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得知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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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程星云的长眠，天南星也遭到上古法阵的重创反噬，最终昏迷倒在白前的怀里。
白前与苏子二人皆是灵力耗尽，悲痛欲绝看着长眠的程星云，紫苏则是全力救治重伤的天南星，看着抱在一起的师侄二人泣不成声。
众人陷入无限的悲痛之中，不远处的十二圣灵柱封印彻底破碎，结界的碎片像是雪花一样覆盖了整个恶魔崖，落在悲痛的众人身上。
庆云韧轻轻拂去落在程星云发间的碎片，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前方。
羌活一身红衣，邪魅狂野，手持短刃，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眼中都是嗜血疯狂。
他的身后是千军万马的魔族大军。
在羌活匆忙离开后，世界不久开始发生异象，困住魔族数万年的十二圣灵柱封印，竟然开始松动有破裂的迹象。
这异象！不就是魔族重新现世的好机会？！羌活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回到魔宫后便开始召集千军万马准备杀回人界。
这千军万马是羌活养精蓄锐数百年为一统魔界准备的，但现在能重新返回人界，他的志向可不只是做这魔界的王，他要做这人魔两界的王！
羌活千年前在魔界各方势力中杀出一条血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霸占了魔界三分之一的地盘，后自立为王。
其他势力恨得牙痒痒，可确实是干不赢羌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他们全部吞噬。
随着羌活的实力越来越强，追随他的能人异士越来越多，反抗他的人越来越少，他的地盘越来越大。
假以时日，他就可以彻底统一魔界，做这魔界至高无上的魔尊。
可就在羌活召集军队时，异象却停止了。
羌活心下一沉，他坚信这次的机会是魔族唯一现世的机会，如果错失，魔族还要这悬崖之下度过万万年。
当前，以他的实力打破岌岌可危的结界全然不是问题！他继续叫手下整集军队，自己则是开始调息压制体内的反噬。
可谁曾想，竟有意外之喜，十二圣灵柱的封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内部打破。
这股强大的力量，也让羌活心中莫名觉得恐惧，虽然他不知道打破结界的人是谁，或许是某方势力的底牌，又或者是魔族隐世的大能。
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结界破碎，大军待命，现在这局面，只能说连老天都在帮他！这一次！他要带着魔族血洗人界！
羌活也没想到悬崖之上会有人。
哦？是看守结界之人吗？
带着疑惑羌活视线扫过眼前几人，他的眼里都是藐视，就凭这些歪瓜裂枣也想拦住他？拦住他身后的千军万马？当真是笑话！
等一下！
就在羌活还在嘲讽之时，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庆云韧的视线，内心震惊不已。
这小子！什么情况？他的元婴不是被本王亲手捏碎了吗？怎么会！
羌活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惊慌，他的眼里都是恨意。
可恶！难道预言真的无法改变？自己注定要死在他的手了？不！
羌活双眼腥红，对着庆云韧怒目而斥：“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白前等人被突然出现的魔族大军打的措手不及，原本还在为现在的形式感到棘手。
现在听到为首男子的质问，他们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眼里都是怒火，死死盯着面前的羌活，势必要让他偿命！
庆云韧并不理会羌活的话，扫了他两眼，视线再次落回程星云苍白的脸上，轻轻将他抱紧。
他只想和程星云多待会，多一会，他真的舍不得他。
羌活见他无视自己，怒火中烧刚想动手，这才看到他怀里已经断气的程星云。
上下打量了程星云一番，他好像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还活着了，当即冷笑道：“哼，本王倒是没想到。”
都是这个瞎子！出了不该出的变数！
他的眼里都是狠厉，死死盯着程星云，咬牙切齿道：“这个瞎子这么看中你，不惜用自己的命还你的命！”
他的话音刚落，诛天剑直冲他的心脏，羌活忙用本命剑抵挡。
“嘭”
兵器碰撞的声音传出，羌活只觉得他的手被震的发麻。
他气急，蓄力将诛天剑震开。
诛天剑则是乖乖的回到庆云韧的身后。
羌活恶狠狠的盯着庆云韧，臭小子！本王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这时，一紫一红两道身影同时出现，一锤一刀一左一右的袭向羌活。
紫苏与苏子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砍下他的狗头给小五陪葬！
白前趁机连发数个信号弹，召集全部宗门帮派来此对抗魔族。
随后将重伤昏迷的天南星交给了庆云韧，转身加入正在厮杀的三人。
庆云韧并未参与战斗，他观察到正在靠近的天道，一个结界将它拉入意识海。
外人看来，庆云韧心如死灰抱着程星一动不动。
实际上，天道快被庆云韧强大的精神力挤压消散。
庆云韧意识海内
‘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庆云韧冷眼看着挣扎的天道，身上释放着无形的威压。
被庆云韧压制的天道苦不堪言，它只是想过来看看大佬的情况，怎么就被抓了啊！
还有谁能告诉它！气运之子是怎么发现它的！这恐怖的精神压制，它要碎了啊，救命啊！大佬！
庆云韧见它还是不说话，身上的冷意加重，加大了施压。
卧槽！卧槽！卧槽！顶不住了！妄想抵抗庆云韧的天道被彻底被压制。
‘我说！我说！’天道狼狈求饶道。
庆云韧并没有撤回施压，只是冷眼看着它，他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我...我是天道！’
天道决定坦白从宽，气运之子比大佬可怕一百倍！它现在连对峙的勇气都没有了。
见庆云韧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它慌了，焦急说道：‘我真的是天道！我运行着这个世界，庇护着书中的万物生灵！’
天道想让庆云韧相信它的话，一着急一股脑啥都说了。
‘你！你是造物主创造出的男主，也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气运之子？’
庆云韧嘴里念叨着，似被这几个词触动，撤回了天道身上的精神压制，眼神示意它说下去。
感受到身上的压制消失，天道重新获得了自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呜呜呜，这熟悉的对峙，和当初初见大佬简直一模一样，都是这么的令人不寒而栗，恐怖如斯！
天道不敢再有小心思，当初怎么和程星云说的，如今就怎么和庆云韧说。
天道絮絮叨叨的讲完，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它感受到庆云韧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危险，隐约有提前黑化的迹象。
妈咪！它好想逃！它想回家！
天道的声音停止后，只剩下一片寂静。
庆云韧本以为得知真相的他会崩溃，会歇斯底里，可他的心中只有无限的悲哀，他露出一抹苦笑。
原来这个世界只是一本狗血的修仙文。
自己所遭遇的灭族、永无止境的追杀、获得的绝世珍宝，这些只不过是造物主书写定下的。
他走的每一步，碰到的每个人，经历的每一件事，这些也是造物主精心制定好的。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结局，魔神诞世，一统三界，唯我独尊。
而他庆云韧只是被人创造出来茶余饭后的谈资消遣。
他的那些痛苦、绝望、崩溃，在黑暗深渊里的苦苦挣扎。
这些......现在看来是显得多么的可笑。
真的是太可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庆云韧开始大笑起来，笑得他弯下腰，捧住自己的腹部。
‘哈哈哈哈哈哈哈’
慢慢的，他的笑声越来越凄凉，泪水从他的眼角渗出。
庆云韧跪落在地，双手盖在自己的脸上，唯一给自己带来温暖的仙人，只不过是结局悲惨的炮灰，最后被自己废去一身修为，沦为凡人。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落得这样的结局，何其讽刺！
庆云韧眼底是翻涌的恨意，造物主制定的天命根本就是狗屁！
天道感受到庆云韧身上想要摧毁所有的气息，完了！气运之子和不认命的大佬都是一个死样啊！谁来救救它啊！
为了防止气运之子一时犯傻做了蠢事，世界再次重启，它决定先把大佬搬出来镇场子！
‘那个...你先冷静一下，你这样大佬看了会伤心的！’
天道哆哆嗦嗦说着，它不清楚大佬会不会伤心，但面对黑化的气运之子它是真的害怕啊！
庆云韧听到天道的话身形微僵，天道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心中激动不已，果然还是得靠大佬啊！大佬你是我的神！
为了世界不再重启，它豁出去了！
‘你看大佬都愿意剖出元神救你，那肯定是很在乎你！’
‘而且大佬一直在默默的保护你，给你准备的那些宝物，结下的结界、分神，那都是担心你会受伤。’
这次庆云韧彻底僵住，他听到了什么？
天道见状，趁现在！乘胜追击！
‘第一世你死在前任魔尊手里，那可是我第一次见大佬动怒！’
‘世界重启后，他二话不说的就去屠了魔尊，当初他怎么杀的你就怎么百倍千倍的报复回去，就是为了给你报仇出气！’
天道果断将第一世程星云亲手杀了他的事实跳过，直接从第二世开始讲起。
见庆云韧没有出声制止，当下也不管庆云韧有没有听进去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大佬可谓是将他的全部身家都给了你，将他的所有绝学都教于你，他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就是不想你再次死亡。’
天道回忆起当时大佬为了杜绝所有的意外，就差把自己给庆云韧了，要不是那该死的剧情！它早就通关了！操！
‘可谁都没有想到会有意外的发生，第二世你死在了上古秘境boss的手里。’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大佬是怎么给你报仇的，不过！我可以保证那个boss肯定死的很惨！’
凭大佬护犊子的程度来说，那个boss只会比前任魔尊死得更惨！
天道这时顿了顿，斟酌道：‘其实这一世，你死了，大不了就重开一次，大佬和我都已经很熟悉流程了。’
‘可谁能想到大佬竟然选择用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可想而知大佬是真的真的很在意你啊！’
天道的话如同一把把刀子扎在了庆云韧原本死掉的心上，好痛，痛的庆云韧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胸口，无声的哭泣着，为什么？他不明白！
仙人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的对他好......
仙人明明可以事先抢走造物主设下的机缘，抢走他身上的成仙录自己成神，彻底摆脱命运的枷锁，从此逆天改命。
可仙人为什么不呢？
如果只是担心自己会死掉，世界会崩塌，只要将他囚禁起来就行了。
可是，为什么要将他留在境元宗？为什么要让掌门师尊教导他？为什么要耗费心血的保护他？为什么...
庆云韧他是真的不懂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程星云要为他做这些，如果只是为了利用他又何苦做这些？
这时，庆云韧的脑海中响起程星云的声音。
“云韧，你信五师叔吗？”
“庆云韧，你有想过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吗？”
“这命运，本尊自己说的算！”
“不用怕，五师叔会保护你的。”
“五师叔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刻了这鹤，愿你岁岁年年，平安顺遂。”
“庆云韧，你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
“活下去，庆云韧。”
“庆云韧，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庆云韧！我只想要你活下去，我有什么错？”
“云韧，我好疼，我好累...”
庆云韧恍惚看见那双漂亮的紫眸出现在他的眼前，眼眸里只有纯粹的善意和无限的温柔。
所以......仙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他当成过仇人，也没有把他当成书中的庆云韧。
而是将他看作是这个世界上有血有肉，活的潇洒肆意的庆云韧；一个独立的；不受命运摆布的庆云韧。
庆云韧浑身发抖，咬破嘴唇，指尖插入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注视着意识海外怀中的程星云，哽咽道：‘真的值得吗？仙人...’
发觉程星云的用意后，庆云韧就这样寂默了许久。
久到天道开始怀疑自己，它说这些是不是加重了对气运之子的打击？！气运之子不会彻底疯了吧？或许早就疯了？这这这！
看着沉默不语的庆云韧，天道刚打算开口试探，却听到庆云韧冰冷的声音问它。
‘能回到仙人剖元神之前吗？’
天道深感不妙！气运之子这话怕不是要重启！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我真的不想回小黑屋啊！
庆云韧见它不说话，挥手将它掐在手里，开始精神压制。
‘啊！’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天道只觉得自己要被碾碎了，干！救命啊！大佬！
它为之前怒骂大佬感到抱歉，大佬是多么的可爱可亲即使是披着羊皮的狼，这气运之子完全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天道看着庆云韧血红的双眼，感受着身体被压迫的窒息感。
它恍惚看到了造物主笔下那位喜怒不于色，热爱杀戮嗜血，将万物视为蝼蚁，三界为他独尊的身影重叠在庆云韧身上。
这一刻，天道它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程星云即使知道自己会失败，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反抗命运，用他微薄的力量试图改变所有人的结局。
如果，真的按照造物主的设定，它让这个世界成功独立运转，三界被魔神掌控。
那它作为书灵的职责呢？
它明明是为了庇护书中万物生灵而生，可它却给无数生灵带来灭亡，这种庇护真的是庇护吗？
天道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它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吗？
它好像看到程星云独自对抗黑洞的背影，它看到境元宗全宗献祭结下的衍息阵，衍息阵下护住的是千千万万的生灵。
它看到庆云韧为了保护同伴自身一人引走了追杀的刺客，它看到紫苏为了不让魔族现世而选择献阵，它看见了许许多多的生灵在世界崩塌之时选择挡在弱小者的面前。
那些被它无视的专属于人类的牺牲、责任、正直、大义、坚强，现在全部袭击着它的内心。
它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愧疚，明明这些都该是自己的职责，它却只顾着活下去而忘记了它是因何而生。
‘...程星云，是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得知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