鸡蛋，生个儿子!!!”
人群热烈地鼓掌，敲敲打打盖上盖头，拧着胳膊将她送上喜轿。
鞭炮炸响，视线里只有盖头上的戏水鸳鸯。
重心上移，轿夫们摇晃着起轿，上了学堂的半大小子在轿子的小窗框那嚷嚷着“苟富贵勿相忘”，引得妇人斥骂，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跑远。
声沸渐止。
颠簸摇晃的轿子里，姜骐终于吐了出来。
001很担心:“姐姐。”
姜骐松开腕间的绳子，用帕子擦了擦嘴:“没事。”
小助理递过来漱口水。
姜骐漱了口，薄荷的辛辣掩盖了半生蛋的腥气，她结果湿巾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又来这个世界了。”
小飞猫点点头:“测试世界194，世界名称《环宇》。”
“姐姐，你就不能申请演主角吗，这个炮灰角色实在是太惨了。”
猫猫头眼泪汪汪:“我每次看得都好难受。”
“测试炮灰当然同为炮灰更容易观察。”
姜骐等待查询考生，进度条缓慢加载。
“炮灰是主线的小角色，但确是剧情推动不可缺少的一员，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主角与炮灰接触的机会太少了。”
001点点头，委屈巴巴地等待考生资料。
滴——
“测试考生:穿越者景旻；测试身份:桃川。”
“请点击确认，开始测评。”
“……”
姜骐看着熟悉的女人的照片，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001猫猫头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可恶的女人又来啦！！！”
“001，不要恶意评价别人。”
小飞猫指指点点:“她怎么又需要测评呀，不是刚转正嘛？”
姜骐也很好奇，打开了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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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统。”
景旻一脸舍生忘死闺蜜情:“我转部门你还陪着我，我简直太感动了。”
系统破防:“你爷爷的你以为我想和你一起吗？那个审批部居然说我和你默契度巨高，叫我俩锁死!它没有眼睛吗？”
“我，”系统指指自己，又指指景旻:“你，”
景旻接话:“屁的默契度——”
看着景旻准确猜出了它的话，系统钛合金夜视眼发出红光警告:“闭嘴。”
景旻乖巧闭嘴。
“还有，你闲得没事转个毛的部门，支线NPC不香吗？现在好了，调剂到炮灰组了，你满意了吧？”
景旻扭扭捏捏，一米七二的女人扭得像个麻花:“人家觉得上个世界太没参与感了，很无聊才转的嘛。”
“刚干一个世界你就转，你给老大上眼药呢，还工作无聊，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的？现在好了，我和你一起打包滚蛋，本统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景旻颇为熟练地上供积分:“统统消消气消消气，进世界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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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掉监控，姜骐看着001，小飞猫还在计算这再次相遇的荒唐概率:“这种情况堪比快穿局局长去出原始社会路人甲任务然后被蹲守在保密通道的实习工殴打。”
姜骐感叹于小AI诡异的形容天赋，摸摸它的头:“走吧，到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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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一路摇晃着进了寂静的巷子，接着停在了小门旁。
刘嬷嬷派了张嬷嬷来，张嬷嬷戴了个大红花，站在小门迎着:“可是五姨娘来了？”
轿夫接了红封，喜气洋洋:“是嘞，彩玲街上的五姨娘来了!!!”
张嬷嬷掀了矫帘，笑着牵过新妇:“五姨娘，跨个火盆，进新门啦!”
沈愿安捆在身后的手捏得死紧，修剪齐整的指甲都嵌在肉里。
——她沉默的抵抗。
张嬷嬷瞬间变脸:“小贱蹄子，读个书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啦？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是南京福禄街，是刘老的地盘，你不感恩戴德还跟我拿起乔来了？”
她扫视了下新妇的身材，盯着没被裹胸带压迫过的胸部:“荡|妇。”
沈愿安浑身颤抖，嘴唇咬出了血。
张嬷嬷没心情伺候这还没进门就失宠的主子，只觉得浓浓的晦气:“快，过来跨火盆，可不能把什么野鬼带进来。”
沈愿安想起了父母兄弟没来得及收敛，还停在义庄里的尸骨。
她想，下次再见，就是一家团圆的时候了。
火盆烧得很旺，燎到了喜服的一角。
张嬷嬷拍灭了火星，给小门上锁，领着她沿着小路走。
“老爷没说怎么着你，我就按惯例给你配了，一个丫鬟一个粗使婆子。”
说罢鄙夷地笑起来:“有的是福让你享。”
开门，领着她坐下，张嬷嬷敷衍地行礼:“从今天起五姨娘您住怀芳院，老爷亥时若没来，您自己掀了盖头就寝，记得明日卯时给老爷夫人请安。”
砰——
门被合上，沈愿安被绑着，只得依倚靠在床框上，听着丫鬟坐在门口和婆子们聊天。
掌心的血蜿蜒而下，像诅咒的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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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这个，”丫鬟停顿一下，“怎么回事？”
“和六姨娘一起抬进来的，听说是管家弄来的。”
“听张嬷嬷那个意思，老爷不喜欢她啊，那为什么还要抬进来？”
“听说三个月前老爷看上过咱们这位五姨娘，”婆子压低了声音，“但当时吧，她家里不同意，好像还骂了老爷。”
婆子唏嘘一声:“造化弄人，又回到老爷手里了。”
丫鬟“啊”了一声，“那咱们这些下人——”
“怕什么。”婆子拍拍丫鬟，“熬几个月就好了。”
“为什么啊李婆？”
“傻丫头，你忘了四姨太什么时候来的？”
“三月前呢。”
血蜿蜒而下，落在被子上，开出了红艳艳的花。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0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