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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真是令人作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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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我问这话可能有点冒昧,你是,,,真的有隐疾?”
自从郡主走后,阿平看庆琳隐晦的目光就怎么也藏不住。
庆琳被看的浑身不自在,“阿平,你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出来。”
于是有了上述的那个问题。
庆琳看着阿平,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有些好笑,“就真这么想知道?”
阿平被看的心虚,“毕竟大君都很在意这方面的,郡马为了合离这种理由都想得出来,我也只是好奇,要是郡马不愿意说,,,”
庆琳没急着回答,先问了时辰,得知现在快亥时了,就问阿平,
“你不睡觉么?都这么晚了。”
“我平日里都是亥时睡觉的,现在有点睡不着。”
阿平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走。
庆琳叹了口气,问,
“阿平,你觉得为什么别的大君在意这方面呢?”
阿平理所当然地说:“那当然在意了,要是这方面不行的话会被当成废物的。”
庆琳又反问,
“为什么这方面不行就是废物呢?”
阿平一是语塞,讲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回答,
“这,,,他们都是这样说的啊。”
庆琳于是又追问,
“他们是谁呢?你觉得他们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么?”
阿平一个头两个大,撇撇嘴,
“呃,,,郡马,你要是实在不想告诉我自然是可以的,不用真么绕我。”
庆琳这会也睡不着,古代又没有手机,干脆就和小姑娘聊聊天,
“我没有啊,你不是睡不着么?咱们聊聊天嘛,那我换一个问题,假使有个大君这方面特别厉害,你会怎么看他?”
“很威武,很有大君味,十分的有安全感。”
“那要是他身长不到五尺呢?”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如果这个大君五尺高你会怎么看?”
“矮小,胆小,没本事?”
“若是这五尺大君长相十分俊美呢?”
“有风度,有学识。”
庆琳这回直接大笑,
“可是阿平,你连他真人都没看过,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哪里来得这么多评价呢?”
阿平的小脸皱成一个小包子,
“不知道,好像就该是这样。”
桌子上的蜡烛“噼啪”一声响,夏日的蝉正吱哇乱叫,庆琳此刻很认真地与阿平对视,
“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的看法,
如果一个大君生育能力很厉害,那么就只能代表他生育能力厉害,别说有本事,健壮,甚至可能不健康。
同样的一个人矮小,不代表胆小,没本事,只能代表他长得矮,
若一个人长得好看不能代表他的品格一定高尚,你知道他长得好看代表什么么?”
庆琳的那双桃花眼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阿平,她顺其自然的问出了下一句,
“代表什么?”
“代表他长得好看呗,哈哈,甚至父母都不一定好看。”
“害!郡马,你这说了不就等于没说么?”
阿平闹了个大红脸,那红彤彤的脸颊似乎在控诉着肇事人庆某的恶行,消遣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真是可恶。
“是啊,就是这么个理,好多人都不知道。”
庆琳无辜的眨眨眼,俏皮地回应。
“不对!”阿平的脸依旧涨的通红,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反驳庆琳,“那若是一个人打骂君娘,不能说这个人不孝么?”
“如果确定这个人无故打骂,那确实能大概率代表他不孝。”
阿平像是终于抓住了庆琳的漏洞,语气也高昂起来,
“郡马,你刚才还说不能代表的。现在怎么又变成大概率能代表了?”
阿平的样子实在可爱,庆琳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顺便捏了捏她的脸。
“人心隔肚皮,就算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的两个人也不能说一定了解对方不是么?而且阿平,主观和客观可不一样啊,你知道什么是主观,什么是客观么?”
十五岁的姑娘还是懵懵的。
“不太明白。”
“我问你,一朵桃花代表什么?”
“一朵桃花?”
“很好,那桃花眼呢?”
“多情?”
“不对,他天生长了一双桃花眼,是人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代表的就是他长了一双桃花眼。”
“那若是这个桃花眼,流连花楼,每日与不用的娇娘欢好呢?”
“浪荡?”
“大概率是的,为什么呢?”
“因为他流连花楼。”
“那他浪荡跟桃花眼没直接关系么?”
“那肯定没有啊。”
“那为什么阿平刚才回说他多情呢?现在明白什么事主观什么是客观了么?”
“原来如此,好像是明白一点了。”
铺垫了这么久,庆琳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你觉得一个人做了什么才能被称之为废物?”
“什么都做不好?”
“那为什么只是没有生育能力就能会被叫废物呢?”
“不知道。郡马知道么?”
庆琳在床上蛄蛹了几下,将身体坐直,抱着被子,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猜,我猜是因为别的大君只有这一项拿得出手,不提身高相貌家世这种天生的条件,就单论学识、品格、赚钱本事,但凡一样拿得出手都不至于逮着这一项使劲显摆,边显摆还边污言秽语,你想想是不是越没用的大君,越爱说这方面的事?”
“还真是,郡马我之前从来都没想过。”阿平恍然大悟。
但是庆琳话锋一转,
“也不一定说得对,刚才我说了,一个大君喜欢说这方面的事,只能代表他喜欢说这方面的事,通过这一个行为,我只可以推测他们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一个是大概率他们爱显摆这方面,另一个,大概率他们并且瞧不起生育能力不行的大君和娇娘。
不能说他们完全没有素质,因为只要对着同样看重这方面的大君说这种话就不算无理。
不能说他们没有家教,因为家里教了他们也不一定听。
不能说他们完全不尊重娇娘,因为不是所有大君谈论到那些话题都会提及娇娘。
这样的评价才够客观。
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刚才会那么揣测他们么?”
阿平快被庆琳绕晕了,这回大脑转不过来玩,呆呆得问:“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这种人,所以会把他们贬低得一无是处。你看我这样一说,阿平是不是也讨厌起他们来了?”
“嗯,是有些。”
“但是也许刚才我说的那些人,只是会嘴上说说这些,他们会认真干活,赡养父母,所以阿平,听别人说话之后要自己思考,要多去自己感受和了解,因为别人说的话,会带有很多主观的感受,那么对事物和人的评价就不够客观了。明白了么?”
小姑娘点点头,但是看她双眼无神的样子,似乎并不怎么明白。
这种事很多三四十岁的人都不是很能明白,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大概率是不能再这,这么短时间里搞懂的。
与其硬想,不如睡觉。
“好了,阿平,天色不早了,你有睡觉的房间么?”
“胡姑娘说,今晚我同她在一个房间。”
“后堂房间不够么?会不会太麻烦胡小姐了?”
“胡姑娘房里有两张床,以往有女子,娇娘留宿都是在她那,她还说,虽然我不是娇娘但是一个女子单独睡还是比较危险的。”
“那便好,你去吧。”
好久没同别人说过这么许多话了,庆琳躺在床上回想刚才说的话。
其实庆琳是知道为什么人们崇尚生育能力的,但是没跟阿平说。
在她原来的世界,古代一个人生存是很困难的,基本上女人要依附男人,男人要依附家族,小家族还要依附大家族,大家族首先一点就是要人多,人口就是财产,不仅能种地、做事,读书,就是跟别家起冲突,也是人多的那家占便宜。
所以生育能力一定程度上也是能“生产”人这种财产的能力,算是只一种另类的资产吧。
所以能给家族“生产”更多人口的男人更受长辈的喜爱,女人嘛,往后都是别人家的资产,自然长辈就怎么放在心上了,至于招赘的家庭,一个女儿一生能生多少孩子呢?女婿跟别人生的种,能是自己家的人么?
果然,无论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样的设定,人只要还是人,就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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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平回到房间后还是晕晕的,胡青竹房里的灯还没灭,她正在看一本关于人体穴位的医术,尤其在看头部的穴位。
关于郡马的恢复,她没有半点头绪,看过的医书里也没有相关病例。
一个医者发现了一个特殊病人,说没有兴趣是几乎不可能的。
但是驸马这个人,,,一想到她那双桃花眼看自己的眼神,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涌上心头。
那恶心的视线,果然,大君都差不多,这还是一个傻子刚好没一天,还是有妻之妇。
最可笑的是,一个傻了十八年的人,竟然如此轻浮的评价她的医术,她知道什么?就妄加评论父亲和自己,真是,,,令人作呕。
阿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屋里蜡烛散发着微光。
烛火时不时抖动的光影像是看书女子的影子在自己起舞。
伴随着书页翻动的“沙沙”声,阿平决定放弃思考。
胡小姐肯定读的书比自己多,她一定能明白郡马的意思。
于是缩在被子里阿平,漏出一双眼睛,小声问,“胡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