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赐》韦心一行

24、东之翁长

　　和哒哒、余沛然告别后，身心疲惫的乌满霜刚爬上了床，习惯性地要拿出灵犀镜，准备逛一会论坛。

　　她刚拿出来，就震惊于满屏的消息。这些消息来自于同一个人。

　　千轮翼抽风了？

　　怎么在他们的群聊里轰炸式发消息。

　　不能再瘦了对身体不好：{霜霜你出名了！}

　　不能再瘦了对身体不好：{你什么时候成了神隐族的死忠，我怎么不知道？}

　　不能再瘦了对身体不好：{现在论坛都知道余昂养女爱慕灵子大人，对神隐族死心塌地。}

　　？？？
　　什么鬼。

　　乌满霜一头雾水。

　　她退出群聊，点开灵犀论坛。

　　在八卦板块，有一个最高热度的匿名帖子。乌满霜一看到标题，简直想将手中的灵犀镜掰成两半。

　　【震惊！无归氏女子脸上点痣，竟是因为暗恋灵子已久？】

　　帖主应该是当时在场的某一位，不仅详细描述了事情的经过，还添油加醋地将乌满霜的话转述了一遍，且极其无耻地在最后总结：

　　{此女痴恋灵子大人已久，甚至将自己的名字都改成了乌满霜，以此来和灵子大人相匹配。}

　　{其决心，其魄力，堪称沉灵第一痴女。}

　　乌满霜看到这里，两眼一晕。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这个帖子底下跟了很多同样匿名的评论。

　　{好变态，好喜欢。}

　　{谁能不爱灵子大人呢。乌满霜，好名字。}

　　{她做了我一直都不敢做的事情（大拇指）}

　　乌满霜本以为这些人会骂她，结果清一色地在夸她，他们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这个世界好癫。

　　灵主要是得知自己创造出来的世界，成了这个样子，该作何感想。

　　余沛然也浏览完那个帖子，在群里上蹿下跳。

　　沛沛要努力：{霜霜，你红了，你是真的红了。}

　　沛沛要努力：{苟富贵，莫相忘。}

　　是静静啊：{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苟富贵，莫相忘。}

　　千山我独行：{苟富贵，莫相忘。}

　　这几人没有预料的是，此事过后，沉灵很多地方竟纷纷效仿起乌满霜的做法，在左右眼睛下方各点一颗痣，一时之间这竟成为一种风尚。

　　直到神隐族下令，不许外族人在脸上点神隐之痣，这股闹剧才算消停。

　　乌满霜第二天起来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在四大翁长面前通过试炼。

　　她和余沛然走在前往邙山大殿的路上，讨论着东邙峰的主人——东翁长。

　　万俟芷答应向他们透露四大翁长的喜好和缺点，却不肯说全，只道每当他们通过一位翁长的试炼，才能告知下一位翁长的相关信息。

　　昨天在申机轮上，万俟芷已经透露给他们东翁长喜好是什么。

　　东翁长修为深不可测，负责训练三千邙山所有的灵兽，提高它们的战斗力。

　　四大翁长各有各的古怪脾气和特殊癖好，而论古怪程度，东翁长排在首位。

　　此人有极其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喜欢喝酒，讨厌吃蔬菜。喜欢给灵兽牵线说媒，但看到成双成对的灵兽又恨不得立马拆散。

　　乌满霜听后，暗道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好过。
　　余沛然更是两眼一黑，深觉人生艰难。

　　来到邙山大殿，万俟骋和优人已经端坐在上方，慈爱地看着他们。

　　四大翁长众，只来了东翁长。一头白发一丝不苟地用冠束了起来，找不到一根凌乱的发丝。衣服整洁，看不到任何一丝褶皱。
　　不苟言笑，不怒自威。

　　乌满霜和余沛然老老实实地向三人行礼。

　　万俟骋先开口问道：“沛沛、霜儿，去了依澜泽一趟，感受很大吧。我也没有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造化啊。”

　　余沛然唏嘘问道：“万俟叔叔，依澜泽为何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啊？他们真的好惨啊。”

　　万俟骋笑容淡去，目光深邃地看着二人，“沛沛，我不知道余昂是否和你说过，关于无归氏为何有灵赐而无灵力这件事。”

　　余沛然茫然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万俟叔叔，灵族生下来有灵力，无归氏生下来就没有灵力。”

　　万俟骋叹了口气，无奈道：“余昂怎么什么都不给你讲。”

　　乌满霜竖起耳朵，在一旁仔细听万俟骋讲述。

　　“我们曾经猜测，无归氏应该是在灵主面前犯了错的人。”

　　“灵主博爱仁慈，所以公平地予以所有人灵赐。”

　　“但同时灵主又很公正，对于犯了错的人也会予以相应的惩罚。”

　　“所以万俟叔叔，你的意思是，依澜泽之所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他们曾经在灵主面前闯了祸吗？闯了什么祸呢？”

　　“那这样的话，荒芜地又犯了什么错呢？”

　　“其他无归氏又犯了什么错呢？”

　　余沛然一脸认真，一改往常的散漫，反常地追问万俟骋。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乌满霜偷偷拽了一下余沛然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对万俟骋这么不依不饶。

　　“这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万俟骋回避了余沛然的问题，只是简单总结。

　　优人适时出来解围：“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了。”

　　“霜儿、沛沛，东翁长是来接你们的，吃过午饭便跟着他走吧。”

　　乌满霜和余沛然再次乖乖道好。

　　怀着略微紧张的心情吃过午饭，乌满霜和余沛然便跟着东翁长来到了东邙峰的山脚下。

　　他没有先带着两人上去，而是绕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瀑布，然后对着乌满霜说：“我峰上的灵兽，只饮用此瀑布后的山泉，你需每天早晨来到山下，穿过瀑布，打好泉水，将山上的水槽填满。”

　　余沛然看着气势磅礴的瀑布，再看着高耸入云的东忙峰，大叫起来：“有没有搞错啊，你让霜霜干这么重的粗活？”

　　东翁长只是淡淡道：“这是修行的内容。不愿意，便回荒芜地吧。”

　　乌满霜赶忙开口：“东翁长，我可以的。”

　　“把你们用的，申什么轮子的东西，交给我。”东翁长突然想起来他们身上有代步工具。

　　余沛然不情不愿地拿出申机轮交给他。

　　东翁长接着领他们上山，一路上，东翁长对余沛然说：“看到地上黑黑的东西了吗？”

　　上山途中随处可见这种黑色的圆圆的东西，余沛然说：“怎么看着，像便便呢？”

　　东翁长仍然淡定开口：“对，就是灵兽的排泄物。”

　　“我不能忍受我的地盘有这种东西，所以麻烦你在我起床前，就把这些清理干净。”

　　这句话是对着余沛然说的。

　　乌满霜心想，要是让她选，还是挑水更好，虽然更辛苦一点。

　　余沛然握紧拳头，忍辱负重般压下心中的千言万语，只开口说道：“好的，包在我身上。”

　　“那这些是我们早上要做的，之后呢？”余沛然问道。

　　“重复做。”东翁长眉毛向上一挑，明明语气平常无比，但在余沛然听来，像是在挑衅一般。

　　上山再下山，下山再上山，如此反复。

　　余沛然心中默念，我忍！

　　有一次万俟行拎着两壶好酒来东邙峰，后面还跟着一瘸一拐的奔腾。
　　他先是在山底路过了肩上挑着两桶泉水的乌满霜，看着瘦小的女孩子被两桶泉水压得肩膀都沉了下去，万俟行对乌满霜表示了深深的同情。
　　乌满霜擦擦额头的汗，礼貌点点头，示意他先走，不用管她。

　　接着，再往上面走，万俟行又路过了戴着手套正在挑粪的余沛然，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对乌满霜说过的话。
　　但得到的回应完全不同。

　　余沛然已值崩溃边缘，他手拿不明物体，咆哮道：“你是不是专门带着你的灵兽来看笑话的！快走开！”他看万俟行竟然用脚走着上山，而不是用灵盘飞到山顶，心中下意识以为万俟行是专门来看他笑话的。

　　万俟行知趣地离开。

　　其实余沛然确实错怪他了，万俟行也是不得已才走着上山。

　　因为他这次来，是想要求东翁长给奔腾拉媒的，奔腾还是没有找到媳妇，整天望月悲叹，都快抑郁了，万俟行才想到来找东翁长。

　　为了看到求偶者的诚意，东翁长要求其必须走路上山，包括它的主人。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万俟行也不会出此下策来找东翁长。

　　原因无他，东翁长脾气太古怪了。

　　虽然很乐意给灵兽拉媒，但又总想着拆散人家。

　　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奔腾终于如愿以偿，在东翁长的帮助下，收获了一个貌美的灵兽媳妇。不再抑郁，恢复了活蹦乱跳。

　　如此这般过了三个月，余沛然终于受不了了。
　　“这不是纯纯欺负人吗！”余沛然愤愤道。他看着乌满霜肩上、手上起了厚厚的茧子，自己也是食欲不振，瘦了好几斤。

　　他不顾乌满霜的阻拦，去找东翁长抗议：“喂，你不教我们学东西的吗？你是把我们当成免费奴役了吗？”

　　东翁长悠闲地呷了一口茶，不急不忙地开口：“该教的，我都教了。”

　　“你什么时候教的？你都教了啥？”余沛然回想，他整天除了跟在灵兽后面捡它们的排泄物，就没有干过别的了。

　　“等明日的考核，你便知道了。”东翁长直接打余沛然和乌满霜一个措手不及。