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逐月之兔

3、回忆

　　李乐临阵脱逃，很识相的丢下了慕恪。“我中午自己吃，再见。”慕恪说完准备转身离去，却被林疆拉住了手腕，“不行。”慕恪感觉被林疆握住的地方温度在急剧上升，“你先放开！”林疆闻言松手开口道“这么久没回北城，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老刘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慕恪想说你骗鬼呢，你气老刘还少啦？反正只就是一顿饭，慕恪叮嘱林疆等会少跟自己说话也没有再反对。
　　要是换作以前，有人跟慕恪说，她这辈子还会和林疆走这条小路，她会劝那个人去写科幻小说。林疆倒是确实没再说话了，但是他不说话就没有存在感么，慕恪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上一次和林疆走这条小路，还是慕恪刚转学来北城的第一天。那天晚自习结束，慕恪在湖边散步不小心把脚扭了，钻心的疼加上太晚湖边只有自己一个人，慕恪放弃了挣扎，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发呆想等不那么疼了再慢慢走回去。“你怎么了？”慕恪闻言抬头，是白天那个少年，那会她还没跟林疆说过话，也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我脚扭了。”林疆蹲下来看了一眼慕恪已经肿起来的脚踝，从包里拿出一瓶喷雾，轻抬起慕恪的脚给她上了药，剩下的喷雾也给了慕恪。“你打球经常受伤么？”“偶尔。还能走么，我送你去医务室。”“应该能。”慕恪就这样跟在林疆后面一瘸一拐的走着，路灯把林疆的影子拉的老长，“我是慕恪。谢谢你。”“林疆。”林疆，慕恪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少女的爱意也慢慢发芽。
　　“中午带你出去吃行么？”“不去，就在学校食堂吃。”“还是二食堂？”慕恪闻言有些愣住了，他还记得？自己转来的第二天，林疆主动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她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他们高中的时候常一起在食堂吃饭，林疆还打趣过她每天吃的菜都一致的可怕，只不过她不知道，在她转学来之前，林疆中午都是回家吃饭的。“可以。”慕恪闷闷开口道。早知道在食堂吃饭会有这么多人围观，还不如出去吃呢。鸡腿好吃，切记贪嘴啊！！！“还和以前一样么？”慕恪想说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她喜欢的东西从来没变过，“嗯”慕恪有些认命的应了一声。他们刚坐下，林疆又开口了“还要喝奶茶么？”慕恪有些生气自己的爱好被林疆完全拿捏，“你觉得我喝得下么？。”“那可以加你微信么？”慕恪觉得这几年林疆在装傻界应该颇有一番作为，“加个鬼的微信啊!”“那手机号呢？”“林疆，我看起来脾气很好么？”林疆盯着她看了一眼才说“现在不太好。”“那你就闭嘴。”“嗯。”
　　“恪恪。”又是谁在喊她，哪来的这么多熟人，慕恪气呼呼的转头，司徒南？“还敢来？”林疆先开口说话了，看起来很不爽，他两不是朋友么，这会剑拔弩张的是闹哪样？“林疆，我不是来找你的。”“慕恪你更别想找。”“这是我和恪恪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慕恪实在听不下去了，“司徒南，和你不熟，别这样喊我。”慕恪一点都不想看到司徒南。司徒南高中才刚见慕恪一次，就大肆宣扬自己喜欢上了慕恪，情深几许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此生非慕恪不娶，认识的女生来问慕恪对司徒南什么感觉的时候，慕恪一头问号。他来向自己告白的时候，自己也很明确的拒绝了。
　　慕恪跟林疆告白失败的那个晚上，慕恪原本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好好的哭一场，她实在没有力气回自己的座位了，司徒南却一直缠着她，说什么他们那群人都看到慕恪告白被拒了，他早就知道林疆不会接受慕恪，让慕恪死了这条心，把慕恪的喜欢说的一文不值，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盆冷水狠狠地砸在慕恪脸上。“司徒南，我死不死心，跟你有毛线关系，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别来烦我。”慕恪满脸挂满了泪水，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司徒南还想抬手帮慕恪擦眼泪，被慕恪一把打开了，“别碰我。”司徒南很多年之后都忘不了慕恪那时眼里的冷漠和绝望。
　　“司徒南，你最好现在就滚，不然我不介意在这里再打你一顿。”再？这司徒南没少挨揍啊，该！“恪恪，我有话想跟你说。”“她没话跟你说。”见慕恪连眼神都没分给自己一个，旁边的林疆耐心也快告急，司徒南只能悻悻离开。一直到午饭结束，慕恪也没有再和林疆说过一句话。
　　去高三教室的路上，见慕恪看起来心情稍微好点了，林疆才开口问慕恪什么时候回航安，“下周。”“那你回航安前，能否赏脸去我家吃个饭，我四叔他们一直想当面谢谢你救了亿岚。”“不用了，替我谢谢你四叔。”那个时候，慕恪已经告白失败了，但是爱屋及乌的观念算是根深蒂固了，发现林亿岚被两个混混缠着，慕恪没多想就冲上去了，推搡间林亿岚被其中一个混混推倒在地，脑袋撞上了地上的石头，慕恪也被划伤了，眼瞅着事情越闹越大，眼前的慕恪也大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感觉，两个混混赶忙溜了，慕恪强忍着不适打了120，把林亿岚送到了医院。
　　林疆赶到医院的时候，慕恪正坐在急诊包扎伤口，慕恪很确定林疆看到了受伤的自己，他淡淡望了自己一眼，离开了。医生看着眼前突然不住落泪的慕恪，还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轻声道“是姐姐弄疼你了么，不好意思啊。”“医生姐姐，失恋多久会好啊？”温初有点心疼眼前这个好看极了的小姑娘，开口安慰道“你这么勇敢，时间会特别眷顾你的，相信姐姐，很快就会好的。”包扎完伤口，慕恪就接到了爸妈的电话，说爷爷奶奶想她了，想让她转学回航安，问慕恪的意见。原本慕恪想高考结束再回航安的，但是林疆刚刚那个眼神，慕恪好像看到自己心里疯长的爱意被生生斩断了根，她难受的说不出话，强压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她说她想离开北城。
　　林疆吃饭的时候看到了慕恪左手臂上的疤痕，林疆不知道这条划痕这么长，当时就应该再多给那两个杂碎几拳。那天在医院，林疆并不清楚慕恪是怎么受的伤，自己昨天才刚拒绝慕恪，他不确定自己此时上前是否合适。可是他做不到假装看不见，刚准备走向慕恪，余光瞥见匆匆赶来的爷爷奶奶，两个老人家平常有多疼亿岚他是知道的，这会子两个老人都慌了神，林疆忙跟上去，待四叔他们赶来，他立马赶回了急诊，护士却说慕恪早就走了，他想着等去了学校再好好问问慕恪，没想到这一句话一迟到就是7年。
　　林疆并不是对慕恪毫无感觉，相反，他明确的知道自己是在意慕恪的。慕恪转来北城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第一次见慕恪是高一的数学竞赛集训营，慕恪是参加集训的女生之一，他经常听到慕恪的名字，却没有见过她。直到集训快结束，他才在后山见到慕恪。慕恪那天是最后一次去喂集训营的流浪狗，小狗好像也感受到慕恪要走了，一直往慕恪怀里钻，慕恪把它抱起来不停地轻抚。林疆就站在离慕恪几米远的地方，见证了慕恪和那个小狗的告别。
　　慕恪转来北城是一场美好的意外。老刘让慕恪选座位的时候，林疆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空位。慕恪在自己身旁坐下的时候，他并没有和慕恪说话，只是把放在两人中间的书移到了自己书桌的另一侧。慕恪人长得漂亮，成绩好，性格也好，给同学讲题目永远都绝对有耐心，会在同学情绪不好时第一个上前安慰，她那么耀眼，却没有把其他人衬托的黯淡无光，她本身就是最美好的存在。在她转学来之前，班上的女生偶尔还会帮别的班女生送礼物给林疆，自从发现了慕恪喜欢林疆，大家便自发把这些礼物挡在了门外，还建立了她和林疆的cp超话，贡献了不少神图。
　　林疆打篮球来围观的女生不少，林疆却总是下意识找慕恪，她从来不大声助威，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观众席。“慕恪，你每次来球场是看谁？”林疆问过慕恪，慕恪却从来没回答过。慕恪对自己表白的那天，林疆陪着他的父母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红戳盖下的那刻，林疆看到了母亲脸上的如释重负。在民政局门口，母亲对他说了声对不起，应该没有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儿子第一次来民政局是见证父母失败的婚姻，她对林疆说，一定要找到很相爱并且适合的人才结婚哦。父母并不是不爱了，只是父亲的应酬实在太多，最开始，母亲还会向父亲撒娇抱怨，慢慢的，他们连面都见不上，从校园到婚姻，结局却不如人意。回学校的路上，林疆不自觉想起慕恪，大学出国是父母早就安排好的，林疆也想离开家，父母的分开，林疆对他父亲是有情绪的。他和慕恪的少年情意能对抗4年异国甚至更长的异地么？他毕业大概率要回北城打理家里的产业，等他到了父亲那个位置，他就会比父亲做的更好么，慕恪会过得比母亲更开心么？慕恪的告白对那时的他来说，既甜蜜又心酸。
　　“慕恪学姐，林疆学长。”迎面走来的是老刘现在班的班长，慕恪和林疆跟着她进了教室，还没开始说话，底下就听取哇声一片，这就是白月光cp的杀伤力么？分享结束之后有学妹提出想要和他们两合照，老刘见状便直接组织了大合照，林疆非常不识趣的紧挨着慕恪站的。
　　“慕恪，这个照片总算有机会给你了。”慕恪接过老刘递过来的照片，是高三的毕业照，慕恪被p在了李乐身边。“以后要是有机会就把大家找回来重新拍一张，这张我p的还是有点假我觉得。”“老师，谢谢您，p的很好呢。”“是么？哈哈，林疆啊，你待会可得把慕恪安全送到家啊。”老刘叮嘱林疆，“嗯。”
　　和老师他们道完别，慕恪就准备打车回家了，今天是乐乐开车来家里接的她，她并没有开自己的车，想着以后和林疆应该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慕恪难得好脾气的开口道“我打车回去，再见。”“慕恪，我送你。”“我不需要。别拿老师的话来压我。”“跟老师无关。”“林疆，你要是很闲可以去找点兼职。”“今天学校人很多，这个点不好打车。”“我最不信的就是邪！”慕恪在学校门口站了半小时都没有人接单，她突然觉得有些邪还是得信。这个点，李叔过来接她应该也不方便。“慕恪，我开车送你。”慕恪以为林疆早走了，“你还没走？“怕你打不上车。”这么温柔的说话干嘛，他也怕自己走出失恋是不是？慕恪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手表，再不回去估计晚饭赶不上了，今天舅舅他们都会来，太晚到不好，那就勉为其难的请这位乌鸦嘴老同学辛苦一趟吧。
　　慕恪觉得自己应该没眼花，林疆的车牌号是mk921。“你喜欢这种车？”现在带给自己一些小小震撼的是车么？他还真是会抓重点啊！“我还有一辆一样的，全新的，送你好么?”“车要是开不完，可以卖掉呢。”慕恪已经不想跟重点跑偏的人说话了。
　　“还是老地址么？”“嗯。”慕恪还有点没缓过神，并没有细想林疆怎么会知道外公家的地址。林疆把慕恪送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回来吃饭的表妹沈怡她们，沈怡一眼便认出林疆是她姐那些画的原型，说什么也要请林疆一起去家里吃晚饭，林疆以没带登门礼物为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