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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机关算尽,正中下怀 ...

  •   余太昂开着车,去训练场,是啊,这些年,练车不从不曾拉下,一贯如此。看着于海翔在副驾驶酒劲上来,半梦半醒,心中实在是亏欠,自己就是回来拉练一下儿子,不曾想他竟然这般费心,年年还给自己报名参赛,大万的报名费当扔了一样,真是难为他了。

      “嫂子…林、林总”
      看着林家珍的表情于海翔赶紧改了称呼。
      “这个合同,让他过来签一下”
      于海翔打开合同看了没几条,这玩意儿写的跟 ‘辛丑条约’似得,就没再往下看了,赶紧打电话喊了余太昂过来,也知道他应该是会签的,把合同方车上就赶紧逃离这个修罗场。
      余太昂问林家珍是很享受还是很快乐,林家珍回答自己感到无比的快乐。
      她直接把合同递给他,反正他欠自己的;
      他拿过合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就签,到底是自己欠她的,能让她出口气也算吧。
      奚落完他的生活环境,林家珍走出去,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发动车子。过的这般落魄也不肯回家!自己就这样可怕吗?这样让他喘不过气来?一年之约,这是他自觉承诺的,何曾强迫过他?她皱着眉紧闭双眼,强行憋回眼泪,可是睁开,泪水还是滑了下来。
      微信响了一下,备注是‘边江主任’,精神状态恢复以后,他们就很少联系,除了复查,只是逢年过节发个短息。擦了眼泪,点开消息栏:‘情绪有起伏的话,随时过来。’
      林家珍回播了电话,只是没有约在医院,而是附近找了个餐厅。
      “边主任,好久不见,现在应该叫边院长了”
      “那林总,现在是不是应该叫林董事长?”
      打完招呼,两个人就没有再说话,直到菜上齐,林家珍才缓缓开口:
      “他…他回来了”
      “我看到新闻了,所以问问你的状态,还好吧?”话说的不像她的主治医生,更像是个老朋友。
      “我只能若无其事,不是吗?”
      十七年,再有情绪给谁看呢,他这般绝情,自己又何苦长情的像个笑话。
      “只能?”听了她的用词,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哎!”
      “以前,你不是还交代,不让我总叹气吗?”
      面前的人还穿着白大褂,衣服都没来的即换,能把‘精干’和 ‘儒雅’这两个词结合好的男人是真不多。
      “家珍,那你?还想…和他?”
      “他是为了达喀尔资格赛才回来的”
      面前的人问的吞吞吐吐,林家珍的回答也隐晦。
      “我不是以你的主治医生的身份问你,而是以我个人的身份,问的这个问题”这话就已经很直白了。
      “我从未给他报过失踪,所以我现在的婚姻状态依然是‘已婚’”
      林家珍回答的也足够直白,她明白对面男人的意思,他也曾向她表达过真心,知他值得托付,只不过感情的事从来没有道理可言。
      “苒苒呢?从小就是个美人,现在应该出落的更漂亮了”转个话题吧,他女儿从小就招自己喜欢。
      “留学去了,明年回来。她可最是喜欢你,总缠着我说想让林阿姨给她当妈妈呢!”
      “那等她回来,我就认了这个干女儿”
      林家珍想起当年流掉那个孩子,就是个女孩儿,不只是想回绝的更清晰,她也是真心待见这个叫苒苒的小姑娘。

      中汽联的发布会上林家珍又给余太昂来了一把公开处刑,尴尬,又何尝不是他应得的,于海翔不安地看了看他:“哥?”
      到底补偿不了她什么:“她想怎么出气,都随她吧。”

      “你这是做什么?非要把车收了?”
      “怎么?余先生这是来跟我清算婚前财产的事了?是要爷爷留的房?还是存款?”
      林家珍站在车库前,表情玩味的看着他。
      “家珍,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那这辆车有区别吗?”
      余太昂走的时候,这些东西就没想过要,对于一般女人,兴许还能算个补偿,可对于林家珍来说,这点东西能算什么呢?她在意的也从来都不是这个。
      她和他对峙站着,两个人还都是这个习惯,手能放在裤子兜里,就不拿出来。
      “董事长,车已经改好了”人来的还真不是时候,改装的人也不知道林家珍是在和谁说话。
      余太昂听罢摇了摇头,走过去,从箱子扒拉出来工具,掀开车的前盖。
      “你干什么?”
      “你懂改,懂调吗?”她对赛车的一切都是自己教的,余太昂还能不知道她了解多少?
      “很用不着你费心,儿子长这么大我也没麻烦过你!”
      “你不是想让他赢我吗?”
      余太昂调着车,两个人背对背,他突然明白她这是算了积分,非逼着林臻东在‘余太昂弯’这一站赢自己。
      林家珍当然知道儿子不会去万事,只有缺席第四站,才能出现他们‘父子相争’的局面。无论如何她都要逼林臻东在这一站战胜他。
      余太昂其实也明白为什么林家珍非要在‘余太昂弯’这一站,逼小东赢自己。这是他所有荣耀的开始,那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算时间她就是在这里怀上的林臻东,给她买求婚戒指钱还是这一站的奖金,桩桩件件都够她执念的。

      也很想尝试能不能打破自己的记录,不过经她一折腾,必须让小东在这一站赢了。余太昂调完车,看林家珍依然背对着自己站着,一只手掂着包,一只手放在西装裤的兜里,还是当年那个气场,突然有一种从背后抱一下她的冲动,以前但凡心里有点事都喜欢背后抱她,好像不敢面对她一样。如今还有什么资格,连实声都没有底气发出来,轻声说了句:“家珍,对不起”
      林家珍听到了,可对不起何来的意义,等她良久转过身,他也已经离开,就像这么多年,她总是恍惚间看到他,又消失不见。
      想让儿子赢,余太昂唯一能和解的方式就是复刻当年,复刻这个记录让二十三岁的儿子,去超越二十三岁的自己。他手握方向盘,一脸沉醉,他是个车痴,能有什么比坐在赛车里更享受的事:“小东,你要如何赢我?我可等着呢!”
      看着余太昂完全复刻了当年的成绩,林家珍知道自己成功一半了。只差百分之一秒,他有这个本事。既然为了你儿子回来,那就在自己的梦想和儿子的成长上做个选择吧,是要你这赛车手的尊严?还是要你儿子的发展?余太昂,这一把可是我赢了。从爱上他开始了,林家珍就知道自己是个输家,拿着最高傲的模样,说着最强势的话,却又最卑微的爱着他。
      “余太昂的达喀尔梦想,就让他的儿子替他终结吧” 有些宿命就是如此,她自己也躲不掉,太疼了,如今也不是伤好了,是疼麻了。
      看到林臻东真的破了余太昂的记录,林家珍这口气可算是出的圆满了。
      可余太昂,何尝不圆满?他确实成为车王以来第一次输,第一次尝到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的的滋味。可对于父亲而言,最大的胜利,就是看着儿子超过自己。
      达喀尔资格赛最后一场,当林臻东的领航员那一栏出现余太昂的时候,林家儒慌了,手里的水杯都拿不住了。
      “那个,姐,小东这是特殊情况,他…这也没办法,不是…”
      看着林家珍起身要走,又赶紧去拦着。
      “姐,毕竟出了这么大事情…你这?理解一下”
      “我有说什么吗?那是他亲儿子,不该他出点力?”
      “那你也不能不看啊,临门一脚了这…”
      “是不用看了!”
      林家珍留下一句话开会去了,跟林家儒强调‘不用看’,是她知道林臻东已经不可能输了,那是她儿子,也没有人能比林家珍更了解余太昂的实力。
      当林臻东问余太昂,为什么娶他母亲,传宗接代?梦想延续?余太昂无奈更觉好笑,其实这臭小子不知道他自己才是个意外,心下想:哪来的宗代要传,真有你还能姓‘林’啊?
      至于为什么娶林家珍,她才是自己真正的例外,车手本不需要女人,可她还是出现了,他那个时候也是什么都不在意,一心想一生拥有她。他看着儿子雨中离去的背影:还一辈子?儿子,我能想办法补偿你,可是你妈妈,我如何来偿啊,可哪来的资格再去面对林家珍,已经伤够她的心了,不能再留下来折磨她了。
      “干妈,您…”
      “你那混蛋爹在哪?”
      雨中林臻东给刘诗莹指了指路尽头的车库。
      “刘董,伞”
      “不用跟着!”
      司机还想追上去却被林臻东拦住。
      “这是又准备消失?”这语气和音量可比林臻东大的多。
      “刘总?”
      “哎呀,还真是荣幸,余先生这老婆孩子都不记得的人,还能认出我?”
      “您来是?”
      “着急走?是哪个地方的哪个女人在等着你吗?”
      刘诗莹死死的盯着他,等着他回答,他真要是做了‘薛平贵’下一秒自己就踢废了他。
      “我没爱过别人”余太昂倚着车,他抬起头,这是他挨了林家珍那一耳光后,说的最有底气的话,他对林家珍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是这个了。
      “我是来留你的”
      刘诗莹擦了擦桌子,把包放上去,坐在了沙滩椅上。
      “别误会,我可不希望你留下来,是没办法了”
      那晚林家珍说完活活刮了他,一杯酒下肚,刘诗莹也看见了她留下的眼泪,果然她从未忘了他。
      “没办法?”
      “家珍她…爱不上别人了”
      “她现在这么恨我…”余太昂以为林家珍恨透了他。
      “怎呢?还不能让她出出气啊?”
      “你消失这些年她可有给你报过失踪?”
      “她搬了三四次家,除夕那个电话你可有打不通?”
      “她不该恨你,不该怨你吗?”
      “你真看不出来她是苦苦等了你十七年吗?”
      刘诗莹的每句话都是灵魂质问,语气越来越激动,最后那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余太昂听了拳头逐渐握紧,大脑发出嗡鸣。
      缓了半天,语气平和了不少:“很多人觉得老天爷不公平,什么好的都给了林家珍,顶尖的出身、外貌、头脑,可老天爷怎么会不公平?你看看她因为爱上你而被会掉的人生!老天爷真是太公平了!公平过头了!知道这些年她怎么熬过来的吗?”
      余太昂不说话,默默又低下头,听着。
      “她有过多年的神经衰弱、抑郁症,睡不着觉她就中药跟酒交替喝着。熬啊熬,劝她新找个男人,怎么着她都不肯。要不是遇到个好医生,要不是她还有个儿子,要不是振东集团上千号人要吃饭,你以为她现在还活着吗?!”
      余太昂听着,已经逐渐蹲了下去,刘诗莹每说一个字他的心都像是在受刑,他知道林家珍爱自己至深,可他还是低估了她的爱。爱情在自己这里占比太小,自己竟然还这样以己度人。
      但还有更受刑的话等着他,早年间林家珍就千方百计的哄自己不让替她出头,这回刘诗莹不可能让这个人在无知中继续无耻下去了。这回林家珍不会告诉他,自己就替她说:“你还不知道吧?你其实还应该有个女儿,她知道你消失的时候晕倒了,孩子就没了,这个事情连小东和家儒都不知道,她当天就出的院,去查找你的消息。”
      看着余太昂崩溃哭出声来,看他逐渐颤抖、用手捶着地面捶出的血来。刘诗莹也是信了,他也许真的没爱过别人,心里还有林家珍,就丢下一句:“二十七年、三十七年又如何,她也是苦着自己,你看着办吧”说完起身离开。

      其实,刘诗莹刚过去,林家儒就追了上来。
      “你干妈呢?”
      “过去了呀”
      “你是真不怕她把你爸杀了?”林家儒刚要过去也被林臻东拦着。
      “我妈这些年的苦自己肯定不愿意告诉余太昂,总得有人告诉他,咱俩说了那什么后果你也清楚。我干妈那个脾气,火气上来了嘴可不受控,我妈又不是不知道?”
      “你小子…”林家儒警告他:“你干妈要知道你拿她当枪使,那…”
      “四五岁开始让我给她端茶倒水,告我黑状,让我妈为了哄她各种买包,该起作用的时候那不得…”林臻东眼神玩味。
      “你小子,挺腹黑啊”

      当中汽联官方给林臻东配的达喀尔教练员就是余太昂的时候,林臻东就知道父亲是为他而归。余太昂说:“把洪阔叫回来吧,让你叔教他,是个当领航员的好苗子。”
      林家珍此刻才发现,余太昂回来就是带儿子上分,什么达喀尔梦想,他竟然只是?只是来送他儿子上巅峰的?

      现在比赛有实况转播,又有及其完善的保障,精确的天气预报,可林家珍依然不放心,她决定来达喀尔,这个曾经让她失去丈夫的地方,不能再让他失去儿子了。而当她看到余太昂依然在达喀尔的赛道上,和儿子比赛,林家珍再次要疯了,自己费尽心机,让他的儿子终结他的梦想,终究是终结了个寂寞,机关算尽,也许正中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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