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卫军和你｜如果你冷》思源以

15、阅读理解

　　清明节临近，你爸妈催着你回川城过清明。
　　“桦林离川城很远啊，你真的要回去？”王阳咬着筷子问你，说得有点儿含混。沈墨拍他：“好好说话。”
　　“他们给我订了飞机票。”你摇摇头，“祖先还是得拜拜的。”
　　而后沈墨便想着你带点什么特产回去，你道过谢后，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打算上楼去看看傅卫军。他最近感冒了，现在还在床上窝着，怎么跟他讲自己要走，这还是个问题。
　　“我吃好了，我先去看看军儿。”
　　“行行。”王阳极有眼力见，搁了碗筷便帮你打水，端盆跟着你上楼。
　　打开门的时候，房间仿佛被吸过音，安静得不行。仔细辨别可以听到傅卫军的呼吸声，但也极轻浅。月光透过窗口漾着大半房间，铺陈在可投射的各个物件上。
　　也许是光线有些强，傅卫军一只胳膊搭在眼睛上。头发翘得蛮高，大片额头露出来，泛着潮湿的光泽，是在出汗。
　　你叹口气，他这样你不太放得下心回去。王阳把水盆交给你便离开了。
　　拉了窗帘，你走到床边去摸傅卫军额头，还是烫，但稍微退了点儿烧。你把他的手拿下来放进被子里，用拧干的湿帕子一点一点擦他的脸。太瘦了。
　　窗帘即使拉上也有些光逃逸进房间，五官被柔化，加上睡觉时带着幼态，这个时候你好像看见了十七八岁的傅卫军。有不够老道的痞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卫军的手搭上了你的手腕，没法擦了。你摸摸他头发，他眼睛很亮地看着你，信赖的神色。你忽的就笑起来，继续擦，他手也没放，任由着你带着他游走。带着发烧的不同寻常，灼着你。你其实在想，傅卫军像是煮沸的固态香氛，烟草味里又杂着些记忆里川城夏夜的潮湿迷醉，扰得人难以思考。
　　“手得拿进去盖着呀傅卫军。”你拍拍他手。
　　但傅卫军没松手，他只是把你的手移到自己的额头，冷热交互，怪异的熨帖感。他的眼睛反射着极有情致的光点，似乎把偷跑进房间的光都敛进去了。神奇。
　　“傅卫军你不困吗”你继续念叨，傅卫军对唇语无能，懒懒晃头，捏着你的手摸往自己左边耳朵，大概是在让你凑近点讲。但又想到什么，摇摇头。
　　得，沟通回归原始状态。
　　你犯困，打着哈欠，捏捏傅卫军发烫的耳垂。而后把他扶起来坐着。感冒发烧让傅卫军整个人软乎乎的，没什么力气。但他还记得摁开床头柜的灯，缓慢地眨眨眼。你想喂他吃饭，他憋红着脸摇头，很能逞强。实际上胃口一般，吃了半碗便打着表意抽象的手语。
　　『好了我好了你去休息』
　　『不行你在发烧』
　　『会被感染』小狗认真。
　　你觉得好玩儿，把助听器仔细套在他耳朵上，然后靠过去。傅卫军下意识别开脸，还把手隔在你和他之间。
　　“小傅，这么娇啊。”你捏住他的手。“我不怕感染的。”
　　说完感觉自己像轻佻的浪子，傅卫军眼睛睁很大，没反应过来似的，完全和平时两样。逗生病的傅卫军是一件很好玩儿的事。你安顿着他靠在重叠的枕头堆上，他蛮自觉地把被子拉高，盖住自己，只漏出脸。
　　『而且小狗我下周要回川城过清明了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我会很想你』
　　『我也会很想你』傅卫军打，脸红红的，唇色也好看，染成浅红色的小精灵。他现在打手语有点像小孩有点不自然地撒娇，『很想你』
　　『知道你很爱我啦』
　　你笑他，把湿毛巾覆到傅卫军额头上。然后趁他反应迟钝，抱住裹在被子里的他。被子的质地还是凉的，温度中和的时候往往给人一种安全感，你靠着傅卫军肩膀，昏昏欲睡，犯困成为执念。
　　“我阅读理解没有不好，只是你要出汗才行。”
　　傅卫军动了动，发现你的确是下定决心要抱着他。就把他旁边折起来的被子展开，颇为艰难地盖到你身上。
　　你心下一动，干脆整个人溜到床上。为了打消傅卫军顾虑，还从床头柜找出两个口罩。傅卫军很烫，但你是凉的，他无奈地看着你给他戴口罩。
　　『就这样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傅卫军只好揽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