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酿雪

20、。

　　20
　　吃完面，戚钰说让周舒禾稍等片刻，她去楼下一趟，把自己送他的生日礼物拿上来。

　　周舒禾在擦桌子，空出一只手扯住她，“我送你下去，你顺便把礼物给我就行。”

　　戚钰的手腕被他的手掌轻轻覆盖，脉搏的位置恰巧被他使了力的指尖压住，片刻后他松开，指尖的茧擦过柔嫩的皮肤。

　　戚钰站在原地等他，看他收拾桌子。

　　周舒禾家境优渥，但印象中他似乎从没什么架子，两个人在一起，大部分活也都是他干。

　　他脖子上的红疹还没消，戚钰又不想他再折腾一趟，“算了还是我去拿上来吧。”

　　“别动。”
　　周舒禾直接去洗了个手，将水渍擦干净，回来拍了下她的肩，“走吧。”

　　出了门，空气中的寒意直接穿透衣服，钻进皮肤里。

　　周舒禾拉着戚钰走了楼道，在黑暗中吻了又吻她。

　　他的唇很凉，戚钰的脸却很烫很烫，说不清究竟是谁的欲望在蔓延。

　　当初他们是先接了吻，上了床，才确定的关系。
　　彼此并非保守的人，这些要做的东西，不是非得男女朋友。

　　当时是戚钰要和他有个名分，用来炫耀，周舒禾和她说，“人不必为了一时的沉沦付出代价。”

　　周舒禾要的是她的人。
　　但她可能比周舒禾要更肤浅，她想要的是他的势，他的圈子。

　　于是她假装堕入于他的欲望之中。

　　时隔三年，故技重施。
　　她需要周舒禾，需要他的地位和人脉。

　　而周舒禾，仍旧是需要她这个人，但有多需要，戚钰也摸不准。

　　戚钰在赌。

　　周舒禾也在赌，赌她愿意交付给自己多少。
　　只是身体，还不够。

　　戚钰将他推开了，周舒禾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和修明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他吻我，动作很柔很轻，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在床上也可以这样接吻。”她缓缓道，盯着他的眼睛。

　　周舒禾理了理她的碎发，“你需要吗？”
　　戚钰点点头，“嗯。”

　　周舒禾忽地笑了笑，声音略带沙哑，淡淡地说了个“好”字。

　　他送戚钰下楼。
　　楼道里很黑，他托住戚钰的腰，免得她摔下楼梯。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戚钰浑身一僵，有让周舒禾松开自己的意思。

　　“有醉鬼。”他语气笃定。

　　戚钰直接两步跳下楼梯，手撑开楼道的门，让光亮透进来，“你是在说他们吗？”

　　周舒禾走到门边，与电梯里的一伙人遥遥相望。

　　原本只是凌斯斯回房间，现在所有人都从电梯里出来。

　　凌斯斯解释道，“他们喝醉了。”

　　华哲是真醉了，说话根本不经思考，看见戚钰和周舒禾待在一起，就蹙起眉，“你们在干什么？”

　　戚钰实话实说，“我有礼物要给舒禾，你们在下面拦着电梯，我们就干脆走楼梯了。”

　　凌斯斯扫了一眼两人，附和道，“我忘了我也有礼物给舒禾，正好我去拿来。”

　　“我也有，待会儿直接放你房间去。”严树柯道。
　　“你顺便把我的也拿过去吧。”黄亨拍了拍严树柯的肩膀。

　　“怎么你们都准备了？”华哲往他们所有人脸上盯了一眼，感情他们都做了两手准备，周舒禾要是心情好就送，心情不好就不送。

　　黄亨面露无奈，“我都提醒你了。”

　　戚钰不理他们，直接回房间把自己的唇膏拿出来。
　　唇膏用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装着，周舒禾也没过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凌斯斯主动将自己的礼物递给了黄亨，让他帮周舒禾拿上去。

　　戚钰也注意到了，等人都上去后，主动和她搭话，“蛋糕好吃吗？”

　　“比他们买的要好吃。”凌斯斯笑着道，“下次能不能特地送我一个，我花钱都行。”

　　戚钰想了想，“就明天吧，我用剩下的材料给你做一个。”

　　她说到做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把蛋糕给凌斯斯送过了去。

　　今天的午餐华哲做，他弄半天弄不出来，周舒禾干脆去摆弄楼下院子里的花圃。

　　凌斯斯提醒戚钰周舒禾可能需要帮忙。

　　送完蛋糕，戚钰站在窗边往楼下望了一眼，给周舒禾拨了个电话，“楼上还有几盆花？”

　　“最后两盆月季。”

　　他要将露台上的花全部移植到花圃里去。

　　戚钰挂了电话，直奔四楼。
　　露台上已经空了一大半，两盆月季孤零零地在那儿。

　　如果不是就剩下两盆植物，戚钰可能还认不出，其中一盆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除了几个花苞，没留下一朵完整盛开的花。
　　从几根断掉的枝判断，应该是被人剪了。

　　另一盆虽然没有损坏，但连花苞都没多少，看起来营养不良。

　　戚钰左手一盆右手一盆拿下楼去，今天天气很好，连带她脚步都轻快很多，周舒禾几乎被花盆围住了，她稍加整理一下，给他腾出条路来。

　　结果周舒禾还没来得及动作，猫趁此机会窜进去了，在花圃里踩了一通，最后去扒拉周舒禾的腿。

　　戚钰认出这是周舒禾让她照顾的那一只，于是喊了两声猫的名字。

　　“咪咪。”

　　猫没反应，只好她进去，“小畜生。”

　　却不想周舒禾直接蹲下身，把猫搂了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被猫爪蹬得到处都是，倒也没介意。

　　他一边出来，戚钰一边后退。

　　圆溜溜的眸子忍不住往他唇上盯，除去一如既往的干涩，被咬破的地方还有一丝血迹。

　　戚钰忍不住道，“我明明给你买了唇膏的。”

　　周舒禾在注意她身后，免得有什么东西绊倒她，嘴上随口一说，“忘了。”

　　“那我现在提醒你了。”她道。

　　“我昨天晚上就知道我早上记不起来，所以放衣服口袋里了。”周舒禾每天睡眠最沉的时候反而临近清晨，被闹钟吵醒时往往还不太清醒。

　　到了空旷的地方，戚钰一个转身，拖了把椅子过来坐着。

　　周舒禾把唇膏递给他，猫不住在他怀头折腾，他只好蹲下身，偏偏这时候猫又不跑了，赖在他怀里，甚至前爪搭在他肩膀上。

　　戚钰拧开唇膏盖子，周舒禾将脸凑过来，他低着眸，微微抬起了下巴。

　　他怀里那只长毛橘不住地往他脖子上蹭，他仍旧一动不动地等着戚钰。

　　周舒禾一边给他涂，一边忍不住用目光勾勒他这张精致的脸，完美的骨相与惊人的皮相融合在一起，是她的每一笔涂抹，都像是在雕琢艺术品。

　　她用指尖刮了下他挺立的鼻尖，示意他涂完了。

　　周舒禾下意识舔了舔，“甜的。”

　　“我去打听了一圈，说这个牌子最好用。”戚钰提醒他，“你记得每天都涂。”

　　周舒禾把猫从身上赶下去，起了身，“嗯，好。”

　　突然有手机电话铃响起，戚钰反应了一下是自己的，看到来电人，她就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和周舒禾解释道，“化妆师来了。”

　　三天后，对方如期而至。

　　周舒禾现在身上这件卫衣算是废了，不好出去见人。

　　“我去接她。”戚钰道。

　　周舒禾转过身继续弄花，修长瓷白的手陷进泥土里，泥泞附着上去。

　　戚钰一进酒馆，就看见了在门口等待许久的人。

　　“你好，真是介绍一下，我叫夏夏。”

　　她微信就叫夏夏，戚钰以为只是网名，没想到是真名。

　　将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一顿，戚钰有些惊诧。
　　和那日在诊所看见的貌美肤白的人有所不同，夏夏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甚至连妆都没化，看到戚钰是整个人面色才好些。

　　可能是没休息好，戚钰让她放下行李箱，稍微坐会儿，自己马上给她安排房间。
　　这几天都只有退房的没有新客，戚钰对于哪间房还空着估摸不准，要先查一下。

　　结果这一查，发现二楼一整层就住着她和凌斯斯两个人。

　　那几个酒鬼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有些纳闷。
　　周舒禾也不知道这事吗？

　　戚钰思忖片刻，就将这事置之脑后，拿上房卡，去帮夏夏提行李。

　　“走吧，你住我对面可以吗？我们也好讨论。”
　　“安全吗？”

　　戚钰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想了想再回答她，“应该是安全的。”

　　夏夏没再多问了。

　　两人进院子的时候，还能看见周舒禾整理空出来的花盆。

　　夏夏很好奇他们的感情状况，“你们复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