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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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思池旁杨柳依依，春闱放榜在即。
章台柳下，风萧声动。
玉壶光转，夜放千树……
汴京没有不热闹的夜，今夜亦如此。
当时，贺时州邀谢檀出门赏打铁花表演。
“行嘉，听叔父说，这是京都最大最好的表演班子，班主不仅会杂耍，还打得一手好铁花！”贺时州眼睛微微眯着，星光微漾，笑着开口。
“那咱们便去看看。”谢檀听出贺时州言外之意，点头同意。
春心萌动的少女少年都是如此，盼着于心悦之人赏花赏月赏春光，何况谢檀，心中有一点点压不住的萌芽。
他们可以一起在思池边，聊塞北的雪、江南的花、南国的未来……
“春闱放榜，我托叔父打听，你那篇《论国》很得官家喜爱 ，我料想定是头筹。”贺时州手中轻折莲花灯。
“倒是辛苦你费心了……那你呢？”谢檀问。
“我么……自然没有你文思斐然，但你留京都，想必我也能在京都……如此，我们仍可以畅快饮酒作诗！”贺时州将手中的花灯放入思池，远眺着花灯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我也盼你我如愿以偿……”这是谢檀能想到最能大胆 ，最能表明自己态度的话。
还没等贺时州开口，远处传来一阵熙攘叫喊声。
看着四处逃窜的百姓，贺时州咽下想说的话，扶着佩剑准备前往发生暴乱的中心看看。出发前，递给谢檀一把小刺刀，对他说道：“躲好我去去就回……”
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谢檀，由放心不下，才走出去一步，又撤回步子，拉着人跑到街道旁文曲星像后侧。人群四散，摊贩的铺子已空无一人。贺时州随手拉过一个青团铺子挡住谢檀，又嘱咐谢檀躲好。
谢檀蹲着，就目送着贺时州背着身，向刀光剑影那处奔去 ，玄色大氅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谢檀也说不出挽留的话，他也想说一句小心，可贺时州走得太快太快了，他心里除了谢檀还有好多人呐。
后来，面对离别，他也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外面刀剑乒乒乓乓声音响了好久好久，谢檀在青团铺子下蜷缩着，蹲卧到腿快麻了。
随着一句嘹亮的“金吾卫办案，闲杂人等退下。”人人渐渐安静。
打了好几个哈欠后终于，贺时州甩着肩膀出现，挪开了青团铺子的阻碍。谢檀蓦然看到刺眼光亮，握紧手中的刺刀，眯着眼睛打量，见是贺时州松了一口气，了。仔细看贺时州有没有受伤，发觉贺时州的玄色大氅也不见了踪影，脸上有一道血痕在他漂亮又不显秀气的脸上十分触目惊心。
目光停留在那血痕上，谢檀心中一惊 ，心疼的意味在眼波中流转，一滴泪直直砸进了贺时州心间。因为那滴泪，贺时州一愣 ，随后用几近虔诚的吻，含住那抹泪。
谢檀蓦然心跳慢了半拍，再抬眸，一吻即离。
伸手拉起谢檀，二人默契的没提前刚才发生的事情。
二人泪眼相望，同时开了口。
“怎么哭了。”
“怎么受伤了。”
贺时州扑哧一笑，弯起眉眼，“有间谍潜入，恐伤及无辜百姓，金吾卫没来之前，我先去维护下。金吾卫的贺凯将军是我堂叔……放心，我安置好你就给放火信通知他了。”手轻柔拂去谢檀白净脸上的泪痕。
谢檀灰头土脸，闷着声音嗯了声。
贺时州笑着又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行嘉，我还未说完的那句话……惟愿今夜是夜夜，画中人依然是斯人”
说罢，从他怀中展出了一卷画，虽然贺时州身上已经有些狼狈，但画轴完好如初。
画中，案台前，白衣蹙眉看书之人，不是谢檀是谁？
谢檀笑起来“你是不是蓄谋已久…”
“嗯……”那人将画轴胡乱塞进谢檀怀中，故作轻松走远，耳尖微红又暴露了他的不淡定。
谢檀轻笑。
章台柳下，任宿命回响，他虔诚落下一个吻，轻抚他的神明。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